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期道:“但一個國家的運轉不是隻依靠皇族人,而是需要無數有能之士的共同協作。


    皇家人再尊貴,對這些人也必須禮讓幾分。


    小雪認為自己現在要做的,不是避開這一切。


    因為這黎國都是皇家的,可以避到哪去?


    所以小雪決定:麵對這一切,讓自己成為連皇家也不敢輕易動搖的有能之士!


    因而小雪答應了公主的請求,望太爺您成全!”


    林大人怔怔看著她,他知道自己的曾外孫女很優秀,卻不知她心性也這般堅韌。


    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險阻,也敢於迎難而上!


    前方若是海,便造舟過海,前方若是山,便奮力攀山!


    這樣的心性,世間還有什麽艱難阻礙能難得倒她?


    而她心中自有丘壑,怎能用一般世俗想法來衡量她?


    也難怪一向眼高於頂的大皇子,會對她這麽鍾情,不惜冒著得罪朝中重臣的風險,也要將她囚在宮中。


    也難怪陛下和皇後娘娘,無論他與蔣大師如何出麵懇求,始終不願正麵回應此事!


    皇宮被囚一事,表麵看來是小雪吃虧,可林大人如今一想,卻覺得實際上最吃虧的卻是皇家。


    人沒能留住,丟了心又傷了身,還讓他與蔣大師以及部分朝臣對大皇子心生了不滿之心。


    林大人心生感慨,看著眼前全身發著光的紀子期又驕傲頓生,“小雪,你這一番話,太爺不得不說,連太爺都受教了。


    麵對困難,不是避開它,而是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好!小雪,太爺支持你!


    你想怎麽做,就放手去做,不管發生多大的事,都有太爺在後麵替你撐著!”


    “謝謝太爺!”紀子期喜笑顏開,親手替林大人續上一杯茶,“太爺,您趁熱喝!”


    林大人淺酌一口,放下茶盞後,又想到嫁妝的事情,“那你置辦嫁妝的事怎麽辦?你娘一個人怎麽忙得過來?”


    “娘說外祖母下月初會去蔣府幫忙!”紀子期道。


    “大媳婦是個好性情的。”林大人歎口氣:“是你外祖父辜負了她。”


    林大人輕搖兩下頭,轉回了正事上:“公主請求你做的事,可有了頭緒?”


    紀子期將初步的計劃跟林大人說了一遍,末了道:“關於邀請各商行的人,聽取他們的意見一事,就拜托太爺了。”


    “這個簡單。”林大人道:“不過訂在下月初一,這時間上會不會太趕了些?”


    “是稍微有點。”紀子期道:“小雪主要是考慮到,此時快至年關。


    如果下月初一不行,就得往後推二三個月,到二月下旬三月初了。


    小雪清楚這事不可能一兩次便會有定論。


    第一次的全國商會,咱們的目的,重點是當麵宣傳推動商業的決心,順便聽取建議。


    所以各商行隻需派出京城附近能說得上話的管事過來即可,然後由他們將消息傳至各商行當家耳中。


    那第二次咱們就可以訂在三月,第三次則訂在八月左右,這樣明年年底前就可以全麵推廣開了。”


    林大人點點頭:“這事確實宜快不宜慢,黎國近些年來戰事頻繁,的確需要盡快讓國庫充裕起來。那就按你的意思去辦!”


    回去之後,紀子期派人送了口信到公主府,約了明日早上在茶樓相見。


    到了約定的時間,身著男裝的掌珠如約而至,身邊跟著一位臉生的濃眉大眼、一臉英氣的侍衛。


    那侍衛一看就是練家子,紀子期也能一眼看出那是一個女子。


    她來到這古代,唯一見過的會功夫的女子就是秦娘。


    不過秦娘隻是再刺殺她的時候展露了一下,讓她心中想起她的功夫時,心中隻有恐懼。


    眼前這女侍衛能被安排在掌珠身邊,想必功夫不弱。


    紀子期不由好奇多看了兩眼。


    掌珠還未走近,身後的杜樂突低下身子,用種奇怪的語調道:“少夫人,我想請您幫個忙。”


    “什麽事?”紀子期奇道。


    “您過來這邊說話。”杜樂說完便往一邊走開了。


    紀子期疑惑不解,還是伸手朝不遠處的掌珠比劃了兩下,表示她暫時離開一會。


    “杜樂,什麽事?”紀子期問道。


    站在她旁邊的杜樂突然露出扭捏的神色,扭了扭身子,扭得紀子期汗毛直豎。


    “少夫人,以前的時候,您答應與少爺成親後,要幫我說門好親事的,您還記得嗎?”杜樂腳蹭著地,像個害羞的小娘子般。


    什麽時候說過這話?紀子期回想了一下,貌似那時候隻是威脅他,若他讓她心裏不爽了,不幫他說親而已。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杜樂這一副突然發花癡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嗯,我記得好像有這麽一回事!”紀子期邊想邊點頭,“不過,你怎麽突然會提起這事?”


    杜樂耳尖發紅,小聲道:“我找到想說的媳婦了,少夫人您可得幫幫我!”


    “啊?”紀子期驚愕張大嘴,突然心靈所至,轉頭看了一眼掌珠身邊的女侍衛,“你是說公主身邊那位?你認識她嗎?”


    杜樂點點頭,又搖搖頭,“就是她,不過我不認識她。”


    不認識?這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紀子期有些傻眼,“你怎麽知道她是女的?你又是如何確定你一眼就相中了她?”


    杜樂道:“杜喜說,看到喜歡的人時,會有一種特別的心跳加速的感覺,我剛一看到她,就有了這種感覺。”


    這,感情的事情,外人確實很難說清楚,畢竟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


    紀子期帶著幾分促狹道:“那你想我如何幫你?直接去向公主提親?”


    “提親肯定是要提的,不過不用那麽快!”杜樂很認真答道,轉而又露出羞澀,“我昨晚沒更衣,先讓我回去換身衣裳過來!”


    若紀子期口裏有茶,此時肯定噴了出來。


    她強忍住笑,揮手道:“去吧,快去快回!”


    紀子期帶著抑製不住地笑意,走回桌邊,感染了已坐下來的掌珠。


    她微笑道:“子期,什麽事這麽開心?你那侍衛呢,怎麽突然間離去了?”


    “沒事沒事。”紀子期哈哈大笑,忍不住看了掌珠身邊那女侍衛一眼。


    女侍衛看起來歲數不小,約十八九歲的樣子,因練過功夫的關係,身型很是健美,麵上肌膚也很緊致,呈健康的小麥色。


    配上精致大氣的眉眼,有種狂野的美感。與古代普遍的審美觀有些不符,但若是放在現代,倒是個健康陽光的美人兒。


    紀子期心道,想不到這杜樂眼光倒不錯。


    掌珠見她不時偷瞟身後的女侍衛,主動介紹道:“子期,這位是父皇新派給我的護衛,叫阿玉。阿玉,這位是紀小姐。”


    “見過紀小姐。”聲音低沉,動作爽俐,紀子期滿意點點頭。


    “公主,以後咱們相約在外,就以莫問和楊功之名相稱如何?


    子期的名字怕是京中許多人已經知曉了,為了方便行事,我想以莫問的名字行事。”


    紀子期道:“若公主不嫌棄的話,莫問和楊功就以表兄弟的身份存在。”


    “表兄弟?”掌珠麵上露出興奮,看來紀子期又有新點子了,“好!我略長過你,我為表兄,你為表弟。”


    掌珠有些迫不急待,“快說說,你打算怎麽做?”


    “我想咱們扮成一對從外地來京城經商的表兄弟,而且是第一次從商,毫無經驗。”紀子期道,“想要發展經濟,必要推動商業。


    而要促進商業的發展,首先得製造一個利於商業發展的環境。


    我雖從戶部大概了解過經商需要的手續,所交的稅費等,但往往真實執行中,必定有很多問題存在。


    這些問題想通過上官詢問下官的方式得到,肯定是不真實的。


    所以我想扮成一個初次從商,有些閑銀但毫無門路關係以及經驗的菜鳥,親身去體驗一下這黎國從商者的感覺。”


    紀子期說完,趁掌珠正在思索中,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


    一抬頭,噗地一聲,將口中的茶水全噴了出去。


    然後指著不遠處過來的杜樂,捂著肚子,想笑又不敢放肆大笑,忍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難受之極。


    杜府離此並不遠,加上回去時杜樂全力奔跑,很快就換了身衣裳回來。


    換身衣裳這沒啥,關鍵是他穿的衣服的顏色,一身大綠,青蛙色那種。


    紀子期忍得辛苦,實在是受不住,大笑了起來。


    一旁的掌珠見她神色,順著她眼光方向望過去,也被破了功。


    但為了保住她公主高貴的形象,伸起衣袖遮住了大半張臉。


    若女子如此做來,自是楚楚動人,可若男子做起來,反而讓人生出怪異之感。


    掌珠此時身著男裝,於是茶樓內不少人紛紛將眼光看向這邊。


    這一看,自然看到了一身青蛙色的杜樂,頓時,一陣哎喲哎喲的聲音響遍茶樓。


    杜樂渾然不覺,隻有些羞澀地看向掌珠身邊的女侍衛阿玉。


    阿玉在見到他的一瞬,眼皮抽動了一下,瞬間恢複正常,此時目不斜視,絲毫收不到杜樂的示愛眼神。


    杜樂有些失望地走回紀子期身邊。


    紀子期笑得肚子都疼了,忍不住問道:“杜樂,你這身衣裳,誰幫你選的?”


    杜樂蔫蔫道:“前幾日跟杜喜一起出去,我問他這件好不好看,他說這顏色像夏日池塘的荷葉,甚是清爽。


    這一說,想必就是好看了,我就買了下來。本來打算過年給老爺夫人少爺磕頭的時候穿的。”


    不過今日為了你,我就先穿了出來!杜樂看了眼阿玉,見她仍是沒反應,帶著幾分失落收回了眼。


    阿玉心裏不屑哼道,這哪裏來的呆子?怕是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


    偏麵上還要裝出麵無表情的樣子。


    紀子期實在不想看到他一次笑一次,想了個法子將他支開,“杜樂,公主和她身邊的阿玉還未用早膳。


    但這茶樓裏的點心不合她二人味口,你去買點點心回來吧!”


    他看中的媳婦沒用早膳?那不行,本就這麽瘦了,決不能再瘦下去。


    他一定要將她養得白白胖胖才行。


    “是,少夫人,我這就去辦!”杜樂轉身欲走。


    紀子期叫住他:“以後我著男裝出來的時候,你喚我少爺,喚公主表少爺,我喚你阿樂,阿玉還是阿玉。”


    “是,少爺,表少爺。”杜樂看一眼阿玉,有幾分恍惚,輕喚道:“阿玉。”


    看得紀子期瞠目結舌,這小子,真動心了?


    要說紀子期與杜峰訂下婚期的消息傳開後,最開心的莫過於杜樂了。


    杜樂杜安杜喜與杜峰同年,來年就二十二了。


    可少爺不成親,幾人也不好說親。


    這下少爺終於要在明年四月完婚,杜樂一想到如果將少夫人侍侯好,自己也許能在明年年底前娶上媳婦,就興奮得不得了。


    杜喜挖苦他:“杜樂,又不是你娶媳婦,你高興個什麽勁?嗬嗬。”


    杜樂嘴上不敢駁他,心裏卻翻了個白眼。


    杜安身子不好,早打定了終身不娶的念頭。


    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盯著人家那小丫頭已經好久了,這府裏任何的男性生物都不允許靠近。


    那麽小一花骨朵,虧你也好意思?


    杜樂心中不屑杜喜盯著人家一小丫頭,隻愁著自己該找一什麽樣子的媳婦比較好。


    圓潤些的?高挑些好?還是嬌小些好?


    杜樂為此苦惱了好幾日。


    結果今日阿玉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杜樂前幾日的苦惱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就要找這樣的!這就是老天賜給他的媳婦!


    杜樂沉浸在終於找到未來媳婦兒的興奮中,領命而去。


    “表兄,”紀子期進入了角色,“咱們若想在這京城開鋪,得先找個客棧住下來。”


    掌珠心領神會,“表弟說的是,就按表弟說的辦。咱們先去租上一個月。”


    兩人在這附近的客棧裏,以莫問楊功的名字,租了四間上房,為期一個月。


    分開前,紀子期道:“公主,明日同一時間,約在這客棧見麵。


    莫問和楊功的身份來曆證明,我已經讓太爺幫忙去辦了,預計今日晚些就可以拿到了。


    明日咱們先到這集市上閑逛一番,找間鋪子租下來。”掌珠點點頭,轉過身後突然又轉來,麵上神色欲言又止,終是下定決心,“子期,前日有件事未來得及跟你說。


    你離開宮後,皇兄回到東宮,被告知你離開後,發了好大一通火,將屋子裏的陳設砸得粉粹。


    又將東宮門口的侍衛一人杖責了一百,那些人現在還未能下床。


    若不是身旁阿大拚命攔著,怕是會跑到母後殿中大鬧了。


    這幾日我去母後殿中請安時,偶爾碰到皇兄,麵色陰沉又蒼白,還不時咳嗽。


    太醫說是那天發怒扯到了傷口,需要靜養。


    昨日,母後為他訂下了禮部尚書成家的嫡女,皇兄終之還是去母後那鬧了一場。


    父皇動了怒,下令禁止他出東宮,直到他悔改為止。”


    掌珠的話語中,分明透露出這事還沒完的訊息,至少對黎淵來說是如此。


    紀子期心下有些沉重,對掌珠一行禮:“謝謝公主告之此事,民女自會謹慎!”


    杜樂拎著一大堆的早點回來的時候,見掌珠和阿玉已離開,很是失望。


    看得紀子期心裏有些內疚,心道這小子也實在太實誠了。


    這是在京中,掌珠公主豈會隨意食用外麵的小食?——


    晚上準備歇息時,門外突然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紀子期心中幾乎沒有任何異議的就浮現了一個名字:杜峰。


    下床打開門,果然是那廝。


    藏青色長袍幾乎與暗夜融為一體,隻一雙眼眸黑暗中亮若辰星。


    她嘴角浮起淺淺笑意,意料中一般輕問道:“你來啦?”


    那般熟稔自然的語調,好像兩人早做了約定似的。


    杜峰輕輕嗯了一聲。


    一手擁著她走入房間,身上猶帶著冬日夜裏寒風的清洌。


    紀子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怎麽啦?”察覺懷中人兒的異動,杜峰柔聲問道。


    紀子期老實答道:“冷。”


    杜峰嘴角帶笑,“那去床上可好?”


    還未成婚呢,兩人就已經似老夫老妻般,將上床說成跟吃飯一般尋常。


    那可不行!紀子期心中暗道,這夫妻間要是這麽快就完全沒了神秘感可不行!


    “我去,你不準去!”


    杜峰楞了一下,轉而笑得曖昧,“是怕我對你使壞?還是怕你自己忍不住對我使壞?”


    紀子期有些羞惱地白他一眼,“反正你不準!”


    杜峰寵溺一親她頭頂,“好,期期怎麽說,就怎麽做!”


    紀子期嘴角彎彎,麻溜地鑽進被窩裏,雙手輕抓住被褥,露出半截白玉手指在外邊,一雙漆黑的眸子帶著光,定定看著他。


    杜峰看得心動,忍不住俯下身,對著那紅唇,就想吻下去。


    紀子期輕笑一聲,伸出一根手指頭擋在兩人唇中間,“杜峰,這是在我家呢,明早被阿娘知道了不好!”


    淺淺醉香透過手指鑽入他唇中,杜峰愈發沉醉,有些欲罷不能,誘哄道:“期期,我輕點,一下下就好,嗯?”


    紀子期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不答他,卻咯咯笑著搖頭。


    杜峰無奈,隻得移動唇,在她麵頰上大力親了一口,發狠道:“以後做了我媳婦兒,看你如何找借口拒絕我?”


    “別生氣嘛,”紀子期嬌笑著摟住他脖子,在他麵頰上回親一口,“這樣夠不夠?”


    “不夠!”杜峰手從被褥邊上探進去,在她身上狠狠捏了幾把,痛得紀子期一聲驚呼,才抽出手來。


    死男人!下手這麽重!紀子期忍住想揉揉胸口的衝動,心中腹誹道:以後若成了婚,定要教這廝學會如何憐香惜玉才行。


    杜峰摸了兩把稍微過了癮後,麵色好了些,語氣卻還是幽怨:“期期,你今日讓人送過來的信是什麽意思?”


    “阿爹知道婚期後,心裏很不痛快,阿娘說他是舍不得我,讓我這些日子少與你見麵,多哄哄他老人家。”


    紀子期道:“而且阿娘也說,快成婚的兩人,最少婚前少些見麵。”


    “不行!你要是白天不找時間與我見麵,那我就天天晚上來找你!”這一刻的杜峰像個賴皮的孩子。


    紀子期忍不住輕笑出聲,嬌聲道:“你要是敢天天晚上來,我就告訴阿爹!”


    這是,在威脅他?


    杜峰雙眼一眯,眼裏發出危險的光芒,紀子期看得心一跳,正欲改口。


    下一秒,被褥被掀開,杜峰整個人鑽了進來,壓在了她身上。


    “你幹什麽?”紀子期驚呼出聲。


    杜峰並未堵住她的唇,快速地脫去了自己的外袍,隻剩下了裏衣。


    兩具隻剩裏衣的火熱身子糾纏在一起,屋裏一時寂靜,隻聽得到對方沉重急促的呼吸。


    被子裏全是紀子期的味道。


    杜峰按捺不住,開始動手解她的衣衫。


    紀子期伸手按住不讓他解,可哪是他對手,三兩下被剝了個精光。


    她有些驚慌了,“杜峰,你,你別亂來!”


    被子裏很黑,隻看得到他亮得發綠的眼眸,然後低沉魅惑的聲音響起:“期期不是擔心吻你,明日被嶽母大人發現嗎?


    那我吻其他嶽母大人看不到的地方好了。”


    看不到的地方?紀子期渾身一哆嗦,伸手推他,顫聲求饒:“別,杜峰!”


    身上男子卻不理她,一手固定她雙手,快速而迫切地俯下了身。


    片刻後,她已顫抖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字,腦子裏早已一片空白,身體裏的感覺地卻更加清晰。


    那聲音裏的誘惑與嬌媚,聽得杜峰炙熱處越發腫痛得厲害。


    他用盡最後一絲理智,停止了繼續向下,將頭收回到紀子期耳邊,急促地喘著氣。


    被子裏的空氣早就被二人耗盡,杜峰怕悶壞了她,掀開被子。


    兩人露出頭來,大口大口地呼吸黑夜裏新鮮的空氣。


    “討厭!”緩過氣來的紀子期,伸手捏了他腰側一下以示抗議。


    “你剛剛不是很喜歡嗎?”杜峰輕笑出聲。


    “哪有!”紀子期麵上一熱,抵口否認。


    “這樣啊!那看來為夫技術還不行,需要再多練練。”杜峰作勢要往下移。


    紀子期忙伸手按住他,“別!”


    杜峰輕咬她耳朵,“那是喜歡嗎?”


    紀子期怕他繼續亂來,咬著唇輕輕嗯了一聲。


    杜峰有些不滿,但也知道欲速則不達,隻手在她身上輕輕捏了兩把。


    “那成婚前會讓我再來見你嗎?”身上的大掌並未離開,大有若她敢說不,便會繼續的趨勢。


    紀子期慌忙點頭,又怕黑暗中他看不到,大力道了一聲,“讓!”


    杜峰這才滿意摸了兩把當獎賞後離開,在她唇上輕輕一吻,“乖!這是獎賞!”


    紀子期麵上不敢反駁,心裏卻是氣得不行。


    想著總是在這事上被他壓迫,實在太不爽,咬牙想著以後如何找回場子。


    隻可惜,這種事情上,天生的男強女弱。


    成婚後的紀子期,試過幾回後,發現越想找場子最後輸得越慘,才終於絕了這心思。


    思忖間,睡意來襲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杜峰心中一軟,“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過兩日再來看你。”


    “嗯”,紀子期眼皮開始沉重。


    “我娘已經找人合過了日子,四月二十那日,是個好日子!明日她會上門親自跟嶽母大人商議婚期的具體事宜!”


    “嗯”,紀子期腦子發暈,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麽。


    杜峰見她實在困得不行,輕輕在她眼皮上印下一吻,“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別累著了。”


    紀子期已沉沉睡去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上半身赤裸著,才記起昨晚杜峰來過後發生的事。


    然後想起臨走前,那廝好像說日子確確實實地定在了四月二十。


    紀子期嘴角浮起笑意,五個多月後,她就是他的新娘了!


    想起他溫柔含笑的眼,火熱霸道的唇,還有放肆的大手,突然覺得不過就隔了幾個時辰而已,她居然又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這一想,發覺五個多月的日子其實好長啊。


    這廝真是的,不會生在一月嗎?那不就隻兩個多月的時間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紀子期麵孔微熱,在心中呸了自己一聲:紀子期,你有那麽迫不急待嗎?


    默默朝自己做了個鬼臉後,起了床。


    今日主要是和掌珠去找牙行,尋問合適的鋪子。


    按理說紀仲春已經開了間布行,其中流程已是一清二楚,何不親自問他呢?


    但紀仲春不知道,紀子期卻心知肚明的很,紀氏布行開得如此順利,怎會沒有蔣大師的原因在內?


    雖說紀仲春不願打著蔣大師的名頭行事,但這事京中相關人等怎會不知?


    哪敢在開鋪過程中有半點阻礙?


    所以這也是紀子期假扮外地陌生有錢少爺,又毫無經驗的原因之一。


    畢竟能與官府扯上關係的百姓,並不是很多。


    許多想開鋪子討生活的百姓,便隻能用錢來打通關係。


    隻是這中間到底有多黑,有多少人望而卻步,卻是無人能知。


    紀子期現在想做的,便是了解這其中的黑暗,打通這些節點。


    旁邊的杜樂又開始扭捏起來了,紀子期不用猜,便知是掌珠和阿玉到了。


    她微笑著行禮:“表兄,阿玉!”


    “表弟!”掌珠對這個稱呼甚感新鮮,喚了一聲後,便忍不住露出豔麗笑容。


    這一來,即使身著男裝,麵上點了無數小點點,仍是引得了不少人側目。


    這天生麗質,果真是難以自棄!


    無論扮成什麽樣,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露出讓人難以抵擋的動人風情!


    紀子期心中讚歎,麵上笑著道:“表兄,咱們去牙行裏去瞧瞧吧!”


    牙行裏人來人往的,比想像中熱鬧。


    紀子期為了表現出貴家少爺的氣度,特意選了兩身絲綢的男子長袍。


    陽光一照,暗暗生光,加上她滿臉的淡定自若,倒真有幾分富家少爺的高高在上。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瘦臉男子迎了上來,“兩位公子,是想出租鋪子宅子?還是想找鋪子宅子?”


    “找鋪子!”紀子期道:“聽聞京中繁華,在下與表兄二人初次上京,想在這京裏做點小生意。不知掌櫃的有何好的鋪子建議?”


    “在下不是掌櫃的,少爺請喚小人老田便可!”老田樂嗬嗬道:“不知兩位公子打算做什麽行當?有多少本錢?想找的鋪子大約多少價位比較合心意?”


    “這個嘛,”紀子期裝出一副什麽也不明白的樣子,“在下與表兄隻是家中有些祖產,想開個鋪子玩玩,倒沒想過這麽多!


    田叔你見識廣,不如跟在下說說,做什麽行當賺錢?”


    老田好似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客人,聽得此言並不驚奇,仍是一臉笑意:“不知兩位公子可曾有開過鋪子行商的經驗?


    或是家中產業有鋪子,曾去觀摩過?”


    “在下家在鄉下,祖產多是以田地收租為主,對商鋪知之甚少。”紀子期道。


    “既如此,老田建議先開個小些的鋪子,摸摸門路,待有了經驗後,可再擴大產業。”


    這老田倒是個實在人,紀子期心中暗道,又繼續追問:“那田叔建議在下開什麽行當比較好?”


    老田道:“衣食這兩樣,是最多人做的,雖若要掙大錢,必須往大裏往精裏開。


    初初開始做,必定難以掙到錢,不過拿來練手倒是不錯,怎麽的也不會虧太多!”


    紀子期裝作欽佩的表情,“田叔說得有理,那就開個綢緞鋪吧!”


    難得碰到如此好說話不挑剔又聽得進去的客人,老田也很是高興,“那兩位公子,老田手上剛好有幾處合適的鋪子,現在帶二位去看看如何?”


    紀子期點點頭,便和掌珠幾人尾隨田叔步行到了集市上。


    老田邊引路邊道:“京中鋪子雖貴,有錢人亦多,這大部分鋪子在手中最多閑置兩三天便會脫手。


    兩位公子來得巧,恰好昨日有家字畫鋪老板家中出了點事,想將這鋪子快速轉出,位置不錯,租金也合理。


    可整店轉,即連裏麵的字畫一起轉,也可單店轉,即隻轉鋪子。租金是三十兩銀一個月,交一個月的押金。


    兩位公子先看看!”


    兩個去那鋪裏大概看了一圈,紀子期滿意點頭道:“不錯,方方正正,朝向也好。”


    “公子年紀輕輕的,還懂這個,不錯不錯!”老田不動聲色地恭維。


    紀子期嗬嗬兩聲笑:“經常聽家中老人說,聽得多了,也自懂得一二。”


    剛出店門,便聽到不遠處傳來哭泣爭吵聲。


    其實剛來的時候,那邊便聚了不少人,不過那時候沒聲音,以為做生意的地方,多聚點人也是正常。


    這下聽到聲音,心中便知應是之前出了什麽事。


    紀子期心中好奇,便想過去瞧上一瞧。


    老田卻阻止道:“兩位公子,還是去看看下家鋪子吧!”


    “田叔,那邊發生的事情您知道嗎?”紀子期問道。


    “都好幾天了,去了也幫不上忙,隻會讓自己心酸,還是別去了。”老田歎道。


    掌珠麵上愈發好奇,不過同在南秦一樣,紀子期怕她聲音露餡,讓她盡量不要出聲。


    因此掌珠不停拿眼瞧紀子期,讓她繼續問問發生了何事。


    紀子期看她神色心中了然,配合地繼續問道:“田叔,你這一說在下心中更是好奇,您就說來聽聽吧。”


    見客人這般執著,老田無法,隻得道:“鬧事的是戶鄉下人家,聽說辛辛苦苦攢了好多年銀子,終於攢夠了本。


    想來這京中開間鋪子,等兒子大些為兒子說上門好親事。那夫婦花了好長時間才相中了那間鋪子,可誰知那鋪子本身是有糾紛的。


    去衙門辦手續的時候,衙門裏的人也不知是何故居然給批準了。


    那夫婦高高興興地拿著契約準備去鋪子裏好好打點一番,誰知被另一夥人提前進去了。


    同樣拿出衙門裏的契約,時間竟是比他們早上一天。


    那夫婦一下子懵了,便去衙門裏詢問,衙門裏的人看了一眼雙方的契約,輕描淡寫道,既然他時間先,就該給他。


    順手將那契約作廢了。


    夫婦倆也不懂,既然鋪子租不成,那就將交出去的押金收回,再尋另外一家就是了。


    誰知同去衙門簽契約的那管事卻讓夫婦倆拿出契約來,否則不予退還押金。


    契約已被衙門人毀去,那夫婦拿不出,隻得去各衙門求助,衙門中人卻一直推托。


    有人看不過去,便私下告訴那夫婦,拿些銀子塞給那人,指不定就請動了人。


    結果不知如何,聽說要五十兩才肯出麵。


    夫婦倆祖上幾輩積攢下來的銀子,總共也才兩百兩,租這鋪子交了六十兩訂金,若給那出麵的人五十兩,這六十兩就算要回來了,又有何意義?


    何況萬一要不回來,不就白白多損失了五十兩?


    夫婦二人心有不甘,便帶著孩子在這地方鬧了幾日,鬧過,求過,跪過,都無用!


    所有人都知這裏麵有問題,可契約已毀,死無對證,隻能怪那夫婦流年不利,碰上了這等倒黴事!”


    “那這夫婦當初是如何找到這鋪子的?自己找的,還是牙行的人介紹的?”紀子期問道。


    “聽說是聽人介紹的!這坊間有些小老板為了節省支付給牙行的銀子,很多會自行私下交易。”田叔道:


    “若是懂這交易的規則,自行交易確實能省些銀子,可這夫婦倆人一直在鄉下,對這規則不甚了解,被有心人鑽了空子,能怎麽辦?隻能自認倒黴了。”


    掌珠麵露怒容,紀子期繼續道:“那夫婦不懂規矩情有可原,但那衙門中辦此事的人,怎會不懂?為何會當麵銷毀契約?”


    “嗬嗬,”老田打了兩個哈哈,“個中原由,老田不敢擅議。”


    這意思,分明是說可能中間有人故意搞鬼,欺詐那兩夫婦!


    紀子期見掌珠氣得快控製不住,遂對老田道:“田叔,在下想起還有點事要辦!這樣吧,剛看的那間鋪子我二人都很滿意,就它了。


    今日您先回去,明早在下去牙行找您去辦相關手續如何?”


    老田有些猶豫。


    紀子期明他擔憂,道:“田叔,在下知這鋪子搶手,也不為難您。


    若明日辰時過半在下還未到,您便當我二人爽約,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如何?”


    辰時過半也就剛開門一小會,也合理得很,老田點點頭應下了。


    老田離開後,掌珠忍不住了,怒道:“這京城李府尹治下,居然有這等合夥欺騙良民之事發生?我看他這官當得也太失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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