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轎車和兩輛警車相差兩百多米距離時,冷夜猛地從窗口探出來,狙擊槍瞄準前方一輛警車,在槍聲響起的同時,那輛警車“轟”一下炸飛了。爆炸的衝擊波將躲在車後麵的幾名警察全都遠遠的拋出去,渾身是血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兩百米的距離眨眼即到,1驅車撞開攔路的兩輛警車,車輪從躺在地上的兩名警察身上碾壓過去,沒有嚎叫聲,隻有骨頭的脆裂聲。


    在爆炸響起的同時,文言的車子就立刻後退,還沒來得及調頭,11的車已經撞了上來。兩輛車的車頭親密接吻,一輛飛快的後退,一輛死命的往前頂。


    從文言那輛車裏鑽出三個人,有兩個是西方世界的人,一個是東方世界但看不出來是哪個國家的人。三支手槍都朝著駕駛座上的11射擊,11彎下身避開了子彈,擋風玻璃出現了密密麻麻一個個的彈孔,在裂痕擴到最大的程度的時候,擋風玻璃終於抵不住最後一顆子彈的衝擊“嘩啦”一聲全碎了。


    躲在副駕駛座上的冷夜猛地抬起頭,拿著ak朝前麵的車子一通掃射。兩輛車都不是防彈車,ak在近距離的穿透力極強,子彈穿透了鐵皮、玻璃,立刻將坐在車內前排的兩個人都射成馬蜂窩。


    這是武器的優勢,手槍的威力遠遠沒辦法和突擊步槍相提並論的,同樣突擊步槍也沒辦法和重機槍比較。文言他們因為要跟著警察出來,不可能隨身攜帶重型武器,隻有四個擁有持槍證的保鏢能每人貼身帶一支手槍,所以遇到擁有重火力的11他們,立刻就被打殘了。


    這也怪文言托大,他千算萬算。卻沒能算到11竟能衝破警方的重重包圍,最後趕在他前麵攔截他們。


    失去了控製的車子被11頂著撞到路邊鐵圍攔上,兩輛車幾乎是同時啞火。11和冷夜從車內跳出來。火鳥代替了冷夜的位置,繼續往文言地車內掃射,給11和冷夜提供火力掩護。


    11剛掩到車門邊,突然車門被裏麵的人一腳踹開,一條人影以極快的速度衝出來朝11撲過去。


    11使勁眯了一下眼睛。對方身上地氣息他太熟悉了,嗜血、殘忍、壓抑。這是魔鬼訓練出來的成員身上特有的味道。目光瞥見那人手腕上的手表,1已經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魔鬼。文言身邊地保鏢竟都是魔鬼派來的,看來魔鬼對東方世界還是心有不死,尋找另一種方法來暗中滲透。


    保鏢伸出手還未來得及開槍,隨即感覺到握槍地手腕處一股冰涼透進骨髓深處。緊接著一股劇痛直傳達到大腦。11的動作太快了,保鏢甚至沒能看到他是如何出手,鋒利的斬月已經連骨帶肉斬斷了他的手腕,緊接著,斬月又快速割開了保鏢的喉嚨。保鏢睜大著眼睛,至死都難以相信,同是魔鬼出來的精英,為什麽他在11麵前連一點還手地力氣都沒有?


    另一邊,冷夜已經打開了車門將文言拽下了車。車內另一個保鏢在火鳥的重點照顧下。全身上下無一處完好。文言腹部也中了一槍,炸開一道大口子,還有半截腸子流到外麵,他捂著腹部傷口,雙眼狠狠的瞪著冷夜。此刻的文言也早已成了個血人,全身上下都被鮮血染滿了,不過大部份都是身邊的保鏢濺到他身上的。


    11走過來,拽起文言的左手看了看。在他的左手腕上同樣戴著一隻魔鬼的手表。


    “怎麽辦?”冷夜看了看四周問道。兩輛車都已經徹底報廢了。而他們所在地公路附近沒有看到一輛車經過,現在逃走的交通工具成了很大問題。


    11沒有說話。隻是伸出一隻手捂住文言左手上的手表,驀地,文言渾身顫抖了一下,他的整隻左手竟悄悄的被一層薄薄的冰霜覆蓋了,當11放開手時,整隻手表更是凝結成一塊冰晶。


    文言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左臂,他開始隻感到整隻手一陣冰涼刺骨,僅僅隻不過是眨眼地功夫這隻手臂就徹底失去了感覺,仿佛手臂已經不屬於他地一樣。直到11一個手刀斬在這條手臂上端,手臂頓時像摔斷的冰棍一樣“哢嚓”一聲從中斷開,沒有血液噴灑出來,整條手臂地血液都已經凝固了,還能清楚的看到斷口處凝固的血管、冰凍斷裂的肌肉組織和露在外麵掛著一條骨髓的白骨。這一刻,文言心裏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也許有人可以不怕死,但是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受到非人的折磨還能坦然麵對,這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文言隻是普通人,沒有受過魔鬼的訓練,他隻不過是一個黑幫的太子爺。在煤國留學時,被魔鬼注意到他的身份,在威脅利誘下加入了魔鬼受他們控製的普通人而已。如果不是魔鬼的暗中幫助,憑文言一個無權無勢的太子爺,是不可能順利接過父親手中的一個幫派,更在極短的時間內壓下幫中所有的反對聲音的。


    “啊!!”文言跪在地上捂著手臂上的斷口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


    11可沒有那麽多的仁慈,直接把文言打昏過去,將凍成冰棍的斷臂丟進車內,提著文言離開。


    冷夜已經招呼火鳥一起把雪鈴兒和道維爾抱了下車,一人背著一個,迅速跟在11後麵撤離。數分鍾後,文言的車子突然一陣爆炸,整輛車子頓時陷入了火海。當警方求援趕到時,隻找到一地的警察屍體,其中包括四個尚有半口氣的,以及幾輛已經陷入火海中的車子。


    11、冷夜和火鳥一人照顧一個傷者,一路躲躲閃閃的靠近最近的住宅區,在偷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轎車後,一行人才終於有了代步的工具。可是11並沒有啟動車子,而是繼續停放在原地,六個人擠在車廂裏。附近偶爾有一輛警車駛過。沒有人注意到在這輛隨地可見地轎車內還擠著六個人。


    “現在怎麽辦?”又有一輛警車從附近駛過後,冷夜才悄悄抬起頭一邊注意著外麵的情況一邊問道。


    11不答反問道:“冷夜,你和火鳥有沒有辦法帶著雪鈴兒和道維爾安全離開?”


    冷夜馬上明白11想做什麽了。吃驚的道:“你想一個人行動?”


    “我們地身份已經暴露,最多幾個小時,龍魂的人就會趕到。我們隻有盡量縮小目標,才能更安全。”


    冷夜點了點頭,確實。三個人還帶著兩個不能動的,碰上普通警察還好。要真遇上龍魂的人就逃不了了。


    “可是你怎麽辦?”冷夜不放心的問題。


    “我自己有辦法。你能不能帶他們安全離開?”


    “我們可以徒步背著他們邊走邊躲,我想憑我和火鳥兩個人那些警察是發現不到我們地。隻要能跑到江邊,我們可以偷艘艇從水路離開。”


    “好。”11點頭道:“我在這裏製造動靜,幫你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可是你呢?”


    “我去找月兒。”


    “她在哪還不知道呢,就算讓你救出來了,你帶著個沒戰鬥力地女人怎麽跑?”


    11淡淡的說道:“隻要月兒安全的交到龍魂手裏就行了。我自己一個人容易跑。”


    冷夜想了想,也不再爭辯了。龍魂是不會傷害歐陽月兒的,隻要龍魂找到她就會立刻交給歐陽博。而11隻有一個人,沒有道維爾和雪鈴兒這兩個不能再戰鬥的人拖累,逃跑的機率就更大一些。而且雪鈴兒地傷也的確不能再拖了,多拖上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好吧,你自己小心。”冷夜是個果斷的人,打定了主意就馬上去做。招呼火鳥一起背上道維爾和雪鈴兒,兩人借著夜色的掩護。專挑胡同小巷一路悄悄的往江邊徒步跑去。現在他們也隻能用跑的,如果開車的話目標就太明顯了。


    看著冷夜和火鳥分別背著兩人消失在黑暗的角落後,11爬到後座將文言弄醒。剛醒過來的文言下意識地想要大叫,卻被11眼疾手快先一步捂住嘴巴,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歐陽月兒在哪?”11低聲問道。


    文言眼角的肌肉抽動兩下,卻沒有說話。文言很聰明,他知道自己一旦說出來就肯定死,不說反而更安全。隻要拖上一段時間等警方找到自己。那時就算死也能拉著11給他陪葬。


    文言的心思11又何嚐不知道?他忽然捏住文言右手的一根手指頭用力一扭,隻聽“哢嚓”一聲。這根指頭被11用蠻力扭斷了。


    “嗚!!”文言痛的大叫,卻被11死死的捂住嘴巴,怎麽也叫不出聲。隻能將身體蜷縮成一團渾身顫抖,同時眼角掛上兩滴淚滴來表達自己的疼痛。


    11指了指文言肚子上露在外麵一小截地腸子,說道:“我還可以把你地腸子拉出來。”


    文言驀地全身僵直,對11話中的恐懼甚至讓他暫時忘了手指地劇痛。把活人的腸子從肚子裏拉出來這種事文言自己也做過,看著被他拉出腸子的人痛不欲生的模樣他覺得很刺激。可是如果這種事發生在他自己身上,就不那麽好玩了。


    “告訴我月兒在哪,我可以放你一命。”


    文言眼中流露出來一絲的猶豫,11慢慢鬆開捂住他嘴巴的手掌,他並不擔心文言會叫出聲,因為文言沒那麽蠢在這種時候還敢叫救命。文言也的確很配合,隻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鐵青的臉上不停的滲出豆大的汗水。


    半晌後,文言才搖搖頭嘶啞著聲音說道:“就算你肯放過我,魔鬼也不會放過我。”


    11指了指他空蕩蕩的左臂:“你的手表已經被我給摘除了。”


    文言苦笑了一下,的確是摘除了這個讓他寢食難安的威脅,但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如果你擔心他們還會派殺手過來,我可以幫你聯係大圈雇一支傭兵來保護你。”


    文言有些猶豫了,他當然知道在東方世界,魔鬼是不敢正麵對上大圈的。


    想了想,文言問道:“是不是我告訴你之後,就會放我走?”


    “不會。”11搖頭道:“我會打暈你,把你藏在這車裏,等天亮後你就安全了。”


    文言終於相信11會放過他了,如果剛才11說會,那麽他打死也不會說出歐陽月兒的藏匿地點。一旦讓他離開馬上通知警方,連11自己都會有危險,所以11這番話反而打消了他的疑慮。


    “你什麽時候幫我雇大圈?”文言又不放心的問道。


    “隨時都可以,你明天醒來後打這個電話。”11報出一串電話號碼後說道:“這是青幫長老於光海的電話,大圈的人現在在他那裏做客,隻要找到他你就能找到大圈。”


    文言默默的記下這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電話號碼,他沒得選擇,說到底他還是個怕死的人。現在隻能乞求先過了11這一關再說,至於魔鬼的報複,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畢竟這裏是龍國,不是西方,是魔鬼的勢力再強也無法觸及的東方世界。


    “歐陽月兒在哪?”11又一次問道。


    “我家裏。”文言歎了口氣如實說道:“藏在我家的地下室。”


    “怎麽進去?”


    “我房間裏的衣櫃,後麵的隔板是道暗門。”


    “有沒有人守著?”


    文言搖了搖頭。


    11眯著眼睛看著文言半晌,文言的表情很頹廢也很無奈,但沒有那種目光閃爍的不妥之處。


    “魔鬼是不是和血玫瑰合作了?”11忽然問道。


    文言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11忽然右手一甩,握在手中的斬月輕快的坐文言的喉嚨處劃過。文言張大嘴巴,瞪著眼睛死死的看著11,可是他的兩眼已經無神。


    “承諾算什麽?承諾就是喝白開水,對自己沒有好處的承諾沒必要去遵守。你們記住,不要去相信任何人給你們的承諾,因為那些東西都是放屁!你們給別人的承諾也用不著去遵守,在這個世界想活下去靠的是實力,不是靠著承諾!”這是教官曾經教給11的話,他記得很清楚,也永遠忘不了。


    鎖上車門,11貓著身,小心翼翼的竄進附近一條小巷子裏,隨後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車裏麵,隻留下一具漸漸冰冷,死不暝目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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