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倘若她收下那些財產,卻不願跟他複合,那她這個人很有問題,倘若她收下了,跟他複合,那她這個人還是很有問題。


    可任嘉致拒絕了她,他道,“隻是錢多了一點而已,實際性質跟那些把財政大權交給老婆保管的家庭是一樣的,你如果是不習慣,可以暫時不理這個,等我們和好後再考慮也不礙事。”


    這人,看起來是比以前更順著她,慣著她了,但實際上,他打定主意的事,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太容易更改。


    “誰告訴你我會跟你和好了?”舒若爾悶悶地,很是煩躁。


    聽她這話,任嘉致很是淡定,“那就等我們關係真正了斷時,再來談論這事。”


    足夠淡定,是他不可能讓那一天真正到來。


    舒若爾瞪著他,半天都無話可說。


    而關於財產該放在誰名下這事,兩人始終沒有達成統一意見,漸漸地,到後來,舒若爾也真的就不去煩惱了,因為知道,她就是為此糾結死了,也沒有用。


    在桌上沙漏,不知來回倒流了多少次後,四季輪回地齒輪,也從初秋跨到了冬季。


    期間,任嘉致的兩位好友,豐自明如願以償的與他的楚楚喜結連理,鍾斯年也從昏睡中蘇醒,積極做起康複訓練,積極做個稱職的準爸爸,好丈夫。


    看著最為親近的朋友們,都安好無事地安定下來,任嘉致也有些心急了,但不管他怎麽心急,他的小耳朵,都始終沒有要跟他回安城的意思。


    可若說還很生他氣,還很恨他,似乎也沒有,因為隨著他去的次數增多,她偶爾也會應約,跟他出去走走,或吃個飯什麽的。


    不過也僅限於此,再深入的,任他如果明示暗示,她都不與響應。


    這讓任嘉致很是苦惱卻又無可奈何。


    唯有,更加勤奮地跑去看她,陪她,以解相思之情。


    轉眼就又到了聖誕,舒若爾起床吃過早餐,接到他打電話過來說,中午會到後,就一個人窩在陽台的懶人椅中,目無焦距地眺望窗外的點點白雪,靜靜地想了很多很多。


    等到他滿身寒霜地到來,照列是吃過午飯之後,她主動將他叫去書房。


    這是自打分開以來,她第一次主動邀請他。


    任嘉致愣了大半分鍾,才反應過來,趕忙跟上去,進書房後關上門,走到她麵前,淡定沉穩地叫她,“小耳朵。”


    與表麵截然相反的,是他內心極為緊張,極為期待,不斷猜測,她單獨把自己叫進書房,到底要談的是什麽內容?


    舒若爾拉開椅子坐下,也衝他指指自己對麵,“坐吧。”


    盯著她看了兩秒,任嘉致順從地,在她指定位置坐下。


    很有節奏的“噠噠”聲,是舒若爾雙手交疊與辦公桌上,指間很有節奏的敲擊這桌麵。


    寬敞的書房內,隻有這一種聲音。


    單調卻又催促著人的緊張。


    “小耳朵,你要跟我談什麽?”緊張的任嘉致,等不到她自行開口。


    沉溺於自我最後糾結的舒若爾,被他這問召回思緒,眨動下眼皮,抬眸看他,又抿了抿唇,才慢吞吞地開口,“你有在那份協議書裏,寫明過簽字離婚是假的嗎?”


    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提起此事,任嘉致愣了一下,微搖頭,“沒有,但我一直以為,你如果把協議書看完,看到我把那麽多財產分給你,會多個心眼,有所懷疑,至少等冷靜下來後,不會那麽難過。”


    “這些都是你以為而已。”舒若爾冷冷戳破他的自以為是。


    別說她在看到離婚協議時,心痛崩潰的沒有勇氣,沒有精力細看,就算她看了,她也不一定能發現端倪。


    要知道,她當時可是滿腔熱血的愛著他,滿心歡喜地要跟他分享懷孕的喜悅,在那種狀態下,突然被離婚,打擊似如毀天滅地般。


    “對不起。”這件事,任嘉致無法反駁,他錯了就是錯了,這輩子都洗不白,唯有在日後,加倍對她好,彌補自己的過失,撫平她心中創傷。


    隻是不知道,在事發這麽久後的今天,她首次主動跟他談這個話題,心裏抱的是什麽樣的想法?最終留給他的,又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對不起這三個字,她真的已經聽膩了,也知道,他的道歉跟悔悟都是真心實意的。


    舒若爾憋了憋嘴,跳入下一個問題,“如果你事先知道,我當時懷有身孕,你還會堅持執行跟孫雁凝的協定,不事先告訴我簽字離婚的真實原因嗎?”


    他說那份離婚協議是假的,但在她看來,是跟真的無疑,至少當時的孫雁凝,肯定是懷抱著,他們簽了字,就真的鬧得分崩離析,沒法複合的。


    隻是可惜,那女人低估了他,即便被惡語相向半年有餘,他也沒有一點被傷了自尊,要放手的意思。


    “不會。”對於這個問題,任嘉致回得肯定,回得毫不猶豫。


    而他這回答,也是舒若爾希望聽到的回答,但當真的如願聽到時,她又覺得很紮心。


    不知她懷有身孕時,可以為了別人辜負她,知道她有孕,就立馬不會了,說明在他心裏,她沒有孩子重要。


    忍著吃味,不滿,又來,“你有怨過我嗎?”


    “什麽?”任嘉致有些不太明白,她這問的是什麽意思?


    知他不愚笨不懂,舒若爾解釋,“對我懷孕卻始終沒有告訴過你這件事,你怨過我嗎?”


    她這幾個月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她沒有瞞著他自己懷孕一事,那麽按照他的行事作風,定然不會再允許自己繼續拍戲。


    如果她沒有在得知自己懷孕後還繼續拍戲,那後麵的禍事都不會發生,自然,孩子也就還在。


    如果孩子還在,那麽現在,差不多也跟林聽那對未出生的雙胞胎一般大小。


    她恨過他,怨過他,同時也怨怪過自己。


    在這一係列事件上,他有錯,而她也並不是個稱職的母親。


    “沒有,從來沒有。”是他傷她在先,也是他充當了讓她出事的導火索,他有什麽資格怨她?


    任嘉致再三強調,“我沒有怨怪過你,我隻是恨我自己罷了。”


    按常理來說,他其實都沒有資格要求她原諒自己,再跟自己在一起的,隻是,他放不下,又自私要糾纏她,不肯放過她。


    舒若爾沒想過,他會一點都不怨怪自己,以至於此時聽到他的肯定回答,也仍是有些不相信地,試圖從他臉上尋找到一絲絲說謊的跡象。


    但最終,她失敗,除了自責,悔恨,她沒有在他臉上看到半點虛情假意。


    雙雙沉默下來,各懷心思。


    如此又不知過了多久。


    是他緊張卻又安靜地等地宣判,是她在做著最後的天人交戰。


    終於,等到她有了反應。


    那瞬間,任嘉致緊張的呼吸都暫停了下來,隻是緊緊地盯著她,看到她抬眸看向自己,看到她小嘴一張一合的發出聲音,“我們重新開始吧。”


    宛如天籟的聲音,仿似福音的內容。


    這幸福來得太突然,突然得任嘉致都要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他甚至跟個傻瓜似的,暗暗擰起自己大腿,在感覺到皮肉之痛時,又聽見她的聲音從對麵傳來,“讓我們重頭開始吧,從你叫什麽名字開始。”


    “好。”生怕回答晚了,她會反悔,一確定不是自己聽錯,任嘉致就立刻響亮地給出答複。


    可答完了,又後知後覺不太對勁。


    什麽叫重頭開始,從你叫什麽名字開始?


    沒等他問出疑惑,對麵姑娘就站起身,麵上帶了一點點微笑,如同多年前,兩人第一次打交道那樣,對他伸出手,“你好,我叫舒若爾。”


    不同的是,如今的她,沒有多年前那樣的激動,緊張。


    緊張到,最簡單的自我介紹都有一點結巴,緊張到,伸到他麵前的手都冒著汗,握起來,濕膩膩的。


    多年前,他第一次讓自己出現在她麵前,是經她老師推薦,找她演一部偶像劇女二。


    當然,所謂的老師推薦是他安排的,那部劇女二,是他給她的見麵禮,隻不過,她當時被蒙在鼓裏,還真的以為是老師推薦,真的以為是自己的努力終於獲得認可,被好運氣光顧了。


    她也確實是被好運氣光顧了,因為從那以後,她的演繹生涯再沒遇到過挫折。


    即使,她那時,還不肯貿然把自己簽給百亞。


    “你好,我叫任嘉致。”被挑起回憶的任嘉致,用了跟當年一樣的語氣,神態。


    非常的平易近人。


    據她自己後來說,是她在那之前遇到過的,最好相處,最好說話的領導。


    隻是今日,他握住了她的手,就舍不得鬆開了,激動的人,也從當年的她,換成了他。


    任嘉致抑製不住情動,叫她,“小耳朵。”


    “從頭開始,我們現在還不是愛人,夫妻。”舒若爾卻是異常冷靜的抽回自己手。


    當然,這個異常冷靜,也隻是表麵上的冷靜。


    事實上,她自己也被勾得憶起了往昔。


    ____


    在醫院耗了差不多一個白天,累了,今天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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