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同怔了怔,想不到她會這麽快變臉。


    “昨夜我就當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你肯收留我我已經很感激了,我不能再留下給你添麻煩。”話落就要離開。


    “出去送死嗎?”雲姝薄唇扯出冰冷的弧度。


    蘇安同腳步微頓。


    “可是……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


    雲姝冷哼了一聲:“你已經給我添麻煩了,現在說這話不覺得晚嗎?”


    “男人果然是禽獸不如的東西,提上褲子就不認賬?”抬手輕撫了一下鬢邊碎發,一個簡單的動作,蘊滿著無限的風情,那豐滿的身材隨著她往後傾揚的動作展無遺漏,簡直令人血脈噴張。


    蘇安同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艱難的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你……你什麽意思?”


    雲姝笑了笑,充滿蠱惑的意味,手指輕輕將挽發的簪子抽掉,霎時滿頭烏發傾落而下,越發襯得五官明豔而嫵媚。


    勾了勾手指:“過來。”


    鬼使神差的,蘇安同同手同腳的走了過去。


    雲姝驀然笑了,“你個傻樣。”


    她輕歎了口氣:“昨晚,是你的第一次吧。”


    蘇安同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袖下的手緊握成拳。


    雲姝一把拉過他,手指順著他的衣服往上遊走,媚眼如絲:“難怪那麽多次都找不到門路,我就知道,你這輩子,心底隻有我一個人。”


    她應該停下現在這無意義的舉止,然而,不知為何,隻要一看到他,她體內的血液就在沸騰,肌膚麻癢難當,心底就像一隻小螞蟻在鑽來鑽去,很難受,隻有靠近他,那種感覺才會消解……


    雖然她拚命的告訴自己,停下,必須要停下,然而隱忍多年的自製力,此刻蕩然無存……


    從晨光破曉到月上中天,蘇安同覺得自己要死了,他看著身上始終處於興奮狀態的女人,雙眼發綠,臉色在昏黃的壁燈下顯出幾分青白,跟鬼一樣。


    惡心的要吐了,還不得不裝成高潮的樣子,就這樣依舊沒有停歇。


    真是憋了太久了。


    門外,馮叔焦急的走來走去,這都一天了,夫人怎麽還沒出來?裏邊時不時穿來羞人的聲音,連綿起伏,就沒有停歇的時候。


    這個蘇先生別看年紀一大把,手段可真是了得,連一向清心寡欲的夫人都栽到他身上了,馮叔不得不佩服。


    薑錦瑟再糊塗,也察覺出什麽了,不由得暗罵老蚌回春,真夠不要臉的。


    不過現在家裏也就雲姝才能護住她,所以她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說了,這個家裏有她說話的地方嗎?


    半夜,雲姝看著身下昏死過去的男人,晃了晃脖子,從床上下來,什麽也沒穿就走進衛生間。


    洗澡的時候,水落到她身上,她猛然顫抖了一下,然後肌膚麻麻癢癢開始擴散開來,她輕哼一聲,緩緩蹲下身子,身體難耐的扭曲起來。


    好難受……


    她眼角瞥到桌子上放著的用來修剪毛發的小剪刀,拿過來朝著手臂上狠狠劃下,霎時那刺痛衝淡了體內那種麻癢的感覺,令她忍不住舒服的喟歎出聲。


    血絲順著水流滑落到地上,隨著變淡衝走。


    換好衣服打開門走出來,馮叔立刻走過來:“夫人,晚飯已經給您備下了。”


    雲姝淡淡的點頭,抬步朝餐廳走去。


    馮叔偷偷打量了她幾眼,雖然打扮的容光煥發,可眼下的青黑一眼就能瞧出來,不由得心驚。


    慌忙垂下腦袋。


    客廳,雲姝安靜吃飯,吃了幾口就沒胃口,對李嬸吩咐道:“給我泡杯茶來。”


    李嬸趕緊去辦。


    直到喝上那清香四溢的菊花茶,她才舒服的眯起眼睛,整個人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李嬸和馮叔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驚訝,又不動聲色的垂下腦袋。


    “深兒呢?今晚上回來了嗎?”


    “先生沒有回來。”


    “給他打電話,就說我病了,讓他趕緊給我回來。”


    李嬸打過去電話,原話轉告,結果雲深隻來了一句:用病去醫院,他還忙就先掛了。


    李嬸無奈的看向雲姝。


    雲姝冷笑了聲,好啊,一個兩個的都跟她作對。


    不過好在她還有孫子,隻有孫子不會跟她作對。


    第二天,雲姝要帶薑錦瑟去醫院做產檢,薑錦瑟臉色僵了僵,遂即笑道:“媽,我昨天剛去過,今天就別去了吧。”


    “檢查結果呢?”雲姝挑眉問道。


    薑錦瑟回房間轉了一圈回來,“也不知道被我丟到哪兒去了,這會兒找不到了,反正沒什麽事,就說孩子發育的挺好的。”


    雲姝還想再說什麽,這時李嬸拿著她的手機走了過來,雲姝一看手機號碼,眯了眯眼,起身離開餐廳。


    薑錦瑟重重鬆了口氣,遂即又好奇起來,什麽人打的電話,看雲姝緊張的樣子。


    沒過一會兒,雲姝背著包匆匆出了門。


    家裏就剩薑錦瑟一個人了,哦,還有一個雲姝的老情人,不過那個人從來沒他踏出過屋子,吃飯什麽的都有專人給他送進去。


    薑錦瑟無聊,打開電視看了起來,剛好是薑錦弦那個節目的重播,薑錦瑟專門等著薑錦弦出場。


    這是她第一次看薑錦弦唱歌,不得不說歌聲真的很有吸引力,怪不得被粉絲和媒體評為天使歌姬,站在舞台上那種光芒萬丈自信從容的模樣,很是吸引人眼球。


    薑錦瑟一麵欣慰,一麵心底又不舒服,以往總是懦弱不起眼的妹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優秀了?


    優秀的,讓她這個一向驕傲的姐姐,也有點嫉妒。


    意識到自己這種心態,不由得苦笑,連小妹都嫉妒,真是沒救了。


    給她剝橘子的李嬸說道:“阿弦小姐長的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那眉眼像極了薑小姐,真不愧是親姐妹。”


    薑錦瑟皺了皺眉。


    她從小就長的出色,十裏八鄉有名的美女,但阿弦,剛出生的時候皺巴巴的,眼睛也小,根本就不算漂亮,而且,她跟阿弦雖說是親姐妹,可卻不是一個爸爸,薑椿先是嫁給了她爸爸,在她八歲的時候爸爸出車禍死了,賠償的一大筆錢都被爸爸家的親戚給瓜分了,孤女寡母被掃地出門,後來被一個好心的鰥寡大叔收留,這個大叔就是阿弦的爸爸。


    這個大叔對她和薑椿都很好,把她當親生女兒疼愛,她也在心底把這個男人當成了親生父親。


    但是在阿弦兩歲的時候,這個大叔出門被流浪狗咬了一口,突發狂犬病死了,之後母親沒有再嫁,就一直在那裏住了下來。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一個秘密,為此她跟母親大吵一架,離開家獨自去江州闖蕩,一開始她是真的恨母親,可是後來,經曆的多了,她理解了母親,這是身為女人的無奈,她又有什麽資格怪她。


    說到底,阿弦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她怎麽能嫉妒妹妹呢?她過的好了,她自然也水漲船高,真是的,連妹妹的醋都吃。


    想到這裏,她搖頭失笑,起身回房間休息。


    躺在床上,她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從床頭櫃的夾層裏拿出來幾張紙,看著上邊的檢查結果,深深的歎了口氣,眉間的憂愁蓋都蓋不住。


    紙兜不住火,早晚會暴露的,該怎麽辦?


    躺下來,她滿腹心事,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她給遺忘了,究竟是什麽重要的事呢?


    她夢到她剛出道的時候參演了一部宮鬥劇,她飾演一個惡毒的妃子,將摻了麝香的香包送給了剛懷孕的寵妃,結果這個寵妃果然流產了,當然,最後也查到她頭上,被皇帝下令毒酒賜死。


    當時的道具都是真的,荷包也是真的麝香荷包,當時那東西在她手中過了一遍,助理就趕緊讓她去洗澡換衣服,女人絕對不能沾這種東西,否則會影響懷孕,那個味道她一直記在腦海裏。


    薑錦瑟猛然驚醒了過來,愣怔了半天,她終於反應過來,目光落在她剛才枕著的枕頭上。


    緞麵刺繡,繡功精致無雙,將龍鳳呈祥的圖案繡的栩栩如生,猶如活的一般。


    薑錦瑟猛然把枕頭拿起來,湊在鼻子下仔細嗅了嗅,麵色忽然大變。


    驚嚇了一樣把枕頭遠遠的甩了出去。


    天哪,上邊竟然有麝香。


    她竟然枕了這個枕頭一年。


    那味道很淡很淡,和她的發香體香混在一起,根本就聞不出來,要不是她忽然做了這個夢,想起麝香的味道,她根本就發現不了。


    麝香短時間接觸不會如何,但如若長時間接觸,輕則流產,重則不孕,她不是不孕了,她是直接孩子畸形了……


    薑錦瑟臉色驀然變得十分難看,這個枕頭是薑錦弦送給她的,說是她親手刺繡,祝願她跟雲深百年好合。


    會是阿弦嗎?


    不、一定是有心人利用的阿弦,想要她姐妹倆反目成仇,可是她忽然想起那天半夜阿弦從雲深書房追出來,一直被她忽略的邏輯這個時候也上線了。


    當時都快十二點了,什麽時候不好說,偏偏挑了那個時候?


    她不想懷疑阿弦,阿弦可是她的親妹妹,她全心信任的人,如果連她都背叛她了,她該怎麽辦?


    以前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細節此刻都湧了出來,她忽然想起紀雲涯曾說過的一句話,那個人,就在她身邊——


    原來紀雲涯早就知道了,隻有她還跟個傻子似得,被耍的團團轉。


    隻要一想到薑錦弦平時在她麵前的嘴臉,還故意把髒水往顏玉真身上潑,就是為了轉移視線,也真夠煞費苦心了。


    這個賤人……


    薑錦瑟氣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她全心全意對她,她竟然背地裏暗害她,竟然還勾引她姐夫,簡直不要臉到極點了。


    她想起前幾天她在浴室滑倒的事情,是了,在這個家裏,除了薑錦弦,還有誰能辦到,她這是迫不及待要下手了啊。


    好,既然你無情,就別怪我無義。


    薑錦瑟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撕爛她的臉,然而她理智還在,知道這樣做於事無補,隻能讓薑錦弦更得意忘形。


    躺了下來,她給蘇葉打電話,這個時候是半夜,蘇葉正睡著呢,聲音還有些迷迷糊糊。


    “薑姐,怎麽了?”


    “明天上午咖啡廳見麵,我有事吩咐你做。”


    蘇葉聽出她語氣裏的冷厲,不動聲色的應了下來。


    第二天上午,蘇葉在咖啡館見到了一身低調打扮的薑錦瑟,容色憔悴,老了好幾歲,站出去都沒人敢相信是曾經明豔照人的國民妖精。


    薑錦瑟挑下墨鏡,在她對麵坐了下來:“最近過的還好嗎?”


    蘇葉笑了笑:“還好,薑姐呢?懷孕了,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


    薑錦瑟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攪拌著咖啡,蘇葉擔憂道:“薑姐,您現在還懷著身孕,不能喝咖啡啊。”


    薑錦瑟端起來抿了一口:“嗯,味道不錯。”


    蘇葉有些傻眼。


    薑錦瑟也不解釋,轉了話題:“凰夜的顧城,是不是跟你有些交情?”


    蘇葉愣了愣,沒想到她會忽然提起這個,抿了抿唇,低聲道:“是我前男友。”


    薑錦瑟笑了:“這就更好辦了。”


    從包裏拿出一疊人民幣推到她麵前:“這些錢你拿著,我讓你幫我辦件事。”


    蘇葉趕忙擺手:“薑姐吩咐我就是了,這些錢我不能要。”


    “有錢能使鬼推磨,你辦事也有用到錢的地方,隻要你能幫我把事情辦成,我不會虧待你的。”


    蘇葉猶豫了一下,“那就多謝薑姐了,你要我做什麽事情?”


    ——


    蘇葉不可置信的抬頭:“薑姐……你……。”


    薑錦瑟眯了眯眼,“怎麽,很難做到嗎?”


    蘇葉搖搖頭:“不,薑姐對我諸多照顧,能為您做一點事我很開心,隻是,她是你的妹妹啊——。”


    薑錦瑟冷笑了一聲:“她背叛了我,這是她應該付出的代價。”


    蘇葉猶豫了一下,“薑姐,有件事憋在我心底很久了,我很早就想告訴你,可又怕你不能接受,這件事有關於錦弦小姐,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薑錦瑟猛然坐直了身子:“什麽事,你說。”


    蘇葉抿了抿唇:“當年,你的母親去世的時候,你因為有事分不開身,讓我代替你會老家料理後事,你還記得吧。”


    薑錦瑟點點頭:“沒錯,怎麽了?”


    她直覺蘇葉接下來說的事情可能是個大秘密,雙眼都興奮了起來。


    蘇葉似是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猶豫了半晌,說道:“我偶然發現,錦弦小姐……。”


    ——


    薑錦瑟嘴角勾著得意的笑,離開了咖啡廳。


    薑錦弦,敢欺騙我,害我的孩子,就要準備好承受後果。


    我絕對要讓你,生不如死。


    你給我等著。


    蘇葉慵懶的靠回椅背裏,看著薑錦瑟消失的背影,翻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抬手揉了揉眉心,發了半晌呆,她撥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響了幾聲就接通了,對方似乎很忙,聲音遙遠的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喂,我是顧城,請問你是誰?”


    她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下意識眯起眼睛,眼底恍然有水波晃動。


    “阿城,是我。”


    ——


    車子緩緩停在酒樓門口,雲姝從車上下來,服務員恭敬迎出來。


    雲姝報出房間號,服務員領著她,朝二樓包廂走去。


    門口,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那裏,看到走來的雲姝,溫和的笑道:“雲夫人,先生已經恭候多時,請。”


    說著,打開了包廂門。


    房間內,坐著一個男子。


    滿身清冷寒氣,猶如皎潔的寒月,可望而不可及。


    聽到腳步聲,男人挑眉望來。


    “裴先生。”雲姝笑了笑,“久仰大名,沒想到您本人竟是如此年輕。”


    男人眉目清寒,指了指對麵的位置:“雲夫人,請坐。”


    雲姝也不客氣,坐了下來。


    “裴先生,我廢話也不多說,咱們直接開門見山。”雲姝話落,看到男人依舊清冷淡漠,心底暗暗讚歎。


    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推到他麵前。


    “從國外幫我帶一個人回來。”


    裴輕寒目光落在那張照片上,照片上是一個俊俏的少年郎,看角度像是偷拍,雖然像素有些模糊,然而少年臉上天真純澈的笑容卻十分清晰。


    雲姝另外拿了一份檔案袋給他:“這是東區郊外那塊地的產權證,我聽聞裴先生想要開發東區,建成商貿區,一切準備都已到位,可惜,臨時出了岔子,資金擱置,耽誤一天就燒一天的錢,今天,我把這個問題給您解決了。”


    裴輕寒目光落在檔案袋上,眸光微動。


    “裴先生隻要幫我找到這個人,安全的帶到我麵前,這塊地,我就送給您做報酬,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裴先生意下如何?”


    “劃算?”裴輕寒修長的指夾起那長照片,薄唇勾起清薄的弧度,似嘲諷、似不屑。


    “能讓雲夫人用這麽貴重的地皮做交換,想必這個人,沒那麽容易帶回來吧?”


    雲姝臉色一僵。


    偵探在國外終於查到了這個孩子的下落,卻發現這個孩子被一股當地的黑道勢力暗中保護,想要輕而易舉的帶走人根本沒那麽容易,還沒來得及出國就會被扣住,輕則打草驚蛇,重則損兵折將。


    所以她才想到了裴輕寒,這個人在國內勢力雄厚,像這種人,在國外也會有據點,想要從當地的黑道勢力手中帶走一個人,不過是多費點功夫罷了。


    雲姝即刻換上笑容:“裴先生是個聰明人,如果裴先生感覺籌碼不夠,可以再加啊,隻要不超出我的底線,我都可以滿足裴先生。”


    “看來這個人,對雲夫人很重要。”


    雲姝眼底劃過一抹冷意,“當然。”


    “好,我答應你。”


    雲姝笑了,“最多一星期的時間,我要見到人。”


    裴輕寒輕輕點頭。


    雲姝滿意的離開了。


    傅白推開門走進來,“老大。”


    裴輕寒將照片和檔案袋遞給他:“把照片給geln發過去,最遲三天,我要見到人。”


    傅白訝異的挑了挑眉,要動用geln了。


    雲姝到底給他說了什麽?


    他看向照片中的人,很年輕,看起來十五六的年歲,俊秀,天真,幹淨……


    莫名的,他覺得長得有些熟悉,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見裴輕寒清冷的麵色,也就不再多言。


    ——


    薑錦弦被何安送回來,剛進來客廳,就見薑錦瑟坐在沙發上,一邊剝橘子吃,一邊看電視,看到她回來,還親切的朝她招招手。


    “阿弦,回來了,熱不熱?李嬸,把你做的冰鎮酸梅湯給阿弦端過來一碗。”


    “好的,薑小姐。”


    薑錦弦暗暗皺了皺眉,走過去在薑錦瑟身邊坐下。


    薑錦瑟遞了個橘子給她:“嚐嚐,這是媽一個朋友從皖南帶回來的,剛剛摘下來的,很新鮮。”


    薑錦弦擺擺手:“我不愛吃,姐,還是你吃吧。”


    薑錦瑟忽然揉了揉肚子,“哎……也不知道怎麽搞的,最近肚子總會無緣無故的疼,孩子不會出什麽事吧?”


    薑錦弦眸光微閃,關心的問道:“姐,這可不能馬虎,不如我帶你去醫院檢查檢查?”


    薑錦瑟無所謂的擺擺手:“都這麽晚了,明天再說吧。”


    “對了,我聽說你好像簽了星凰,經紀人是顧城嗎?”


    “是啊,姐姐問這個做什麽?”


    “我跟這個顧城啊,還算有點交情,沒想到他竟然是你的經紀人,有時間約出來吃頓飯,讓他看在我的麵子上多多照顧你一下。”


    你的麵子值幾個錢?薑錦弦心底鄙夷,以為她不知道嗎?薑錦瑟在娛樂圈人緣很差,顧城一個金牌經紀人,憑什麽看你的麵子?


    嘴上卻道:“那就謝謝姐姐了,不過我們最近為了總決賽的在忙,可能沒有那麽多時間。”


    “總決賽啊,這個得好好準備,姐姐祝你馬到成功,問鼎冠軍。”


    “謝謝姐姐。”


    真是一副姐妹相親相愛的美好畫麵。


    薑錦瑟忽然抬手摸了摸薑錦弦的頭發,愛憐的說道:“一眨眼,你都長這麽大了,我還記得你剛生下來的時候,皺巴巴的,醜死了,一眨眼,已經出落成了個漂亮的小姑娘,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薑錦弦最討厭她提起過去的事情,麵上笑道:“我們是親姐妹,當然隨姐姐了,姐姐長得漂亮,妹妹自然不差。”


    還知道是親姐妹,爬床我男人的時候,害我孩子的時候怎麽沒想過?


    薑錦瑟不想做的那麽絕,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姐妹,隻要阿弦真心悔改,她還是願意給她一次機會。


    於是試探著問道:“阿弦,你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嗎?”


    薑錦弦愣了愣,看了眼薑錦瑟,薑錦瑟目光溫柔的望來,好像小時候母親看著她的眼神。


    下意識心神一動,可是很快,理智壓過了感情,她抬手撩了撩鬢邊的碎發,輕笑道:“姐姐,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心底“咯噔”一跳,難道是姐姐發現什麽了嗎?


    薑錦瑟心一瞬間沉到了穀底,她深深的看了眼薑錦弦,目光十分複雜。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不承認。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顧姐妹情分。


    “是嗎?我也隻是隨便問問,最近看了個電視劇,一對親姐妹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反目成仇,看的我不勝唏噓,我想,這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你說對嗎?”


    說著握住了薑錦弦的手。


    薑錦弦心底有一瞬間的慌亂,她懷疑姐姐是不是知道什麽了,故意拿這些話來試探她,她麵上沒有露出絲毫破綻,驚訝道:“姐你怎麽會這麽想,電視劇終究是電視劇,還是在你心裏,我竟然是這樣的人,姐,你這話太讓我傷心了,而且雲深他是我哥哥,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亂倫嗎?於情於理我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裝的還挺像。


    要是以前薑錦瑟還真被她給蒙騙過去了,然而現在,她不會再那麽傻了,再想想她以前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忍不住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妹妹,她一直都小看她了,她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說不準什麽時候就狠狠的咬你一口。


    薑錦瑟握住她的手,歎息道:“是姐姐的錯,姐姐不該這樣想你的,母親臨終前,托我好好照顧你,我們雖然不是一個父親,卻到底是從一個娘胎裏出生的,阿弦,你是姐姐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姐姐不能再失去你。”


    “姐……。”薑錦弦感動的撲到她懷裏,心底卻警惕起來。


    薑錦瑟一定是發現什麽了,這些話就是故意試探她的,嗬……想跟我鬥,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她恨薑錦瑟,很早以前就恨,如果不是她,她不會有那麽悲慘的命運,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薑錦瑟輕輕拍撫著薑錦弦的背,眼底劃過一抹陰冷。


    果然嗬,到這個時候了還跟她裝,看我不撕下你白蓮花的麵皮來,什麽妹妹,不過是個孽種而已。


    等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並且知道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我看你有什麽臉活在這個世上……


    姐妹倆麵上一副情深的樣子,然而無人知曉,她們心底,湧動著怎樣惡毒而瘋狂的想法。


    雲涯輕哼著歌,從樓上走下來,見兩人這樣子,忍不住歎道:“薑阿姨和阿弦姑姑感情真好,真是令人羨慕啊,要是我也有個姐妹就好了。”


    目光落在薑錦瑟肚子上,眸光忽而亮起來:“啊,薑阿姨肚子裏的就是我的妹妹呢,真好,等她出生了,我就帶她一起玩,讓她叫我姐姐,想想就開心呢。”


    薑錦瑟暗暗磨了磨牙,目光從紀雲涯純美的麵容上掠過,想起她之前說的那句話,不由得一陣心驚。


    原來她早就知道,她忽然想起來,自從紀雲涯回來後,很是平靜的家裏,開始風雲攪動,這一切,都跟她脫不了關係。


    紀雲涯笑的越甜美,她心底越震驚。


    繼而一個瘋狂的想法湧入她的腦海。


    雲深絕情,雲姝無義,薑錦弦又包藏禍心,孩子留不了了,這個家她還怎麽呆下去?


    看來她要提前找好退路了。


    薑錦瑟一手落在小腹上,輕笑道:“如果是個像雲涯一樣又乖巧又聰明的女孩,那真是太好了。”


    雲涯眸光略深,微帶深意的看了眼薑錦瑟,唇角微勾:“薑阿姨會心想事成的。”


    “那就借雲涯的吉言了。”


    薑錦弦暗暗皺眉瞄了眼兩人,心底有些不安。


    這時雲姝踩著高跟鞋從外邊走進來,見三人都聚在客廳裏,下意識皺了皺眉。


    雲姝今日打扮的真可謂是容光煥發,甚至比平時精神頭都好,但是整個人卻散發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氣質,讓人看著就有些心驚肉跳的。


    “媽。”


    “雲姨。”


    “奶奶。”


    雲姝點點頭,冰冷的目光掠過雲涯的臉,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什麽,抬步朝臥室走去。


    剛才那個眼神……


    雲涯抬手落在心口,讓她略略有些不安。


    回到房間,她打開電腦,跟渺渺視頻。


    渺渺最近愛上了雕刻,把他的成果都展示給雲涯看,最後將兩個手拉著手的小人兒展示給雲涯,那兩個小人兒用木塊雕成,形象栩栩如生,很是生動活潑。


    那兩個小人兒,赫然就是她和渺渺的模樣。


    她看到渺渺的指腹上又很多大小不一的傷口,密密麻麻,結了痂,看起來觸目驚心。


    忍不住心疼道:“疼嗎?”


    渺渺搖頭,笑容很甜很幹淨。


    但很快,他眉目就垮了下來【我什麽時候才能見你,我好想你呀涯涯】


    雲涯鼻子有些發酸“很快了,等我把壞人全都打跑,我就把你接回來,回我們自己的家,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渺渺歪了歪腦袋,神態帶著些天真的嬌憨【敢欺負涯涯的,都是壞人,我要把他們都打跑,誰都不能欺負我的妹妹】


    雲涯破涕為笑:“我們出生隻差了幾分鍾,如果按出生的先後順序,你是哥哥,可是如果按生命誕生的最初形態,我才是姐姐呀,所以,渺渺是弟弟。”


    雲涯這句話說的有些長,還有些生僻語句,所以渺渺反應了好久,然後撅著嘴巴,比劃起來。


    【不對不對,我不要做弟弟,我要做哥哥,哥哥可以保護妹妹】


    雲涯拗不過他:“好好好,你是哥哥,我是妹妹,我的好哥哥,乖乖等著我,等我去接你,平時要聽教授的話,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雲涯覺得自己跟個老媽子似得,喋喋不休的交代著,然而心底卻很溫暖,這樣看著屏幕裏的渺渺,看著他好好的站在她麵前,雖然隔著幾萬公裏的距離,她心底,卻一片安寧。


    手指摩挲著屏幕裏他的麵容,目光眷戀而溫暖。


    ——


    “阿離,起來吃飯了。”門外響起女人溫柔的聲音。


    林思離撐著身子坐起來,竟然一覺睡到了天亮,自從懷孕後,越來越嗜睡了。


    “來了。”


    林思離洗漱過後,打開房間門。


    紀蝶已經擺好了早飯,有她最愛喝的豆花羹,還有蒸餃,香氣撲鼻而來。


    “謝謝蝶姨。”


    “嗨,你跟我還客氣什麽,趕緊坐下吃吧,鍋上還燉著雞湯,我去看看去。”


    紀蝶待她很好,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在這裏,讓她感受到一種家的溫暖。


    吃完飯,她回到房間,用電腦登陸郵箱,這個電腦是後來雲涯送來給她用的。


    收件箱裏有十幾封郵件,來自同一個發件人。


    【阿離,你最近在哪兒?我到處找也找不到你,你看到就回複我】


    【阿離,要期末考了,你缺席了太多課,好幾門課都掛了科】


    ……


    【阿離,後天林芊芊十八歲成人禮,你會去嗎】


    一封封郵件看完,林思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古月兒,她最好的閨蜜,然而就是這個她當成好姐妹的女人,搶了她男朋友不說,還跟林芊芊勾搭在一起,在背後給她捅刀子。


    這個女人還有臉問她。


    林思離手指敲在鍵盤上,回複了一封郵件【我最近很好,後天嘛,我妹妹的成人禮,我當然會去,還要送一份大禮給她】


    林思離合上電腦,想了想,給雲涯打過去電話,關於後天的計劃還需要雲涯幫她。


    ——


    林芊芊為了後天的宴會,忙著試禮服,做spa,忙的不可開交。


    “緗緗,後天你可一定要來,還要把你家那位給帶來,嘖嘖,不得了啊,這種男人都能拿下,姐們兒我對你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白緗緗躺在床上,美容師給她臉上滴上精油,輕輕按摩起來。


    “可惜白家那次我生病了,沒有趕上,否則就能看看這傳說中的裴爺了,這次一定要帶來給我看看。”


    白緗緗一口應承下來。


    掛了電話,林芊芊撇了撇嘴,白家沒落,早已不如林家,白緗緗還老在她麵前傲,這次又攀上裴爺,瞧把她給能耐的。


    想到母親的話,她得意的勾唇。


    晏家可是江州的市長門第,更遑論人家在京都是什麽層次的,她媽說,如果她能嫁給晏大少,以後可就是官太太,晏市長馬上就要調回京都,到時候她就是京城的官太太,那是多大的官,她們這些小屁民想死都想不到。


    晏大少晏頌啊,那可是她們學校多少女生的白馬王子,在以前,她連想都不敢想,但現在,有了媽媽的保證,她勢在必得。


    所以那天,她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驚豔全場。


    就在這時候,鈴聲響了,看到來電顯示,林芊芊厭惡的皺眉,直接給掛斷了,誰知對方不死心,又一次打了過來。


    林芊芊煩躁的接通:“古月兒,你到底想幹什麽?”


    “芊芊,阿離回我郵件了。”一個細弱的女聲從手機裏傳來,光聽聲音就能聯想到是個嬌滴滴的小美女。


    “她回你郵件幹我什麽事?一個被趕出家門的賤女人,提她的名字我都嫌惡心,沒什麽事我就先掛了。”


    “哎……芊芊,你聽我說完啊,你之前不是說我幫你算計林思離,你就給我一筆錢嗎?你不會要過河拆橋吧。”


    “嗬……。”林芊芊冷冷勾唇:“就你這種窮酸相的女人還要癡心妄想,你怎麽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樣子,也敢跟我要錢,滾。”


    話落直接掛了電話,把這人拉黑。


    “md,真給我過河拆橋。”古月兒暗罵了一句,臉色陰鬱,遂即冷哼一聲,幸虧她當初留了一手,你敢過河拆橋,就別怪我過橋抽板,咱們走著瞧。


    這時一個人迎麵走來:“月兒,怎麽了?”


    古月兒立刻換上笑臉,走過去親密的挽住男人手臂:“沒事,一個騷擾電話,我們去吃飯吧。”


    ——


    晚上,林思離收到一封匿名郵件,是一段視頻和一段音頻,但明顯是經過剪輯的。


    林思離打開一看,忍不住樂了,真是瞌睡來了就來枕頭。


    這東西是什麽人手裏的,還用猜嗎?


    看來是狗咬狗,一嘴毛,結果反目了。


    嗬,一個兩個都別想給我逃。


    林思離把視頻音頻刻錄了一份,轉發給雲涯。


    沒過多久,雲涯回過來一個ok的手勢。


    緊接著打過來電話,“明天會明律師事務所,去找一個叫江會明的人,你祖父的遺囑在他那裏,需要你本人親自到場簽名才會生效。”


    林思離心底立刻激動起來,“好,我一定會到的。”


    “明天我派人來接你,孕婦就早點休息吧。”


    話落掛斷了電話。


    林思離卻激動的根本睡不著。


    心底也對雲涯更加感激,她好像很厲害,就沒有她辦不成的事情,看來她當初的選擇是對的。


    ——


    白苒約雲涯在咖啡廳見麵。


    雲涯到的時候,白苒已經等在那裏。


    今日的她一頭大浪波卷發撥在耳側,一襲紫色包臀裙,柔媚萬千,又端雅大方,整個人顯得精神了許多。


    “白阿姨,人逢喜事精神爽,你這是喜事將近了嗎?”


    白苒笑著搖搖頭:“你還真猜對了。”


    雲涯挑了挑眉。


    白苒將一份喜帖推到她麵前:“下個月的婚禮,一定要來喝喜酒。”


    雲涯打開看了一眼,上邊印著兩人的合照,幸福又甜蜜,忍不住笑道:“恭喜白阿姨了,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白苒臉上的笑意從來就沒消減過。


    兩人聊了幾句,白苒忽然問道:“雲涯,你小的時候我送你一個蝴蝶發卡你還記得嗎?”


    雲涯想了想:“記得啊,那個發卡很漂亮呢。”


    “你還留著嗎?”


    雲涯搖頭:“早就丟了。”


    “丟了?”白苒皺眉,緗緗旁敲側擊問這個蝴蝶發卡是不是跟雲涯丟失的發卡有關係?


    她不敢隨便猜測,無憑無據的,所以提醒了一句:“白緗緗那個人,你多提防著點。”


    雲涯笑了笑:“她不是白阿姨的侄女嗎?怎麽了?”


    白苒冷笑了聲:“我已經跟白家斷絕關係了,以後她們的事情跟我無關,我這個侄女心思比較重,有點兒心眼,我怕她做什麽對你不利的事情。”


    “哦?她跟我又無冤無仇的,怎麽會做對我不利的事情,難道白阿姨知道些什麽?”


    白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對這個人多提防著點就是了,多長個心眼兒又不會少塊肉。”


    雲涯笑道:“好好好,我聽白阿姨的。”


    不過,這個白緗緗不是跟裴輕寒在一起了嗎?她會因為什麽,而對自己不利呢?


    除了男人,雲涯實在想不到第二個理由。


    白緗緗以前喜歡晏頌,這一點她知道,可她後來跟裴輕寒在一起了,裴輕寒如今跟她毫無瓜葛,這倒是有些意思了。


    想到白苒剛才的提醒,那個丟失的發卡在其中充當什麽媒介呢?


    “白阿姨,你當初送給我的那個發卡是一對的吧,另一個,你送給了白緗緗?”她試探著問道。


    白苒驚訝道:“你怎麽知道?”


    雲涯了然的笑了,她猜的果然沒錯。


    她的發卡在十年前跟裴輕寒一道的時候丟了,而發卡的另一個主人十年後跟裴輕寒在一起了,這其中有什麽聯係呢?


    寥寥幾句話,雲涯就摸出了一條清晰的線索。


    ------題外話------


    心情不好,鬱悶啊


    明天老時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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