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鳥兒在樹枝上輕快的歌唱。


    三樓的臥室裏,鬱如汐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發呆,昨晚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自己被單壬朔抱著睡,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他,她心中有點淡淡的失落。


    昨晚,單壬朔說要留下被她拒絕了,他走後,她進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看周小瀾端著一杯牛奶出現在臥室裏,她喝了牛奶後,腦子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著了,之後發生了什麽,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鬱如汐清楚的記得,是自己趕單壬朔繼續睡書房,他不可能又反回來抱著她睡,所以,昨晚的夢隻是一個夢而已。


    強迫自己不要多想,鬱如汐起身去浴室梳洗,然後換了身衣服下樓吃早餐。


    走進飯廳,鬱如汐就看到坐在餐桌邊吃早餐的單弘博,見她走來,單弘博微笑著和她道早安,鬱如汐隻是點了點頭,在餐桌邊落座。


    因為受傷的是右手,單弘博隻能用不擅長的左手吃飯,非常的不順手,特別是他在切荷包蛋的時候,右手不能動,他左手拿著刀在荷包蛋上切,用力太重把盤子推了出去,他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刀把盤子拉回原位,又拿起刀切,盤子又被推了出去,幾次下來,他的臉色越來越黑,和盤子較上勁了。


    鬱如汐看不下去了,想到他受傷是因為自己,如今這麽笨拙也是自己間接害的。


    歎了口氣,鬱如汐站起身,伸出手把單弘博的餐盤端到自己這邊,單弘博愣愣的看著她,她直接無視,坐下後一手拿起刀,一手扶著餐盤,三兩下就把荷包蛋切成可以入口的大小,然後把餐盤放回單弘博麵前。


    “謝謝。”單弘博很不好意思的道謝。


    “不客氣。”鬱如汐淡淡的回了一句,她隻是看不下去而已。


    “少夫人,早安。”周小瀾把鬱如汐的早餐放在她麵前的餐桌上,看到自己的早餐不再是單一的粥,鬱如汐楞了一下,周小瀾解釋說:“這是利安少爺開的新菜單。”


    說起利安,鬱如汐想到昨晚的牛奶,一雙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周小瀾,周小瀾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找了個借口想退出飯廳,卻被鬱如汐喚住。


    “小瀾。”鬱如汐淡淡的看著周小瀾,說道:“昨晚,利安讓你在我的牛奶裏加了多少安眠片?”


    喝了牛奶才幾分鍾,她就睡的不省人事,絕對不可能是牛奶的功勞,唯一的解釋是,周小瀾在她的牛奶裏加了安眠片。


    周小瀾知道她有嚴重的胃病,不敢擅自往她的食物裏加東西,除非是受了利安的指使。


    “安眠片。”單弘博倏然站起身,深邃的眸子射向周小瀾,他的表情像是周小瀾做了多麽不可饒恕的事情般。“你竟敢往汐汐的食物裏加安眠片,你明知道她有胃病,還敢這麽做,害汐汐的胃病發作你擔待的起嗎?”


    她擔待不起,周小瀾在心裏這麽說,麵上卻不動聲色,坦然的麵對單弘博的質問,並且不打算解釋。


    “她隻是聽命行事。”鬱如汐在周小瀾開口前先說道,看了激動的單弘博一眼,鬱如汐微微蹙眉,她不喜歡單弘博管自己的事情。


    “聽命行事。”單弘博問周小瀾。“你聽誰的命令?”


    “利安。”回答的還是鬱如汐。“她聽利安的命令。”


    單弘博有些泄氣,跌坐回椅子上,他發現自己簡直是莫名其妙,利安是負責調養汐汐身子的醫生,周小瀾聽利安的命令,完全沒錯,他質問周小瀾,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


    還有,他根本沒弄清楚汐汐要和周小瀾說什麽,就自以為是的接話,還毫無道理的質問周小瀾,真是有夠……單弘博尷尬的無地自容。


    “我這樣問好了,利安什麽時候告訴你,我需要安眠片幫助睡眠的?”見周小瀾不回答,鬱如汐換了個問法。


    鬱如汐這麽問周小瀾,是想從周小瀾的答案中,窺探出利安還有沒有把自己失眠的事情告訴單壬朔,說白了,她隻是想知道,單壬朔昨晚突然說要留在臥室睡,是因為知道了她失眠還是其他。


    “昨晚。”周小瀾回答。


    “昨晚。”這個答案讓鬱如汐意外,見周小瀾點頭,她又疑惑了,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告訴利安失眠的事情不是在昨天。


    “沒事了,你去忙吧。”言罷,鬱如汐拿起麵前的牛奶杯子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後,又拿起刀叉,開始切自己麵前盤子裏的荷包蛋。


    周小瀾點點頭,走出飯廳時,又聽到鬱如汐叫自己,停下腳步,周小瀾轉身走回鬱如汐身邊。“少夫人還有什麽需要嗎?”


    “我沒有什麽需要。”伸手指了指單弘博麵前的餐盤,鬱如汐說道:“他的手不方便,下次記得把食物切的能直接入口後,再端上來。”


    周小瀾目光閃了閃,還是應了聲。“是。”


    單弘博已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怎麽都預料不到,汐汐會為了他的事情,特意囑咐周小瀾,這種感覺,很溫暖,很甜蜜。


    周小瀾退出飯廳後,鬱如汐沉默的吃著自己盤子裏的早餐,沒有再說一句話,單弘博看著她淡定從容的吃著早餐,心中很安寧,他很想就這麽看她一輩子。


    單淋走進飯廳,看到的就是她兒子瞬也不瞬的看著鬱如汐吃東西,心底怒火一上來,她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揚聲問:“弘博,你怎麽還沒去上班?”


    不悅的質問聲打破了這一方的寧靜,單弘博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笑著和自己母親道早安。“媽,早安。”


    “不早了。”單淋仿佛沒看見鬱如汐般,拉開主位上的椅子坐下,冷厲的目光看向單弘博。“給我個理由,你今天為什麽不去上班?”


    “舅舅給我放了兩天假。”單弘博找了個合情合理的借口,他相信,隻要自己向舅舅開口,舅舅一定不會駁回他的要求。


    “好端端的,阿朔為什麽要給你放假?”單淋打破砂鍋問到底,在她看來,單壬朔突然給弘博放假一定不安好心。


    單弘博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母親心裏的想法,小時候,母親逼著他用功讀書,每次都要拿第一名,如果哪次拿了第二名,母親就會非常生氣。長大後,母親又開始逼著他上班,最好天天都在單氏集團裏工作,好像隻有那樣,才會被爺爺重視,才有資格做單氏集團的繼承人。


    可惜,母親的希望落空了,因為爺爺選了舅舅回來繼承單氏集團,即使是這樣,母親也還沒放棄將他送上單氏集團總裁的位置。


    周小瀾把單淋的早餐端上來,放在單淋麵前後,說了聲慢用,退出飯廳前看了鬱如汐的餐盤一眼。


    “舅舅覺得我這段時間表現好,給我放兩天假作為獎勵。”不想母親多疑,單弘博選擇又一次說謊。


    “哪有人用放假作為獎勵的。”不相信單弘博的話,單淋向鬱如汐求證。“汐汐,是弘博說的這樣嗎?”


    吃早餐的鬱如汐突然被問,抬眸看了單弘博一眼,明白他說謊是不希望單淋知道他受傷的事,依照單淋的個性,一旦知道單弘博受傷,單淋肯定會追問他怎麽受傷。實話實說,單淋一定會把矛頭指向她,罵她幾句是輕鬆的,出手打她都有可能,說謊,或者隱瞞是單弘博保護她的方式,也是避免單淋攻擊她的方法。


    既然他不肯說,自己當然也不會多事。


    “公司的事,我從來不過問。”意思是她不知道,鬱如汐放下手裏的刀叉,站起身。“我吃飽了,兩位慢慢享用。”


    推開身後的椅子,鬱如汐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周小瀾端著一隻陶瓷茶杯走出來,跟在鬱如汐身後。


    飯廳裏隻剩下單淋和單弘博兩母子,單淋恨鐵不成的看著單弘博。“弘博,你怎麽這樣笨,單壬朔讓你休息,你就休息,他要是給你挖的陷阱,你也老老實實的跳進去嗎?”


    “媽,您想多了。”單弘博覺得很無力,他就知道母親會往這反麵想。


    “我沒有想多。”單淋反駁說:“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傻傻的中了單壬朔的圈套。”


    “我們是一家人,說什麽圈套不圈套的。”單弘博不讚同母親的說法。


    單淋伸手覆上單弘博的俊臉。“我的傻兒子,你跟著你爺爺在商場上混了那麽多年,什麽老奸巨猾的人沒見過,怎麽就那麽容易上了單壬朔的當呢!”


    歎了口氣,單弘博用左手握住單淋的手,把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下來,淡淡的說:“您先吃早餐吧,冷了營養會流失的。”


    “你呢,吃過了嗎?”單淋問。


    單弘博心中一暖,母親還是關心他的,笑著說:“我吃過了。”


    單淋點了點頭,拿起刀叉時對單弘博說:“我們話還沒說完,你別給我先走了。”


    “好。”單弘博滿口答應。


    這回,單淋滿意了,吃著自己的早餐。


    單弘博微笑著在一邊陪伴著,見周小瀾從飯廳走過,他隨口就問:“汐汐回房間休息了嗎?”


    一句話,引來單淋和周小瀾的側目,單弘博淡定的解釋說:“她的狗還在我房間裏,我是想問問她,什麽時候把狗領回去。”


    單淋鬆了口氣,原來是因為狗,狗,突然想到鈕詩韻曾經和自己說過的事情,單淋的目光轉為陰寒。


    “現在恐怕不行。”周小瀾說:“等少夫人回來,我會把孫少爺的話轉達少夫人的。”


    “汐汐出去了?”單弘博問,見周小瀾點頭,他倏然站起身質問周小瀾。“誰讓你擅自做主讓她出門的?你知不知道她出門會有多危險?”


    “弘博,你反應過度了,汐汐是大人,出去能有什麽危險。”兒子對鬱如汐的關心,讓單淋非常不舒服。


    “媽,你不懂。”單弘博看了單淋一眼,略一沉思,吩咐周小瀾說:“你馬上給舅舅打電話,讓他務必盡快找到汐汐。”


    “是。”看到單弘博緊張的神色,周小瀾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她更是不敢有片刻的耽擱,拿出手機就打電話。


    看著自己冷靜自持的兒子失控,還是因為鬱如汐,單淋的心非常不是滋味,單弘博無法安心在家裏等消息,站起身,推開椅子就走,腳步急切紊亂,連身後單淋喊他,他都沒聽見。


    此時的鬱如汐,並不知道自己已在單家別墅引起了軒然大波。


    她讓司機載她到附近的超市買東西,逛了一圈後,她隻買了一袋香梨,不想那麽早回單家別墅,她沒有去停車場坐司機開的車,而是出了超市的大門,在公路旁慢慢的走著。


    一位老太太迎麵走來,鬱如汐並未理會,徑自走著,擦肩而過時,老太太不知道為什麽倒在了地上,嘴裏大聲的呼喊著,說是鬱如汐撞倒了她,不道歉就算了,還不扶她起來就想走。


    老太太一嚷嚷,周圍的人快聚攏過來,將鬱如汐團團圍住,不讓她離開,鬱如汐皺眉看了眼地上躺著的老太太,什麽也沒說,低垂著頭,老太太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幹脆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訴苦。


    說自己一把年紀了,被這一撞,老骨頭都要散架了,沒有要求撞她的鬱如汐賠償,也沒說去醫院檢查,更不是為了碰瓷兒,就想要一句道歉的話,誰知鬱如汐拒絕道歉,擺明了是不承認自己撞了她,老太太的訴苦,瞬間獲得了周圍人群的共鳴,紛紛指責鬱如汐。


    聽著周圍人群七嘴八舌的辱罵聲,鬱如汐表情淡定,神色平靜的著在中間,這更加激怒了某些熱心的路人。


    一位很熱心的青年,伸手扯著鬱如汐的手臂,要她向老太太道歉,鬱如汐的身體踉蹌了一下,手中提著的袋子掉在地上,袋子裝著的香梨四處滾落,周圍的人很快就撿光地上的香梨,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鬱如汐看著一這一切,隻覺得好笑,行人的指責和批評,她都不在意,無知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她能說什麽?沉靜的目光從自己被抓住的手臂掠過,落在青年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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