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昆環視了帳內各人一眼,一拱手,大步走出帳外,似乎根本未曾注意到無和猛二人。【 】


    “這人倒是有點氣勢,不愧為戰王座下四將。”錯輕笑著向猛擠了擠眼,“可惜也隻跟小七打個平手。”“那是!”猛一臉得意:“總要給二哥長臉不是!”


    無縮在暗處連連幹咳,提醒這對自讚自誇的兄弟眼前還有外人,幸好他倆聲音極低,倒也不擔心被聽


    見


    慕容連正和忠寒暄談笑, “此次各位為皇上立下如此殊功,明日之後,護龍七王之名定是天下皆知,皇上也足已**了。”


    “多謝慕容大人盛讚,我們兄弟隻是盡了臣子之責而已。”忠代兄弟們回禮道。


    稍一寒暄,慕容連又向忠等人告辭道:“在下另有瑣事在身,先行告辭,他日若有機緣,還望有幸能與各位促膝暢談。”他禮數甚周到,還對角落裏的無微笑著點了點頭,


    忠等人都是客氣的一抱拳,對這位戰王的謀臣,他們倒也不願失了禮數。


    慕容連含笑而去,臨走前雙眼若有若無的向智看去,卻見智也正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


    “拓拔戰!拓拔戰!”阿古隻忽然喃喃低語,“好深沉的心機!我一直看低了你啊!”


    聽著阿古隻低沉的聲音,智的雙眼微微跳動著。


    “起來吧!小七!象做賊似的,怕被那郎昆認出你嗎?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是蒙著臉去打架的?”錯在猛肩頭一敲道。


    “做賊當然要心虛了!”猛一邊說一邊抓起麵前果盤裏的瓜果大口吃了起來。


    忠笑著看了他倆一眼,又走到阿古隻身前,說道:“走吧,今晚要委屈你睡在宮裏了。”


    阿古隻緩緩點頭,慢慢起身,“事已至此,我也不會再狡辯頑抗了,不管是殺是剮,反正都隻是一死而已!”


    “早想得如此通透,你也不會有今日了。”忠本想斥責句,見阿古隻已是一副死生由天的樣子,他也不再多說,和弟弟們押著阿古隻走出帳外。


    北親王府內已是一片寧靜,若不是地上的幾處血跡和幾座被打倒的帳篷,幾乎不會讓人察覺到這裏曾有一場激戰。


    錯打量了四周一眼,笑道,“衛龍軍這群小子倒真是大有長進,才這麽一會兒就把一地屍首和降兵都給收拾幹淨了。”


    王府外停著幾輛馬車,幾十名年輕幹練的衛龍軍正守在路邊,忠向他們勉勵了幾句,隨即把阿古隻押入馬車內,命他們先行直奔皇宮。


    兄弟七人沒有立即回宮,他們並排站在王府門外,望著這一片寂靜,想到這座府邸的昨日繁華,明日凋敗,心中都生出一絲感慨。


    “大哥,西郊密林裏的五千人馬該怎麽辦?”飛問了句,其實他並不擔心這剩下的五千人還能作亂,不過飛心腸素軟,殺伐一日,已不願再開殺戒。


    忠想了想道:“那五千人就先別管了,除去這裏的首惡,他們已成不了氣候,就讓他們在那裏凍上一晚,待明日義父早朝之後,再派人去招降,不過倒要煩勞六弟你去一趟,把守在那裏的刀郎給叫回來,今天一戰大家都辛苦了,也該好好休養一個晚上。”


    “好,我這就去。”飛一點頭,足不點地的飛身而去,轉眼就消失了蹤影。


    無嘖嘖讚道:“六弟這身輕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如果他去做賊,那兄弟們一定是吃穿不愁,金山銀海!”


    “狗嘴裏不吐象牙!”幾乎所有人都向他一齊啐道。


    “好了,四弟,你說說,阿古隻埋伏在宮裏的值日侍衛滿德該怎麽應付,他隻怕還不知道外頭已是天翻地覆了!”忠拉過抱頭鼠竄的無,向智問道。


    智也被三哥的樣子逗得直笑,聽大哥問,這才止住笑道:“一會兒把阿古隻押入宮裏時叫滿德去見他主子一眼,當可以省下很多口舌力氣了。”


    忠讚許的一點頭,隨即麵帶笑意的看向錯與將二人,“你們倆就不用急著回宮了,先去見見你們的心上人吧,都說老二風流老五狂,現在看來,連五弟也知道君子好逑了。”


    幾兄弟頓時嘩然,無一把揪住將的衣領,大聲道:“好小子,平時象個楞頭青,原來還有這麽一手,動作倒是挺利索的,幾位哥哥們還在獨守閨房呢,你就先去沾花惹草了!”


    “沒錯!連大哥還在對月形單望相護,你就已經勇奪佳人歸了,兄弟們不服!”猛見有三哥先挑開頭,立即接著往熱鍋裏倒油。


    將滿臉通紅,連連擺手,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情急中看向跟他一起頂著罪名的二哥錯,卻見錯早已走到了一邊,還悠閑的負手望天,曼聲道:“今晚的月亮怎麽就不圓呢?”一副與他無關,見死不救的德行。


    看著幾兄弟又吵又鬧,忠笑著轉過了頭,發現四弟智一直靜靜的立於一邊,一言不發的看著遠處。


    “怎麽,還在想著戰王?”忠知道弟弟的心思,微笑上前,“在義父心裏,除了我們七兄弟外最信任的就是戰王,他能受到義父如此的信任自是因為他也有著不遜於我們的忠心,或許,是你一直看錯了他吧。”


    智微微搖頭,“不知道,這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話一說完,他又陷入了深思。


    忠輕歎一聲,拍了拍這足智多謀的兄弟的肩膀,“從小到大,你的心思一直是最讓人難以揣摩的,除非你自己透露,否則誰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所以義父老說你心如瀚海,不過你也不要老是鑽那牛角尖,這段日子你整日殫精竭慮的苦思綢繆,該好好歇息幾天了,就算真有什麽事,也有眾兄弟陪你一起頂著。”


    在長兄的安慰下,智的神色漸漸平和,默默一笑,忽然目光一凝,拉住忠的手,輕聲道:“大哥,明日之後,我想讓三哥去辦一件事,因為這件事隻有三哥能辦到。”


    忠詫異的問道:“什麽事非要老三去辦?”


    智往四周仔細看了一眼,用更低的聲音向忠附耳說了幾句,忠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睜大了眼睛看著智,吃吃道:“這,似乎,有些┉不妥吧?這可不是什麽小事啊!萬一┉這好象有些┉”


    智輕聲道:“大哥,此事我心中自有分寸,如果我所料不錯,那三哥就是我們的殺手鐧,如果我猜錯了┉”智微微一笑:“那此事對三哥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忠一臉的錯愕,遲疑良久才道,“也罷,就按你說的去做,此事待今晚再與各位兄弟詳談。”才一說完,忠忍不住又是一聲長歎,“老四,你肚子裏的鬼主意可真多啊。”


    智淡淡道:“未雨綢繆,不擇手段而已。”忠苦笑點頭,“不知道義父知道後會怎麽個神情,一定是比我還要震驚。”智笑而不語,眼神中似有著無盡深意,凝視著遠方。


    隻是,此刻的他們都不知道,智這一招未雨綢繆,雖然在日後帶給了他希冀的一切和勝利的曙光,卻也在他心頭烙上了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若他此刻能夠未卜先知,也許他寧願犧牲一切也不忍這麽做,隻是,如他所說的,人力有時而盡,世間之事,又豈能盡收眼底。


    “好了,兄弟們都別鬧了,我們也該回宮了,義父還等著我們呢!”忠看著仍然亂成一團的無,將,猛三人,笑著上前把他們拉開。


    將長籲出一口氣,埋怨的瞪著二哥,“二哥,你也不幫幫我,盡在一邊看熱鬧!”


    錯一臉的憊賴:“什麽?大聲點!我沒聽見!”把將氣得鼻歪口斜。


    忠這大哥隻得又打圓場,“好了好了,二弟,五弟,你倆也該早點動身了,早去早回,等你們回來我們還有事要商議,你倆可別誤了時辰。”


    錯怪笑著一把拉住將,陰聲道:“笨小子,早點腳底抹油不就沒事了,非要蠢得象根木樁子似的杵在這兒受折磨,還不快點兒走!”說完拖著一臉狼狽的將一溜煙的跑了。


    猛還對著二人的背影大叫:“敢在外頭過夜我就叫義父去掀你們的床!”


    忠笑著招呼其餘兄弟,“走吧!該去見義父了!”


    “好!回家!”幾人一起高聲歡叫,就連智也笑吟吟的一點頭,“回家吧!”


    在他們心裏,在這滔滔濁世中給了他們最大溫暖的人正在皇宮裏等著他們,那裏,早已成為了他們的家,在家裏,不但有溫暖和關愛,更有他們永遠不會舍棄的一份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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