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閑聊一陣,慧妃抱了一壇二斤的藥酒去。


    是夜。


    洛儷令素秋預備了一些酒菜。


    攜著小路子、素紗等人前往冷宮。


    姚麗嬪被廢冷宮,現在這裏住著兩個女人。


    還未進入冷宮,就看到一個像精靈的小人一路快奔而過。


    素紗嚇了一跳。


    小路提高嗓門:“誰?是誰在裝神弄鬼?”


    洛儷不緊不慢地道:“小路子,別大驚小怪的,剛才是一個兩三歲的孩子跑過去。”


    小路子驀地憶起,先帝時期,冷宮住了不少女人,後來這些女子不是瘋就是病逝了,到同光年間,冷宮幾乎就廢棄了。直至皇帝親政,顧美人因入宮就有孕,被皇帝一怒之下打入冷,莫非這孩子就是顧美人所生的那個。


    “是顧美人生的賤種。”


    那孩子是盧淮安的骨血。


    又過了幾個月,洛儷還以為敢兒已經離開了,直至剛才他一陣風似地跑過去,小小的孩子,居然有如此敏捷的時候,倒是個習武的料子。


    盧淮安的兒女不少,他一想要把敢兒討回盧家,莫不是瞧出這孩子是個習武之料,所以才會屢次進入冷宮找顧婉商談。


    小路子喚了個小太監過來,“去告訴姚麗嬪,就說皇後來探望她了。”


    小太監應了一聲,提著燈籠尋著燈光而去。


    站在有光亮的石屋外頭,“姚氏,皇後娘娘駕到!”


    姚麗嬪此刻正與顧婉相對奕棋,所謂的棋就是一張舊布上劃了棋盤,又尋了石頭與泥團為子。自姚麗嬪被貶冷宮,她就用這種方式消遣、打發時間。


    姚麗嬪與顧婉突地起身,雙雙移到石屋門口,跪在地上。


    不遠處,移來了一行宮燈,似有十幾個人。


    “罪妾恭迎皇後娘娘。”


    洛儷走在前頭,身側是鳳儀宮的大太監小路子,又有她的服侍宮娥素紗,身後更有大大小的宮人太監十餘人。


    洛儷近了跟前,那個小小的身影又奔了過來,快速進了屋子,蹲到顧婉的身後,一雙烏黑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著過來的人。


    素紗與小路子看著這小人,立時驚愕得張大了嘴巴。


    一個宮娥沒忍住:“娘娘,天啦!顧美人的孩子怎麽長得像盧大人?”


    洛儷一早就知這孩子長得像盧淮安,而今又相隔幾個月,這孩子的五官更像盧淮安了。要說孩子不是盧淮安,將孩子帶出去,指定九個人就有十個人會信,著實是就是一個小盧淮安。


    宮娥一聲呼出,洛儷一行個個都打量著那小孩子。


    洛儷笑問:“姚麗嬪、顧姑娘,免禮!”


    她一轉身,“素紗,分一些吃食給顧姑娘母子。”


    她喚顧婉為“顧姑娘”,沒有以皇帝的女人稱呼她。


    顧婉抬眸,定定地望著洛儷,許有意外,又似有感激。


    她不屑成為皇帝的女人。


    盧淮安有句話說對了,如果昔日盧淮安不劫持她,不毀去她的清白,她的母親、哥哥與兩個弟弟許早就沒命了。正是因為在竇氏倒下前就獲了罪,反而保住了一條性命。


    “姚麗嬪,本宮去你屋裏說話。”


    姚麗嬪道聲:“謝皇後娘娘。”


    洛儷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你領路罷。”


    姚麗嬪行在前。


    洛儷不緊不慢地道:“清流貴女的性子,本宮多是了曉的,不是你犯的錯,你就不會認,我相信,你的堅持定有自己的原因。本宮今日過來,一是探望你,二是瞧著天涼了,替你與顧姑娘預備了寒衣、寒被,三是想問問,姚公子輕薄程寶林到底是怎麽回事?”


    “娘娘……”姚麗嬪一聲動情輕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聲音哽噎,“我弟弟沒有輕薄程寶林,他隨母親入宮探望,去出恭一趟,來回也不過片刻,怎就輕薄程寶林。那是有心人設的局,我身邊的太監、宮娥原可以作證,可是回頭,就發現他們被人給殺了。賤妾與母親的證詞,皇上不信,可臣妾相信弟弟不會做這事……”


    她弟弟是被冤枉的。


    是有人刻意為之,將輕薄後宮嬪妃的罪名安在她弟弟身上。


    皇帝要罰她,她為什麽要認。


    她自是抵死也不會認,是她做錯了事,她可以認,但不是她做錯事,她就是死也不會認。


    她弟弟還是死了,死得突然,是被人暗害的。


    “太監宮娥一死,皇上認定是賤妾滅殺證人。可賤妾恨不得他們活得好好的,他們能證明賤妾弟弟的清白……”


    她與皇帝解釋,可皇帝不信她的話,非要罰她赤\身侍候,她不服,皇帝就要令太監羞辱她,她更是據理力爭,皇帝大怒,方將她打入冷宮。


    皇帝派盧淮安查找姚大學士的罪證,想治姚大學士的罪,可尋了數日也沒找到罪證,最後皇帝以姚大學士不敬君王,將其流放肅州做知縣。


    姚大學士領旨之後,帶著妻兒家小離開皇城。


    姚麗嬪不甘心,隻盼有朝一日能查出真相,好還她弟弟一個清白,更讓父親不要背負莫須有的罪名。


    洛儷輕聲道:“地上寒涼,你且起來,回屋裏說話,本宮來探你,自會給你分辯解釋的機會。冷宮淒苦,本宮帶了些吃食,你先吃些墊墊肚子,吃飽了,再與本宮細說。”


    姚大學士性子清高、孤傲,像這樣的人,家規素來嚴謹。


    姚麗嬪是驕傲了些,在算計竇美人上也做得毒辣,可一碼歸一碼,且皇帝早前已經因竇美人的事嚴罰過姚麗嬪。


    她起身,領著洛儷進了她的屋子。


    這是一間不足二十坪的石屋,裏麵隻有一張簡單的床榻,榻上的寒被很薄,也很破舊,上麵還有幾道口子,屋裏擺了一桌簡易的桌案,又有兩根長凳,一側還有一口大箱子,除此之外再無旁的。


    窗前沒有窗簾,窗戶是由四個半個腦袋大小的孔洞組成,裏麵的人想從孔洞出去不成,外麵的人也進不來。


    素紗將菜肴擺上桌,又擺了兩幅碗筷,取了一壺酒,取了銀盞給二人斟上。


    洛儷輕聲道:“你先用些飯菜。”


    “謝皇後娘娘!”


    她自認在宮裏除了算計過竇美人,也不曾算計其他嬪妃,可她被貶冷宮,這些日子硬是沒一個人來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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