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措的站在原地,秦清淺看著臉色不虞的夜安夙,不禁握緊了手中的玉佩。


    和他相處的這段時日,她也算是對這位皇子殿下有些了解。


    夜安夙完全是那種說一不二的性格……


    剛剛他給了她兩個選擇,也就是說,如果她不主動拿給他看,他一定會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親自把東西搜出來。


    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樣想著,秦清淺微紅著臉磨蹭到了他麵前,將手中的玉佩放到了桌上。


    見此,夜安夙原本緊皺的眉頭方才漸漸舒展,眸光也隨之變得柔和,仿佛剛剛的不悅隻是她一時的錯覺而已。


    “淺兒這是在睹物思人?”他微微勾唇,笑的意味深長。


    因著他這句話羞紅了臉,秦清淺微垂著頭不敢看他。


    他總是這樣,說那些讓人不知所措的話,和外麵傳言的那個“沉默寡言”的二皇子完全不同。


    見她害羞的樣子實在勾人的緊,夜安夙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細嫩的葇荑,略一使勁兒便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懷中。


    “誒……你幹嘛……”


    “不是想我了,眼下讓你好生瞧瞧。”說著,他還不斷的收緊環著她的手臂。


    “你放開!”


    使勁兒推拒著夜安夙,秦清淺不安的看著門外的方向,生怕婢女一時闖進來撞見這般景象,屆時可如何是好。


    她和姐姐自小便受教於曾祖父,自然知曉禮儀、懂得廉恥,如這般青天白日的被男子抱在懷中,這成何體統。


    “殿下,你放開……”實在是掙脫不開他的束縛,秦清淺都快急哭了。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與皇家有何牽扯,更加沒有想過,那個人前冷漠淡雅的二皇子背起人來會如此孟浪。


    這個人的一言一行,都與曾祖父口中的君子所為大不相同。


    大概是沒想到自己不過想同她親近一下,卻險些將人嚇哭了,夜安夙伸手撫過她微紅的眼眶,出口的聲音溫柔的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不怕。”


    “先、先放手……”


    輕抿薄唇,夜安夙沉默了下,最終還是探手拉過椅子讓她坐下,卻依舊將她困在自己懷裏。


    心知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秦清淺也不敢再過分要求。


    二人一時無話,就這般沉默的相對而坐。


    秦清淺垂眸盯著他握著自己的手,而夜安夙則一直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好半晌之後,她才試探著開口,“殿下,你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這麽出入我的閨房了……”


    在夜安夙的注視下,秦清淺的聲音越來越低。


    可明明她說的事情在情在理,任是何人都不能說她不對。


    但是為何,他要露出那樣駭人的目光……


    “有何人與你說了什麽?”夜安夙的聲音隱隱轉冷。


    “沒有。”


    “既如此,為何不許我來找你?”


    錯愕的抬眸望著他,秦清淺對於他這麽理所當然的語氣感到詫異,“男女授受不親,何況閨房之所本就不該有外男踏足。”


    “外男?”夜安夙挑眉,“我可是你未來的夫君,怎算是外男?”


    “夫君?!”


    微瞪著一雙水眸,秦清淺滿眼震驚。


    怎麽才幾句話的功夫,他便成了她的夫君了?


    “當日在大殿上我不就已經向父皇請求賜婚了嗎,淺兒竟忘了?”


    “可陛下並未應允啊,而且,曾祖父也沒有同意。”


    “你可知這玉佩於我而言是何意義?”不再糾結賜婚的事情,夜安夙話鋒忽然一轉,將桌上的玉佩拿到了秦清淺的麵前。


    靜靜的望著他,她沒應聲。


    “自安陌堂哥出生後,夜家的孩子每人都有這樣一塊玉佩,雖是身份的象征,但也有另外一層意思。”


    正說著,他的手指不知在哪裏點了下,隻見原本的那枚玉佩忽然一分為二,一半是最外麵的圓環,另一半則是最中間的那個“夙”字。


    “居然能分開……”


    “本想到我們大婚之日再告訴你的,不過眼下說了也無妨,你隻需記得,待至婚後,這玉佩要你我各執一半。”


    倘或說夜安夙之前的話就已經夠讓秦清淺感到震驚的了,那此刻她就徹底懵了。


    連大婚的事情他都打算好了?


    雖然覺得驚訝,但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卻又似乎覺得沒什麽好意外的。


    當日他態度強硬的將玉佩贈予了她,曾祖父在旁邊看著,雖神色糾結,卻並未再出口阻攔,大概,也是料到了會有今日吧!


    得蒙皇子抬愛,又豈是他們能夠輕易拒絕的。


    隻是……


    心中想到了什麽,秦清淺忽然滑下椅子,皺眉跪在了夜安夙的腳邊。


    “淺兒……”難得他也被她的舉動驚到了。


    方才伸出手欲拉她起來,卻不料被她固執的躲過。


    “殿下要娶我?”雖然這樣問有些害羞,但秦清淺還是微垂頭說出了口。


    “是。”異常堅定。


    “為何?”


    隻有這個原因,她必須要問清楚。


    忽然被她這樣一問,夜安夙倒是難得愣住。


    娶她的原因……


    還真是很難一兩句說的清楚。


    見夜安夙沉默了下來,秦清淺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堅持問道,“可是因為初見那日,我能一眼認出您與大殿下?”


    想了想,他點頭,“沒錯。”


    驀地——


    秦清淺覺得自己的心徹底涼了。


    “若清淺說,那日區分出您與大殿下不同的人不止是我,姐姐也分辨的出,您當如何?”


    “她認不認得出,與我何幹?”夜安夙皺眉,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倘或那日是姐姐先開的口,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話落,秦清淺不禁低下頭,眼眶隱隱發紅。


    她隻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小女子,得遇這樣風姿出眾的少年郎青睞於她,她很難不心動。


    他是皇子,隻要他想,她就一定得嫁他。


    但人可以隨便他擺弄,這顆心她卻務必要守住。


    是以這個問題,她必須得在成親之前就問清楚,如此她才能確定,今後的生活她要以怎麽樣的心態去麵對他。


    夜安夙是什麽樣的人,即便初時沒有領會秦清淺的意圖,但眼下也明白了過來。


    卻原來,她是擔心自己看上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因著她能輕易區分他與兄長之間的這種特別。


    誠然,他開始的確是這樣被吸引的。


    但那日他回眸望著她的時候,他知道秦疏影也認出了他,但是偏偏,姐姐選擇了繼續裝傻,妹妹選擇了一語道破。


    兩種截然不同的選擇,自然會入了各人的眼。


    他看中的,是她的坦率和純真。


    不再嚐試著拉她起身,夜安夙竟不顧自己皇子的身份,就這麽直接半蹲在她麵前,修長的手指輕挑起她的下顎。


    “淺兒,依照你姐姐的性格,就算你不開口,她也不會道破我的身份,又或者,倘或她開了口,那隻能說明,她不是如今的她,而你並非眼下的你,可懂?”


    愣愣的看著夜安夙,秦清淺明明覺得他說的話很繞,卻又好像心思忽然就清明了。


    像是怕她還鑽牛角尖,他難得極有耐心的接著道,“如你所言,當日明明是你先開口點破了我與皇兄的身份,可為何皇兄偏偏對你姐姐那般上心?”


    “自然是因為姐姐玲瓏心思,大殿下屬意於她。”


    “你對別人的事情看得這般通透,怎地到了自己身上反而糊塗?”他笑,眼神格外的寵溺。


    仔細想了下他話中的意思,秦清淺不禁微紅了臉頰。


    “如今便……”


    “小姐,老大人來看您了。”


    夜安夙的話方才開了個頭,便被外麵小丫鬟的聲音打斷。


    聞言,秦清淺的尚帶著紅暈的臉不覺一僵。


    曾祖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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