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生得下來,活得下去,出生相比活著容易,活著才是艱難,你有你的夢想,她有她的追求,有些人可以抬頭看著烈日,有的人則要躲在陰暗的角落裏不屈服不放棄,無論她以什麽樣的姿勢麵對陽光,這是她的唯一。


    秀口街的泊車全部歸到了霍一路的手裏,這一帶是一種規定好的形式在運作,私下擰成一股繩,這並非是太陽照射進來就可以土崩瓦解掉的,這許多的年頭裏,很多的規矩就是這樣一點一滴累積而成。


    “妹姐。”


    一路站在門邊,她手底下有幾個小弟,當然她更強以後可能手下的人會更多,因為年紀小跑出來混,所以年紀比她大的,資格沒有她老的都得稱呼一聲妹姐,比她小的則是稱呼她為大姐。


    “a街十二棟的泊車費。”


    生意是他們的,別人搶不走,搶得走也是要付出一些代價,比她狠比她凶那就可以。


    霍一路抓著錢,隨意的數了數,她的傷口還沒有好利索,不過看醫生她覺得沒有必要,天天看醫生的人還不是病病殃殃的,她現在很壯,比牛都要壯。


    “你們守著吧,我先走了。”


    後麵的小弟三三兩兩的侃著大山,吹著牛逼,哪裏哪裏的舞小姐更為出色,自己約過誰家的當家頭牌,對於他們那些爛仔而言,有今天沒明天,難不成真的去追星或者奮發去考大學呀?當然就是鈔票、女人才是真的享受,有了錢就風風光光的過。


    一路尋到了診所,關門!


    站在門口點了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彈掉,轉身順著牆壁三下兩下爬了上去,一躍而下,這樣的高度小意思而已,雙腳穩穩落地,那道門緊緊關著。


    伸手敲門。


    裏麵少年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滾。”


    一路翹唇,其實她覺得江北罵人的時候最好看,帶著一股子的邪氣,看著就不像是良家婦男,為什麽說她膩著江北,這是他的問題,他的臉上寫了她的名字,隨意坐在他的門前,這道門都帶著淡淡的香,和她身上的鏽跡味道不同,她覺得自己不女人,不過裏麵的男人夠男人就可以了。


    “喂,出來聊五塊錢的吧。”霍一路拿出來煙盒,其實是想抽的,最近她的煙癮特別的大,不過坐在別人家的門口,這樣一根一根熏著裏麵的人,似乎有點不好,她克製了一下又放了回去,雙手抱著頭看著夜空,今晚的星星不漂亮,沒有幾顆,又不閃,烏突突的沒有光亮,就像是假的鑽石戴著戴著就漏了陷一樣。


    江北躺在床上,現在是十點整,他的被子整齊地蓋在胸口一下,閉著眼睛,屋子裏一團黑。


    一路的頭靠著門板,仿佛就靠著一個少年的心,她自言自語:“……我帶著傷又出去和人家爭地盤,沒想過會贏,也許輸了就是死在哪個角落裏了,爭贏了也不過就是個打雜的而已,可不爭我就什麽都沒有,這就是我的出路。”


    做生意發家啊?


    靠著賣早餐,賣一輩子的早餐?


    一路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她天生反骨,天生叛逆,天生骨子裏流著黑血,“你覺得我很爛對不對?老子老母都是爛人,指望我有多好?你覺得我能去當科學家?還是去當哲學家?”屁!


    雙手撐著臉仰頭看著星空,她現在一本正經,她也怕死,也畏懼死,可幹架的時候感覺不到,渾身的血都是熱的,她知道通過這樣的方式她可以過的更好,讓自己變得更強,一旦下定決心去幹這一架,那麽一定就要幹到最後,換句話說,不打則已,打則必贏。


    “我那老母笨的和豬一樣,看事情不如兩個孩子通透,隻要我那個死鬼老爹一認錯她似乎就忘記了自己受過的苦,她和我不一樣,我不喜歡甜言蜜語,更加不相信海誓山盟,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純粹的愛情,愛情之所以存在就是強者和弱者之間的較量的輸贏結果,幻想希望對解決問題都沒有任何的幫助,我享受著達到既定目標的快樂,如果有什麽事情阻礙我,我就將它除去。


    裏麵的那道門突然開啟,外麵的光線要比室內亮一些,他躲在黑暗裏,一時之間一路看不清他的臉,她隻按照自己的心思去行事,拍拍屁股站起來,上前踮起腳親吻他的下巴,然後轉身就走。


    她來這裏的目的已經達到,可以回去睡覺了。


    “晚安,優等生!”


    背對著他,走路也沒有人樣,兩隻手抱著頭一隻手隨意的擺了擺,晃晃噠噠,走著非常漂亮的外八字,放在男人的身上,走的瀟灑走的不羈,放在霍一路的身上……她就是個不良少女。


    “以後不要來了。”江北輕輕啟口。


    他不喜歡豬,更加不喜歡野生的豬,不符合胃口,下不去嘴,也不知道該從哪裏咬起,怕崩掉了自己的牙。


    不過他說歸他說,霍一路肯聽那就是見了鬼了。


    老母拿了錢打算離開永和鎮,或許按照她的想法,離開這個不快樂的地方,以後的生活就剩下快樂了。


    “你真的不和我走?”


    作為母親似乎不太能理解女兒現在的活法,她知道一路現在混到那條道上去了,依著霍母來看,混那個的人除了爛就是爛,或許有過風光,可明天也許就大街上被無數的刀砍死,錢沒有花完,人沒了。


    走?


    霍一路的腳踩在椅子上:“我跟你走?我從九歲開始就單獨過活了。”


    她是在賭場裏長大的,吃別人不要的東西,嫌棄髒?能夠活命,能夠不挨打,她就覺得完美,沾了誰的口水?狗是沒有資格去挑剔的,或者說狗就喜歡吃人家扔掉的,典型的人不如狗說的就是她,現在她長大了,她和那個家不拖不欠。


    “以後你的生活裏沒有我,我當我自己的老母已經掛了,以後混的好我不羨慕,混的不好不要求到我的眼前來,最後勸你一句,有錢自己收收好,男人,一個不把你當成是人的男人,他早晚會吸幹你的血,吃掉你的骨頭。”言盡於此,今天分開,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老死不相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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