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人這樣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我下毒?!”皺眉看著雲舒手中的銀針,衛菡的話雖然說的十分硬氣,可是她一直在隱隱顫抖的手卻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


    “皇子妃明鑒,此事絕非奴婢所為。”說著話,琉玥一下子跪倒在了衛菡的腳邊,似是急的要哭出來一般。


    見狀,衛菡滿眼疑惑的望著她說道,“你這是在不打自招嗎?”


    她還什麽都沒問呢,怎地她自己就先開始自證清白起來了?!


    “不是、不是的,隻是皇子妃所服實的這碗湯藥是由奴婢經手的,那嫌疑最大的人自然也就是奴婢,未免皇子妃心生疑惑,奴婢自然要先行解釋一二。”


    看著琉玥的樣子不似作偽,衛菡一時倒也沒了主意,不過她的心裏卻在盤算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這般一想,衛菡眼中的殺意頓時一現。


    “不是她。”


    就在這時,雲舒的聲音卻在一旁冷冷的響起,打消了衛菡原本的念頭。


    “你怎麽知道?”


    “皇子妃不若仔細想想,這藥中若是有毒,進而將您害到,她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哪裏還有命活著,是以自然不會是她。”


    “可……可說不定她就是這樣打算的呢……”就是猜到了她們會這樣想,是以琉玥才反其道而行。


    聞言,雲舒轉頭望著衛菡,眸中漸漸變得幽暗,“不可能,因為您一旦出事的話,我們四人皆難逃其咎,除非琉玥一開始就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棄子。”


    “真的不是,皇子妃明察啊!”聽聞雲舒的話,琉玥趕忙連連擺手否認。


    “那依你之言,此事是何人所為?”說是琉玥所為這也不過是正常人該有的推測而已,不過她卻並沒有打算因此將她定罪。


    看著衛菡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雲舒沉吟了半晌,隨後方才緩緩開口說道,“奴婢心中倒是隱隱有個猜測,隻是不能貿然確定。”


    “是誰?”


    “未免人心惶惶,稍後奴婢確定了再具體給您一個明確的答案。”如今當著她們的麵兒說出來的話,怕是就會走漏了風聲了。


    眼見雲舒不願明說,琉璃和琉玥相視了一眼,雖然心下疑惑,但也不敢再問。


    而雲舒神色幽暗的望著手中的銀針,心下有了些算計。


    將其他人都支走之後,雲舒一臉認真嚴肅的對衛菡說道,“稍晚些時候,奴婢要出去一趟,皇子妃自己萬事小心些。”


    一聽說雲舒要走,衛菡頓時緊張的抓住了她的手,“出去?你要去哪?!”


    “皇子妃稍安,既是有人要害您,奴婢自然不會放任不管,是以便是出去準備著手處理此事,但是今日那人害您不成,指不定再來一次,您自己切記小心些,不可輕易相信任何人。”


    “還來?!”害她一次不成,難道還要接著來第二次嗎?


    “奴婢也隻是以防萬一而已,您無需太過擔憂,不過屆時若是有人問起奴婢為何不再,您勢必要想好說辭,絕不能走漏了風聲。”


    聞言,衛菡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完全對雲舒言聽計從的模樣。


    見狀,雲舒方才放心的離開。


    ……


    雲舒沒有說起究竟要如何處理此事,衛菡也就不敢再問,隻是依照她所言去小心翼翼的應對每一個人,看誰都覺得像是要害她的。


    再說雲舒這邊,待到晚些時候夜色降了下來,她便趁夜出了六皇子府,一路趕至不知名的地方。


    直至到了一座府宅門前的時候,她翻上牆頭打量了一圈,隨後方才小心翼翼的往裏麵走去,目標明確的直奔主院。


    看著尚燃著燭火的正房,雲舒小心翼翼的繞到窗根底下,可還未等她進去,便險些被忽然打開的窗子給擊中。


    還未來得及出手,雲舒就被房中之人一把掐住了喉嚨。


    “段……段禦風……”


    聽到這個聲音,段禦風定睛一看,竟發現來人是雲舒,於是便趕忙收回了手。


    “小舒,你沒事吧?”說著話,段禦風神色緊張的查看著雲舒的情況,生怕她下手沒個輕重傷到她。


    “咳……咳咳……沒事,還好你收的快……”


    搖頭歎息了一句,雲舒便心有餘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晚些的話,怕是她今日就死在這兒了!


    見狀,段禦風一臉愧色的打了自己的手一下,隨後緊跟著雲舒進了房中。


    “你今次怎麽會親自到此?”以往不是都讓娟娘傳信的嗎,這次怎麽親自過來了,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不成?


    “我來,自然是又有事相求於你。”


    “不會又是刺殺吧?!”前兩次她找他均沒什麽好事,不是扮賊偷竊就是假扮刺客,這一次又不知會是什麽樣的事情。


    看著段禦風一臉為難的樣子,雲舒一時沒有忍住笑了出來,心道自己能將堂堂禁軍統領嚇得這般,想來也是她的本事了。


    “不是。”


    “那是又讓我去偷什麽東西?”不過這次能不能別再是那些女兒家的首飾了,他一個大男人又用不上,賣又賣不得,著實是無用的很。


    “也不是。”


    “還不是?!那到底是需要我做什麽?”


    聞言,雲舒一臉深意的望著段禦風,隨後湊近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而後者完全是一臉懵逼的狀態。


    雲舒說的話他倒是都聽清了,可是卻實在不明白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瞧著段禦風懵懵的樣子,雲舒神色得意的睨著他說道,“別猜了,我的心思又豈是你能猜到的!”


    “這倒是真的,我的頭腦素來就沒有你和蕭然那麽靈光。”說笑間提到了鄭蕭然,段禦風的眸光不覺一閃,隨後斟酌著朝雲舒問道,“他還沒發現你的蹤跡嗎?”


    “發現了,很早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隻是一直未得機會告訴你。”段禦風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敏感,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雲舒並不願親自出麵聯係他。


    “如此一來,想來他也會安心些。”


    “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小妹這邊事成與否便全指望著兄長大人了。”雲舒滿臉笑意的朝著段禦風調侃著,倒可見二人之間關係熟稔。


    “等一下!”


    見雲舒似是起身欲走,段禦風下意識的便伸手拉住了她,隨後又若無其事的將手收回笑道,“小舒若無事的話,不若陪我飲一杯吧!”


    他們兩人也已經許久未見了,自從他從鳳家軍離開之後,似乎他便再不曾與她開懷暢飲過,後來鳳家出了事,便更加沒有機會了。


    想到這些,段禦風的眼中便不覺劃過了一抹悲戚之色,素來英朗的麵容此刻難得見到一絲柔軟之意。


    聽聞段禦風的話,雲舒愣了一下,隨後微微笑道,“就怕你這沒有好酒招待我!”


    待到兩人對坐而飲,段禦風看著燭光籠罩下的雲舒,恍惚間竟好像回到了從前似的。


    那時他還隻是鳳將軍身邊的一員小將,眼前的雲舒也不是雲舒,而是光彩奪目的鳳卿!


    隻是後來……


    他因與鳳將軍意見不合,最終被趕出了鳳家軍,後來又在靖安王的麾下待了一段時日,最後才在他的力薦之下成為了禁軍統領。


    鳳家出事的時候,他並沒有開口為鳳將軍求情,並非是他記恨當年之事,而是他並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是如何,依照他對鳳將軍的了解,起兵謀反這樣的事情,他不是做不出來的!


    早前在他麾下之時,段禦風最長聽到他說的一句話就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正是因為這句話,注定了他們兩人誌不同道不合,結果必然不相為謀。


    “小舒,鳳家之事,你可怪我?”當時他已經是禁軍統領,不管陛下到底會不會采納他的建議,可是他說了至少便是一分心意,可是最終他卻什麽都沒有說。


    聞言,雲舒仰頭喝了一口酒,隨後眸光清明的回道,“鳳家軍上下那麽多人,你可知為何我單單與你和鄭蕭然玩的最好?”


    “以為我倆傻。”隻有他們兩個人屢次被她捉弄,可結果還是不長記性的往她跟前湊。


    “哈哈……雖然你們的確不聰明,可是這樣詆毀自己可不好。”笑過之後,雲舒滿眼真誠的望著他說道,“因為你們真實,不虛偽、不做作,和你們在一起很輕鬆。”


    “你不為鳳家求情自然有你自己的道理,就像你沒有因為當年之事而對鳳家落井下石是一樣的,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更何況鳳家的遭遇並非是你所為,我為何要怪你!”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夜傾瑄和那個人!


    “其實我偶爾有後悔過,後悔自己沒有像蕭然那般去救你……”


    說到這,段禦風一時頓住,隨後靜靜的望著雲舒的側臉,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酒。


    正是因為這份後悔,是以當她找上他的時候,他沒有一絲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能夠幫到她的地方他都會拚盡全力去幫,隻要不威脅到陛下的安危,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答應。


    “男子漢大丈夫,做了就不要後悔,換作我是你的話,說不定也會如你這般選擇。”話落,雲舒的眸光卻漸漸變得幽暗,不知是想到了什麽。


    或許……


    段禦風的袖手旁觀不是沒有道理的,偶爾想到父親交給她的那些東西,雲舒自己也會覺得茫然。


    他到底是打算做什麽呢?!


    “你今後如何打算,就一直這般隱藏在六皇子府中嗎?”諸位皇子之間的爭鬥他從來都不參與,不管是六皇子還是大皇子,他都不會偏幫任何一方,即便有小舒夾在中間也一樣。


    他能夠幫她的,是出於二人的私交,若她此刻讓他直接去殺了大皇子,他會去的,隻是事後一樣會去陛下的麵前請罪。


    “目前是如此,待到夜傾昱鬥敗了夜傾瑄,我會……”後麵的話雲舒沒有說完,不過瞧著她猛然怔愣的神色,段禦風便覺得她後麵的話怕是有些人不會願意聽到。


    “你會如何?”是離開,還是留下?


    沉吟了半晌,最終她卻隻是喝了一口酒,隨後口中低低歎道,“誰又知道將來會發生何事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現在就開始琢磨日後的事情怕是為時尚早,她還指不定會活到哪一日呢!


    “是為兄多慮了。”說完,段禦風執起酒杯與她輕碰了一下,隨後二人相視一眼,釋然的一笑,便依舊暢快喝酒,難得愜意。


    待到雲舒滿身酒氣的被段禦風抱回皇子府的時候,卻萬萬沒想到會在她的房中撞見夜傾昱。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許久,似乎都有些意外會在這裏看見對方。


    夜傾昱看著窩在段禦風懷中的雲舒,一時間,一雙眼睛都要瞪了出來,可是她卻微合眼瞼,半點都沒有感覺到。


    就在夜傾昱上前兩步準備將雲舒從段禦風的懷中接過來時,卻不料雲舒方才還有些迷醉的眼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你怎麽來了?!”這大晚上的,他怎麽還不回去睡覺?


    誰知雲舒方才一開口,夜傾昱立刻便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你喝酒了?”不僅深夜不歸,而且還跑去和別的男人喝酒,她是當他死了嗎?


    “嗯。”


    伸手將雲舒抱進了自己懷裏,夜傾昱抬腳便走向了榻邊,“怎麽喝了這麽多?”


    “關你毛事!”


    囉裏囉嗦的活像個娘們,怎麽什麽都要問!


    夜傾昱:“……”


    關他毛事?


    “舒兒,你不會是喝醉了吧?”他記得她明明酒量很好來著,上次還將他給灌醉了呢,怎地這次反倒自己喝多了呢!


    “放屁,小爺我會喝醉,你說夢話呢吧!”一邊說著,雲舒還翹起了二郎腿,隨後將大拇指朝著自己的方向指了兩下。


    見狀,段禦風嘴角微抽的站在一旁,想著自己要不要默默的先離開。


    “段禦風,你禁軍統領了不起啊,你給本少爺等著,早晚喝趴下你信不信?”


    “……信。”


    “哎呀,這不是六殿下嘛,一起整兩盅?”


    聽著雲舒口中痞裏痞氣的話,夜傾昱不禁微微扶額,隨後眸光幽幽的望向段禦風,眼中怨氣四溢。


    “不整,睡覺。”說完,夜傾昱便徑自取過榻裏的錦被給她蓋上。


    “睡覺?”口中重複著夜傾昱的話,雲舒將臉湊近他的,手指輕輕的劃過他的臉頰,隨後輕佻的捏著他的下巴輕言說道,“夜傾昱你明明長得白白淨淨的,不想裏子這麽黑呀!”


    看著雲舒微微酡紅的臉頰,再聽著她稍顯慵懶的聲音,夜傾昱不禁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隨後想到段禦風還在一旁,便沉著臉說道,“段統領還不走?”


    聞言,段禦風麵露為難的看著夜傾昱,隨後無奈說道,“卑職是恐殿下應付不來,小舒平時不容易喝醉,隻是這一醉怕是不好伺……”


    後麵那個“候”字還未說完,段禦風便眼睜睜的看著雲舒一巴掌扇到了夜傾昱的臉上。


    “啪”地一聲,響徹房中。


    似乎雲舒自己也沒有意料到會一下子就打中,隨後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又捏了捏夜傾昱的白白嫩嫩的臉蛋,口中喃喃歎道,“天生神力啊天生神力……”


    她不過就是想摸他一下而已,怎地會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如果說之前雲舒的行為夜傾昱還能理解的話,那麽這般無緣無故的被扇了一巴掌,他就著實有些委屈了。


    見狀,段禦風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隨後滿眼同情的望著夜傾昱。


    六殿下他也不容易啊!


    “卿兒,安魚來了。”


    忽然,段禦風聲音焦急的來了這麽一句,頓時嚇得雲舒收回了手,隨後神色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動作迅速的轉進了被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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