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舒若爾沒再激烈反抗,而擦覺到的任嘉致卻是心滿意足的,慢慢進入睡眠。


    他說的話是真的,這幾天夜裏都是失眠,撐到現在,是真的很困,很疲憊,更別提,他還是半醉半醒之態。


    此時終於能擁她入眠,他心安了,也就睡得格外香甜。


    苦的是,舒若爾大睜著眼睛,怎麽都沒有睡意,她有試過在他熟睡後脫離他懷抱,可每次,她隻要開始拿開他手,想要從他懷裏退出,他就會敏感地立刻抱緊她,仍是四肢並用地禁錮著她。


    如此失敗過幾次,舒若爾也累得懶得跟他強的放棄了,今晚都隨他了,再然後,她也慢慢的重新睡著。


    入睡前半分鍾都還在想,他說的那些話,尤其是什麽找醫生,眼睛看不見的話。


    記得他之前有說過,她如果是覺得自己毀容了,就不是最好的,配不上他,他可以把眼睛弄瞎。


    當時,她隻覺得是隨口說說,卻原來,他是真有這種想法嗎?真要這樣做的嗎?


    為個女人至於如此嗎?


    他腦子是不是真的有毛病?


    就他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麽管理好那麽大家公司的?外界說的運籌帷幄,殺伐決斷,冷漠無情呢?她怎麽一點都沒感覺到?


    在她看來,他現在就是個沒有理智的傻逼。


    沒錯,她是很介意自己容貌被毀,但他憑什麽覺得,把自己弄瞎了,她就會重新接納他,跟他在一起的?


    她是腦子有毛病,才會想要今後都照顧個瞎子。


    想到睡著,舒若爾聽見自己堅固的心亂了,她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投降敗給他的樣子,可如果就這樣原諒他,跟他重歸於好,她心裏又覺不甘,又覺得不夠。


    後半夜後,兩人都睡得很好,還一覺睡過了早餐飯點。


    是任嘉致先醒過來的。


    還沒睜開眼,就先僵住,很是不敢置信,他慢慢的,試探性地摸兩下掌下肌膚,才倏然睜開眼睛,眼見為實地最終確定,此時此刻,睡在懷裏的,是他的小耳朵。


    霎時,心髒砰砰跳得又快又雜亂。


    他不敢動,怕打破這份難得的溫存,美好,同時也開始回想昨夜的事,也真的有被自己想了起來。


    然後,他開始心慌,又忍不住期待,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一點點感動?


    不知道,她昨夜後來沒有反抗了,肯乖乖讓自己抱著她睡了,是不是因為心裏有些動容了?


    任嘉致癡迷地凝視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直到她發出嗯哼聲,要蘇醒過來,他才趕忙閉上眼睛裝睡。


    那抱著她手,收得緊緊的,不讓她醒來看到自己就跑。


    睡醒還沒睜開眼睛,舒若爾就先感覺到,腰被掐地生疼,而這熟悉的禁錮似摟抱,也讓她瞬間想起昨夜總總,立時她眉頭都鄒成麻花,尤其當她睜開眼,看到把自己勒得那麽疼的人,竟然還在呼呼大睡,頓時火冒三丈。


    她試著掙脫,未果,氣呼呼地威脅,“我數三下,你再不鬆手,我今天就搬出去住。”


    好歹是在一張床上睡了那麽多日夜的人,他是真睡還是裝睡,以為她看不出來嗎?


    年過三十的人了,還玩這套,幼不幼稚?


    嗯,她忘了,自己也曾在他麵前裝睡過,且還不止一次。


    任嘉致抱她的手,明顯在她說出這句威脅後僵了一下,他本人心裏也是一聲咯噔。


    “一。”舒若爾已經帶著火氣的開始數數了。。


    “二。”拖長尾音。


    三開了口,還沒說出,剛裝睡的男人,又開始裝醒,“小耳朵,你醒了,老婆,早上好。”


    在職業演員麵前裝,不亞於關公麵前耍大刀,班門弄斧。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你個蠢蛋,神經病,我一點都不好。”舒若爾氣勢洶洶地懟他。


    心裏是真的都快要煩死他了。


    懟完,見他還傻愣著無動於衷,更加火大的,直接就用手肘撞,同時數下最後一個數,“三。”


    她前麵說,數到三下,他再不鬆手,她今天就搬出去住。


    “.......”任嘉致胡說呢很僵住,一秒,趕忙鬆開抱著她手,局促無措,“老婆,我錯了。”


    不予理會,舒若爾掀開被子就起身下床,走進洗手間。


    “小耳朵.....”任嘉致也趕忙起床,跟過去。


    “砰。”是浴室門,在他麵前,被狠狠地甩上,反鎖。


    少頃,裏麵傳來,稀裏嘩啦的傾瀉聲。


    舒若爾早上起來,有上廁所的習慣。


    任嘉致:“......”


    紋絲不動地站在門口,宛如一尊雕塑。


    約莫一分多鍾,抽水聲後,浴室門被粗暴打開,但開門的人並沒有出來,而是站在洗漱台前,擠牙膏,開始洗漱。


    “若爾。”任嘉致厚著臉皮走進去,與她並排而立,也跟著擠牙膏,刷牙。


    各做各的,他邊刷牙邊看鏡子裏的她,而她專注刷牙,目不斜視,隻有鏡子裏外的臉,都是緊繃著,氣呼呼的樣子。


    即使毀容,舒若爾也仍是很愛惜自己皮膚,洗完後臉,以前該做的護膚程序,是一樣沒落。


    相較起來,任嘉致要簡單很多,不過,他洗完了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動也不動地站在邊上,看著她對自己臉蛋,又塗又抹的輕拍,按摩,很是耐心。


    這讓他看著很是心酸,難受。


    他的小耳朵,是如此愛美,可想而知,她近段日子,該是多麽崩潰,難熬。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心知肚明的。


    舒若爾並不知道,自己就正常的洗個臉,護個膚,身邊傻蛋,就自動想了一大堆,她隻是護完膚後,甩都沒甩他一下的,走出洗手間,轉向與主臥打通的衣帽間。


    身後還跟著牛皮糖似的男人。


    任嘉致是自知理虧,擔心她真的會生氣的,搬出去。


    進了衣帽間,站到琳琅滿目地大衣櫥前,舒若爾眉頭打結的回頭看了男人一眼,見他並沒有自覺性的出去,又轉向衣櫥,一件一件地挑,最終心浮氣躁的,從眾多夏季衣服裏,挑出一件寬鬆款的長裙。


    她現在變胖了,裏麵除了這種寬鬆款的,剩下基本都是不能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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