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儷望著洛廉的背影:在船上的夢裏,伯父有兩重身份,明麵是瓊林書院的山長,暗裏還有一個身份,這到底是什麽樣的身份,聽他所言,竟能調使季驚雷為之一用,莫非先帝給他留下一件信物,而這東西能令季驚雷都能俯首聽令。


    頤和堂內,洛儷與祖父母、鐵嬤嬤正敘著離別之情。


    她轉身開了大箱子,從裏頭捧出兩盆秋菊。


    “這一盆叫翡翠菊,另一盆喚作藍玉菊,都是世間少有的名品。”她頓了一下,指著箱子裏幾株少見的花草,“這些更是世間寶物,乃是世外之物,是製九轉玉露丸的藥材。”


    鐵嬤嬤一聲驚呼。


    洛儷又道:“我剛才給你們吃的乃是比九轉玉露丸還要珍貴的淬體排毒丸,服下之後,會拉三日肚子,全身會淌出從黑色到棕色再到灰色最後變成白色的汗珠,若有此情形,你們不要怕。三日之後,再吃些清淡的素食,再十日後,多則年輕十歲,輕則年輕五六歲。”


    她頓了一下,“我回頭將種植這些奇花異草的法子寫給祖母和鐵嬤嬤,往後就由你們養著,這東西最忌汙穢之物,得用玉盆靈土,還得用靈露澆灌。”


    鐵嬤嬤彎腰看著大箱子裏的幾盆奇花異草,“難怪禦醫們研究不出九轉玉露丸的配方,原來所用藥材乃是世外的奇花異草。當真讓人稱奇!”


    鐵氏叮囑道:“這件事,我們幾人知曉就成,可莫要傳了出去。”


    洛儷搖著手裏的玉瓶,“我給爹爹留了一枚藥丸子,且先放到祖母這兒保管著。若是爹爹回來,祖母給他服上一枚。”


    鐵氏接過,叮囑鐵嬤嬤小心擱好。


    鐵嬤嬤問道:“三姑娘在世外休養,真遇到一個遭遇家破人亡的落魄公子?”


    若說沒有,那如何圓謊?


    洛儷肯定地點頭,“我答應了那位公子,不得與世人透露他的身份,我與師父在海邊救他一命,這些奇花異草的種子就是他所贈。”


    鐵嬤嬤若有所思,“你雖不肯說,隻怕會有不少人來追問你此事。”


    外頭,素紋大聲道:“三姑娘,二爺帶人送了六壇子百花酒過來。”


    “讓二爺進來。”


    洛儷笑眯眯地招呼下人將百花酒放到花廳。


    洛征這會子不肯離開,一雙眼睛就盯著六隻酒壇子,“妹妹,雖未啟壇,聞著就香。”


    “今日卻喝不成,四日後便是中秋佳節,彼時倒可以取上一壇來。隻是這酒珍貴,還是自家人一道品嚐的好。”


    不等她話說完,鐵嬤嬤“噗哧”一聲放了個響屁,扭頭就跑,洛儷給他的藥丸子還真是靈驗,說了會拉肚子,這就要拉了。


    這淬體排毒丸,越是內力深厚之人,發作得越快,這是因為他們消化吸引得更快,第二個發作的是鐵氏,之後便是洛瑞。


    洛征麵露茫然,“莫不是都吃壞了肚子!來人,快……”


    洛儷道:“二哥莫要驚慌,祖父祖母剛用晨食不久,出恭是常事,你這樣一請郎中,沒的反而惹來笑話。”


    洛廉因拉肚子,向書院請了假,待在家裏時不時出恭,第一天出的汗又臭又黑,一天洗了兩次,就連小衣都被染成了灰撲撲的顏色,捏在手裏那還有綢緞的柔軟。第二天,不再拉了,白日排的汗是灰色,夜裏的汗水已經轉為透明。


    蘇氏不曉緣故,不停地抱怨:“都拉成這樣,還不許請郎中,我瞧你就是折騰的。”


    洛廉也覺得奇怪,雖然拉了兩日,精神沒有半分不振,反而更加精神了,渾身清爽舒坦。


    洛儷覺得,洛廉拉兩日就好,許是因為他的武功最高、內力最渾厚,鐵氏與鐵嬤嬤都拉了三日,而洛瑞拉的時間最長,直到中秋節還有些拉肚子,身上的黑色汗水就發了兩天,一整天都在不停地喝水,無論喝進去多少,都能變成黑色的汗水出來,第三天發的是棕色汗水,第四天轉為淺灰色,中秋節這日白天,汗水才漸次轉為透明。


    洛儷私下悄悄給了洛廉兩枚九轉玉露丸,又給了鐵氏三枚九轉玉露丸。


    鐵氏得了後,直當成寶貝,交給鐵嬤嬤一道藏到頤和堂的地下密室內的機關暗格裏。


    鐵氏、鐵嬤嬤得了洛儷寫的如何種植奇花異草的密方,主仆二人在頤和堂研究如何侍弄花草,生恐養壞了,喚了洛儷過去,洛儷手把手地教了一遍,又把一盆幾株的花草尋了玉石盆移出來,“這種花草得用玉盆,澆的是靈露,就是我交給你們的那瓶,一滴靈露調一木桶水,又用玉壺裝入小心地滴上,每日澆上幾滴,以晨暮澆花為宜,若遇雨天,就把它移到空曠下受雨水灌溉。千萬不能用屋簷水,那水受過瓦片塵土汙穢,用不得的。”


    鐵嬤嬤聽得一咋一愣,“這花兒還真是衿貴,半分汙穢都沾不得。”


    轉而又想,多虧了花草衿貴難侍弄,否則,花草就不值錢。想到這是能製出九轉玉露丸來的寶貝,鐵嬤嬤也就不抱怨了,著實九轉玉露丸這樣的稀罕太珍貴,珍貴得千金難求一枚。


    鐵氏道:“這花草太珍貴,儷姐兒搬幾盆去你屋裏養著。我和鐵嬤嬤都是粗人,真怕養壞了。”


    洛儷想了一陣,道:“如此也好,我讓素紈素絹搬幾盆去我屋裏,回頭讓人做一個花架來。”


    *


    中秋佳節,舉家歡聚,當天夜裏,天清月明,正是拜月賞月好時節。


    洛府的主子齊人聚華廳。


    鐵氏與洛儷、周娥眉三人在偏廳裏喝茶吃點心。


    鄭小妹、楊玉蓮則圍著少爺們打轉。


    楊玉蓮問洛征:“二伯都回來了,我家懷青怎還不回家。”


    不得洛修還罷,一提他,洛征就氣惱不已。


    洛修但凡眼裏有洛家、有三妹妹,就不該在接人的時候去逛花樓,他要阻洛修,洛修就說出那般無情之話。


    洛征沒好氣地道:“三弟妹,這能怨著我麽?我怎麽攔也攔不住,他非要去揚州遊玩。前兒你問我,我可喚了鐵八表弟一道說的。”


    柳姨娘在一旁道:“二爺是兄長,就該好生勸導著他,怎能任他自顧貪玩。”


    洛儷憶起夢裏所見,她堅信那不隻是夢,而是前世她不知的真相,當即惱道:“柳姨娘還是他親娘呢,怎不勸導著他?二哥、鐵八表哥兩個攔在甲板不讓他去,就差大打出手了,他還叫嚷著說什麽‘請莫拿洛家的規矩往他身上套’又說什麽‘他不稀罕做洛家人’,聽聽,這是什麽話?


    我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還在船上,他就不管不顧地要去花樓逛玩,二哥與鐵八表哥勸他,好歹顧忌我的麵子,做個兄長樣子,他還說‘二哥才是我兄長,與他有何幹係’?”


    洛儷想到柳姨娘與洛修前世做的事,心下憤恨不已,這會子一惱,一古腦兒地全都倒了出來。


    洛修不給她麵子,也不顧洛征,分明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虧得她從前,還以為洛修是性情懦弱,現下瞧著,哪是懦弱,分明就是自私得自管自己的人。


    鐵氏的臉凝了又凝。


    柳姨娘臉頰緋紅。


    洛徊鼓著腮幫子,顯然是氣得不輕。


    楊玉蓮這會子嗚哇一聲大哭起來:“那個沒良心的,我給他生兒子,他倒跑到揚州吃花酒逛花樓,大過節的連家都不著了。”


    她還帶洛修是有事耽擱了,原來是跑到揚州風/流快活去了,這讓她的臉麵往哪兒擱。


    柳姨娘咬了咬唇,直直地看著洛儷,“三姑娘也是姑娘家,怎麽……”


    “他都不顧忌兄弟姐妹的情分、顏麵,難不成我還要顧他的麵子不成?他都聲聲叫嚷著,說不稀罕做洛家人,還對二哥熱潮冷諷,說莫拿洛家的規矩約束他,就像他這樣的,難不成我洛家還稀罕他不成?”


    洛儷才不屑給柳姨娘顏麵,幾句話將柳姨娘堵得無從答辯。


    洛修聲聲不稀罕做洛家人,他就算真想做洛家人,洛家也不稀罕。


    洛家的子孫就沒那等自私自利,將家族名聲置於不顧的。


    鐵氏惱道:“好啊!真是好本事,不顧家裏待字閨中的妹妹,公然往那種下/賤、髒肮地方跑,還有理了!真是氣死我了!我洛家哪來這種沒臉沒皮的東西。”


    鐵氏最氣的是,好歹洛家養了柳氏母子十幾年,洛依出閣備了嫁妝,洛修成親也預備了聘禮,最後還建了沉香別苑給他們安頓,可洛修當著洛儷的麵往花樓跑,這是絲毫不將他洛家嬌貴、體麵養大的姑娘當回事,還當著洛儷的麵,與洛征爭執,說出那等無情無義的話。


    柳姨娘再不敢說一個字,心下暗暗氣惱洛儷說話不給他們母子留麵子。


    洛儷道:“祖母,我倒是奇怪了,這三哥怎的聲聲不拿自己當洛家人?這內裏莫非有什麽緣由不成?”


    楊玉蓮哭得呼天搶地。


    這會子,聽洛儷一問,斂住了哭聲,側耳聆聽著鐵氏的話。


    鐵氏不答,著實沒法回答。


    蘇氏原在張羅晚宴,突地聽到楊玉蓮的哭聲,頻住呼吸一聽,心下立時涼了大半截。


    洛儷很生氣,“祖母,三哥聲聲說‘做好兄長的麵子情與他無幹係’,可外頭都知,他可是我洛家的子孫。壞了名聲,還不是與我洛家係於一體,有些骨血至親,為了自保,連親妹子、親外甥上門求助,都能袖手旁觀。”


    柳姨娘心頭微驚,洛儷最後一句話可是在說她。


    當年蕭家被治罪,她原在柳家給長輩賀壽,柳家一聽說蕭家獲了大罪,連她的父親、大哥都不敢收留她,催促著她早些離開姑蘇。


    她一個弱女子,身邊帶著逃過一劫的下人,哪裏敢回洛城,自是要在他鄉尋求庇護,萬般無奈之下,她想到幾家交好的世家、姻親,姻親沒有去告發就算是顧惜她了,而世家有的接濟十兩銀子,大方給接濟五十兩,可誰也不肯收留。


    洛儷繼續道:“我洛家可莫再遇到升米恩鬥米仇之事,與其用鬥米養一個仇人,不如用一鬥米換十個懷揣感恩之心的善人。”


    柳姨娘的身子微微一抖,“你……洛儷,你這話什麽意思?”


    洛儷揚了揚頭,“我從你的眼裏,看到了嗜血啃骨的恨意,這種恨很深,深到如果你手裏有一把刀子,你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柳姨娘,我倒是奇了怪了,我在山上久養病體,回家還不過幾日,又做錯了什麽事,竟讓你深恨如此。”


    柳姨娘脫口而出:“三姑娘瞧錯了。”


    “柳姨娘,你養出了有才幹的兒子,是你忍辱負重,教子有方;你兒子長歪、學壞了,怎就變成了我二哥不勸他,變成了我洛家的過錯。你這樣的看法,還真讓人刮目相看?”


    既然她曉得了前世的白眼狼,還以為柳姨娘是個知善惡的,原來也不過是自私之人。


    憶起幾年前她在深夜偷見的一幕,隻怕那時,柳姨娘就知道她在外頭,所以故意裝出一副很感恩的模樣,說出那些感恩之話。


    洛儷笑,帶著譏諷。


    柳姨娘身子一軟,頓時跪在地上,“老太太,你給賤妾做主啊,賤妾並沒有……”


    洛儷睨了一眼,“你兒子去揚州玩,二哥阻過,鐵八表哥也阻過,你不問問自己如何教的兒子,憑甚怪我二哥不勸。真是奇了怪了,你兒子聲聲說自己不是洛家人,你卻巴不得要洛家將你兒子培養成材。


    柳姨娘,你說你們到底是何想法?一麵要借洛家成名上位,一麵又想欺著洛家的嫡子嫡孫,這天底下的好事都被你占全了。”


    柳姨娘跪在地上,“三姑娘,三爺不對,你莫與他計較,你也是待字閨中的姑娘,這等咄咄逼人,傳出去……”


    “傳出去如何?我這天下第三的惡女名聲,可不就是恩將仇報的李媽媽給我的?難不成,柳姨娘也想學上幾分。我還不妨告訴你,名聲這東西,我洛儷還真不在乎。如果洛家上下,沒人做惡人,我……做做惡人又何妨?”


    她再也容不得這等狼心狗肺之人,現在更是容不下,恨不得立時就將柳姨娘的偽善麵具給撕下來,好讓所有人都瞧過明白。


    柳姨娘泫然而泣,抹著眼淚珠子,“是婢妾的錯,是婢妾沒教好三爺,他掃了三姑娘的情麵,婢妾代他向三姑娘認錯。”


    洛儷漠然笑道:“當麵服軟認輸,背後捅刀要命,不錯,不錯,柳姨娘的本事越來越不錯。”


    “三姑娘冤枉婢妾,婢妾可什麽也沒做過,這麽多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聚華廳裏,蘇氏大喝一聲“住嘴!”


    洛修當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雖有忠良之後的名頭,可也是個破落戶,居然背著她欺負她兒子。


    她蘇氏的兒子,豈是一個外人可以欺負的。


    他們養柳姨娘一場,柳姨娘不分黑白是非還怪洛征。


    原來洛征一直被洛修欺著。


    洛儷是什麽性子,最是個能容人的,連她都瞧不過,定是洛修行事過分。


    蘇氏進了偏廳:“柳姨娘,帶著三奶奶母子回沉香別苑吧,既然你們不當自己是洛家人,往後洛家的家宴、節宴,你們也不必參加了。”


    洛征想說,可心裏也暗自驚訝,明明是他們幾個說的話,怎的洛儷就聽見了,那麽遠的距離,她是如何聽到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洛儷的武功過人。通常習武之人的耳力都較尋常人更為敏銳。


    柳姨娘自不願離去,用淚眼可憐巴巴地看著鐵氏。


    鐵氏這會子想到洛修幹的混賬事,“回你們的沉香別苑罷。”


    周娥眉一直低垂著腦袋,洛儷離家四年,這氣勢變了,言語之間咄咄逼人,犀厲之氣流露,不容半分質疑,更是將柳姨娘逼得退無可退。


    洛修還真是蠢笨,洛家這樣的門第,人家養他,是看得起他,偏他倒好,居然說出那等無情無義的話。


    洛瑞、洛廉父子從外頭進來,正巧看到柳姨娘與楊玉蓮帶著孩子離開,“這是怎了?”


    柳姨娘結結巴巴地道:“回老太爺、大老爺,五少爺身子不適,得先回沉香別苑。”


    洛儷聽到聲音,站在聚華廳,莞爾一笑,“祖父、伯父,柳姨娘在撒謊。剛才,因為說到洛修的事,與她起了爭執……”


    她為什麽要給柳姨娘麵子,這一次,她必須先下手為強,先把柳姨娘母子正大光明地逼出洛家,最好柳姨娘帶著兒子去姑蘇,姑蘇柳家不正是她的娘家嗎?


    洛依所嫁的夫婿柳強不正是柳姨娘的嫡親侄兒嗎,這門親事,看似洛家人的主意,實則是柳姨娘自己挑選的。


    柳姨娘氣得渾身發抖,她沒想到,小時候還人見人愛的三姑娘,而今歸來,竟是這樣的眼不容沙子,抓住洛修的不是不放。


    她突地提高嗓門,厲聲高呼:“三姑娘,我已代懷青向你賠不是,你還要怎樣?”


    “他在船上,聲聲說自己不稀罕做洛家人,這話就像一把刀子捅在我心上。我親眼目睹他對我二哥用盡冷嘲熱諷之話,不顧我一個待字深閨的姑娘,公然去那種地方,可曾想過維護洛家的名聲,想過我的難堪。他在外頭做了壞事,毀掉的是洛家名聲,柳姨娘當然可以這樣說得輕鬆。


    柳姨娘可曾想過,如果他毀掉的是姑蘇柳家的聲譽,你能這樣淡定?人,在關鍵的時候,會維護自己緊要的親人,我可以理解。但是,對於你這種明知是你兒子不對,卻怪我二哥不阻止、不勸導,我無法接受。二哥是我洛家的嫡子嫡孫,就算他真有不是,上有祖父祖母勸導,又有伯父伯娘教導,幾時論得上你來說三道四。你有這心思,還是關起門來,好好教教你的親生兒子。不要把我洛家的仁慈當成是無能、無奈,更不要把他人的善意當成可欺。”


    柳姨娘緊握著拳頭,胸口氣得不輕,如果以長輩的身份來說洛儷,她憑什麽?


    洛修的改變,是從他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開始的。


    以前的洛修還在竭力維護著洛子與洛家的名聲,後來,破罐子破摔。


    早前是悄悄去花樓尋歡作樂,肆無忌憚,我行我素,柳姨娘私下怎麽沒勸過,又擔心楊玉蓮鬧騰,不敢讓她知道,沒想中年佳節,還是因她一句話就觸怒了洛儷,吃了一頓排頭不說,洛儷更是不依不饒,非說洛修欺負洛征,絲毫不給柳姨娘與洛修麵子,將二人狠狠地訓斥一通。


    柳姨娘用帕子捂著嘴,嗚嗚咽咽地痛哭起來,嘴裏不停地說著:“是懷青的錯,我代他向三姑娘賠不是。”


    “你賠禮,找錯人了,應該向我二哥賠不是,向我伯父賠不是。”


    洛儷想到前世柳姨娘母子所為,心裏暗恨不已,養你們一場,最後還算計起洛家人來,無論你是被迫的,還是有別的用意,你完全可以告訴家主實情,讓洛廉來應對,而不是在暗中下手。


    洛儷以前一直以為給洛瑞下毒的人是細作,那一夢才解開迷團,居然會是柳姨娘。她不僅毒害洛瑞,還下給洛廉下了癱毒。


    洛廉道:“好了,你們回沉香別苑罷!”


    洛儷離家學藝,回來才幾日,洛家人難道團團圓圓地一起過節,豈能被外人給擾了興致。


    楊玉蓮見這裏說完了,她算是瞧明白了,柳姨娘母子根本就是欺軟怕硬,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翁爹,你要給媳婦做主哇。翁爹,懷青去揚州逛花樓吃花酒了,嗚嗚……臨出門時,還哄著我說,與朋友有應酬,從媳婦兒這拿了三千兩銀子,這可是媳婦所有的積蓄,原想是交友應酬的,沒想卻是這般使用。”


    柳姨娘問道:“你給了三千兩銀子?”


    楊玉蓮原不想給的,可洛修拿不到銀子就不離開。


    洛儷一聽便明白:柳姨娘隻怕也給了銀子,婆媳二人的加起來定也不少。


    洛瑞懶得理會柳姨娘母子的事,徑直進入聚華廳,臉略微陰沉。


    洛儷有容人之量,可今兒言辭咄咄逼人,與以往有些不同。


    洛修不稀罕做洛家人,這洛家人可是想當的,就似想做洛家人就能做洛家人,此子乃是白眼狼。


    洛廉又道了聲:“以後沒事,少往這邊來。”


    又不是他的親兒子、親媳婦,他可是半指頭都沒碰過柳姨娘,現在反倒家裏不安生,而洛修那混賬知道了身世,不知道發奮圖強,反而欺到洛征頭上,更當著洛儷的麵去逛花樓,這讓他的臉麵往哪兒擱。


    楊玉蓮見洛廉不理會,哭著抱著孩子回了沉香別苑。


    柳姨娘則在想洛儷今日突地發作,心裏有些忐忑摸不著洛儷的用意。


    鐵氏令鐵嬤嬤去抱了一壇百花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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