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康一片好心,讓他兒子去洛府書房讀書,這臭小子居然看上人家閨女的丫頭,這都叫什麽事。換成是尋常人家,他都可以去說,可那是洛三娘的丫頭,韓修德不能說,說出去肯定被人瞧不起。


    “洛三娘說她明兒要去鄭國候府吃喜酒,給我們布置好多功課,讓我們再把今日抄的文章、題目都吃透了,自行學習。”


    洛儷給其弟補習,人家早有預備,江南各州府、應天府、皇城的童試題目收集起來,光這一點,除了洛家,旁人還真做不到。洛廉是瓊林書院的山長,他有這身份,江南各州府的督學署得給幾分麵子。應天府、皇城這一塊,朱山長原是洛子門生,一句話,人家就能幫忙收集,朱山長的嫡長女還是洛家的嫡長媳呢。


    洛家占據的天時、地利,就那些資料,是多少人很難收集到的。韓修德越發覺得將兒子送去洛家讀書是做對了。


    韓修德道:“明兒就在家做功課、讀書,再敢給我亂出心思,老子饒不了你,你多大年紀了,再考不上秀才,可就廢了。”


    洛康對其長子此次過童試很有信心,說明洛三娘不僅有才華,人家給弟弟惡補也是有備而來。


    *


    五月十九日二更,洛儷帶著素繾素綣提前去了鄭國候府。


    梁家已是煥然一新,窗明柱亮,紅幔耀天,漆亮金彩,處處錦繡。掛燈籠,貼喜字,十步一燈籠,五步一對時鮮花盆。府中下人三五成列,有條不紊地忙著,魚貫穿梭。


    洛儷與梁娥眉走走停停。


    梁娥眉道:“都是沈婆婆幫忙打點的,正如妹妹早前所說,他們一家個個都是能幹的,去年年節前,哥哥又置了幾處田莊、店鋪,用的就是沈婆婆的兒子、孫子,個個都是得力的,全能獨擋一麵。”


    這些人都是梁家留在梁氏那兒保存實力的。


    洛儷心下坦蕩。


    她來皇城,想要報複池憲,可一直都沒機會遇見,她與他就像兩個很難交織的平行線。


    梁娥眉道:“今兒是催妝日,未時,哥哥在龍影司的朋友就去了馬家催妝。”


    皇城的婚禮習俗,二十日的吉日,通常十七、十八都是姑娘的添妝日,深閨姑娘的手帕之交、表姐妹會在這一日去添妝祝福。


    十九日則是催妝日,男方新郎的朋友、兄弟會結伴去新娘的繡樓外催妝,吵吵嚷嚷,就是催著姑娘趕緊上妝著嫁衣,好早日嫁到婆家。這時候如果娘家人嫌吵,就要給催妝的公子們給紅包,如果給了紅包還不走,就得加重份量,直至讓他們離開為止。


    “聘禮都抬過去了?”


    “五月十八一早抬去的,六十六抬聘禮,照了馬姑娘的意思,照著尋常抬數走,既不厚也不薄,該有的都有。給馬姑娘送了一份聘禮單子,又與馬老夫人送了一份。”


    洛儷憶起前世的馬茹嫁到楊丞相府楊玉稹為妻,曾險些出了大事,原因是馬茹在新婚前一日招了大姨娘的算計,中藥昏迷,大姨娘便想來一招李代桃僵,好讓她的女兒馬茵替長姐代嫁,被馬茹的胞弟馬莘得曉,連夜求到楊丞相跟前。


    楊丞相得曉之後,在次日迎親之時,要先看人,一揭蓋頭,發現不是馬家嫡長女,而是馬家的三姑娘馬茵,當即痛斥馬老夫人,又揚言要退親,逼得馬老夫人把馬茹尋了出來,潑了水,人醒過來,匆匆打扮一下出門。


    可是,後來洛儷聽說,因為這一鬧,馬茹的聘禮、嫁妝居然莫名少了十二抬,全都是最貴重的那部分,因著這,出嫁後的馬茹利用楊家勢力打壓大姨娘,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讓馬大將軍扶了小喬氏為嫡妻,徹底絕了大姨娘與馬老夫人的念想。


    今世的馬茹比前世嫁得更好,前世是繼室都惹得大姨娘嫉妒不已,一心要替她的親生女兒謀劃,想著過門做了嫡妻,生米煮了熟飯,一切已成定局。


    難說馬府的大姨娘不會再動同樣的心思。


    為母則強,有時候為了給自己的兒女謀前程,多少母親不顧一切,義無反顧,即便是殺人放火也能幹出來。


    梁家家業大,百年老店、上千畝的大田莊,哪樣不惹人心動。


    洛儷道:“明兒還是小心些。”


    梁娥眉道:“各處管事得力,丫頭小廝們都已經調/教好了,應付得來。”


    洛儷勾唇一笑:但願明日太太平平的才好。


    姐妹說了一陣話,洛儷住進了梁家後院,反複思量,終究有些不放心,喚了素繾進來,道:“你去定西大將軍府馬家,暗中護著馬茹,我擔心會出事。”


    素繾不說話。


    洛儷繼續道:“你先暗中盯著,保她不受傷害,切莫打草驚蛇,其他的事,我自有應策,必要的時候我會讓素綣去找你。”


    “是。”


    素繾當夜令命而去。


    *


    定西大將軍府。


    馬茹坐在閨閣裏,外頭都是少年們的嬉笑聲。


    “馬姑娘,快上妝打扮!鄭國候府正缺一位當家主母……”


    “打扮漂亮些!把梁候爺哄高興!”


    少年們說不了幾句,話語裏帶了輕佻,甚至有了些葷味。


    不遠處,大姨娘緊拽著繡帕,身側跟著庶女馬茵。


    馬茹的名聲明明這般差,可最後還是有人指名求娶。


    鄭國候梁俊,年輕英俊隻不說,更重要的是文武兼備,又是皇帝跟前的寵臣,因他救過皇帝,皇帝很信任他。


    梁家的家業大,有一百萬兩銀錢,有七家百家老店,更有田莊無數。聽說梁俊又是會打理的,在江南求學時,就掙下了一筆不小的家業。要貌有貌,有才有才,有錢還有錢,要權勢亦有了權勢,這樣的金龜婿就被馬茹得到了。


    馬茵一臉妒忌。


    大姨娘拉著她的手,“先讓她得意。”她可是一早就謀劃好的,隻等給馬茹當頭棒喝,金龜婿會是她的女兒,好良緣也歸她的女兒。


    “娘,新娘子三更天就得起床沐浴。”


    上妝、打扮就得一個時辰,梳的發式更是繁複不已,光那新娘發式就得好長工夫才能梳好,而且還得用最好的梳妝師。然後是著嫁衣,這新娘的服飾,從頭到外全都是嶄新的,層層疊疊,件數可不少。


    梁家選的吉日是巳時一刻進門,而馬家這邊出嫁吉時辰正,在外頭轉一圈,就得進梁家大門。


    少轉更好!


    大姨娘對身邊的丫頭道:“去,告訴二爺,她可是鄭國候夫人的弟弟,多拿些封紅,裝五兩一個,先把這些催妝的公子打發了再說。”


    他們不走,他們的戲如何開唱。


    大姨娘微眯著眼睛:喬麗君,你的嫁妝是我女兒的,你的女婿也是我的。你搶了屬於我的嫡妻名分,我便讓你的女兒生不如死,等我的女兒嫁入鄭國候府,我會一步步搶回自己的正室妻位。


    馬茵瞧得眼裏幾近滴血,“娘,鄭國候備的聘禮可真豐厚。”


    “我們的嫁妝也不少,九十抬呢。”


    喬氏的嫁妝都賠進去了,但陪送的對象是她胡氏的女兒。


    她低低地道:“茵兒,莫急,這些都是你的。待你順遂進了梁家大門,娘就想法除掉他們姐弟。往後梁家成了你的,你可別忘了幫襯你哥哥。”


    梁家那麽大的家業,隻要哄好了梁俊,什麽都能手到擒來。


    “娘,我知道的,等我做了主,定會好好孝順你,讓你穿金戴銀。女兒再求求梁候爺,讓他在皇上麵前美言,封娘做誥命夫人。”


    大姨娘笑盈盈地覆上馬茵的小手,“娘不白疼你一場。你莫著急,娘都安排好了。”


    馬茵問道:“娘,我還是有些擔心。”


    “別怕。”她寬慰著。


    不到半炷香,二公子馬蒼帶著兩個長隨出現在馬茹的閣樓外頭,揖手道:“各位公子辛苦了,我家備了封紅,多謝各位上門催妝。”


    盧淮安笑道:“少了我們可是不走的。”


    洛徘跟著附和:“最少也得十兩銀子,誰不知道梁家富貴,你們這兒出了,回頭梁大哥就補給你們家。”


    紀玄均亦大叫著:“十兩!十兩!”


    另幾人跟著附的起來,叫嚷著“十兩”。


    馬蒼覺得幾人的話不錯,今兒最多不過一百多兩銀子,他日回來的可是數萬、數十萬兩,何必計較這個錢,他們不走,姨娘妹子的計劃難以實施。


    如此一想,他拿著封紅,一人發了兩個。


    有人瞧了一下,“祝馬大姑娘與梁候爺百頭偕老!”


    “早生貴子!”


    附和聲聲,祝福聲聲,十幾個年輕人方才離了定西大將軍府。


    馬蒼往月洞門方向望了一眼,調頭離去。


    *


    馬茹的乳娘捧著羹湯,這是今晚熬的蓮子羹,通常這一晚都吃蓮子羹,意即承福多子的意兆。


    剛出大廚房,轉角處立時出現一個精幹的黑影,帶著酒氣撞了過來,乳娘躲閃不及,她往左,對方也往左;她往右,對方也往右。數次之後,乳娘大怒,然而就在此時,那人的手卻用極快的速度探入湯缽之中,手指一點,指甲上的藥粉融入湯中。


    “哪來的酒瘋子,半夜三更的亂撞個甚。”


    乳娘啐罵了兩句,捧著羹湯上了馬茹的閣樓。


    馬茹正坐在菱花鏡前,神色忐忑難安。


    “姑娘,小婢聽說梁家人口簡單,沒有翁爹、婆母,過門就是你做主,鄭國候府那麽大,你著實舍不得七爺,到時候將他接過去同住。”


    “梁家是沒有長輩,可我聽人說,洛家還回去的老仆可不少,這些人對梁家規矩熟絡,《梁氏祖訓》就是厚厚一本書。”


    “姑娘,梁家家大業大,你往後手指縫裏省一點,就足夠七爺吃喝了。”


    馬茹粲然苦笑。


    再家大業大,那些家業是梁家祖傳的,也不是她能插手的,她未嫁過去,便有梁家仆婦過來,說要教她規矩,又送了她一本厚厚的《梁氏祖訓》,仆婦神色中頗有些瞧不起她,直說她能嫁鄭國候是燒了幾輩子的高香。


    正因為梁家有一群老仆,想要壓住他們隻怕不易。


    乳娘進了屋,“姑娘,我瞧著熬的蓮子羹,你先吃兩碗,早些就寢,三更二刻就要起來沐浴,四更就得上妝梳頭……”


    幾個時辰後就得出門,再進梁家門。


    皇城拜花堂原多是在黃昏,但因梁家長輩多是慘死,所以鎮國寺的高僧給選的拜花堂吉日定在正午,說這時候陽氣最盛,能壓住邪崇,這也是家有慘死長輩者都會選擇的吉日,也算是一種習俗。


    乳娘盛了羹,馬茹一下又一下地吃著,“乳娘,阿莘那邊都安排好了。”


    “姑娘,有你乳弟在,你就放心吧,他會照顧好七爺。”


    喬氏死得早,她就這麽個弟弟,以前一味忍讓,險些看馬莘被毒婦給害死。那一刻起,她心下發誓,今生今世為了弟弟,為了她自己,她一定要堅強地活下來。她學會了算計,學會了陷害,學會了旁人會的或是不會的手段,隻為了能護得幼弟的平安。


    她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自己想要過得好,就得掌握大權,尤其是理家之權。


    馬老夫人不拿他們姐弟當孫兒孫女看,他們自己看重自己。


    大姨娘一心想除掉他們這對眼中釘,她偏要活得好好的,壓在她頭上,讓她氣難平,意難消。


    父親靠不住,她就讓自己成為幼弟的依仗。


    素繾聽到一陣低沉的腳步聲,正待分辯,隻見馬茹突地將手中的羹碗一丟,扒在桌上人事不醒。


    侍女道:“喬媽媽,這是怎麽了?”


    乳娘推攘著馬茹。


    素繾心裏暗道:羹湯被下了藥,看這樣子,馬姑娘是中藥了。姑娘生怕出事,讓她過來,又叮囑保馬姑娘不受傷害就行,還讓好莫要打草驚蛇。


    心頭一周圜,她靜心看著裏麵發生的事。


    一條黑影近了閣樓,一個倒掛金勾,用細小的竹筒鑿穿窗紗,從竹筒裏吹進迷煙,連吹三次,屋裏的乳娘、兩名侍女陸續倒地。


    黑影縱身一躍,對著外頭學了聲蛙叫。


    閣樓的院門被破門而入。


    兩個粗使丫頭大喝:“什麽人?”


    大姨娘胡氏與二公子馬蒼帶著十幾個婆子、護院,手裏拿著棍棒立在院子裏。


    “姑娘!姑……”高挑丫頭要報信,馬蒼將手中的大刀一揮,“喊啊!你且喊喊看,看他們答不答應。”


    黑影晃了晃雙肩,“馬二爺,你早前答應我的……”


    大姨娘眯了眯眼,毀掉馬茹,就沒人再壓她,對付她,馬茹嫁好了,就是他們母子最大的威脅,“人,送給你了,是生是死都與我們無幹,我隻要她再別出現在皇城。”


    黑影笑道:“謝了!”他一轉身上了閣樓,扛起馬茹從院門口大搖大擺地離去。


    素繾下了屋頂,一路小心尾隨著黑影。


    大姨娘進了閣樓,令人用水潑影喬媽媽與兩個侍女。


    三人被綁在貴妃椅上,難以動彈。


    喬媽媽不停地掙紮。


    兩個侍女嘴裏塞了布團。


    大姨娘揚了揚下頜,“喬媽媽,看看這鈴鐺,你可還認得。”


    “福兒!你把我福兒怎麽了?”


    “你大兒子可是為了救馬茹姐弟沒的,他就留下這麽一個孩子了,你真忍心看福兒也枉死?你隻需要答應我一件事,明日起做三姑娘的陪房婆子,而她們倆是三姑娘的陪嫁丫頭,隻要你們做好明日的事,或是賞你們自由良民身,或是繼續留在鄭國候府都可以。”


    李代桃僵!


    喬媽媽道:“你把大姑娘怎麽了?你怎麽可以如此狠毒,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計大姑娘……”


    “你應還是不應?實話告訴你,大姑娘這會兒已不在皇城。誰讓她拋頭露麵招惹了采花賊,人家可是覬覦她的美色很久了,既然是個多情人,妾身就成全了他。”


    惡毒!


    大姑娘是嫡女,一個侍妾就敢陷害算計。


    大姨娘有什麽不敢做的,當年的喬氏,不就是被她步步為營陷害沒的。


    喬氏一心想扶自己的陪嫁小喬氏,可小喬氏一達成如願,做了定西大將軍的第五房侍妾,還不是放下馬茹馬莘姐弟倆不聞不問,一心在邊城與大將軍過起了雙棲雙飛的溫馨日子,還替大將軍生了兩個兒子。


    喬氏,你一心謀劃打算,最後還不得看走了眼。


    在馬府後宅裏頭,沒一個女人是簡單,即便是與你自幼一起長大的侍婢,也不過是利用你謀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罷了。


    馬蒼道:“喬媽媽,我勸你還是聰明些,良禽擇木而棲,隻要你明日陪三妹妹進梁家,往後少不了你的好處。”他一落音,“你孫兒的性命可捏在你手裏,你應還是不應?說話罷!”


    喬媽媽垂著眼眸,大姑娘已經被帶著皇城,現在生死未明,胡大姨娘到底是忍不住了。


    大姨娘道:“不應是嗎,把福兒帶來!先斬去左手,再斬去左腳,不到一歲的孩子,要失了手腳,這一輩子可都毀了……”


    她一聲令下,立有丫頭抱出一個孩子。


    大姨娘使了個眼色,一個婆子掏出短刀,將刀子對著福兒的小胳膊,隻那麽一壓,鮮血淋漓,福兒痛得哇哇大哭。


    喬媽媽憶起早逝的兒子,想到難產而去的兒媳,一顆心糾結得生不如死,“停!停……”眼淚奪眶而出,人世間最難的抉擇莫過於此,她閉上眼睛,“我答應你們。隻是……老奴求求你們放過大姑娘,別傷了她!大姨娘和二爺就是想要梁候爺這個女婿,我勸大姑娘讓給三姑娘。”


    “讓?”大姨娘哈哈大笑,“就像當年喬麗君搶我良緣一樣,若她回來,你讓她以不潔之身去梁府做妾室吧,我要讓茵兒一輩子踩著她!就如我這一生被喬麗君壓住。”


    她與喬麗君的恩怨,一言難盡,她對喬麗君的恨不死難滅。


    她要讓自己的女兒從喬麗君女兒身上討回來。


    她要一輩子看馬茹生不如死!


    “大姨娘,你們已經勝了,難道就不能放過大姑娘,你們當年害得七爺小小年紀中毒,丟了半條命,七爺十一歲了,還沒有正常八歲的孩子個頭大,你們……放過他們姐弟吧。”


    大姨娘笑。


    馬蒼厲聲對侍女道:“你們兩個的爹娘都在我和姨娘手裏,明兒乖乖地跟著三姑娘去鄭國候府,否則,我會要了你們爹娘的命!”


    喬媽媽都應了,她也不能拒絕。


    為了親人的性命,她們不敢賭。


    *


    素繾跟了一程,隨黑影進入一個不知名的城南破敗院子,瞧著裏麵,早年也是大戶人家,因院子裏死的人太多,也至朝廷查抄之後,雖由官府拍賣,普通人家買不起,商賈之人卻嫌晦氣,而後來的官員也覺得是凶煞之地,久而久之,無人買下,便成了荒蕪、雜草叢生之地。


    黑影將馬茹放在一個小榻上,點了油燈,一臉陰邪地看著馬茹清秀的麵孔,“馬茹,今晚我們就做夫妻罷!”


    素繾縱身一閃,一柄寒光閃爍的厲器已落在那人脖頸上。


    “女俠饒命,女俠……”他緩緩扭著脖頸,正常情況往後一閃就能躲過厲器,不想他一閃,那厲器卻吃入肌膚,來不及吃疼,一顆人頭滾落在地。


    素繾連退兩步,“我沒想殺你,可我自幼修習的武功與常人不動,你躲閃的方向正是我推進的方向,如果不是你想反抗,我也不會要了你的命。”


    她沒有愧疚!


    要怪就怪這黑衣人自不量力。


    素繾取出一枚藥丸,一股香氣飄散,“這是我家姑娘煉製的祛毒丸,姑娘說對迷/藥、迷煙有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放在馬茹的鼻尖,過了一陣,馬茹悠悠啟開雙眸,見是個勁裝少女,微微一驚,目光觸及處,全都是陌生,空氣裏有一股血腥味兒。


    素繾道:“我是洛家三姑娘的貼身侍女,三姑娘擔心你會出事,讓我今晚保護你的安全。將你帶走的賊人已經被我失手殺了,你快起來,我們尋了東西挖個坑把他埋了。我得把你帶去給三姑娘!”


    她像在說一件無幹緊要的事。


    失手殺了,這原就是實話。


    素繾哪知道那人想反抗,他不反擊就不會死。


    馬茹哪有甚力氣,沒挖幾下就累得不成,素繾絮絮叨叨地道:“你別告訴我家姑娘,說我把人殺了,她不喜殺人!也一定不喜我殺人。我不想離開姑娘身邊,我和妹妹從小就是老夫人給姑娘培養的侍女……”


    孿生姐妹原就是鐵氏給洛儷預備的服侍丫頭,需要她們用武功來保護洛儷。


    “姑娘放心,我不告訴洛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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