閃過的銀光隻在火石電光中眨眼便逝,銀光消失後,馮旦全依舊手負在身後站在那裏,臉上掛著冷漠的淡笑,仿佛他從未沒有出過手一般。而事實上,在場的人中,真的沒有人見到他出手的恐怖速度,隻覺得眼前銀光一閃,接著一切歸複平靜,就像從沒發生過什麽一樣。


    在一兩秒鍾後,將馮旦全包圍在內,離他最近的四個人的脖子上同時出現了一道血線。緊按著,四股殷紅的血泉從他們的喉間切口噴湧而出,這四個人仍舊臉上帶著興奮的殺意,保持著隨時攻擊的姿勢直直的往後倒下。


    霎時,原本還聲嘶力竭吼著“殺死他”的楊家住宅區大門口,立刻變的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睜大著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死人了?


    在這和平的年代,這些大多數未沾過血的菜鳥何曾見過死人?更何況還是昨天還在一起練武的朋友此刻竟會變成一具屍體躺在自己麵前。而且他們死的如此的詭異,仿佛到死的那一刻仍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一時間心理上的反差令這些人措手不及,剛剛還氣勢如虹的聲勢在霎時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般靜了下來。廣場上傳來一股股吸氣聲,沒有人再說話,更沒有人再叫喊.一雙雙眼睛帶著點敬畏的神色看著泰然自若站著的馮旦全。


    族長和長老們的臉色同樣很難看,他們也沒想到馮旦全說打就打,而且出手不留餘地。殺了人之後仍舊一付閑情逸致的悠閑模樣,仿佛殺人對他來說沒有任何負擔,更像是一件藝術。


    族長一臉陰鶩的朝剛才煽風點火的長老望去,卻見那名長老眼神中除了驚駭之外也帶著怯畏。顯然馮旦全剛才露出狠辣的一手,已經震住了所有的人,包括這位長老。族長恨恨的朝長老瞪了一眼,麵色極度難看的轉頭往馮旦全看去。


    馮旦全也正一臉冷漠的看著他,朝他輕輕抬了抬頭,同樣冷漠的語氣問道:“把人交拾我,或者,我殺光楊家。”


    族長使勁眯著眼,臉色陰沉的可怕。把人交出去是不可能的,因為張德才死了之後,張家就立馬趕到龍國來與楊家聯係,要求把楊思雨重新改嫁拾張家的另外一位公子,以此來保證張楊兩家繼續合作的關係,對張德才的死張家反而是隻字未提。張德才的死在張家的家族裏麵掀不起什麽風浪,張家也沒興趣去追究是誰殺了張德才。因為他們這樣一個大家族,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尤其他們家族的生意更按觸到見不得光的層次,仇家更是數之不清。


    張家的根基在海外,是一個十分龐大的家族,生意涉及房地產、娛樂業、酒店、服裝業等。在暗中,張家還參與軍火走私、販賣白麵、洗錢等見不得光的生意。若是張家隻是一個普通的豪門巨富,也就不配與楊家聯姻了。


    正是因為張家的生意龐大。楊家想要拓展海外業務就需要用到張家的幫助,同樣張家在龍國內的生意也需要楊家來照顧,所以聯姻隻不過是一個讓雙方放心的噱頭而已。所以聯姻的兩個對象在各自家族裏麵都是無足輕重的。


    事實上張德才在張家算不上什麽,最多也就比楊思雨在楊家的地位要好一些,也自由許多而已。張德才的父親隻不過是張家放在龍國管理生意上麵的二把手,雖然這對父子倆個在龍國商界還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回到海外家族裏就什麽也不是。所以張德才這樣的人,張家要多少有多少,死一個張德才對張家來說算不了什麽損失。


    說到底,這些大家族裏麵所關心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利益。在利益麵前,親情、愛情這些被他們視為虛假的情感隻能靠邊站。


    本來張德才死後,張家就算重新與楊家聯姻也不可能再選楊思雨,畢竟不管將來張家誰娶了楊思雨,在每年一度家族議會上見麵總會十分尷尬,而且搶了自家兄弟的未婚妻這種事說出去也不好聽。可是張家如今族長最疼愛的親孫子張振就是一個例外,張振在年前授張家族長之命來龍國與楊家按觸,在龍國張家管理人和楊家聯合為他擺的一次豪門宴會上見到了楊思雨後就喜歡上了這個外表柔弱,骨子裏倔強的女孩。知道楊思雨是張德才的未婚妻後,張振曾經表現出極大的不滿。這一次聽到張德才的死詢,張振立刻要求身為族長的祖父把楊思雨改嫁給他,據說為此家族裏還鬧出不小風波,更有人猜測張德才會不會是張振弄死的,目的就是為了楊思雨。張家族長本來堅決反對,但是不知道張振做了什麽工作,最後竟會同意派人接觸楊家。而正為了這件事煩惱的楊家當然欣然同意,更何況這次聯姻的對象還是張家族長的親孫子,這如何不讓楊家欣喜若狂。為了漣免夜長夢多,楊家甚至已經安排在近段時間內就把楊思雨送出國外盡快完婚。


    現在人還沒來得及送走,就跑出來個旦刀公然要人,楊家又怎麽可能犯人讓他帶走.楊思雨要是真的讓旦刀帶走了,楊家得罪的可不僅僅是張家這麽簡單,弄不好他們在海外的生意就要全完了。


    況且撇開這層關係不說,楊子業和楊思雨始終是楊家的人,若是有人跑來一鬧就把人送出去了,那楊家成什麽了?這事要是傳出去,楊家的威望必定一落千丈。所以不論如何,楊子業和楊思雨都不能交拾旦刀。


    眯了眯眼,族長的臉色越發的陰沉。本來他還想盡量息事寧人,旦刀的可怕,那些沒能參與四十年前血戰的人是永遠都無法理解的。當年一個旦刀就能將整個京城搞的滿城風雨,而且族長也知道當年若不是龍魂及時出麵,恐怕四大家族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他手裏。


    可是徑過剛才長老那麽一鬧,而且旦刀又突然出手殺了四個人,族長就明白這件事已經無法用正常途徑解決了。雖然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結果,而且他也知道與旦刀力拚後會給楊家帶來多大的損失,可是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不是他所能控製。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族長麵色微怒的沉聲說道:“旦刀,不要欺我楊家無人!”


    馮旦全的嘴角掛上一絲的弧度,露出一個泛冷的笑意。


    族長磨了磨牙剛想說話,另一個長老已經踏出一步搶著說道:“想帶人,做夢!”


    “哼!”馮旦全輕輕點了點頭,霍地邁出腳步朝族長走來。


    楊氏的子弟們嘩啦一下將族長和一眾長老團團圍住,更有幾個人大叫了一聲,舞著武器朝馮旦全撲過來。


    馮旦全麵無表情的抬手往前一揮,眾人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手影,分別撲近他身邊處於不同角度位置的五個人幾乎是同時脖子上噴出一股血泉。馮旦全看都沒去看這五個人一眼,繼續往前走著,在他踏過後,才連續“卟嗵卟嗵”數聲,這五個握著短刀保持著攻擊姿態的楊氏弟子才撲倒在地上。很快,從他們身下流出的汩汩鮮血混在了一起。


    族長和一眾長老的瞳孔驟然急劇擴縮了一下,以他們的眼力竟無法看見馮旦全的出手,在他們的眼中馮旦全僅僅是抬了抬手那五個分別處在他前後左右不同位置的人就已經死了。可是他們知道,就在這眨眼間,馮旦全其實已徑連續揮出五刀,可他們竟連一刀的影子都看不見,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


    族長和另外兩名年紀較大的長老麵麵相覷,均發現對方眼中莫名的震駭和些許的難看。


    馮旦全繼續在往族長這邊走來,他走的很慢,仿佛是在散步。左手依然負在背後,右手已經自然垂掛下來,唯獨手中的刀已然不見。


    隨著馮旦全每邁出一步,他前麵的人群就不自由的後退一步,而身後的人也往挪一小步,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再踏進他身周三米的範圍。所有人的神經都崩的很緊,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下,麵紅耳赤的瞪著馮旦全。這些人中大部份都是匆匆趕來,手中未持武器,隻有少數二、


    三十個人持有鐵棍、短刀之類的利器。手中有武器的人自然就攔在最靠前的位置,其餘的人圍在後麵,將整個場地圍的水泄不通。


    此刻形成了一個很怪異的局麵,二、三百個人圍著一個人,而這個人身周三米都是真空地帶,這幾百個人居然沒一個人敢上前,隻能隨著馮旦全邁出去的步伐不住的後退。


    突然.包圍圈外傳來“轟”一聲巨響,接著很多鐵器落地的聲音此起彼落,顯然是有人把武器運來了。最外麵的一圈人一窩蜂的跑去搶武器,拿到武器的人立刻往裏麵擠,還沒搶到武器的人又拚命的往外擠。


    對於這一場短暫的混亂,馮旦全絲毫沒放在心上,他繼續邁著平穩的步伐朝著被眾人保護在中間不停後退的族長走來。


    很快,場中越來越多的人拿到了武器,有了武器在手,這些人的膽色明顯大了許多,剛才臉上的懼意也褪去了許多。


    “殺了他!“不知道是誰先大喊一句,這句括鋒如點爆的炸藥立刻引起了連鎖反應。原本就已經神經崩的很緊的楊家子弟們“嘩”一下猶如被捅了窩的馬蜂,一個個紅著眼高舉著武器衝上來。就算是那些躲在後麵想撿便宜的人,也被後麵的浪潮推的身不由己的朝馮旦全撲過來。


    馮旦全臉上沒有半點懼意,隻露出一個淺淺的冷笑,霍地手掌朝前劈砍出去,就在手掌貼近最靠近他的人時,一把全身泛著銀光的長刀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來牢牢的握在他的手中。


    川流悄無聲息的劃過第一個人的頭顱,緊接著又是輕輕抖動了一下,輕快的劃開了緊挨著那個人的第二個人和第三個人的頭顱。這三個人的眉心幾乎是同時冒出一道血線,隨時血線的出現,眉心之間的皮膚迅速的拉開一道口子。若此刻有人仔細看的話,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的骨頭都被劈開了,透過這道口子還可以看見裏麵深處一團團紅色混雜著白色還在跳動的物體。神兵譜中排名的名器在這個時候才真正顯示出它的威力,隻是輕輕快速的一劃就如刀切冬瓜一樣,毫無懸念的連骨頭都能輕易切開。


    馮旦全一刀出手後迅速縮回來,就像後腦長了眼睛一樣,看都不看身後,胳膊以奇異的角度扭曲過來,反握著川流飛快的往身後一劃已經割開了第四個和第五個人的喉嚨。接著,他一隻腳尖頂著地麵,另一隻腳微抬,整個人飛快的在原地旋轉了一圈,圍著他身體最近的一圈人嘩啦一下子倒下去一片,這些人甚至連擋住一刀的時間都沒有。


    馮旦全收回刀勢繼續往前走去,而他的步伐依舊這般沉穩,單從他那從容的氣勢和悠閑的身姿看來,他在殺人更像是在路上逛街散步。


    “殺!”又是一個不要命的人,舉著一把長槍刺過來。隨著長槍的刺下,馬上有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武器從四麵八方朝著馮旦全砸下來。馮旦全腰部猶如靈動的長蛇般扭了一下,鎖定他的輪頭竟奇異的朝著他的衣服滑過。馮旦全同時微彎下腰,腳下往前一滑,猶如泥鰍一樣從這些四麵八方砸過來的武器間隙中穿插過去。躲過了這一批攻擊,他腳步還沒站定,一片銀光已經從他手中灑出。若是有人拍下這一幕再用慢鏡頭回放的話,就會吃驚的看見此刻的馮旦全竟像長了無數隻手的千手觀音一樣,每一隻手上握著一把同樣的長刀,幹淨利落的一刀切開這批人的身體要害。看似一刀,其實這一瞬間他已經揮出了十多刀,隻在眨眼功夫過後,這批人全都“卟嗵卟嗵”的身體冒血摔在地上。


    馮旦全還沒來得及緩一口氣,已經有無數的武器又從四麵八方向他襲來。


    整個楊家住宅區已經像炸開鍋的螞蟻窩,無數的人潮蜂擁而至,喊殺聲震天徹地,恐怕隔個一公裏都能聽到這震顫空氣的聲音。幸虧楊家住宅區是一個單獨的區域,附近一帶沒什麽住宅區,否則若有人看見這一幕鐵定會引起轟動。


    此刻.這裏一個個人都殺紅了眼,再沒有一開始那般畏首畏尾的樣子,反而都變成了不畏死的戰場英雄一樣前赴後繼的撲上來。


    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連馮旦全也數不清此刻死在自己手中的到底有多少人,隻知道前後左右到處都是人頭攢動,每一秒種都會有無數的武器從四麵八方向他襲來。這會兒,就算是馮旦全在這前赴後繼的衝鋒下也開始感到吃力,身上那件灰衣已經染滿了血,左手也不知道從哪裏搶來一柄短刀,雙刀揮舞著殺進人潮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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