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什麽?”鬱如汐問的很直接。


    “這次的計劃。”單弘博答道。


    看了下四周,鬱如汐又問道:“在這裏說嗎?”


    “你想在這裏說也可以,但我比較希望我們能到花園裏去說。”單弘博給她選擇的機會。


    “去花園吧。”迅速下了決定,鬱如汐想的是單淋和鈕詩韻都在,這兩個女人湊在一起能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誰也無法預料。


    單弘博和鬱如汐離開後不久,單淋和鈕詩韻並肩步入飯廳,鈕詩韻身上的白色職業裝已經換成一條草綠色的連身裙,是單淋年輕時候穿過的裙子。


    “咦。”看著空無一人的飯廳,鈕詩韻疑惑的喃喃自語。“弘博和姐姐都去哪兒了?我明明看到他們進來的啊。”


    因為單淋不喜歡自己叫鬱如汐總裁夫人,加上鬱如汐又不在場,鈕詩韻又恢複了對鬱如汐的稱呼。


    單淋看了鈕詩韻一眼,沒接話,走到餐桌邊坐下,鈕詩韻眸光閃爍,對單淋說:“媽,我去問問周小瀾,她應該知道弘博和姐姐的去處。”


    “不必。”單淋慢條斯理的說:“這裏的三道門,一道和客廳相連,一道通往廚房,一道通往後花園,他們此時除了後花園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


    鈕詩韻雙手不安的捏著裙子上的裝飾,在這裏住了五六年,她當然知道三道門分別通向何處,她說去問周小瀾,無非是不希望鬱如汐跟單弘博有獨處的機會。


    鈕詩韻心中想著事情,單淋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鈕詩韻,很是自豪的想,自己的眼光果然沒錯,這條裙子非常適合鈕詩韻穿,鈕詩韻的氣質屬於柔弱型,配上和鬱如汐一模一樣的精致五官,完美地展現出了裙子的特質。


    這條草綠色的裙子對她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捐贈其他的衣物時,單淋獨獨留下了裙子,沒舍得捐贈出去。


    “詩韻,你在擔心什麽?”閱人無數的單淋,怎麽可能看不出鈕詩韻心中的想法。


    “沒……沒有啊。”鈕詩韻結結巴巴的否認。


    在沒有確定單淋是否真心希望自己和弘博複婚前,鈕詩韻不想表露太多心中的想法,她怕有變數,到時候落的一無所有。


    “別站著了,過來我身邊坐,我們娘倆坐近些好說說話。”沒有拆穿鈕詩韻的話,單淋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工作還順利嗎?”


    說起工作,鈕詩韻心中一緊,慚愧的垂下頭說:“不太順利。”


    “怎麽了嗎?”一聽不太順利,單淋關心的看著鈕詩韻,見鈕詩韻一臉有苦說不出的表情,單淋握住她的手,無聲的給她力量。


    鈕詩韻抬眸看著單淋,接收到單淋眼裏關切的溫暖目光,鈕詩韻的心也跟著溫暖起來,以她對單淋的了解,單淋關心自己可能沒有用太多的真心,不可否認的是,單淋關心榮輝娛樂公司的發展,是真心的。


    “媽。”撲入單淋懷中,鈕詩韻哭訴起來。“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沒有接手榮輝公司的時候,我不知道有那麽多的事情要我去做,去下決定,即使放低姿態對人笑臉相迎,也還是遭到一個又一個的白眼對待。以前我是您的媳婦,是弘博的妻子,那些人多我點頭哈腰阿諛奉承,現在一個個都變了,變的吃人不吐骨,每說的一句話都帶著刺,我隻是一個女人,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鈕詩韻把自己近段時間,四處碰壁的酸楚,全都哭訴給單淋聽。


    因為她知道,單淋或許不能給她什麽實質的幫助,可單弘博能,六年前她就知道單弘博最聽單淋的話,隻要是單淋要求的事情,單弘博都會一一做到。


    “哭吧,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單淋展現了一個母親的包容。


    單淋很清楚,如今的鈕詩韻最脆弱,母親慘死,父親下落不明,公司的運作又全都壓在她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此時此刻誰朝她伸出援手,給了她溫暖,她就感激誰。


    回國後,這已經是鈕詩韻第二次在她懷裏哭了,單淋幾乎可以預見,以後還會有很多次,她不但不會拒絕,還很高興鈕詩韻能來她懷裏索取溫暖,最好鈕詩韻能像信任鈕清荷那樣信任她。


    弘博不可能和鈕詩韻複婚,她倒是願意收鈕詩韻做幹女兒。


    鈕詩韻不知道單淋心中的想法,隻當單淋給了她類似於母親的溫暖,她想多貪戀一會兒這樣的溫暖。


    “詩韻。”靜默良久後,單淋輕輕拍著鈕詩韻的背,說道:“你所受的委屈媽都明白,讓你一個女子撐起榮輝娛樂公司,是太吃力了些,我還是那句話,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去找弘博,弘博能幫你的他一定不會拒絕,不能幫你的,你在來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對過難關。”


    “謝謝媽。”鈕詩韻哽咽著道謝。“謝謝。”


    “一家人,說什麽謝啊。”鈕詩韻放柔了聲音說:“來,告訴媽,都有哪些人給了你臉色和委屈受,媽讓弘博在商場上教訓他們,給你出出氣。”


    聽了這話,鈕詩韻破涕為笑,坐直身體,雙手胡亂的抹著眼淚,雖然她很清楚單淋隻是說說而已,不可能真的讓單弘博去教訓哪些給她氣受的人,不過,她的心很溫暖。


    “笑了就好。”拿過茶幾上的濕紙巾,遞到鈕詩韻麵前。“把眼淚擦一擦,人生就是處處充滿了挑戰,沒有過去的坎。”


    “嗯。”重重地點了下頭,鈕詩韻抽出幾張濕紙巾,擦拭了臉上的淚水。


    單淋喚來一名傭人,讓她去廚房倒杯水來,傭人問是要熱水還是冷水,單淋看了眼鈕詩韻說:“冷水吧。”


    傭人領命離去,單淋又對鈕詩韻說:“我想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喝點冷水有助於頭腦清醒。”


    “謝謝媽。”鈕詩韻再次道謝,她也覺得自己需要冷靜,若單淋問她,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是冷水。


    單淋搖搖頭,微笑著看鈕詩韻。


    很快,傭人端著冷水走進來,單淋要她把冷水給鈕詩韻,傭人照做,鈕詩韻接過水杯沒有說謝謝,在她眼裏,傭人做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不需要說謝謝。


    傭人退出飯廳,鈕詩韻灌了一大口冷水,一路從喉嚨涼到心裏,她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來,跟媽說說你都遇到了什麽情況?”單淋一直看著鈕詩韻,見她喝下半杯冷水,出聲問道。


    握住杯子的手一緊,鈕詩韻說道:“榮輝公司因為我母親被誣陷用毒品控製藝人,和某些富商做地下交易的謠傳,而聲名狼藉,我很清楚,這件事情不會因為母親的死而煙消雲散。所以對弘博要求,由宇陽公司來收購榮輝公司,借助單氏集團的力量來讓榮輝公司起死回生,本來一直都很順利,可不知道為什麽,單氏集團的發言人在接受媒體采訪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說單氏集團不會管榮輝公司的任何事情。這件事對榮輝公司的影響非常大,把之前我所做的努力,全都否決掉了,很多正在洽談的代言合約都被客戶單方麵的取消,藝人們叫苦連天。”


    鈕詩韻這麽一說,單淋就大略的明白,榮輝公司又陷入了危機中,不過,有一點她還是讚賞鈕詩韻的,那就是,鈕詩韻堅持她母親鈕清荷被指控用毒品控製藝人,跟某些富商進行地下交易是誣陷,反正鈕清荷已經死了,說什麽都無濟於事。


    死無對證的情況下,她堅持說是誣陷,別人又能說什麽呢!


    跟鈕清荷當了五年多的親家,單淋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鈕清荷都做了些什麽。


    另外,鈕詩韻說單氏集團的發言人,在接受媒體采訪是說的話,那絕對不是莫名其妙,單氏集團的內部運作她非常清楚,發言人沒有得到總裁的授意,絕對不敢隨心所欲的亂說一句不該說的話。


    說白了,給榮輝公司製造危機的人,就是單壬朔。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鈕詩韻要忍受鬱如汐,哪怕鬱如汐用杯子砸傷了她的額頭,她依然把錯誤攬在自己身上。


    思前想後,單淋問鈕詩韻。“這件事你跟弘博說了嗎?”


    “沒有。”鈕詩韻搖頭,解釋說:“我不想什麽事情都去麻煩弘博,弘博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不想再去給他增加負擔。”


    “你能理解弘博的處境,我很欣慰。”單淋由衷的說道,伸手拍了拍鈕詩韻握著杯子的手,柔聲安慰她說:“你也別太擔心,這件事情,等阿朔下班回來,我親自幫你問問他是怎麽一回事。”


    “謝謝媽。”鈕詩韻道歉,心裏想的卻是,她怎麽可能不擔心,先不說榮輝公司是她用什麽和單弘博做了交易,才弄到手,單憑榮輝公司是她以後再嫁單弘博的嫁妝,失去了她還有什麽籌碼嫁給單弘博。


    她可沒有鬱如汐的好命,被搶走一個單弘博,又來一個更厲害的單壬朔,鈕詩韻咬住下唇,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神色。


    “別老說謝謝了。”看出鈕詩韻還是很擔心,單淋又說道:“要不,一會兒讓汐汐給阿朔打一個電話,先探探阿朔的口風。”


    鈕詩韻柔順的點點頭,想到自己求鬱如汐的時候,鬱如汐根本沒答應,她心中就沒有抱什麽希望,此時此刻,她已經束手無策,單淋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媽,你要汐汐給舅舅打電話,探什麽口風?”單弘博的聲音突然響起,把單淋和鈕詩韻都嚇了一跳,兩人有誌一同的朝聲音的來源看去,不禁看到了單弘博,還有單弘博身邊站著的鬱如汐。


    鈕詩韻垂下頭,掩住眸子裏的情緒。


    “弘博。”單淋起身走到兩人麵前,瞪了單弘博一眼,伸手去牽鬱如汐的手,卻被鬱如汐躲開,單淋也不在意,語氣不善的對單弘博說:“拉著汐汐說話也不看看時間,餓壞了汐汐,看我怎麽收拾你。”


    單弘博不說話,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母親。


    單淋又看向鬱如汐,剛要開口,就被鬱如汐打斷。


    “我累了,失陪。”話落,鬱如汐朝飯廳和客廳相連的門口走去,單淋突然變的熱絡準沒安好心,她還是避開為好。


    “你還沒吃午餐。”單弘博在她身後說道。


    “小瀾會給我送到房間去。”鬱如汐頭也不回的走出飯廳,纖細的背影隱沒在門口。


    很巧的,周小瀾剛好端著鬱如汐的午餐出來,聽了這話,沒有把手裏的餐盤端向餐桌,而是跟在鬱如汐身後。


    單弘博遲疑了幾秒,打消邁步跟上鬱如汐的想法,轉身看著單淋。“媽,您剛剛說要汐汐給舅舅打電話,探探舅舅的口風,探什麽口風?”


    “還能有什麽,當然是榮輝公司的事情啊。”單淋白了單弘博一眼。


    一聽是榮輝公司的事情,單弘博看了眼坐著的鈕詩韻,對單淋說:“這件事情是舅舅的決定,我勸您還是少管。”


    丟下提醒的話,單弘博邁動步伐,目標是飯廳和客廳相連的門口,單淋急忙喚他。“弘博,你去哪兒?”


    “回房。”單弘博腳步未停,單淋又問:“你不吃午餐了嗎?”


    “周小瀾會給我送到房間去。”單弘博的回答和鬱如汐一樣。


    鈕詩韻心中波濤洶湧,咬緊牙關才能阻止自己落淚,鬱如汐和單弘博回房吃飯的行為,對她來說是一種羞辱。


    午飯鬱如汐在房間裏吃,晚飯也是,原因是,單壬朔打了電話回來說不回來吃飯,她正好也不想下樓,索性又在房間裏吃。


    巧合的是,單弘博也沒下樓吃飯,這可觸怒了單淋,她直接殺進單弘博的房間,見單弘博坐在電腦前工作,怒氣消失了一半。


    “在做什麽?”單淋邊走邊問。


    “看一些以前的回憶記錄。”單弘博回答。


    單淋走到單弘博身後,看了眼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果真是會議記錄,柔聲說:“工作重要,身體更重要,弘博,媽知道你很努力的在證明自己不比啊朔差,但媽不希望你因此廢寢忘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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