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儷道:“開學時,我想讓素紈、素紋也參加菡萏女學的考試。”


    素紈、素紋一聽,齊聲喚道:“姑娘!”


    她們是丫頭啊。


    丫頭怎麽能去菡萏女學考試讀書。


    洛儷笑道:“四姑娘這樣的都能得中上評,你們肯定是上上評與上評,我有信心你們能直接考入冬班。你們是丫頭,要幹活,打掃房間、洗衣、刺繡又或是種植花木,一日之中得閑一兩個時辰,你們就樂得笑醒,就是這樣,你們都能學得比四姑娘好。”


    洛儀忘了哭,氣哼哼地道:“長姐是拿丫頭們來羞辱我?”


    “丫頭?在我眼裏,素紈素紋就與姐妹差不多,除了個身份,她們哪裏差了,我瞧著倒比那些正經的姑娘還好幾分。素紈的女紅頂呱呱,刺繡、廚藝、茶藝都是極好的,還有素紋會讀書識字,還會繪畫、下棋,這幾樣也是不錯的,妹妹敢不敢打賭?你比不過她們?”


    洛儀反駁道:“素紈有三樣評上上,若是琴棋書畫是中下,那也是沒用的,這幾樣得是中上才算合格,長姐也是讀過女學的,你當考入冬班真的簡單。”


    洛儷道:“你還不服氣?”


    “我就是不服氣,你分明是拿丫頭來譏諷我。”


    “妹妹選個日子,與素紈素紋比試一下女學的八項課目,我是她們倆的主子,我就不參與點評。你可邀請女學的先生來當評師,或是請大嫂嫂,又或是請幾個有本事的,但必須保持公正之心。”


    “比就比,我還不信,我堂堂洛家四姑娘,還比不過兩個丫頭。”


    洛儷道:“好!你選期請評師。”


    洛儀揚了揚頭,女學的茶藝先生可是一直想結識長姐,還有琴棋書畫上的先生也有此意,“我明兒就去請夫子,到時候若是她們倆輸了,長姐可得給我補習,否則我可不依的。”


    “無論輸贏,我都給你補習,但你必須聽我的。”


    “長姐贏了,我就聽你的,一天學四個時辰。若是輸了,我可不聽你的。”


    洛儷道:“你請三人,我請三人。”


    “我應了。”


    姐妹二人說定。


    素紈、素紋兩受寵若驚。


    洛儀領著丫頭白萼、白蕊離去。


    洛儷道:“贏了四姑娘,酷暑時我給你們補習,七月底遞入學申請,到時候直接報冬班入學試。”


    素紋驚呼一聲“姑娘”,真讓她們倆去上女學。


    洛儷道:“讓素紈嫁人,她遲遲不答應,既然不嫁人,就去女學上學,也隻得冬班能學到一些東西,主持中饋,打理府邸,查看賬目,全是實實在在的技藝。你們倆學了,將來也能幫襯我,就算不留在我身邊,將來許了人,也是有大用的。這次是你們倆去,待你們拿著紅冬本回來,就換素繾姐妹去。”


    素繾苦大仇深,就差大哭了,迭聲道:“姑娘,你行行好,別讓我去讀書,我是個習武粗人,哪裏會做文章?求求你了,別讓我去。我瞧妹妹會讀書,你讓她去……”


    素綣也怕啊,隻沒素繾這麽抗拒,尤其是近一個月,洛儷總讓素繾抄文章,抄得素繾做夢都是抄文章,時常在夢裏給嚇醒。她的字現在能見人,可也僅限能勉強見人。


    素綣覺得去女學讀書,一直是貴女們的事,但自家姑娘說了,其實也挺好,所以她雖不喜歡,卻也不反對,畢竟哪個姑娘不希望能去女學讀書,這就像一個少女的夢。


    “姑娘啊,我和妹妹去讀書,誰來保護你的安危,我們可是你是的貼身女護衛,我不能離開啊……”


    素綣知道姐姐怕讀書,這會子連連點頭。


    洛儷道:“等素紈、素紋兩個拿到紅冬本最快也得半年呢,到時候是什麽情況還難說。素綣回頭先練習著,女學裏頭可不考武功。”


    翠絲在角門外喚了聲:“姑娘!你的信!從江南寄來的。”


    素紋轉身接過書信,雙手遞給洛儷。


    洛儷一看筆跡,當即拍了一下胸口,“瞧我這記性,曾經答應過楊姐姐,替他打聽那位小吏的事,我給忘了。”


    她的事也不少。


    洛儷看著書信,楊玉蓮說她在江南久等不到洛儷的回信,心裏忐忑,前不久楊夫人又寫信提及此事,她著實不知如何回話,特意寫信來問洛儷。


    夜裏,洛儷去了書房。


    洛康近來收回書房,正在裏麵看書。


    洛儷提到楊玉蓮的事。


    洛康聞後道:“這個人我知道,說不得多好,也不是很壞,隻是行事呆板固執,做官不錯,若要選夫,不是合宜的人選。聽說他的妻子就是積勞成疾過世的,他在外頭忙著應酬、差事,數日不著家是常有的事。”


    一個小吏而已,能有多少事辦,如果不是他性子自私,就是在暗裏替楊丞相辦差。


    楊玉蓮是楊丞相的族侄女不假,可楊玉蓮也是個可憐人,先前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如果這次再遇人不淑,命也太苦了些。


    “爹爹在皇城認識的人多,你替楊姐姐介紹一個,她怪不容易的,又在洛家住了幾年,看她現在的這樣,我這心裏怪難受。”


    洛康輕歎一聲,“我一個大男人,就算認識,隻知能力強弱、為官本事高低等,在旁處又如何說得上。你提的這個男子,正巧我知曉得多些。”他頓了片刻,“韓修德夫婦在皇城的時間長,他為人圓滑,定是知曉合宜的人選,讓韓太太出麵作媒,說一個相宜的。”


    洛康搖了搖頭,“玉蓮到皇城尋夫婿,反不如在順天府托你伯娘給介紹一個。你伯娘挑選夫婿可是一等一的好。”


    蘇氏選夫婿的眼光好,這在順天府是公認的,著實她給自己娘家的侄女蘇晴尋了個學子,雖說家裏普通一些,但這個夫婿卻是個有本事的,在瓊林書院也略有名氣。再有蘇氏給洛倩挑的蘇愷,此人上屆高中二榜第九名進士,有學識、有才幹,還懂得心疼妻子,走了仕途,疼得了家人,這樣的夫婿誰不說好。


    蘇氏幫著世交家的侄女、娘家、洛氏族裏的姑娘尋了好幾個,個個都是好的。


    洛儷給韓興邦補習,韓修德心存感激。


    韓興邦的學問大進,近來正在家裏閉門讀書,準備考皇城書院。


    洛儷次晨就將給楊玉蓮的信送了出去,又說已托吏部韓世叔幫忙物色人選,讓她靜候消息。


    這一個六月,似乎有些不同,先是楊玉蓮的事,再是有人給洛儷送了一份挑戰書。


    洛儷看著精致的挑戰書,眼裏掠過一絲莫名。


    打開看時,躍入眼簾的卻是署名處的“李秀妍”三個字,電光火石間,她憶起此女是何人,是現任戶部右侍郎李東城之女,幾年前被太後賜嫁給琴王趙徴的女子。


    素紋輕呼“是琴妃?”


    素繾姐妹偶爾地到外頭去,聽的消息比旁人要多。


    素綣道:“什麽琴妃,琴王至今也沒答應娶她,說身為深閨女子,居然不遠千裏大鬧江南,女德有虧,閨譽有損,他萬萬不敢要。”


    素紈道:“琴王不要她了?”


    素繾接過話道:“琴王堅決不娶她,聽說今年二月,琴王跪在鳳儀宮外,請求太後收回成命,說李秀妍閨譽有損、女德有虧,雖琴技非凡,卻非天下最好的,他萬萬不能娶她,他要娶的乃是真正的才女。”


    太後金口玉言,她賜的婚,除了一個竇華濃敢反對,旁人如何敢,而這琴王應是第一人,他不問世事,也從不參與爭權奪勢,太後又不能嚴懲、更不能殺他。明和帝的十幾個兒子,現在剩下的已經不多,再殺就真沒了。


    洛儷將手中的挑戰書遞給素紈等人瞧。


    素紋鄙夷道:“姑娘擅長書畫,可琴妃卻要挑戰姑娘琴技,這一個月,姑娘又潛心給三爺補習,已經一個月沒碰琴了。”


    不僅一月沒碰琴,更是一月沒碰棋,突然冒出一個要與她比試琴技的女子,洛儷還不能拒絕,因為上麵寫著“如若洛三娘怕輸,就當認輸服軟。”這是要逼她必須應戰。


    素紈道:“此女卑鄙,無論是她贏還是輸,必然都會名揚天下。”


    這是想踩著洛儷揚名天下。


    就如當年的江南一行,成就了一個洛三娘,同時也讓皇城五才女之名傳遍天下。


    洛儷擺了擺手,“她想戰便戰,還不許我拒絕。日子是六月十五,鎮國寺外廟會戲台上。”她停了一會兒,“素紈,讓外院婆子安排馬車,我要去鄭國候府一趟。”


    素紈靈機一動,“姑娘的意思……是想請梁姑娘應戰。”


    “梁姐姐正想試試自己的琴技如何,這不是現在的人選,我幹嘛要舍近求遠。”


    *


    鄭國候府,捧珠閣。


    梁娥眉讓白芷奉了井裏湃過的西瓜。


    洛儷將挑戰書給梁娥眉看。


    梁娥眉一瞧,連連叫嚷道:“很明顯嘛,李秀妍是想借妹妹名揚天下,野心不小嘛,懂得借妹妹這股東風成名。”


    無論成敗輸贏,成就的都是李秀妍的琴技。


    輸了,她不丟臉,輸在天下第一才女麵前,還挺有麵子。


    贏了,那就壓了洛儷一頭,成為天下第一琴技才女,可不更體麵。


    無論成敗,於李秀妍都是穩賺不賠的好事。


    洛儷慢吞吞地道:“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近一個月連琴棋都沒碰過,如何應戰?若是做文章,這水準進益很多。姐姐可是一直沒停止練琴,不如代我應戰。”


    雖然離六月十五還有幾日,一日不練手生,一個月不練可得好幾天才熟練得了。


    當年的李秀妍琴技確實不凡,這一點洛儷是承認的。


    李秀妍一直在練琴技,而洛儷卻一直在攻書畫,所以以琴技應戰李秀妍肯定不行。


    梁娥眉眼睛一亮:“這主意好。”


    洛儷沒想她答應得這麽爽快,“你真答應了?”


    梁娥眉歪著腦袋,“為什麽不應。我來皇城這麽久,世人隻知李秀妍,還不知我梁俏,我必須應戰,不是李秀妍知道踩人,我梁俏也會踩。回頭我把她踩得死死,姐姐幫妹妹報仇,六月十五正好去欺負李秀妍。”


    她真想知道自己的琴技如何?


    如果她能勝李秀妍,明年三月的鹹城才藝賽,她就多幾勝算,也多了幾分信心。


    洛儷笑道:“回頭,我幫姐姐找找感覺。”


    梁娥眉摟著洛儷,“我就知道妹妹會幫我的。”


    兩姐妹說了一陣話兒。


    梁娥眉讓白芷取了琴來,洛儷彈了一曲《傳說》,太久沒彈,手指有些生疏,就連琴韻也大打折扣,聽得梁娥眉連連蹙眉,“妹妹這琴技當真不成。”


    “你當我哄你,這不是求助姐姐。”


    梁娥眉還真願意幫忙。


    她最討的就是踩著別人上位的人。


    李秀妍挑戰洛儷,莫非是因為年節前琴王的那句話“她的琴技並非最好”,世人皆知,當年在江南,李秀妍與洛儷鬥琴,最後打了個平手。


    籟音有著完美的音質,到了梁娥眉的手裏更是傳出如天籟般的琴音,曲調柔柔緩、空靈,琴技熟絡,可見梁娥眉一直在苦加練習,琴韻好,琴技更好,聽得洛儷如癡如醉,一曲終了,洛儷拊掌而拍。


    梁娥眉道:“這曲《傳說》,宮中太後很喜歡,時常令宮中樂伎演奏,還能配上笛聲,琴笛同奏時,真真好聽,是皇城貴族聚會、宴請時最受人歡迎的曲子。”


    洛儷靜靜聆聽。


    梁娥眉道:“妹妹入京月餘,還沒參加過一次皇城聚會?”


    “這有什麽好參加的?來來去去,不就是那麽回事,姐姐知道,我不喜這些應酬。”


    兩世為人,洛儷就不喜這種宴會,但前世因為心係池憲,為了他,即便不喜也硬著頭皮參加,還轉圜其間。


    原來,一個人不喜另一個人,任你做得再多也不能打動對方。如果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無論你有多少缺點,他亦也能接納。


    “前些日子,可以說你督促幼弟苦讀,謝絕來訪。可現下,洛三弟考過秀才,八月初一開學時,或去府學、或在家讀書,要等到明年三月才能參加皇城書院的考試。”


    梁娥眉希望洛儷能出來走走,總在家裏習字練畫也不是個事兒,她與馬茹參加宴會時,一些年輕奶奶、姑娘還打聽洛儷的事。


    梁娥眉道:“聽說奉恩候府荷花池的名品荷花開了,六月十四辦賞荷宴,與皇城各府下了帖子。鄭國候府也收到了帖子,想來洛府也有。”


    洛儷淡淡地道:“沒空去,大熱的天,往人多的地方跑個甚?到處一股子汗味,聞得人難受。”


    梁娥眉吸著鼻子聞洛儷,“你用的什麽香?”


    “香茗大師送我的梅香丸。”


    梁娥眉很是羨慕,早就聽聞洛儷與香茗有緣,香茗大師授其茶藝不說,還另贈冷香膏,洛儷用這冷香膏調製成喜歡的梅香丸,這種香丸隻她獨有,也唯她在用。


    洛儷送了梁娥眉六枚玫瑰香丸,香味亦是極好的,是花了銀子從外頭買了三瓶最好的玫瑰香型的雪花膏,通過丹爐煉製隻製出了六枚香丸,即便是最好的玫瑰雪花膏,裏頭的雜質不少,很費用一翻事。


    梁娥眉用手臂推了推洛儷,“好妹妹,去罷!嫂嫂說我們梁家初回皇城貴人圈,最不能推辭,勸我也跟著去,我不大喜歡,可不喜歡就能不去?”


    她也不喜參加這種宴會,多是不相熟的人。


    馬茹勸著梁娥眉,說是為了梁俊也是要參加這種應酬。即便竇國舅是梁家的大仇人,在梁國舅沒倒台前,麵子情還是要給的。馬茹說參加這種宴會,是為了認識更多的皇城貴婦,他們姑嫂是一定要進入貴婦圈,為梁俊重回皇城站穩腳跟。


    總之,馬茹說了一大堆的道理,將原本不想參加梁娥眉也不得不讚同她的觀點。


    梁娥眉道:“妹妹沒有這諸多顧忌,莫讓外頭說你清高,我聽說,前些日子皇城貴女聽說你回皇城,不少人給你下了帖子,你一個也沒去。”


    洛儷有疼她的祖父,嗬護她的父親,更有疼她的堂兄,就算她任性為之,旁人也隻能背後議論,當著她的麵卻要給上幾分薄麵。這不是給洛儷麵子,是給整個洛家,現在的洛儷是大才女,旁人亦得給洛儷三分薄麵。


    洛儷淡淡地道:“有人給我下過帖子?我怎不知?”


    素繾信誓旦旦地道:“梁姑娘誤會我們姑娘,我們姑娘一份帖子都沒收到。”


    “一份都沒收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梁娥眉去參加宴會時,可有不少貴女提這事,還私下說洛三娘性子清高,不屑與她們為伍。這些貴女有吃味的,亦有不甘的。其間不乏有與洛儷結交而為任的,著實洛三娘的名頭太響亮,若成了朋友,討上一兩幅字畫也好。


    素紋垂首道:“姑娘,奴婢知曉此事,有一回正好到二門辦差,看到有人送了帖子來,被夫人身邊的婆子拿走了。婆子說,姑娘正督促三爺做學問,打擾不得。四姑娘要上女學,偶爾請一兩假可以,可若請假太多,女學的先生該不高興了,夫人隻派婆子、丫頭去回話,說姑娘近來正忙,著實走不開。”


    一次是忙,兩次是忙,三次、四次,十幾位皇城貴女下的帖子都沒去,自會被人說道。這其間有保皇派的、竇氏派的貴女,也有清流貴女。


    洛儷想到是奉恩候竇家的帖子,心下不快,“我來皇城,參加的第一次宴會居然是竇家的,我可不願意,我寧可把這天大的麵了給乞丐,也不想給竇家。”


    竇家是她的仇人!


    前世是,今生也是。


    她不想與竇家有任何的牽連。


    梁娥眉吃吃笑道:“妹妹就這麽討厭竇家?”


    “豈止討厭,是仇恨好不好?大/奸/臣一個,還自認為自己權勢滔天,不可一世……”


    前世的她,從來不會在人前評價保皇派、竇氏派的人,可今生她為什麽不說,她要過得更為恣意自在些,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討厭的就是討厭,要愛恨分明,敢愛更敢恨。


    洛儷對素紋道:“一會兒回去,你去趟宣德堂,把近來各家請我赴宴的帖子都取回來,今兒是六月十二,明兒還有一日。回去你就整理名單,明兒我要回請這些貴女到洛府品茶,要特意說明,是香茗大師親手製的雪梅茶,更有梅餅可品。”


    梁娥眉立時激動道:“還有我呢?你居然還有這等好東西,明兒我可一定要過去嚐嚐。”


    “成,成!姐姐若是有朋友,我另給你補兩份空份帖子,你可以帶上她們一道入府。”洛儷笑著,“素繾你跑得快,先回去告訴素紈,把漪蘭閣拾掇出來。備一間貴女們的小憩室,再備一間丫頭們吃茶點的小花廳,將花廳拾掇好。再稟告夫人,明兒近午送兩盆冰到漪蘭閣。告訴四姑娘,問她明兒有沒有要宴請的二三位最好的朋友,如果有,給她三份帖子,請她朋友一道過府品茶。”


    洛儷瞧閣樓無名,就寫了個“漪蘭閣”匾額給掛人,又給自己的寢院取名“歲寒館”。


    早前,洛儷入住歲寒館,吳氏心頭有些不快,著實這處小院是二進的,房間多,布局與宣德堂有得一比。她是想留著給洛徘將來成親做新房用的,結果洛康都沒與她商量,直接就給洛儷了。


    女兒家當成閣樓住過,就算將來洛儷出嫁,歲寒館照著規矩也做不得家中男丁的寢院,男女有別,大戶人家對姑娘、男子住過的寢院也是有規定的。男子的寢院可以改製成姨娘、庶女的寢院,但嫡女住的寢院是萬萬不能改成男子的寢院,這就是規矩。


    素紋道:“姑娘,太過繁瑣的事素繾記不住,還是讓小婢先回府。小婢與素紈姐姐、外院婆子商量商量。”


    姑娘決定要設宴回請幾位貴女,素繾性子大咧,很能辦好。


    洛儷道:“也罷,你先乘馬車回去,今兒天熱,莫曬中暑了。”


    梁娥眉對素綣道:“好素綣,你跟素紋回去給我取兩份請帖吧,我還真有兩個初認識的朋友呢。”


    素綣望著洛儷:我們姑娘當你是好姐妹,你也不能指使我呢,我是姑娘的丫頭,我隻聽我們姑娘的。


    洛儷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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