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區,某高檔單身公寓。


    一輛普通的商務車停車公寓樓下,駕駛座的人仰首看向六樓,六樓最東麵的三麵窗戶一片漆黑,一丁點光都沒有透出來。


    駕駛座的人拿起手機撥號,須臾,電話被人接通,一道低沉清冽的男聲傳了出來,“喂,大河?這麽晚了還沒睡?”


    “你不是說讓我回來嗎?我回來了,你幫我開門。”蔣成溪眼也不眨地盯著六樓,等著裏麵的燈亮起。


    易江修輕輕笑了笑,“大河,我記得你每周六都要回家住,我騙你的,你想我了是不是?那我明早過來。”


    六樓最東麵的三麵窗戶依舊一片漆黑。


    蔣成溪齜牙,心裏臭罵了易江修,混蛋,明明沒有過來,還騙她回來,簡直可惡!她隨口應付了他幾句,利落地掛斷電話,雙手拍打著方向盤,猶豫現在是回南山花苑,還是回樓上睡覺。她低頭看了一眼車載時間,十點多了,這時候趕回去會騷擾爺爺奶奶休息。


    思想鬥爭了幾分鍾,她最終選擇把車開進公寓的地下車庫,算了,既然都回來了,那還是上樓睡覺,她今晚喝了點小酒,冒著被查的風險驅車回來,再回去保不齊要被交警抓住。


    五分鍾後,電梯到達六樓。蔣成溪從電梯裏走出來,走到右側門口,她伸出大拇指按在指紋鎖上,哧溜一聲響,入戶大門開了,她轉動門把開門進去,伸手摸向牆壁,啪嗒一聲,燈光大亮。


    她關上大門,反鎖住,一邊換鞋一邊把車鑰匙掛在鞋櫃上方的牆壁上。她轉身走向客廳,室內整齊幹淨,茶幾上的雜誌、電視機遙控器都擺放整齊,沙發上也沒有胡亂擺放的衣服,垃圾桶幹淨無一物。


    老實說,家裏有人幫忙收拾的感覺還不錯,換她自己,她一個星期打掃一次衛生,每次回來,沙發上堆得都是她的衣服,幾乎沒有能坐的地方。


    她往沙發上一坐,抬腳雙腳擱在茶幾上,發了會呆。腦子裏不由想到易江修的那番話,她還沒考慮好到底要不要與他複合,她怕極了一個人被丟下的日子,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空虛寂寞冷,即使看著最搞笑的綜藝節目都止不住。


    嚐試過愛情甜蜜的燦爛,真的無法忍受獨自做事的殘酷。


    曾經的她獨來獨往慣了,獨自去辦理出國手續,獨自去異國他鄉求學,獨自驅車遊覽最漂亮的海岸線,獨自在大峽穀徒步旅行,她社交網絡賬號的幾百萬粉絲就是衝著獨立自主的她才關注。


    然而,一回國見到他的那一眼,她就徹底淪陷在他深邃不見底的眼眸深處,瘋了一樣調戲他、追求他,好不容易追到手了,他終於成為她的女朋友了,甜蜜不到兩年,兩人就因為聚少離多鬧了不少意見,冷戰與吵架對他來說絲毫不管用,他過於冷靜,過於公私分明,從不曾低下身段來哄她,每次都是她主動求饒,吵架冷戰全部在床上終結。


    他話少,做的比說的多,也吝嗇笑臉,隻有每次登頂時,他才露出破綻,緊緊抱著她笑,抱著她嘮叨,難得一見的活色生香。她每次都欲罷不能,每次都期待這一刻的他。以至於分手後,她陷入低潮,以為他們之間隻有欲望沒有愛情,畢竟三年裏都是她在主動。


    她貪念他給予的一丁點溫暖,又恐懼曾經的獨身日子再次卷土重來,一時間難以做出決定。


    悶頭糾結了半小時,還是沒有決定好,蔣成溪疲憊地揉了揉腦袋,罵罵咧咧地起身,徑直走向臥室,準備找睡衣去衝澡,打開房門的那瞬間,她被人猛地抱住,她當時心不在焉,因此被抱起的那瞬間,她以為遇到了歹人,放聲尖叫。


    “啊——”


    下一秒,尖叫聲戛然而止,她的嘴巴被來人堵住,熟悉的氣味竄入鼻間,她睜大眼睛,看到罪魁禍首後,氣不打一處來,新仇加上舊恨,對著易江修拳打腳踢。


    “混——蛋——”


    “別踢!踢壞了,你用什麽?!”


    小怪獸估計今晚吃了牛排,力氣有些大,還盡挑他的軟處踢。易江修一邊柔聲哄她,一邊抱著她走向大床。


    蔣成溪被他抱到了床上,她一咕嚕翻身爬起,抓著易江修睡衣領子,把他反壓在身下,她腿一跨,坐在他腰腹上,氣呼呼地拍打著他健碩的胸膛,邊打邊罵。


    “混蛋!總是忽悠我!你明明就過來了還騙我?!你太陰險了!你簡直不要臉!我這裏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


    她罵得起勁,打得起勁,奈何身下的人沒有定點痛苦的模樣,還一直嘴角噙著笑意的看她。


    蔣成溪見狀,忽然就沒了作天作地的興趣,她收手,翻身跳下床,隨便拿起一件衣服就跑向衛生間。


    易江修坐起來,沒有立即追過去,他在心裏默數,一分鍾過後,他起身走向門口,走到衛生間,衛生間的門被反鎖,裏麵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以及她故意壓抑的哭聲。


    他抿唇,擱在牆壁上的手握成拳,露出手背上的青筋。


    她的氣還沒消,她還沒有原諒他,她願意與他滾床單,卻不接受與他複合,得,他的求婚之路一波三折。


    良久,直到他身上的熱意冷卻下來,衛生間的門才從裏麵被打開。他站直身體,低頭看過去,她穿著他的襯衫,卷發大概隻用幹毛巾擦拭了幾下,還有水珠留下來,打濕了肩頭與前襟,露出了裏麵空無一物的身體。


    她低著頭,沒看他。


    他喉頭一緊,撇開視線不去看她,不用猜,她又沒穿底褲,她一向習慣裸睡,與他交往後,逼著他也裸睡,裸睡容易擦槍走火,他積攢了三十年的火氣全部撒在了她身上,她一點兒都不覺得累,反而還樂此不疲。


    繞開她走進衛生間,找來吹風機,出來時她已經去了廚房,廚房那裏傳來倒茶的聲音,他耐心等候在臥室,幾分鍾後,她走進臥室,掀了掀眼皮,大概是看到他手裏的吹風機,她自覺走到了床尾的沙發那裏坐下。


    他搖頭一歎,拿著吹風機走過去,彎腰插上電源,站在她麵前替她吹頭發。


    兩人都沒有說話,隻餘吹風機運轉的聲音呼呼作響。


    好半晌,她的頭發幹透,她也沒開口道謝,起身走向床頭,掀被,躺到床上,背對著他而睡。他拔掉電源線,把吹風機送回衛生間,返回臥室前關掉了客廳的燈。回到臥室,他關上房門,徑直走向她所在的那一邊,坐到床沿,見她沒有反應,他躺了過去,從背後緊緊抱住她。


    “大河,我不催你,這一個月你就當是我的試用期,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你讓我向東,我絕不會向西,如果試用不合格,那麽我保證不再來騷擾你,你看如何?”


    過了好久,蔣成溪還是沒有回應,她沒有睡著,易江修感覺到她呼吸起伏不平,她還在生他的氣。


    易江修苦笑,不拒絕就好,他轉身,伸手關掉臥室的吸頂燈,隨後再次抱住她,見她不反抗,他大著膽子親了親她的脖頸與耳朵,她沒躲,也沒有發出聲音,他動了動雙手,卻被她抓住,他不敢再動,乖乖抱著她。


    溫香軟玉在懷,他卻隻能抱,不能吃,簡直就是一種酷刑。


    男的高大,女的嬌小,側臥擁抱在一起,天生契合。兩人衣服穿的少,彼此早已熟悉對方的身體,荷爾蒙在發酵,誰都沒睡覺,都在強撐,都在咬牙忍住身體的躁動。


    易江修怕蔣成溪罵他隻愛她的身體,因此他忍著不動。蔣成溪在嚐試能不能戒掉他的身體,如果被他這樣親密抱著,她能心如止水,那麽她就能徹底拒絕他的複合,再也不會與他藕斷絲連,如此一來,她可以順利恢複到曾經獨來獨往的她。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兩人像上演默劇一樣在無聲拉鋸。


    腳背癢,蔣成溪動了動身體,左腳揉搓右腳,身體前傾,動作幅度有點大,身後的易江修又貼緊了她,她動作一頓,他的虎視眈眈抵著她,儼然就要破門而入。


    她瞬間破功,用手拍了拍臉,心裏暗罵自己定力不夠,到底還是被他所誘。思及此,她翻身撲向他,逮著他的胸口,張嘴咬住。


    易江修泄出一聲輕笑,伸手抱著她,把她壓在身下,用力一扯,她襯衫的鈕扣全部崩開,他低頭吻她,溫柔地叫著她的小名。


    “溪溪。”


    蔣成溪心神一動,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喚她,曾經兩人親熱時,他最愛叫她大河,平時相處就是連名帶姓地叫,儼然她是他的下屬,哪裏是他的女朋友呀。她氣不過,糾正了好幾回他都不改口,最後她氣得也連名帶姓地叫他。


    身體裏的情欲被他挑起,她迫不及待地脫他的睡衣,故意賣嗲,讓他多叫幾次她的小名。易江修低沉一笑,疊聲叫了好多次,一直這樣稱呼她,直到最後情事結束,他邊摟著她親吻,邊喊著她的小名。


    蔣成溪氣喘籲籲地看著他,男人大汗淋漓,卻性感地一塌糊塗,她埋首到他肩窩,“你以後就喊我溪溪好不好?”


    易江修莫敢不從,“好,溪溪,我的溪溪。”


    蔣成溪見他如此配合,終於答應他的提議,“我同意給你試用期,易江修,這一個月你給我好好表現,一個月過後,我不滿意,你我就分道揚鑣。”


    “那我們現在算是炮友?”


    “炮你妹!預備役男友懂不懂!”


    “溪溪,我糾正一下,預備役未婚夫。”


    “滾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柔情不過三秒。


    易江修哂笑,他的小怪獸也隻有在做的時候溫柔如水,其他時候囂張跋扈,被他慣得越來越無法無天,他慣得,他就得咬牙受著。


    兩人又聊了會兒,困意上頭,摟抱了幾秒鍾,蔣成溪還是嫌棄易江修搶走了她的空氣,隨後,他們各自翻身而睡,背靠背,最舒服的睡覺姿勢。


    第二天,一覺睡到自然醒。


    蔣成溪有點不習慣醒來後還躺在易江修懷裏,她著實怔忪了好幾分鍾才清醒過來,易江修也不打擾她的發呆,摟著她享受被窩裏的溫暖。一分鍾後,蔣成溪對著易江修喊餓,易江修問她吃中餐還是西餐,蔣成溪大言不慚說中西結合,易江修沒有任何推諉,親了親她,下床去廚房準備早餐。


    呀,幸福來得太快,好玄幻。


    易江修會做飯,廚藝還不錯,三年戀愛中,他下廚為她做過飯,每一次她都把他做好的飯菜全部吃光,不是捧場,而是真的美味可口。一想到即將嚐到他的愛心早餐,她就忍不住癡癡地笑,在床上翻滾了幾下,她掀被下床去洗漱。


    十分鍾後,她穿上居家休閑服落座到餐桌旁,餐桌上有烤好的麵包與煎好的荷包蛋,還有培根與熱牛奶。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探頭瞧著廚房的方向,想著他會做什麽中式早餐。


    片刻,易江修端著一碗麵條走進客廳,他把瓷碗遞到蔣成溪麵前,“你這裏沒有高壓鍋,鐵鍋煮粥時間太長,我簡單給你拌了一碗蔥油麵,蔥花已經被我夾掉,你先吃,我再去下一碗。”


    蔥油拌麵香氣撲鼻,顏色誘人,分量足,可不是某縣小吃那少得可憐的一團,蔣成溪吞了吞口水,猛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你坐下,我吃麵,你吃麵包。”


    易江修聞言,笑著坐到她旁邊,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牛奶,一口氣喝完半杯,然後拿起筷子夾起麵包送入口中,一下子啃了一大半。


    蔣成溪一邊吃著麵條一邊看著他,她的預備役男朋友做什麽都帥,大口吃飯一點都不粗魯,她好喜歡。


    易江修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抬頭看了她一眼,提醒她專心吃飯。蔣成溪哼了一聲,小氣的男人,心裏這樣想,她還是收回目光,認真吃早餐。


    飯後,易江修去洗碗順便收拾廚房,蔣成溪去洗衣服,易江修願意為她做事,她有原則,從不叫他幫自己洗衣服,貼身衣服她自己手洗,柔軟的打底衣服她扔進洗衣機,外套直接送去幹洗店,沒必要讓男人幫她洗。


    易江修收拾好廚房,在室內轉了一圈,找到正在陽台上晾曬衣服的蔣成溪,走過去幫她。蔣成溪見他幫忙,就把手裏的衣架遞給他。


    “溪溪,你現在這份職業,每天都要做些什麽?”


    易江修特地花了一天時間研究了她的社交賬號,十八線開外的網紅竟然有幾百萬粉絲,她不是每天都分享她的狀態,不過每一次分享的東西看起來都很高端大氣上檔次,但卻非常受歡迎,因為市場上可以買到,店鋪也隱藏在鬧市區裏,旅遊景點買張票就能飛過去。


    十分鍾的脫水結束,蔣成溪打開洗衣機,取出內衣小件,“我每周隻接單一次,七天裏隨便抽出哪天時間去完成就行,這周工作結束了,下周一才接單。”


    她分享的狀態其實暗含了軟廣告,由於她粉絲多,人氣高,每次廣告收入都不少,她家裏的奢侈品夠多,她不需要額外花錢買,她喜歡這份不算累的工作,自由還有創意,賺的收入存起來,旅遊用。


    易江修把她的內衣放在圓形簍子裏,既然今天她有空,不如帶她出門約會,他考慮去哪裏合適,蔣成溪打開手機,習慣性刷微博,然後就看到了熱搜第一。


    “針灸大師宋楚兒與北城霍二少隱婚三年!”


    ------題外話------


    下一章,你們要的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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