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涯洗澡的時候,想到昨晚的事情,晃了晃腦袋。


    伸手摸了摸胸前的小饅頭。


    還是有點疼。


    皺了皺秀氣的小鼻子,還有多久,才能長大啊。


    她想到昨晚晏哥哥嫌棄的樣子,就想要迫不及待的長大。


    可是沒辦法,她的身體現在才開始二次發育,三年的時間,應該可以了吧。


    不管玩鬧的再過火,兩人都沒有突破底線,雲涯明白這個道理,晏哥哥也明白。


    再次歎了口氣,她關掉花灑,擦幹全身的水漬,換上幹淨的衣服,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


    從床頭櫃最裏邊的夾層裏拿出藥瓶,雲涯倒了一顆,放進嘴裏。


    沒有喝水,就那麽咽了。


    她想到什麽,拿出手機打開日曆,看了眼日期。


    又快到了。


    閉了閉眼,感覺全身發冷,她把藥瓶藏回原地,剛收手門忽然從外邊開了,雲涯心髒跳了跳,若無其事的扭頭。


    晏頌皺了皺眉,她剛才是在掩飾什麽?


    “過來,我給你吹幹頭發。”晏頌給吹風機插上電,招呼雲涯。


    雲涯乖乖走過去坐下。


    熱風吹的脖子裏癢癢的,雲涯看著鏡子裏他俊美的麵容,抿唇說道:“晏哥哥,你上午在家陪著渺渺,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晏頌也沒問什麽事,點頭:“好,快去快回,中午我在家等你。”


    ——


    醫院。


    薑錦弦早上七點鍾的時候醒過來了,入目皆白,她整個人愣了愣。


    好半天當機的大腦才重新恢複運作,昨晚的一幕幕一股腦湧入她的腦海。


    她的冠軍、她的榮譽、她的人生,全都毀了。


    手指緊緊抓著被子,手背上青筋暴露,她雙眼大睜,望著天花板,整個人陷入一種極度的絕望中。


    薑錦瑟提著熱水瓶走進來,看到薑錦弦醒了,立刻驚喜的走過來:“阿弦,你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現在就去找醫生過來。”


    薑錦弦眼珠子轉了轉,死死瞪著薑錦瑟,那眼神,充滿怨氣和殺機,仿佛九州地獄的惡鬼,恨不得撲上來將她撕得粉碎。


    薑錦瑟早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不由得歎了口氣:“阿弦,昨晚的事情我不想解釋太多,從此以後,我會好好陪著你,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薑錦瑟,你毀了我,又假惺惺的說這些話,你是不是故意看我的笑話?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被打倒的,你給我等著。”剛說完這話就感覺一陣頭暈,臉色白的嚇人。


    薑錦瑟平靜道:“你現在最好保持愉快的心情,不能激動也不能憤怒。”


    薑錦弦氣極反笑,非常可笑的望著她:“你現在跟我說要保持愉快的心情?你怎麽有臉說的出來,我又怎麽可能愉快的起來?”


    她越說越激動,忽然咳嗽了一聲,嘴裏一陣腥甜,薑錦弦抬手摸了一下,一看手上殷紅刺眼的血,整個人懵了。


    “這是什麽?”她臉色驚恐的像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


    薑錦瑟走過來抱住她:“阿弦,別擔心,姐姐一定會治好你的。”


    薑錦弦猛然推開她,尖聲問道:“我到底得了什麽病?”


    “沒事,隻是一點胃病而已,都怪你平時吃飯挑,瘦的皮包骨不說,還得了胃病,以後一定要注意。”薑錦瑟不敢也不能告訴她真相,她怕阿弦接連受到打擊承受不了。


    “是不是癌症?要不然我怎麽會吐血?”薑錦弦害怕的手都在抖。


    薑錦瑟安慰道:“你想到哪兒去了,你還那麽年輕,怎麽可能會得癌症,隻是一般的胃潰瘍罷了,好好養著是會好起來的。”


    薑錦弦半信半疑,想到薑錦瑟對她做過的事情就恨的牙癢癢,這可是她的親姐姐,竟然會這麽害她,她現在做夢都想弄死她,但必須要忍著,她還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腦。


    “阿弦,你餓不餓,我去買早餐。”


    薑錦弦又重新躺了下來:“隨便。”


    薑錦瑟讓她好好休息,轉身出去了。


    昨晚何安來過,來勢洶洶,一看就是找阿弦麻煩的,被她給勸走了,不知道他今天還會不會過來。


    薑錦瑟想著,是不是要偷偷給阿弦轉院,她更害怕的是紀雲涯找來。


    如果早知道阿弦得了白血病,她就不會跟紀雲涯同流合汙,一起陷害阿弦了,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依紀雲涯的手段,她是絕不會放過阿弦的,甚至連她,都會被卸磨殺驢。


    這時候她才想到雲姝,最近似乎沒怎麽見過她,也就隻有雲姝才能對付得了紀雲涯。


    她給雲姝的手機打電話,關機。


    打雲家的座機,是李嬸接的,說是雲姝一早就出門了。


    李嬸掛了電話,暗暗呸了一口,一個兩個的全都是過街老鼠了,連跟她們說話都嫌掉價,還是雲涯小姐好,瞧瞧昨晚,在電視上多長臉啊。


    這才是真正的豪門名媛,哪是薑錦弦那種野雞能比的,以為她不知道嗎?這賤人總是晚上偷偷溜她屋裏偷書房的鑰匙,爬床爬到這種境界也是沒誰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跟雲姝一樣,淫賤到骨子裏去了。


    這樣的家庭能養出紀雲涯這種人,也算是燒了八輩子的高香了。


    ——


    薑錦瑟前腳剛走,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了,薑錦弦以為薑錦瑟又去而複返,翻了個身,不想看到她人。


    “薑錦弦,你還睡得著?我是該說你心大呢?還是沒心沒肺?”嘲諷的聲音冷不丁自背後響起。


    薑錦弦激靈了一下,翻身坐起來,就看到站在床前一臉陰沉的男子。


    “何……何安?你怎麽會來?”薑錦弦下意識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何安拉了把椅子坐下來,欣賞著她的恐懼,勾了勾唇:“當然要來看看我的未婚妻,我未來孩子的媽。”


    薑錦弦心髒一跳,抬眸楚楚可憐的看著他:“何安,我是被陷害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人。”說著就往何安身上撲去。


    何安反手就甩了她一巴掌,薑錦弦整個人被扇翻在床上,人都被打懵了。


    “賤人,到現在還在騙我,你跟雲深兄妹亂倫,竟然還有臉說這種話,你知道外邊都是怎麽說我的嗎?武大郎,薑錦弦,你可真能耐啊,潘金蓮都比你厚道。”


    薑錦弦捂著臉嚶嚶哭泣:“何安,你真的誤會我了,我和雲深什麽都沒有,這一切都是我姐故意誣陷我的,她自從失去孩子後精神就有些不正常……。”


    何安氣急反笑:“鐵證如山,那麽清晰的視頻,你都敢說是誣陷的,你真當我傻嗎?”


    “是雲深逼迫我的,我是真的不情願啊,何安,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


    “逼迫你?你別告訴我李嶽也是逼迫你的?”何安嘴角勾著嘲諷的笑意。


    薑錦弦愣了愣,這個真的是被逼迫的……


    “是紀雲涯,李嶽是紀雲涯陷害我的,那次在賓館,她設計李嶽迷奸我,我怎麽會喜歡李嶽那種人,何安,你一定要相信我。”


    何安煩躁的甩開她伸過來手:“好了,別把髒水都往人家紀雲涯身上潑,昨晚上你萬民唾罵,人家紀雲涯卻博了滿堂彩,第一名媛會跟你這種人計較?你嘴裏沒有一句實話,以前故意在我麵前摸黑紀雲涯,安的什麽心你自己心裏清楚。”


    什麽紀雲涯搏了滿堂彩,難道在她暈倒了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必須牢牢抓住何安,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何安,你一定要相信我啊,你想想我們的孩子……。”


    不提孩子還好,一提孩子何安就氣的手腳顫抖:“你把你跟雲深的孽種安在我頭上,薑錦弦,我恨不得抽死你。”


    “怎麽可能?這孩子真是你的。”薑錦弦心底驚懼,下意識伸手去拉何安。


    何安掏出手機,點開錄音,一段她和薑錦瑟曾經的錄音明晰的播放出來。


    “哥哥最愛的人是我……這個世上,隻有我才有資格給他生孩子……。”


    “知道嗎?我懷的才是深哥的孩子……。”


    “何安算是個什麽東西,我怎麽可能給他生孩子,我愛的是深哥……。”


    薑錦弦臉色煞白,忽然撲過來就去搶何安的手機,“關掉給我關掉,這都是假的,是偽造的,根本就不是我說過的話。”她心底是真的恨死薑錦瑟了,夠絕,夠狠,把她的所有後路都堵死了。


    何安冷笑著後退一步,薑錦弦撲了個空,整個人從床上摔了下來,簡直不要太狼狽。


    “薑錦弦,這是你自己親口說的話,你不承認沒關係,我會讓你承認的。”嘴角勾著陰冷的笑,蹲下去掰住薑錦弦的下巴,逼迫著她抬起頭來。


    手指摩挲到她的下巴上,恨不得掐死她,但他怎麽能讓她這麽輕易就死了呢?這個女人玩弄了他的感情,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竟然拿孩子來欺騙他,他曾經有多愛她,此刻,就有多恨她。


    “前天晚上,我親眼見到你進了酒店,和東輝的老總開房,雲深和李嶽我可以欺騙自己你是無辜的,可是關東輝呢?是你自己眼巴巴貼上去的,當時你隻要回頭,我就選擇原諒你,可最終,你還是背叛了我。”何安語氣十分陰冷平靜,聽的薑錦弦後背汗毛倒豎。


    “你……那天晚上你在酒店外?”薑錦弦不可置信。


    何安冷笑道:“我在酒店外呆了一夜。”


    薑錦弦搖頭:“是經紀人逼我去的,其實我根本就不願意,何安,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以為我還會信?薑錦弦,我早就看透你了,天底下還有比你更賤的女人嗎?”何安一甩手,薑錦弦的臉往一邊偏去,嘴角有血絲順著留下來。


    何安冷笑了一聲,站起身離開。


    “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安已經走了,這句話卻如魔咒般一直在她耳邊盤桓,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她滿心絕望。


    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她的榮譽,她的感情,她的人生,全都毀了,還落了一身病,究竟為什麽會這樣?


    她氣恨之下把床上的枕頭被子全都扔到地上,瘋狂的用腳踩,整個人更瘋了似得。


    薑錦瑟提著買的早點走進來,看到薑錦弦的樣子立刻跑過來去拉她:“阿弦,你怎麽了?”


    薑錦弦淩亂的短發下是一雙嗜血的眼睛,猶如怨鬼一般陰冷恐怖,“薑錦瑟,我要殺了你。”


    她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果刀就朝薑錦瑟捅去,薑錦瑟雙眼大睜,慌忙後退,胳膊上卻被劃了一刀,血絲瞬間湧出來,順著白皙的肌膚滑過。


    薑錦瑟疼的眉頭深蹙,這些血似乎刺激到了薑錦弦,她變的更加瘋狂,不管不顧的就朝薑錦瑟衝過來。


    “阿弦,你冷靜一點。”


    這時,醫生護士衝了進來,攔住薑錦弦,奪下她手裏的刀,一個護士手機的針筒朝著薑錦弦的後頸紮過去,很快,薑錦弦就暈倒了。


    其中一個護士把床鋪好,抬著薑錦弦把她放到病床上,給她輸上液。


    醫生檢查了一下薑錦弦的情況,搖搖頭:“病人不能在受刺激了。”


    薑錦瑟臉色白的厲害,醫生說道:“跟護士去包紮一下吧。”


    臨走前,她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薑錦弦,輕歎了口氣,輕輕關門離開。


    在鎮定劑的作用下,薑錦弦睡的很沉,薑錦瑟又回了一趟病房,坐在床頭看了一會兒,這時接到蘇葉的電話,她想到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又想到醫生說最起碼薑錦弦要睡到下午,安排了護士守著她,才放心的離開了醫院。


    護士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著她,這時候又正是高峰期,正等著用人,想到薑錦弦這一覺要睡好久,便暫時離開了病房。


    雲涯推開門走進來,這是一間豪華病房,病床上,薑錦弦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


    雲涯走過去,站在病床前垂眸看著,眸光淡漠。


    前世,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孤獨的躺在病床上,靜靜等待死亡的降臨。


    而如今,薑錦弦,終於走上了這條路。


    可惜,這一世,你眾叛親離,再也沒有人會救你,你就好好享受,這最後的人生吧。


    她目光寂涼而嘲諷,前世臨死前錐心刺骨的絕望,如今想來依舊難以釋懷,沒有經曆過的人,根本無法想象。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一個個,她都要她們親手嚐嚐這種滋味。


    這時候,薑錦弦忽然睜開了雙眼,看到麵前放大的絕美麵容,下意識愣了一下。


    “紀雲涯?你怎麽會在這裏?”


    雲涯勾唇輕笑,“阿弦姑姑生病了,我來看看,聊表關心。”


    這時候叫姑姑,無異於諷刺。


    薑錦弦臉色唰的就白了,“我不歡迎你,你給我滾。”


    “阿弦姑姑不想見到我嗎?這可真是、太讓人傷心了。”美麗的容貌再配上委屈的表情,真真我見猶憐,卻讓薑錦弦嫉恨的恨不得抓花這張臉。


    這明顯是一朵已經修煉成仙的白蓮花,薑錦弦知道她一直都小看了紀雲涯,她心底甚至有個猜測,這次栽跟頭,也是紀雲涯跟薑錦瑟早就串通好的。


    可是薑錦瑟不是最討厭紀雲涯,又怎麽可能跟她聯手,這也是她最不願相信的一點。


    雲涯輕歎了口氣:“阿弦姑姑,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跟爸爸……哎,爸爸毀了你,更毀了這個家,薑阿姨氣憤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她精心養護了十幾年的爛白菜,卻被最親近的人給拱了,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這個比喻打的,雲深是爛白菜,她就是拱了爛白菜的野豬。


    “你現在假惺惺的樣子是幹什麽?看我笑話嗎?我警告你,別太得意,我是不會被打倒的。”丟什麽都不能丟了氣勢,即使萬人唾罵又如何,她一定會重新站起來的。


    到時候,這些害她的人,她一個個都不會放過。


    雲涯覺得薑錦弦還是有些優點的,比如打不死的小強精神,比如、接受現實的速度比較快,很快就能從陰影裏走出來,否則小時候被隔壁大叔強奸,擱一般人身上早瘋了,還不到十歲的薑錦弦就能不動聲色的殺了那個男人。


    光這一點,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所以後來那幾次強奸,對薑錦弦心理上並不會造成多大傷害,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她已經產生了一種“順從”的心理,所以一次兩次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影響。


    雲涯笑著從包裏掏出一個手機,點開新聞客戶端遞給薑錦弦:“阿弦姑姑醒來應該還沒看新聞吧,給,你自己看看吧。”


    薑錦弦將信將疑的接過來,點開一看,各大頭條都是她的新聞,不過全都是罵聲,把她貶的成了人民公敵,言辭造句充滿鄙視,尤其是下邊的評論,更是不堪入目。


    全網已經被她的名字刷屏,她徹底火遍全國,卻是以驚天醜聞。


    她現在去街上轉一圈,估計回來就會收獲一籃子爛雞蛋爛白菜葉子……


    其中還夾雜著紀雲涯的新聞,這個昨晚一炮而紅的江州第一名媛,現在成了華國第一名媛,甚至被捧為國民女神,在所有人的眼中,她美麗、優雅、純潔、善良,是這個世間所有美好的化身……


    有一條新聞把她和紀雲涯做對比,標題非常醒目——薑錦弦和紀雲涯,野山雞和鳳凰的差距有多大。


    一張張照片對比,她站在台上狼狽不堪,甚至還有視頻裏不堪入目的截圖,而紀雲涯呢?永遠的美麗高貴,如同天上的仙女,優雅端莊,純潔無暇……


    多麽殘酷的對比!


    紀雲涯是天上的月亮,皎白無暇,人人仰望傾慕,而她,就是臭水溝裏的爛泥,惡臭無比,人人走過都要捂著鼻子跑遠,嘴裏甚至還要罵一句。


    這就是現實的對比。


    下邊的評論裏,差別更是明顯,所有人都喜歡紀雲涯,傾慕她的美麗和優雅,折服於她的善良和修養,卻又順道踩一下她,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和紀雲涯,雲泥之別,連把她的名字和紀雲涯的名字放在一起,都是對紀雲涯的一種玷汙和褻瀆……


    薑錦弦終於受不了了,臉色猙獰的把手機狠狠砸出去,手機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轉頭,看著站在麵前的少女,和照片裏一樣,美麗優雅,高貴純潔,嘴角永遠掛著一抹溫柔的微笑,看起來是那麽的美好。


    她嫉妒的要發瘋了,“你是故意的對不對?甚至昨晚的一切都是你策劃的?”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過來了,薑錦瑟也隻不過是被紀雲涯利用了,這一切都是她搞出來的,好狠呐,她是罪魁禍首,卻坐在台下,親眼看著她千夫所指萬民唾罵,所有人罵著她,卻對罪魁禍首用這個世上最美好的詞來稱讚,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沒錯,就是我策劃的。”雲涯沒有拒絕,反而十分平靜的承認了。


    薑錦弦看著她的目光,就像看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她的臉皮極速抽動起來,臉色白的嚇人。


    “紀雲涯,你這個魔鬼,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可怕的人存在,你這個黑心爛肺的賤人,你怎麽不去死……。”她用盡所有力氣吼道,臉色憋紅,脖子裏青筋暴露。


    忽然雙眼大睜,一口血噴出來。


    雲涯嘴角勾著溫軟的微笑,湊近薑錦弦,在她耳邊柔聲低語。


    “因為我已經死過了啊,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從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你所有的一切痛苦都是我親手策劃的,看你狼狽痛苦的模樣,就是我最高興的時候,知道嗎?痛打落水狗,真是太痛快了。”


    雲涯嘲諷的瞥了她一眼,在薑錦弦如同惡鬼撲過來的瞬間,敏捷的閃身。


    “噗通”她整個人頭朝下栽在地上。


    半天沒有響動。


    雲涯站在原地,靜靜等著。


    薑錦弦自己爬了起來,滿嘴的血,鼻子也磕破了,披頭散發臉色蒼白的樣子,簡直跟惡鬼似得。


    雲涯目光淡涼無溫,寂瀾如同死海。


    不夠,這還遠遠不夠。


    “薑錦弦,你九歲的時候被隔壁的王叔強奸,你還記得這件事嗎?”雲涯忽然開口。


    薑錦弦磨了磨牙,這是她人生裏最深的噩夢,她從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紀雲涯為什麽會知道?


    雲涯勾了勾唇,抬步朝她走去:“一星期後,那個王叔突然死了,所有人都以為是腦梗,可惜啊,再完美的手法也會留下痕跡,人是你殺死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王叔什麽腦梗,我聽不懂。”薑錦弦一口否認。


    “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遠了,你以為我還會向警察報案嗎?讓你住牢,那也太便宜你了。”


    雲涯看到薑錦弦鬆了口氣的樣子,薄唇微勾,真是太天真了。


    “你知道那個王叔是什麽人嗎?”雲涯盯著薑錦弦的臉,眼中閃爍著興奮又惡劣的光芒。


    這個秘密爆出來,薑錦弦,你還能淡定下去嗎?


    薑錦弦愣了愣。


    “你爸爸在鎮上做木工,經常不回家,你媽媽獨守空房,就和隔壁老王順理成章的勾搭在了一起,後來,你媽媽懷孕了,生下了一個女孩,你說,那個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呢?你對此應該是最有發言權了,畢竟你同時懷了雲深和何安的孩子,說說吧,這個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究竟是誰?薑錦弦搖搖頭,“不……我不知道。”


    她目光有些呆滯,很多小時候被她忽略的細節現在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她下意識拒絕,瘋狂的搖著腦袋。


    雲涯挑了挑眉,溫柔的聲音一字一句如同尖刀般戳中她的心口,如此殘忍而無情。


    “你就是你媽和隔壁老王的私生女,否則,你媽長的那麽漂亮,你怎麽沒有遺傳到半點,你想想那個男人的模樣,跟你是不是很像?”


    “不……你騙人,這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薑錦弦,你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強奸了,然後,你又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雖然可憐,可弑父這樣的事情你也能做得出來,你會遭天譴的啊……。”


    薑錦弦終於崩潰的抱著腦袋,“我不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然而她的腦海裏,冒出那個人施暴時醜惡的嘴臉,那張臉……她終於忍受不了嚎啕大哭起來。


    為什麽會這樣?


    沒有人在知道這樣的真相後,還能淡定的了。


    隻要是人,活在這個世上,就要遵守天理倫常,否則,跟畜生又有什麽區別?


    薑錦弦崩潰了,無法承受這樣殘酷的真相,吐出一口鮮血,昏死了過去。


    雲涯眼珠淡涼無溫,寂瀾如同死海。


    掏出手帕捂著嘴,漠然的轉身離去。


    薑錦弦已經時日無多,但這還不算完,她發過誓,要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就算了嗎?


    哪能這麽便宜了她們。


    剛走出醫院大廳,薑錦瑟迎麵走來。


    她也看到了雲涯,停下了腳步,目光有些躲閃。


    雲涯笑著走過去,“薑阿姨,沒想到你真是個好姐姐,到這個時候了,還盡心盡力的照顧阿弦姑姑,可惜,她不領你這個情啊。”


    薑錦瑟歎了口氣:“雲涯小姐,我會帶著阿弦離開這裏,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阿弦已經被毀成這個樣子,再也威脅不到你,隻求你能放我們一馬。”


    “薑阿姨,請你搞清楚,不管她變成什麽樣,都從來威脅不到我。”語氣裏夾雜的冷鋒令薑錦瑟心髒一顫,垂下腦袋。


    “一個白血病就讓你放下仇恨,跟你的仇人冰釋前嫌,血緣的力量真是奇妙呢,難道你就不怕你的孩子半夜來找你?女人啊,狠起來要命,軟起來又可笑。”


    薑錦瑟驚訝了一瞬,遂即就釋然了,紀雲涯的神通廣大超乎她的想象,現在跟她作對就是自己找死。


    她抬眸看了眼紀雲涯:“難道你就不是女人嗎?”她完全無法想象,一個才十幾歲的少女,怎麽會有這麽狠毒的心腸,讓她心裏一陣陣發涼。


    雲涯笑了笑:“我隻對我愛的人心軟,仇人,她配嗎?”


    “薑錦弦這個白養狼可是你親手養大的,要是想再被咬一口,你就試試。”話落嘲諷的瞥了眼薑錦瑟包紮的手臂。


    路過薑錦瑟身邊的時候,想到什麽,她忽然頓住腳步,“薑阿姨,好馬不吃回頭草,小葵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到她傷心。”


    薑錦瑟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什麽小葵?


    雲涯冷冷勾了勾唇:“狗改不了吃屎,做貫了小三兒,你就真以為自己是小三兒了,破壞別人的家庭,勾引別人的男人,是會上癮的,尤其是初戀情人……。”


    初戀情人四個字點醒了薑錦瑟,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紀雲涯:“你怎麽……。”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如果真吃了回頭草,讓我的朋友傷心,我還有更新鮮的手段等著你。”


    話落笑了笑,抬步離開。


    薑錦瑟站在人來人往的醫院大廳門口,明明是酷暑天氣,太陽毒辣辣的,她卻猶如掉進了冰窟窿裏,手腳冰涼……


    沈落葵不知道,就因為雲涯的一句話,她的家庭,免遭了一場災難。


    薑錦瑟見到沈旭東的那一刻,其實是有點想法的,不過現在被紀雲涯警告,再大的心思都熄滅了……


    她恍恍惚惚的走進病房,就看到躺在地上一臉血的薑錦弦,嚇了一大跳,趕忙把薑錦弦扶起來放到床上,她沒有立即去找醫生,反而坐在床頭邊,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的少女,歎了口氣,掏出紙巾慢慢給她擦著臉上的血。


    紀雲涯是不會放過她們的了。


    可是讓她跟紀雲涯作對嗎?到時候也許她和阿弦會死的更快。


    雲姝那裏……


    她已經不抱希望了,估計雲姝也被紀雲涯給坑了,


    指望雲深嗎?這個男人估計現在恨不得掐死她們姐妹倆。


    走到現在這一地步,其實罪魁禍首應該是她。


    當初她在一個酒會上第一次見到雲深的時候,就愛上了他,那時他還沒跟紀瀾衣結婚,她以為她是有機會的,因此她一步步的接近,卻被雲深毫不留情的拒絕。


    他越拒絕,她越不甘心,也許人就是這樣吧,後來他和紀瀾衣結婚了,那場空前盛大的婚禮引起了轟動,一對璧人結為連理。


    她消失了一段時間,獨自療情傷去了。


    後來她決定放下過往重新開始,可是這個時候她發現,雲深結婚後,過的並不幸福,他和紀瀾衣的婚姻出現了危機。


    她以為這是她的機會,他不幸福,她應該解救他,所以也不管他有老婆孩子,就這樣義無反顧的撲了上去,可是這次,她成功了。


    雲深同意她的存在,兩人出雙入對,被媒體拍到,流言喧囂塵上,那時候,她以為她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唯一讓她不安的是,雲深從來就沒碰過她。


    後來,紀瀾衣跟紀家的管家被雲深捉奸的時候,他第一次喝的爛醉如泥,痛苦不堪,那是她的機會,那天晚上,她才真正的成為他的女人,雖然他口中一直在喊著紀瀾衣的名字。


    不過沒關係,她有的是時間把那個女人從他的心底趕跑,然後塞滿她。


    第二天醒來後,雲深變得更加冷漠,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她平靜的接受,然後時不時的與他相逢。


    從那之後,雲深也再沒有表露過對紀瀾衣的任何感情,她以為他真的厭倦了紀瀾衣。


    後來嗬,她故意去找紀瀾衣挑釁,紀瀾衣這個女人當真是個絕美的尤物,她心底又嫉妒又痛恨,雲深當真能放著這樣的女人不要?


    可是後來她找到了一個絕好的借口,這個女人太霸道,太淩厲、太張揚,她適合做女王,讓男人俯首稱臣,而不適合做一個賢妻良母,雲深怎麽可能忍受得了這種性格的女人呢?


    紀瀾衣打了她一巴掌,還揚言要弄死她,她算計的好好的,這個時候雲深登場了,他將她護在懷中,對著紀瀾衣說了這個世上最絕情的話。


    就如同她演過的電視劇裏最經典的橋段,男人愛上了小三,對妻子絕情。


    那時候,她真的以為雲深愛上了她,心花怒放,又得意又驕傲的望著紀瀾衣。


    她看到那個一貫高傲如同女王一般的女人,第一次露出不可置信的樣子。


    後來的後來,紀瀾衣終於離開了,她光明正大的陪在他身邊,雖然沒有名分,她依舊固執的以為他是愛她的,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女人,就是這麽不可理喻。


    她卻怎麽給忘了呢?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愛你,怎麽可能不給你名分,讓一個弱女子背著小三兒的罵名,一背,就是十幾年……


    如果她沒有認識雲深,阿弦也不會被雲姝收為養女,她們更不可能會遇到紀雲涯那個可怕的女人,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下場。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她的報應,是她破壞別人家庭的報應啊。


    雲深從來沒有愛過她,也不愛阿弦,他愛的是誰呢?十幾年來,她第一次直麵這個殘酷的真相。


    那個高傲淩厲的女人,她絕美的光芒如同耀眼的太陽,連她也要自慚形穢的存在,她是有怎樣可怕的自信才會以為雲深會舍她而愛上自己?


    現在,夢終於醒了。


    她反而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十幾年追逐著一個人跑,在愛情與現實之間患得患失,臨了,賠了所有,還把阿弦都給搭進去了。


    這就是她們姐妹倆的報應,薑錦瑟手指輕輕摩挲著薑錦弦的臉頰。


    “阿弦,是姐姐對不起你……。”


    也許,這才是對阿弦最好的結局。


    ——


    雲涯順道去了趟辦公室,好幾天沒來,總的看看情況。


    魏青見到她顯得有些不自然,網上鬧出來這麽大的事兒,她當然也知道了,真是沒想到,她竟然是雲家大小姐,雲家在江州就是第一豪門,雲氏集團在全國幾乎沒人不知道。


    她現在在網上可是火的很,華國第一名媛、國民女神,這些都是網友封的,在薑錦弦的對比下,成為了全民偶像。


    她的朋友群裏都還在議論紀雲涯呢,她要是說出來她是紀雲涯的助手,肯定一群人嘲她吹牛。


    “怎麽了?見到我話都不會說了?”雲涯瞥了她一眼。


    魏青笑了笑:“你現在可是國民女神,能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是幸運,你說,要是再爆出你是nyx醫生的消息,全國人是不是都得瘋啊。”


    “名聲太盛也不是什麽好事兒,什麽人都盯著,宵小就該出來作祟了。”不過她也不是怕事兒的人,有本事就來,看誰弄死誰。


    “而且我是nxy醫生這件事,先暫時保密,看來院長那裏我要再去一趟了。”nyx醫生這個身份就是把雙刃劍,雖然名聲盛大,可她年齡太小,爆出來難免引人質疑,再說她也從沒想過曝光,當初之所以走上醫生這條路,也是為了渺渺……


    “過幾天我會出一趟遠門,可能得一兩個星期吧,你在醫院好好工作,回來給你帶特產。”


    魏青作為一位合格的助手是不會多問的,聞言點頭:“放心,我會堅守崗位,讓您沒有後顧之憂。”


    院長對於她的神出鬼沒已經習慣了,這次見到她,說是一星期後安排了一場手術,對方是大領導,得罪不起的人物,讓雲涯好好準備。


    “抱歉院長,我最近要出遠門,今天來就是向您請假的,手術的話,要麽提前要麽推遲,你看著辦。”


    還有比他更苦逼的院長嗎?被一個外科醫生拿捏著,不過沒辦法呀,誰讓人家是爺呢,得當菩薩供著。


    最後他答應會協調好手術時間,安排好會通知雲涯,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從醫院裏出來,雲涯接到明涵的電話,才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對不起明涵爸爸,我竟然把這件事給忘了,你不會生我的氣吧。”雲涯甜甜的聲音讓人哪裏生氣的起來。


    “沒事,反正我今天也閑著,什麽時間都行。”明涵無所謂的說道。


    雲涯笑道:“明涵爸爸真好,下午兩點,我們在世紀歡樂園不見不散。”


    ——


    雲涯剛走到樓道口,就聞到一股勾人的香味兒,肚子裏的饞蟲聞風而動。


    雲涯迫不及待的打開門,香味兒更濃鬱了。


    恰逢晏頌端著菜盤子走出來,看到雲涯回來,笑道:“快去洗手,該吃飯了。”


    莊曦月看到這一幕絕對要氣死,在家裏連隻臭襪子都不洗的大少爺,給別人倒是當起了任勞任怨的保姆。


    渺渺正在看電視,渺渺最大的樂趣就是玩拚圖和看電視,樂此不疲,看到雲涯,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跳下來,飛快的跑向雲涯,歡快的跟隻脫了籠的小鳥一般。


    雲涯溫柔的摸摸他的腦袋:“渺渺,上午有沒有聽晏哥哥的話?”


    雲渺鼻頭小幅度的皺了皺,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重重的點頭。


    “渺渺真乖,我下午帶你出去玩,我們去見一個人,然後去玩你最喜歡的海盜船還有雲霄飛車,好不好?”


    一說玩的,雲渺立刻開心的抱著雲涯。


    晏頌怨念的往這邊看了一眼:“能加我一個嗎?”


    ——


    宋家,宋伊人被宋夫人狠狠教訓了一頓,罵她蠢貨,竟然會錄那種東西,這是要把她宋家的臉都丟盡。


    宋伊人也很委屈:“是薑錦瑟找我的,她說我要是不答應,她就把我的醜事都公布除去。”


    宋夫人被氣笑了,“你有什麽醜事?她又拿捏住了你什麽把柄?你自己上鉤了就直說,別拿別人威脅你那一套來騙我。”


    宋伊人頂多是當初陷害紀雲涯未遂,再說了,過去那麽長時間,誰還記得?當時人少又沒證據,薑錦瑟她根本就威脅不到宋伊人,自己生的女兒她再清楚不過,還不是自己上鉤的,想要報複薑錦弦也不能用這種辦法。


    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全國人現在都在人肉她這個“大義滅親”的好朋友是誰,到時候她宋家的臉就全都被她給丟盡了。


    她怎麽生了個這麽蠢的女兒。


    “出國留學,現在就給我走。”宋夫人當機立斷。


    宋伊人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我才不出國呢,我要是出國了,還怎麽見到晏哥哥?我不同意。”


    宋夫人冷笑:“你醒醒吧,你以為人家無緣無故為什麽找上你,這就是設好了套等你鑽,外界都在唾罵薑錦弦,你以為你也能逃得了?再不走全民的唾沫都能淹死你。”


    ------題外話------


    虐的爽不爽?回答我(┬_┬)


    姐妹倆還不算完,咱雲涯是不是太壞了啊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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