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凡是舒若爾的新聞,即便來不及刪除,任嘉致也會在得知後的第一時間命人公關,但此次,關於他兩的緋聞,已炒到門戶網癱瘓,他也沒有半點指示。


    萬般無奈,公關部經理隻好硬著頭皮,主動拿著部門成員擬定好的幾個方案請示他。


    然,他隻淡淡回了句,“不急,但除此以外,任何誹謗都不準出現。”


    “.....能說具體點嗎?”對方戰戰兢兢,實在無法把握這個任何的度量。


    總不可能把所有說舒若爾的不好的都刪除屏蔽吧?


    然而.....


    “除了墜馬,及與我相關的討論,其它任何不好言論都是誹謗,尤其是與其他男性的緋聞,及為惡意抹黑而編造出的黑料,都禁止發布,傳播。”簡而言之,這女人隻能跟我傳緋聞,其他人再不服氣也隻能憋著。


    公關部經理倒吸口氣,“明白了,我這就去處理。”


    這是個大工程,技術活。


    別說網民們好奇,他這做員工的也很想知道,這舒若爾是何方神聖?竟能讓任嘉致這般維護。


    任嘉致掛掉電話,提著保溫壺回到病房時,病床上人兒,已刷手機刷到眉頭打結,巴掌大的小臉,鄒到變形。


    他放下水壺,走過去,“別看了,傷眼睛。”


    “被那麽沸沸揚揚地談論,你好似一點都不在意?”舒若爾看著他,滿臉寫著心塞不滿。


    有些網友說話是真夠難聽,也總喜歡把人往最壞的方向想。


    任嘉致抽走她手機,麵不改色,“已經讓公關部著手處理了,但這次動靜鬧得太大,難免會費時一些。”


    再大也不過是到被溫文樂,慕邵霆算計那兩次的程度。


    “鬧這麽大,被說得那麽難聽,對你對公司應該都會有很大影響吧?我指的是整個百亞。”舒若爾憂心忡忡,對這件事,她最關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眸底發亮,任嘉致表示很欣慰,他似無意的輕聲歎息,“影響肯定是有的,尤其是對公司,但事已至此,再急都是沒有用的。”


    本就沒舒展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舒若爾咬唇想了半天,“就沒有快捷有效的處理方案嗎?”


    “有,但不能用。”他看似有些為難。


    舒若爾見了越發著急,忙追問,“什麽方案?為什麽不能用?”


    任嘉致凝視她,故意沉默小半會才出聲,“提前公布我們的關係,讓大家知道我們是夫妻。”


    舒若爾呼吸一滯,愣怔的看著他。


    彼此沉默大半分鍾,是任嘉致伸手揉她腦袋,“要相信我們的公關團,最多不過兩三天就能扭轉乾坤了。”


    兩三天......


    網上現在基本都是負麵評論,公司若真受影響,定不會是良性。


    舒若爾很糾結,她沉默著,想了很多,想了很久。


    久到笨手的任嘉致削完蘋果,才吭聲,“我有幾個問題,希望能得到你最真實的回答。”


    任嘉致看她一眼,切下一塊蘋果,就水果刀叉著送到她嘴邊,“你說。”


    舒若爾細嚼,咽下。


    “前幾天孫琦雪跟我說了件事。”她邊說邊緊盯著他,觀察他的神色,“她說我的眼角膜是她姐姐的,說你跟我結婚是把我......當做孫雁凝的替身,我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說到後麵,聲音有些顫抖,被子下,雙手也死死抓緊床單,對這個問題,她是在意又害怕。


    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任嘉致沒有立即回答,因為他嘴裏嚼著蘋果,在她說完後,又切下一塊喂她,而後才啟唇回答,“不是。”


    舒若爾的呼吸驟然變得很輕,輕的似要停止。


    約莫過了兩秒,才又聽他解釋,“你的眼角膜不是她的,你也不是任何的替身。”


    連日來懸在心口的那股氣緩緩下落,緊皺的眉也逐漸舒展開。


    她又順著問,“那.....你當初為什麽要跟我結婚?”


    她都不記得,她這第幾次問這個問題了,隻知道過去從來沒得到過精準答案。


    任嘉致垂下眼眸,性感的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滑動著,是他不答反問,“怎麽開始,有那麽重要嗎?”


    原來到現在,他都還是不願意告訴自己嗎?


    舒若爾立變嚴肅,堅定,“特別重要,因為我不想一直這麽稀裏糊塗的跟著你。”


    這問題關乎於她是否能完全為他打開心扉,能不能,敢不敢,心安理得地跟他走在一起。


    任嘉致切蘋果,切給自己吃,也切給她吃。


    蘋果吃完了,又把水果刀擦幹淨,放好。


    舒若爾也不催促,細嚼慢咽卻是食之無味的看著他做這一切,直到見他停下來,坐好,才開口,“如果還是不想說就算了,我不勉強。”


    隻是會很失望。


    “說也無妨,但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不管聽到什麽都別先生氣。”在一起這麽久,任嘉致對她的脾氣不說了解透徹,也清楚七八分,所以有關那個問題的答案,要先打預防針。


    舒若爾喉嚨發緊,她深呼吸,覺得自己做好了準備才點下頭,“我盡量。”


    能讓他這麽遮遮掩掩,臨到要說還不忘提醒,不用想也能猜得到,定不是什麽好理由。


    “最終娶你是將錯就錯。”任嘉致以此作為敘述開端。


    舒若爾眨下眼皮,也微蹦起嘴角。


    過幾秒,又聽到他聲音響起,“我確實是因為.....雁凝的眼角膜而靠近你的。”


    說到孫雁凝稱呼時,他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秒,似是怕她會介意。


    說著看眼她又緊繃幾分的臉色,才又繼續著,“我誤以為你是受捐者,所以才費盡心思的接近你,因為那是她留在人世唯一鮮活的東西,但結婚卻是我事先沒有想過的,然而不知道從那天起,我開始控製不住自己,最終做出拆散你跟喬弘毅,想方設法的逼你跟我結婚這種在你看來,很是卑鄙無恥的事。”


    說到這,任嘉致看到,她的臉色已經趨於發白,腮幫鼓著緊緊繃著。


    “可笑的是,我還總告訴自己,跟你結婚是為了更好的守護眼角膜,直到後來你真的答應嫁給我,而我也知道,你並不是受捐者後,才肯承認,事實並不是我自以為的那樣,因為就算你的眼角膜不是她的,我也還是很想跟你結婚,很想把你綁在自己身邊,哪怕你並不喜歡我,甚至還很怨我。”


    他像個蠻不講理的土匪頭子,想要卻得不到就硬搶。


    “以上是我跟你在一起的全部過程,也是我唯一隱瞞你的事,我無力改變,又怕被你知道的事。”心裏明白,她知道會介意,會生氣,甚至可能會就此離開,同時他又清楚,不說開,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對自己敞開心扉。


    他本來是不著急的,想先跟她培養點感情,等差不多拿下她的心,再視情況考慮要不要告訴她,可現在,不說不行了。


    “小耳朵。”任嘉致將手伸進被子握住她的,目光深沉地凝視她,“雖然我們的開始很不盡人意,但真的可以肯定,我們的婚姻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隻是單純的一個男人想要跟你一個女人在一起的心思。”


    他話說完許久,舒若爾都沒給出半點反應,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若真要說,那該是喜怒參半,悲喜參半。


    在她原本的意識裏,隻有是或不是,而他道出的卻是介意是與不是之間。


    她一時無法消化這個訊息。


    故,她在沉默許久之後,直轉入下一個問題,“孫琦雪還跟我說,你跟孫雁凝有一個孩子。”


    緊張地等了半天,卻等來這麽個問題,任嘉致的臉暮然黑得似要滴水。


    舒若爾一看他這反應,心就本能的往下沉,眼睛也莫名的開始發酸,她幾乎沒有一秒猶豫,就相信了,孩子是確有其事。


    作為一個擁有前任的男人,她可以理解,可以不計較,他在自己之前跟其他任何女人發生過關係,但弄出小生命,她是真覺得膈應,有點接受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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