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氣了,很明顯的。


    慕邵霆也感覺得到,看得出來,但他並不心虛著急,反而是老神在在的啃蘋果,直到全部吃完,才又嗤笑一聲,“一個劇組幾百號人,我想打聽點某個演員的工作習慣,工作作息,真的是太容易了。”


    言外之意,我可沒有專門派人監視你。


    然而,舒若爾臉色並沒有因此好一點。


    “你到底想做什麽呀?”在得知,他跟任嘉致又杠上後,她是不相信,他這麽遠跑來上海找自己的目的,會隻是這麽簡單。


    看她不管自己怎麽說,都始終不願相信的防備樣,慕邵霆也真是服氣得很。


    不由感歎,“你這人還真是無趣。”


    舒若爾盯著他,不反駁,是自己有時候也這麽覺得的。


    明白,不坦白說清楚,她是不會善罷甘休,不會被自己忽悠的。


    慕邵霆看著她,歎息般妥協,“好吧,我其實是猜測,任嘉致可能最遲明天後天,或是今天晚上就會過來找你,才想在他來之前過來,給他添添堵的,你也知道,就你們現在的感情狀態,我要給他添點堵,太容易了。”


    “......”在跟任嘉致作對這件事上,他還真是夠堅持不懈的,舒若爾好生無語一陣,“你不覺得這樣很幼稚,很費力不討好麽?”


    記憶裏,他確實給任嘉致添了不少堵,但每次到最後,他自己也總會付出點代價。


    “我真的不懂,你一直這樣跟他針鋒相對有什麽意思?”暮家小妹是在告白被拒後遇害的,但如果真要追究,實際這事真的跟任嘉致沒有直接關係。


    他最大的疏忽無非是沒送小姑娘回去,也沒讓慕邵霆來接。


    因為這個疏忽,慕邵霆這些年,一直將他視為仇敵,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給他製造麻煩,可以給他添堵的機會,這怒遷的也真的是夠長久的。


    提到這個話題,慕邵霆臉色明顯陰沉許多,不過一會他又是冷漠,無所謂的樣子,“習慣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因為習慣了跟某個人作對,所以,一逮到機會就要一直跟那個人作對。


    這可真是她聽過的,最清新脫俗的破壞理由。


    舒若爾嘴角抽了一下,“或許你可以考慮找個女朋友,談戀愛接婚。”


    戀愛結婚,事情多,他應該就沒這麽閑了。


    “有趣的靈魂太少,我至今還沒遇到和我胃口的。”慕邵霆不抵觸結婚,但也不好隨便結婚。


    簡單一句話,潑滅她的期待,隻是合胃口是什麽鬼?


    以為戀愛結婚對象是可以吃的美食嗎?


    好像,真的是可以吃的,不過此吃非彼吃。


    舒若爾嗬嗬幹笑,“那我就祝你好運,祝你早日遇到和你胃口的真命天女。”


    真命天女,趕緊來收了這個男人吧,省得他一天閑著沒事盯著她,還有盯著......他。


    ....分割線....


    同一天,同一個上午,任嘉致自那晚手術結束後,再次來到醫院,來到孫雁凝病房。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名拿包的律師。


    “身體好些了嗎?”進病房後,任嘉致還是有客套的寒暄一兩句。


    聽到他說話,孫雁凝才收回看到他來的神思,眨下酸澀的眼睛,抿唇勉強笑了笑,“好多了。”


    仔細聽,能聽出來,她聲音有些發顫,不穩。


    任嘉致好似沒有擦覺到,“嗯”了聲,微點下頭,回頭衝律師伸出手,“東西給我吧,讓我先跟孫小姐私聊,你把森森帶出去玩一下。”


    “好的,任總。”律師立刻將公文包遞給他,邁步走向坐在病床邊上的小男孩。


    森森害怕的站起身,拚命往病床邊上靠,“我不要跟你出去,我要陪我媽媽在一起。”


    “叔叔跟媽媽有很重要的事要說,森森乖些,先出去玩會再回來好嗎?”任嘉致心裏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但麵對孩子,他還是盡可能地不讓自己增加孩子的心裏陰影麵積。


    說來,這孩子也真的是怪可憐,怪可惜,也怪無辜的。


    小小的年紀,搭上犯罪的爸,有個不待見自己的媽,接連失去疼愛自己的親人,又要戰戰兢兢地擔心會被媽媽送走,現今的心裏陰影麵積,恐怕已經是一成片了。


    因著他之前時常來醫院看望媽媽,又幫助他們,對自己也還不錯,森森現在對他倒是有些好感,可是......


    “叔叔要跟媽媽說什麽?”他現在的心裏年紀已經高出實際年紀很多了,他知道媽媽醒來後就一直都心情很不好,很傷心。


    因為,這個叔叔從那晚後就沒來過醫院,而媽媽以往每次看到這個叔叔來會很高興。


    任嘉致麵不改色,也不跟他明說,隻是敷衍的,“談些應該也必須跟你媽媽談的事。”


    森森睜著漆黑眼睛,遠遠地仰望他,似還有些不相信,不願離開。


    倒是孫雁凝,眼睫毛顫得厲害,也還是忍下心中翻湧情緒,加入勸解,“你先跟那個叔叔出去吧,我跟你任叔叔有些事要說。”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她再不想麵對,也總是躲不掉的。


    她知道,她都知道.....


    “媽媽......”可能是沒想到媽媽也會這樣講吧,森森轉身向她,還帶著幾分不確定。


    孫雁凝態度忽然變得強硬,“出去吧,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無意識的,她總會把情緒發到這個不被自己喜歡,讓自己看到就會想到那些噩夢的孩子身上。


    看到媽媽又要生氣了,小森森沒再看拖拖拉拉,當即就轉身走那名陌生叔叔。


    被律師帶出病房,還三步一回頭的看,像是期盼媽媽能改變主意,讓自己留下來。


    不過可惜,他失望了,直到門關,媽媽都沒再跟他說一句話。


    媽媽是真的很不喜歡他,也可能很是想丟掉他,送走他的。


    小森森很難過,很忐忑。


    隨著輕輕的關門聲響起,病房裏,隻剩下有話要說的兩人。


    孫雁凝垂著眼眸,還沒等他說,就已經忍不住難過,心酸的落出淚,低著頭,身體一抖一抖的,沒有發出聲音。


    一聲歎息,在任嘉致心中響起,他走過去,就在方才森森坐過的椅子上坐下,沒再拐彎抹角,“我今日是來要回離婚協議書的。”


    顫抖的身體頓了一下,接著就又抑製不住的抽泣聲響起。


    “我本來是想等你再穩定些再來的,但是現在我等不及了。”小耳朵那天哭得那般難過傷心,他都沒有安慰,現在麵對孫雁凝的哭泣,任嘉致心裏無波無瀾。


    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低頭邊打開手中公文包,邊繼續講,“按照你的要求,我跟她簽了離婚協議,也並沒有事先讓她知道,現在她的態度你聽到,也看到了,她並沒有因為這樣就放棄自己,迷失自己,也不屑於跟你搶在她認為已經站到你這邊的我,所以,你輸了,接下來該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他將包裏文件取出,放到包麵之上。


    一直哭哭啼啼的孫雁凝,聽到這,終於多了點其它的反應,她緩緩抬起臉,扭頭看他,似仍有些不甘心的樣子,“她這麽幹脆的就放棄,你不覺得心寒,不覺得她不夠愛你麽?”


    如果真的很愛一個人的話,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的,毫不爭取的就放棄呢?


    比如她,即使是落魄到如此地步,也是不願意,不甘心的。


    “嗬。”任嘉致像是聽到件蠻好笑的事,含著戲謔的輕笑一聲,坦蕩地迎上她的視線,“一個人,尤其是女人,隻有自己足夠愛自己,足夠自尊自重,才更值得被愛,而自尊自重也不代表她就是水泥做的,不會難過,不會痛。”


    心寒是沒有的,但心塞是還是有一點的。


    他心裏其實是期待她事後能爭取一下的,不過也知道,這是癡人說夢,不可能會實現的。


    別說她自己爭取,就是現在,他走到她麵前,坦白一切,求她原諒,她能不能原諒還是一個玄之又玄的事情。


    明白,這一次,是真把她傷到了,徹徹底底的傷到了。


    他再悔不當初也無法讓時間倒流回去,讓這一切都不發生。


    可他一席話,卻讓本就病弱憔悴的孫雁凝,臉色變得越發蒼白,她瞳孔緊縮地盯著他,嘴唇顫抖的厲害。


    他說舒若爾那樣是自尊自重,更值得被愛,不就是在變相的說她是不自尊不自重,不值得被愛的麽?


    確實,在這件事上,她是真的沒有舒若爾灑脫,也沒有做到自尊自重。


    對此,她輸得徹底,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說她是不值得被愛的人。


    難道他這樣講,這樣認為的時候,心裏就沒有一點,哪怕是一點是因為她被人,被人......


    那些字眼,那些事,孫雁凝都不敢想,她隻是忽然崩潰般的把抽泣變成痛哭,還邊哭邊問他,“你心裏是不是特別怨我,特別怪我?”


    怨她,怪她,使手段,耍心機,逼得他不得不妥協,答應她這麽無理的條件,狠狠傷害了被他視若生命的女人。


    怨怪,都是肯定有的。


    隻是現在,任嘉致不想跟她說這個,他是今日是過來了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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