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之後,尼奧回頭看了眼緊密的大門,隔絕了那個女子神秘的背影。


    眼角不經意覷到心不在焉的奧古納拉,從剛才見到他就是這樣,跟丟了魂兒似得,不由得笑道:“王子殿下這是怎麽了?”


    奧古納拉腳步虛浮,臉色白的不正常,眼神空洞無神,整個人跟神遊太虛似得。


    仿佛就沒聽到尼奧的話似的。


    尼奧挑了挑眉,湊近他一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子殿下,我問你話呢?”


    “啊……。”奧古納拉猛然驚了一跳,一下子跳了起來,整個人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緊接著很是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尼奧一頭霧水。


    奧古納拉今兒表現的很詭異啊……


    “別……別打我,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奧古納拉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害怕的瑟瑟發抖起來。


    尼奧:“……!”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麽回事?


    勞德淡淡的瞥了眼奧古納拉,長腿一邁,事不關己的走遠了,留給眾人一個冷酷高大的背影。


    西蒙快步走過來,將奧古納拉扶起來,“王子可能昨夜沒休息好,以致今日精神不濟,讓大公見笑了。”話落扶著奧古納拉飛快的走了。


    尼奧站在原地,勾唇笑了笑,有意思。


    “王子怎麽樣了?”西蒙沉聲問道。


    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抽回拿著聽診器的手,看著縮在床上環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的男子,眉頭緊蹙起來。


    “王子殿下身體沒有任何不適。”


    “不可能。”西蒙沉聲道,冷冷的看著醫生:“王子如果有什麽事……。”


    醫生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王子近期是否受過什麽刺激?”


    西蒙凝眉細思,半晌喃喃道:“沒有啊……不對。”他忽然抬眸,眼底劃過一抹冷戾:“昨晚被人攻擊過。”


    醫生彎腰重點檢查了一下腦部,被奧古納拉猛然抓住手狠狠的咬了一口,醫生疼的臉都扭曲了,愣是咬牙沒有發出聲音,西蒙快步走過去用巧勁將他的手從王子虎口下解救出來,然而手背上已經有一個血淋淋的咬痕了。


    醫生忍著疼,看著臉色似惶恐又似驚乍的王子,開口道:“王子頭部有傷口,可能是腦部遭到重擊致使傷到腦部神經,以至精神受損,這才做出各種不合常理的舉動。”


    “當然具體的還要給王子的腦部做一個ct才能確診,現在也隻是我的個人猜測罷了。”


    西蒙眼眸一厲,難道真的是被勞德打的嗎?


    如果真和勞德脫不了幹係,勞德休想置身事外,他們萊斯國雖國小,卻也不容許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忍氣吞聲。


    西蒙立刻派人去聯係女王,子魚管家安排了人送奧古納拉去醫院。


    檢查結果出來,奧古納拉腦部雖然有外傷,但沒有大礙,排除了神經受損的可能。


    可看著王子依舊失魂的模樣,幾位專家會診,依舊沒有頭緒。


    西蒙眼眸陰了陰,“勞德……。”


    就算跟他無關,這個屎盆子也要往他頭上扣。


    ——


    勞德得知公主病了,整個人愣了愣。


    昨夜她還和他共舞,少女的幽香仿似還縈繞鼻端,鶯鶯耳語言猶在耳,一整夜輾轉反側,腦海中少女的如花笑靨揮之不去,第一次、他失眠了。


    她怎麽會病了呢?


    他下意識站起身就要往門外走去,走了兩步,折返回來。


    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


    數年鐵血生涯,他的心、早已鍛煉的如同雪域冰峰一般冰冷而堅硬。


    他為什麽要留下來呢?


    他想了半天,始終找不到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他想起父親總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他也老大不小的了,該成家了,父親約了好幾個政要家的千金,讓他有時間去見一麵。


    是啊、他是該結婚了,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要獻給國家、完全無法想象到自己的一生將要和一個女人綁在一起是什麽模樣。


    可是想到那個人、心髒不受控製的猛烈跳動了一下……


    他惶然起身,腳步有些慌不擇路。


    ——


    藥太苦了,雲涯一口氣喝完,眉頭都不皺一下。


    藥碗還沒遞回到小南手上,藥碗掉在地上“哐當”摔了個粉碎,雲涯扒著床沿彎腰嘔了起來,剛才喝的藥悉數全都吐了出來。


    長發散落,少女單薄的肩膀在嘔吐的動作中而微微顫抖起來,更添幾分憐弱。


    吐出來的全是藥和酸水。


    倒空了胃。


    修長如玉的手指緊緊揪著被子,手背上青筋暴凸。


    好難受啊……


    小南嚇了一跳,反應過來趕忙彎腰去扶她,雲涯順著她的力道直起腰來,一張臉虛弱而蒼白,然那眉眼鼻唇在蒼白的背景板上,更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驚豔。


    未施脂粉、超凡脫俗、天然去雕飾的美。


    雲涯喘了幾口氣,抬手落在胸口,輕輕撫了幾下。


    小南急的淚水都出來了,擔憂的看著她。


    雲涯笑了笑,抬手擦掉她的淚:“哭什麽?我又不是死了……。”


    她這樣一說,小南更難受了,這樣美好的女子,老天為什麽要折磨她?


    可是她說不出話來,隻能張著嘴,發出“啊啊”模糊的聲音。


    雲涯看懂她的唇語,笑道:“老天造一個我這樣的妖孽不容易,不會那麽輕易就把我收回去的。”


    小南眼淚流的更凶了。


    雲涯靠回床頭,笑著看向她,小南年紀不大,眉眼清秀,哭起來真真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也不知道這樣的女子、是犯了什麽樣的罪才致使落到這樣的命運。


    “你坐下,陪我說說話。”雲涯笑著將她拉坐下來。


    小南乖乖的坐下。


    “我精通唇語,你以後就用唇語和我交流。”


    小南抹著眼淚點頭。


    “你今年多大?”


    小南用唇語說道:“二十二。”


    真年輕啊!


    “可以告訴我你的故事嗎?”雲涯柔聲說道。


    那樣溫柔的目光,一下子就觸動到了小南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一瞬間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淚洶湧而下,看起來是那麽悲傷。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卻不妨礙雲涯了解到她的故事。


    她出身華國南方的農村,卻生來多艱,父親在母親懷她八個月的時候在工地上出事死了,母親聞噩耗難產,生下她撒手西歸,小小女嬰生下來就沒了雙親,被奶奶拉扯大,但奶奶卻罵她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對她動輒打罵,好不容易長大,卻被嬸嬸為了給堂哥籌集娶媳婦的錢,把她賣給了鄰村一個有家暴傾向的鰥夫,那一年她隻有十六歲,她哭著求奶奶救救她,奶奶卻狠心的把她推出門外,被惡毒的嬸嬸堂兄敲暈了綁進了新房。


    新婚夜,她差點被新郎打死,那是一個又醜又猥瑣的四十歲老頭,年齡可以做她的爸爸了,那是她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即使現在想來,身體依舊控製不住的瑟瑟發抖。


    雲涯輕輕的握住她的手:“都過去了……。”


    她害怕極了,被打的滿身傷痕也不敢反抗,鄰居家的小哥哥……那個清朗的少年……總會在她最狼狽最無助的時候出現……那是她地獄般的人生裏唯一的光亮,然而這樣狼狽的人生……卻讓她生出深深的自卑!


    當老頭誤以為她和那個少年有苟且,氣的要掐死她的時候,那個少年失手之下殺死了他,她永遠記得他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滿手的血、滿目驚慌。


    “我……我殺人了……。”


    他抓起她的手就跑,“我們離開這裏,到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剛剛過去的高考裏,他榮獲全省高考狀元,人人都道他雞窩裏飛出的金鳳凰,一飛衝天、前途無量。


    她怎麽可以、毀掉他美滿的前途和人生?


    她會遭天打雷劈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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