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家嫁妝足,這是賺了裏子。


    三姨娘聽嫡母尚氏的話,訂了這門親,娶了四奶奶過門,還真發現嫁妝不薄。


    因著三姨娘懂事溫順,尚氏打壓大姨娘所出的三爺,卻沒有打壓四爺,還時常暗裏幫扶著。這次四爺到冀州送妹出嫁,又有梁六老爺跟著,聽說沐子軒在指點沈家兄弟幾個讀書,也加入進來,一道住在鄉下閉門苦讀,他不明白的地方,自請教沐子軒。


    沐子軒亦是知而不言,言而不盡。


    梁四爺凝了片刻,“父親原是想把二妹妹許給柏表弟,可大姨娘哭鬧著不願意,祖母問二妹妹,她就隻管抹淚。柏表弟見著,便說不必強人所難,若是二妹妹不願意,就問三妹妹,若三妹妹也不成,他……娶家裏的能幹丫頭也使得。”


    好歹是梁家的外甥,怎麽能讓他娶丫頭。


    別說梁六老爺,就是任氏也不幹,將大姨娘母女給訓了一頓。尚氏問三姨娘可樂意,三姨娘一口就應了,三妹妹也覺得好,她原就是庶女,親娘是丫頭扶上來的侍妾,過門就是嫡妻,因是小戶人家,定是不會納妾的,她又見過沈柏,模樣也長得不錯,更重要是她唯一的親姑母所出的兒子。她也知道祖父、父親對這個姑母多有愧意,讓她過去,就是為了敬孝姑母。


    早前,梁六老爺原說哪位姑娘嫁過去,就照了庶長女的例,給五千兩銀子的嫁妝,因大姨娘、二姑娘一番鬧騰,三姨娘又老實、三姑娘又願意,又給加了二千兩銀子的嫁妝,還說二姑娘出閣,若不是嫡妻,別指望他給嫁妝,且最多隻給二千兩銀子。


    梁六老爺覺得自己身為家主,居然被姨娘給打了臉麵,心下很不樂意。


    大姨娘一番心思,他又豈會不懂。


    他倒要瞧瞧,看大姨娘如何去攀鄭國公與雲王妃,庶女就是庶女,還能嫁入好門第做嫡妻不成。


    兩家給一雙兒女合了八字,又選了吉日,婚事就這樣訂了,梁六老爺帶著給梁氏補的嫁妝,帶著梁四爺與梁遠黛來冀州。


    梁四爺一來,才知道沈莉莉嫁了沐子軒為妻,現在沐子軒正給妻兄妻弟指點學問,心頭羨慕,也跟著到鄉下讀書,幾日相處下來,對沐子軒的才學佩服得五體投地,頓覺有了名師,定能入仕。


    梁遠誠道:“二妹妹和三妹妹比,不如三妹妹心思端正、善良,隻二妹妹慣會端儀態,要我說還是三妹妹好些。”


    梁四爺不作聲。


    梁遠誠道:“二妹妹心高氣傲,她原就是庶女,上頭還有大姐,她的親事還能越過了大姐去?”想到這個妹妹就頭痛,當她自己了不得了,早前梁家在德州城最多就是個三流書香門第,後來家裏出了梁遠明,他又得中舉人,梁四爺與梁二爺又都是秀才,這才成了二流書香門第。如今有人聽說他們家與鄭國公、雲王府都是親戚,這身份地位自是又升了一下。


    沈莉莉輕歎一聲道:“上天自來眷顧好人,有時候命不由人,這心思不正,福氣就薄了。”


    林少平家裏給他派了一個小廝來服侍,又帶了一車的筆墨紙硯與一大箱子的好書。


    沐子軒道:“休息得差不多了,你們繼續讀書,我寫了幾份順天府一帶的童試、鄉試題目,又有幾套曆屆皇城的會試題目,你們把題目傳閱一下,開始答題。這裏還有曆屆成績優異的答題,都看一下別人的答案。”


    沈杉是近來才開始讀書的,他隻報著試試看的態度,畢竟好像讀書並不難,隻是要做練習,有人領路、指點,他亦學得有模有樣。


    梁四爺是秀才,他做的是鄉試題目。


    梁遠誠是舉人,他做的題目就是會試的。


    明年又有會試,他正可以用心惡補一下,這些曆屆題目,不是尋尋常人能收集到了,後來沐子軒又加了上一屆的考題進去。


    “阿鬆、阿樺與少平三人,你們若能將順天府、皇城的童試題目答出上評,你們在冀州童試中,成績就是名列前茅的,得用心答題。”


    這是題海戰術。


    畢竟臘月初二,冀州的府試開考連考兩天,歇上兩日到臘月初六又是院試,現在最是緊張的時候。因著這兒,梁氏下令,不讓沈鬆、沈樺回家幫忙,沈杉沒想過要考功名,隻是為了多識些字,學會寫信、算賬等實用的本事,再把他的書法練得好些,也不要多好,能見人就成。


    因沐子軒指點書法,他的字像模像樣,別人做題目時,他拿著習字木板沾著泥漿寫字,寫完了用濕帕子擦掉,再繼續寫,如此往複。


    沈莉莉閑著無事,學著沈杉的樣,也用了一塊習字板,沾著泥漿用左手練字。


    左手的字不如右手的好,但練練手腕、手指更靈活。


    沈杉低聲道:“妹妹不是左撇子,怎麽用左手寫字?”


    “我吃飯用右手,寫字就用左手。”


    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右手的寫得很好,繼續揮手練字。


    沈杉搖了搖頭,“真是讓人沒法活了,就你用左手寫的,比我右手的還好,我右手寫出的字若能與妹妹一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沈樺抬頭道:“三哥可真會說,我除了滿堂香幾個寫得好,右手的字也隻能與姐姐的字好那麽一點點……”


    其實是不如的。


    但沐子軒故意睜眼說瞎話,因沈莉莉在俠義鎮用的是沈樺的名字,所以刻意讓沈樺練書法,以沈樺現在的年紀,能寫一手好字已經很不容易了。沈樺因為早前家裏貧窮,現在有讀書的機會,很是用心的。


    梁遠文更多時候像個隱形人,不大說話,隻是聽別人說,就像現在,拿了一套童試的試題,上次他是勉強過試,名次居後,這次怎麽也要用心讀,如果考出個功名來,他就更有信心了。


    沈莉莉覺得梁遠文怪可憐的,讓沐子軒給他配了一些治逾疤痕的藥,額上雞蛋大小的一塊疤輕淺了許多,就連他雙手手背上的也淺了,這要入仕為官,外貌還是得過得去,頂著一臉的疤,總是有礙觀瞻。


    梁遠文是所有人裏最刻苦用心的,每天隻睡兩個時辰,除了睡覺,所有心思都用在讀書上,就算夜裏也會練字讀書,練字用的是習字木板與泥漿,隻在白日讀書時,沐子軒讓他們做童試練習題目,這才會用筆墨答題。因著他年紀在幾人裏最長,也最用心,所以書法進展也最快,就連讀書上長進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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