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靜芳此次前來,主要是看舒若爾,順便等回去時,再把舒父一起帶走,好給兩人騰位置。


    結果,她走進家門一問,管家卻告訴她,“舒老先生早上並沒有過來,少夫人也在不久前......離開家了。”


    那麽多人,看不住一個人,管家心裏是虛的,怕被受罰。


    “離開家是什麽意思?”胡靜芳板起臉,心裏感覺已是很不妙。


    管家頭垂得更低,“少夫人說約了朋友,要出去找朋友解悶。”


    聽到隻是去找朋友解悶,胡靜芳大鬆口氣,但旋即又想到,舒父大早出門時明明說的是過來看女兒,結果卻是沒有來過,那口快要送完的氣,猛然又吸了回去。


    急急追問,“嘉致知不知道這件事?”


    “先生......先生應該是知道的,他這會在......樓上呢。”管家斟酌著回應。


    胡靜芳的臉繃得更緊了些,她沒再跟管家多言,邁開腳步就走向樓梯,要上去找自己兒子,問個究竟。


    打開門,看到自己媽,任嘉致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便是迎來連珠帶炮的質問,“你嶽父早上說來要你們這裏,結果卻沒有來,我剛還聽管家說,若爾現在也不在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任嘉致頭都要大了,倒也沒有瞞著,“若爾搬出去了。”


    “啥?”胡靜芳整個僵住,好似聽到的是多麽可怖的事情。


    “我現在要去找他們,你要不要一起去?一起去的話,我路上再告訴你。”任嘉致走出臥室,關上門,是半分半秒都不想浪費。


    自然,胡靜芳是跟他一起去的,隻是可惜,她在路上聽完他所謂告訴自己的話,還是搞不懂,感覺如果是他說的那些,應該是沒有必要。


    好吧,任嘉致自己都沒搞懂,他老婆這次到底是為什麽而搬出去的。


    大概是本來就沒多少的情商,已經全部拿去喂狗了。


    母子兩到時,舒父還在浴室。


    而舒若爾看到有胡靜芳在場,心裏再不願見任嘉致,也不得不開門,請人進來。


    先領人坐下,再禮貌詢問,“媽,你要喝點什麽嗎?”


    心裏對任嘉致有再多不滿,也沒法對長輩甩臉色,實際上,這兩年,任父任母對她都挺好的。


    現在她跟任嘉致鬧成這樣,心裏對他們也很是對不起,但她也沒有辦法兩全,畢竟她也不是個願意讓自己委屈求全的人。


    “不用麻煩,我什麽都不想喝,你坐下來,我們聊聊。”胡靜芳拒絕她的好意,也是真的沒有心情喝東西。


    舒若爾僵了一會,坐到母子兩對麵。


    恰在此時,聽到動靜的舒父,也急急地穿好衣服出浴室,見到任母,愣了一會,略有些尷尬,“親家母。”


    不意外任家人會來,但沒想到會來這麽快。


    “親家。”胡靜芳對他頷了頷首。


    舒若爾雙手交疊在腿上,以指甲扣著手背,待該打的招呼都打完了,她抬起眼簾,望向任母,提出要求,“媽,我隻想單獨跟你聊。”


    “若爾。”聽到這話,任嘉致是第一個不同意。


    但在這裏,在此時此刻,這事他說了不算。


    舒若爾無視他的不滿,態度很是堅決的要支開他,“爸,你帶他到外麵去走走吧。”


    “小耳朵,為什麽?”任嘉致的不滿,不願都寫在了臉上。


    舒若爾垂著眉眼,並沒有看他。


    胡靜芳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但還是幫著支走自己兒子,“去吧,讓我跟若爾好好聊聊。”


    “走吧。”舒父也緊接著招呼他。


    任嘉致看著三人,到最終隻看著舒若爾,看了好半天也沒見她抬眸,正視自己一眼,而旁邊舒父,已經第二次叫他走。


    最終,他還是妥協的跟著舒父離開,他想,與其他在場,她死活不肯說,不如離開,等她跟媽聊完了,問媽原因也是一樣。


    此時的任嘉致,絕對想不到,這次私聊會將他宣判出局。


    一聲門關,室內安靜下來。


    婆媳兩仍是方才的對麵而坐。


    胡靜芳等了一會,沒見她開口,便主動問,“是為什麽又突然想要搬出來住呢?“


    擱在腿上雙手攪動,舒若爾盯著它們,眼簾眨了好幾下,才抬起眼眸,看向胡靜芳,“因為跟他住在一起很痛苦。”


    胡靜芳緊了緊眉心,靜靜的等她繼續。


    舒若爾深吸口氣,再度啟唇,“在沒有流產跟毀容前,我想過要原諒他,再給他,給我們一次機會的,但在經曆那場爆破之後,在經曆我們的孩子被流掉之後,在我自己變成現在這樣之後,我沒辦法解開心結,也做不到原諒,這讓我每次看到他都會有很多負麵情緒,那些負麵情緒,讓我感覺很糟糕,同樣的,也會讓他感覺很糟糕。”


    她是看到他就煩躁,看到他就難受,而一旦她感覺難受,對他的態度就會特別差,這樣一來,兩個人都沒有好日子過。


    “我們兩個現在生活在一個空間,根本是無話可說,無話能說,有的隻是無止境的互相折磨,彼此痛苦,而我現在不想繼續那樣痛苦下去了,我心裏已經很累很累了,算上之前在醫院那段日子,到現在,我有過太多次覺得,生活沒有一點意思,活著也沒有一點樂趣。”舒若爾此番對著胡靜芳可謂是,全無保留地坦白,她還講,“媽,我猜想自己是抑鬱了,再繼續下去,我真的會覺得生無可戀。”


    想死的想法,早在上海住院時,她就有過很多次了,不過每次都會想起,自己上麵還有父親要贍養,不能讓最愛自己的人,白發人送黑發人,就又逼著自己挺過來。


    其實她內心已經千瘡百孔了,但又不能隨便跟人講,於是就一直憋在心裏,越積越多,到現在,整顆心都快要被負麵情緒填滿了。


    整個內心是一點陽光都沒有,隻是外表看起來還算是正常。


    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樣子。


    胡靜芳知道她心裏不好受,但不知道,會連死的想法都有,不過想想,如果喪子跟毀容是同時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未必不會如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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