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兒的這句話取悅了霍敬南,霍敬南的怒火成功被她撲滅,身心愉悅。他握著宋楚兒的手,溫柔一笑,“楚楚,傻的不是你,是這位戴經理的妻子。”


    紫色長裙女人的丈夫正是北苑商業中心采購部經理戴光明,戴光明的老婆與韓毅的新婚妻子是親姐妹,戴夫人一口咬定宋楚兒勾搭韓毅,韓毅有家不回,這三個月一直待在北城,不聞不問京城的新婚妻子。


    易江修質問戴夫人可有證據,戴夫人就掏出手機,提供了一張不太清晰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宋楚兒。


    在座其他人聽完了易江修的講述,哄堂大笑,戴光明的老婆太會強詞奪理,簡直可笑,出門不帶腦子的嗎?


    季開陽呲之以鼻,恨不能出手揍那老女人幾圈過癮,“這老太婆腦子裏有屎!我小師父與我二哥成天形影不離,說難聽點的,小師父幫人推拿針灸都忙不過來,哪有狗屁時間去勾搭韓毅?何況韓毅就在店鋪開業那天送來了花籃,之後根本沒有出現!”


    “她沒有說實話。”霍敬西早年與宋晟相處過一段時間,他也學會了觀人麵相,戴光明的老婆長了一張尖酸刻薄的臉,一看就是那種愛捕風捉影、搬弄是非的人士。


    雷瀟瀟忍不住分析事情的來龍去脈,“戴光明老婆的妹妹把這事捅出來,戴光明老婆才會知曉這事,這就奇怪了,這件事壓根是假的,韓毅的新婚妻子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憑什麽斷定韓毅與楚楚有關係?”


    易江修並沒發表意見,他隻負責抓人。


    “事情很簡單。”蔣成鄴拍了拍手,他今天戴了一副眼鏡,伸手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一副柯南上身的模樣,“韓毅新婚妻子見過楚楚,多半是通過照片,戴光明老婆才有了楚楚的照片,那麽兩種設想,要麽是韓毅妻子找人調查了楚楚,要麽就是韓毅找人調查了楚楚,前者說不通,韓毅與楚楚並無交集,沒有出軌的征兆,不打電話,不發信息,因此這一種設想不成立。”


    “排除這一種,餘下隻有最後一種,韓毅調查了楚楚,照片與資料被韓毅妻子發現,按照戴光明老婆的說法,韓毅三個月不回家,又是新婚,韓毅妻子自然把懷疑目標放在了楚楚身上,對方懷疑韓毅出軌,正常女人的腦回路都是這樣的。”


    蔣成鄴分析的條理清晰,眾人紛紛點頭,易江修問他要不要加入警隊,蔣成鄴噗嗤一聲笑,易江修逗他玩呢。


    弄清楚了緣由,現在就需要分析韓毅為何這樣做,趁著大家夥都在,還有易江修與霍敬南這兩個科班出身的優秀警務人員,大家趁熱打鐵,繼續研究。


    “韓毅為人還算正派,他調查楚楚絕不是表麵這些原因,其中必有深究。”


    “或許是我們想當然了,韓毅買了這塊地皮,開發商又是他自己的團隊,他自然要收集所有店鋪老板的信息,韓毅妻子恐怕是對號入座,被她大姐挑唆,想歪了。”


    “女人一旦懷疑自己男人出軌,就會變成名偵探柯南,幾百家店鋪信息,怎麽就一眼看到了楚兒?肯定是韓毅單獨調查了楚兒。”


    宋楚兒見他們分析得頭頭是道,自己完全插不上嘴,她等啊等,終於等到他們中場休息,她連忙開口,“南哥,韓毅到底什麽來頭?韓毅為什麽要調查我?”


    這真是霍敬南等人也認為奇怪的地方,是呀,較真起來,韓毅與宋楚兒隻見過一麵,見過一麵,韓毅就令人調查宋楚兒,委實說不過去。


    霍敬南想起爬山那天,山頂聚餐時,韓毅就對宋楚兒照顧有加,雖然他對霍仁愛也有求必應,長輩照拂小輩那樣,但是明顯他更為偏愛宋楚兒一點。他不認為韓毅這是看上了宋楚兒,即便當初他與宋楚兒還未複合,何況明眼人都看出宋楚兒是他的人,韓毅又不蠢,犯不著做傻事。


    雷瀟瀟等人聽說過京城韓家,權貴人家,非等閑人。霍敬南還未回答,雷瀟瀟就替他解釋了一下。


    宋楚兒咂舌,京城那裏的人?


    易江修原先在京城部隊裏待過,他對韓家比較了解,“京城豪門不計其數,豪門再多,也無法與權貴人家相比,韓家正是其中之一,你們有關注新聞的話,應該注意到每天活躍的發言人韓平川,他就是韓家人,他是韓毅的胞弟。”


    這一圈人裏,霍敬西最為關注國家大事,“韓平川?發言人裏長得最耐看的那位?”


    易江修頷首,“沒錯。”


    這下不止宋楚兒吃驚了,季開陽等人也訝異,韓家來頭不小啊,三界通吃。


    宋楚兒絞盡腦汁回想,她與韓毅並不相識,印象中,她的外公與她的師父也沒有提起過此號人物。她確實是宋茹與曲建國的女兒,不存在身世造假問題,那麽問題來了,回歸到最初,韓毅為什麽調查她?


    雷瀟瀟等人自然也是了解宋楚兒身世的,他們也想到了這說不通的一點。有人過來找易江修,易江修示意他們等他一下,他稍後回來,他走後,雷瀟瀟關上了房門,嗓音壓低了一些。


    “那就奇了怪了,楚楚的身世,我們大家都一清二楚,楚楚長相與韓毅也沒有相似地方,楚楚總不會是韓家人吧?這有點扯淡。”


    “或許與楚楚本身無關,說不定與楚楚師父有關,當年楚楚的師父不是幫某位大人物治好了腿疾,據說那位大人物來自京城,你們猜,是不是與這件事有關?”


    眾人把目光投向宋楚兒,宋楚兒搖頭,“對方確實來自京城,但不是韓家人,我師父與我說過。”


    八點檔電視劇中的男女主角身世都是滿滿狗血,霍仁愛不看這些,可是她媽媽愛看,“有沒有一種可能,楚楚的父親曲建國,或者楚楚的外婆與韓家那裏有聯係?”


    蔣成鄴看向她,悄悄對她眨了眨眼。


    霍仁愛撇開視線,不想與他在這節骨眼上眉目傳情,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就滿兩個月,這一個半月裏,他表現非常良好,別以為她看不出來他今天有點小嘚瑟啊。


    宋楚兒一臉懵逼,喃喃自語,“我外婆——”


    “與楚楚的外婆無關。”霍敬南還記得龍頭崖上的懸棺,楚楚外婆姓郭,郭氏一族在湖城鄉下都有跡可循,不過她的父親,曲建國的身世背景確實值得商榷。


    當初他可是研究透了曲建國的資料,曲建國自己交代他來自北方某個小山村,普通的山裏人,家庭成員多,十八歲那年背井離鄉外出打工,之後再也沒有回去過。他特地打電話與當地派出所聯係,請人代為調查,得知的結果是那一家子人都離開了山村,初識身份信息不明,即使後期辦理了身份證,也難以查找,何況曲建國說出來的人名都是狗蛋、二娃之類的鄉村名字。


    宋楚兒點頭,“嗯,我外婆就葬在湖城鄉下,外婆的直係親屬大多數去世,後背還在,而且我外公也沒和我說過這事,應該不可能。”


    霍敬南忘了一件事,他抬頭看向宋楚兒,“楚楚,你出生後,你爺爺奶奶有沒有來看過你?”


    宋楚兒一愣,好像,確實,她從來都沒關心過曲建國的家庭背景,左右鄰居都說曲建國是窮小子一個,外婆去世得早,外公從不與她聊曲建國,小時候她不懂親戚關係,當然就沒關注。


    “宋茹去世前,和我說過,曲建國就是窮小子一個,她當年看中他就是塗他長得好看,聽我媽那話裏的意思,曲建國來自北方某個農村,家裏兄弟姐妹多,他十八歲成年就出來打工,具體家鄉在哪,我不知道,反正那麽多年,沒人來找過。”


    眾人眼睛一亮,難道曲建國是韓家人?


    霍敬西比較了解過去的那種情況,“那個年代家裏兄弟姐妹多,若是在山村,交通不便,電話也沒普及,曲建國出山後,多年未回,有可能他的父母認為自己兒子沒了。”


    霍敬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一晃兒都五點了,“時間不早了,大家別分析了,我們到時候直接問韓毅,成鄴,你有沒有聯係上他?”


    蔣成鄴搖頭,皺眉,“電話一直無人接聽,估計不在北城。”


    易江南開門進來,疊聲抱歉,“今天太忙了,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事情進展到哪一步了?要我幫什麽忙?”


    易江修隨後也走了進來,他環視一圈,心中有數,“堂弟,你來得太晚了,我們要下班了,你們回去再聊。”


    霍敬南起身,走過去,與易江修握了握手,“江修,我們走了,今晚不太方便,回頭與你再聚,這事你按照流程辦理即可,我們不同意私下和解,戴光明夫婦已經對店鋪的名譽造成影響,我們保留追究權。”


    易江修理解,他讓霍敬南放心,他會秉公辦理此事。


    最後,易江修按照程序走,直接關押了戴光明妻子二十四小時,哪怕對方請來了律師也沒用。


    沒多久,這件事傳到了京城。


    京城韓家。


    韓毅剛下飛機就接到了北城這裏的電話,得知北城發生的事,他氣得當場摔壞了手機,身旁的助理大氣不敢喘,半晌,才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韓毅籲了一口氣,接過手機,熟練地撥打了一個號碼,他打給了蔣成鄴,“成鄴,抱歉,我剛下飛機,這事是個誤會,我人在京城,暫時不能立即趕回去道歉,煩請你代為轉達一聲,我最快明天回北城,屆時,我將親自登門道歉。”


    助理見韓毅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才敢開口,“韓總,回大院還是——”


    韓毅揮手,直接吩咐司機驅車回大院,他得先回去平息父親的怒氣。


    兩個小時後,商務車緩緩駛進大院。


    韓家。


    韓毅踏入玄關,客廳裏就傳來花瓶碎裂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哭哭啼啼的女聲。他眉眼不動,淡定從容走進去。


    客廳裏,一家人都在,胞弟韓平川也在,跪在地毯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新婚妻子姚樂樂。


    姚樂樂哭得一臉委屈,“爸,阿毅三個月不回來住,我們是新婚,我看到了他書房裏的照片,我忍不住多想了,還以為他在外麵有了小三,我哪裏知道——”


    “姚樂樂!你給我閉嘴!”


    韓毅本就不喜歡姚樂樂,婚姻當初是父親定下的,他與這女人本就沒有感情基礎,如今出了這事,他更加不喜她。


    韓毅突然出現在家裏,姚樂樂驚得一哆嗦,她瞬間扭頭看向他,隻見他滿眼怒容,眼裏的厭惡快要溢出來,以前在韓家人麵前還給她一點麵子,此刻根本不顧及她的臉麵了。


    一想到新婚當天他與她分床而睡,婚後又冷落她三個月,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也不跪了,梗著脖子站起來。


    “韓毅!我做錯什麽了?你要這樣對我?!新婚夜你不與我同房就算了,我理解你,我們感情淺,我給你時間,可是後來呢?你故意冷落我三個月,我氣不過,我就與我姐姐說了一些體己話——”


    韓家人皆把目光投向韓毅,姚樂樂是世交家的孫女,按輩分算,她比韓毅小一輩,本不應該與韓毅成婚,奈何姚家有恩與韓家,韓家還未成婚的隻有韓毅,於是隻好犧牲韓毅,成全了這樁婚事。


    姚樂樂是姚家的掌上明珠,最小的孫女,從小到大說話無所顧忌,即使嫁到了韓家也沒有收斂,韓家長輩不與她計較,韓家年輕一輩各自忙於事業,甚少與她焦急,平時過節相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韓家大家長,韓毅、韓平川的父親,韓老爺子已經八十歲高齡,韓老爺子盡管心裏也不喜歡這個性子跳脫的兒媳婦,然而明麵上還是會給姚家一些麵子,聽到姚樂樂的這番話,當先坐不住,手指著韓毅的鼻子罵。


    “混賬東西!你給我跪下!”


    韓毅看了一眼老父,韓老爺子屬於三高危險人群,他不能與老爺子當堂頂撞,這也是他被迫答應這門婚事的原因。


    韓毅把手裏的公文包放下,單膝跪地,“爸,當初結婚前,我就與你們說過,我同意與姚樂樂結婚,但是我不會碰她,我們年齡相差十八歲,我幾乎算得上是她的父親,讓我對一個二十二歲的女孩子下手,我做不到。”


    姚樂樂聞言,差點沒氣背過去,她都沒嫌棄他老就嫁給了他,到頭來他竟然嫌棄自己年紀小?真他媽可笑!


    她一怒之下就要衝過去拳打腳踢,中途被韓家的兩個妯娌給攔住,她們忙不迭勸姚樂樂,讓她不要生氣。


    “樂樂!阿毅說的是事實,阿毅這樣說反而說明他是一位正人君子,所以他更加不會在外麵拈花惹草。”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小姑奶奶,老爺子年紀大了,你們想把老爺子氣出病來嗎?各自少說一句,有話回家關起門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


    “他有把我當成他的妻子嗎?!”姚樂樂被兩個妯娌困住了手腳,嘴皮子還在不停地開合,“他成天就知道工作,就知道往北城飛,哪有心思留在京城?家裏冷冷清清的,我平時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姐姐關心我,我憑什麽不能與我姐姐說一說我的婚姻生活!”


    “我姐姐是過來人,她最清楚男人在外麵有沒有偷腥了!誰讓他書房的門沒鎖上?偏偏還被我看見他抽屜裏的那狐狸精照片!我讓我姐姐去跑一趟看看怎麽了?他敢背著我找小三,我為什麽不能直接上門去——”


    哐當一聲巨響,韓老爺子一把舉起拐棍敲在了實木茶幾上,韓老爺子氣得臉皮漲紅,抖著手指著姚樂樂,“我韓某人今天宣布——咳咳——我們韓家不再有你這個兒媳婦——”


    韓老爺子聲嘶力竭吼完了這句話就暈了過去,韓家人驚呼,“爸——”


    韓家人手忙腳亂地奔上前,打電話的打電話,喊人的喊人,一時間,客廳裏亂成一片。


    姚樂樂驚呆在當場,說不出話來。


    韓毅看也不看姚樂樂,一邊起身,一邊打電話喊來律師,聲音大得響徹客廳,“王律師,煩請您過來一趟,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隨後,韓老爺子被送去了醫院,韓家人都跟了過去,韓平川走在最後,他轉身看向機械式跟在身後的姚樂樂,到底是一個院裏的,他遺憾一歎,“樂樂,你自己毀了你與阿毅的婚姻,你口中的狐狸精可是老爺子的心頭肉,你回去吧,以後好自為之。”


    姚樂樂站在韓家大門口,怔忪了好久。


    北山別墅。


    霍家大宅。


    出了掃興的事,霍敬南把宋楚兒幹脆帶回了家,霍家人都看到了網上的視頻,雖然後來視頻被霍闕找人刪除了,但是基本上該了解的也了解了。眾長輩忙不迭問詢事情處理得如何,包括顏女士在內的幾位女眷都無法容忍有人這樣栽贓嫁禍他們的家人。


    霍老太太也不服氣,眉間的褶皺深得能夾住手機,“敬南,有沒有把那潑婦關起來?豈有此理,欺負我們霍家的媳婦,真是長本事了。”


    霍敬南嗬嗬一笑,然後簡單解釋了一遍。


    老太太聽完,發飆,“胡鬧!楚兒與你每天形影不離,那韓毅算哪根蔥?不就是買了一塊地皮嗎?多麽了不起?還能超過我們霍家?”


    單論韓毅的個人資產,當然不能與霍家比,何況宋楚兒現在身價也不低,她自己也是一個小富婆,還有一身本事,壓根用不著靠男人生活。


    顏女士與自己老公待久了,年輕時的火爆脾氣也被磨平了,她還算比較理智,“媽,韓毅我聽說過,這人據說還不錯,不至於這樣欺負楚楚,其中肯定有誤會。”


    胡女士大嗓門,最會順著老太太的話鋒說話,“不管如何,要是韓毅沒找人調查我們楚楚,韓毅的大姨也不至於有機會上門叫罵,總歸韓毅有責任,他必須要為這事負責。”


    宋楚兒是當事人,她平白無故遭人辱罵本就夠糟心,沒想到老太太如此心疼她,比她還生氣,她感動得無以複加,老太太年紀大了,她不想老太太過於操心,於是忙著勸慰。


    “奶奶,我沒事,您別氣,嘴長在別人身上,她們說什麽,我們管不著,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說就說唄,您千萬別生氣,不值當。”


    霍老太太唉聲歎氣,抓著宋楚兒的手,緊緊握住,“楚兒喲,你這丫頭心地好,奶奶見不得旁人欺負你,你外公前腳剛離開北城,後腳就發生這樣的事,回頭這事傳到你外公耳朵裏,他會以為我們沒照顧好你,他把你這個寶貝孫女留給我們照顧,我們霍家定然不能虧待了你,青山啊,阿顏,楚兒可是你們的準媳婦,這事不能大事化小。”


    霍青山正好在家,他與顏女士立即應聲,他們的兒媳婦,他們也寵,自然不能讓人平白無故欺負。


    晚餐時間要到,三位妯娌不再討論這事,你一言我一句勸慰老太太,讓她老人家千萬別置氣,犯不著為這種小人動怒,還拿笑話逗老太太,沒多久,老太太就心平氣和了。


    老太太不讓宋楚兒走,於是晚餐就在霍家用了,飯後,霍敬南與霍青山去了書房說話。


    霍敬南直接開門見山求霍青山幫忙查一查,“爸,你認識韓平川嗎?韓家有沒有一些秘聞或者傳言?”


    霍青山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抬頭看向霍敬南,“你的意思是說韓毅在背後找人調查楚兒,他懷疑楚兒是韓老爺子的後代?”


    霍敬南蹙眉,自己父親不是旁人,他對霍青山沒有隱瞞,把曲建國的事說了一遍,“隻是懷疑,畢竟楚楚父親曲建國這塊背景不明,不然我實在想不通,韓毅為何調查楚楚。”


    室內靜默。


    霍青山放下茶杯,立即拿起書桌上的座機,“好,我現在就打電話托人問一問。”


    霍青山父子倆在書房說話,宋楚兒就在客廳裏陪著霍家人聊天,霍敬東夫婦的寶貝兒子抱著宋楚兒不撒手,賴著宋楚兒,要跟宋楚兒睡覺,小家夥被一眾長輩打趣,宋楚兒也被眾人打趣,最後,宋楚兒就隻好留宿在霍宅。


    這次,霍敬南強行把人帶上了五樓。


    霍敬南打開了房門,宋楚兒佇立在門口發愣,掐指一算,她闊別這間屋子四年了,如今再次踏入,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還有一種近鄉情怯。


    “楚楚,愣著做什麽?快進來。”霍敬南見她發愣,撈起她的手牽住,帶她進了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宋楚兒環顧四周,屋子裏的格局沒有變化,一進門還是小客廳,小客廳裏的左手邊還是那排原木書架,書架對麵是餐桌與沙發,牆壁上的槍械海報已經取下,換成了幾幅稻田與鮮花的油畫,這樣一來,少了男性化,多了一些柔美。


    她伸手指向牆壁,“那些海報呢?”


    霍敬南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副金黃色的稻田取代了原先的槍械海報,他扯了扯嘴角,“槍械更新發展速度太快,這些海報落伍,自然需要淘汰,顏女士說先掛上這幾幅油畫撐一下,回頭大婚前再重新裝潢設計一下,這些書架也會被挪走,你要不要挑幾本書?”


    宋楚兒抽了抽嘴角,這是挑幾本書的事嗎?顏女士真會未雨綢繆,都提前想到大婚前的裝潢事情上去了。不過好像也沒錯,她與霍敬南結婚,婚後肯定要住在霍家大宅,老爺子與老太太喜歡熱鬧,他們喜歡膝下兒孫環繞。


    她搖頭,“挑了也沒時間看,多餘的時間不如補覺。”


    “也對,來,帶你看看臥室。”霍敬南微微一笑,牽著她的手離開小客廳,走向裏間的臥室。


    宋楚兒挑眉,臥室也有變化嗎?


    踏進臥室,她看到原來潔白的牆壁全部貼了米黃色的牆紙,原先睡的那張床也換成了歐式四柱大床,淡藍色的帷幔懸掛在每一麵的兩端,夏天時放下來就變成了蚊帳,秋冬季節就是遮光簾。


    她眼睛一亮,抬腳走過去,走到床沿,伸手摸索古銅色的柱子,“南哥,怎麽想到要把床換掉?”


    霍敬南一直在暗中觀察她的表情,見她眼裏流露出欣喜,他悄悄鬆了一口氣,朝她走過去,“顏女士的主意,她說我的房間太過男人味,還強調女孩子都喜歡這種居家風格的床,就做主給我換了,楚楚,你喜歡嗎?”


    喜歡,太喜歡了,完全滿足了她初中時代夢寐以求的公主風!


    宋楚兒笑眯眯地點頭,璿身坐到床上,接著往後一躺,翻滾了一圈,隨後一躍而起,猛地抱住了霍敬南,整個人像一隻樹袋熊攀附在霍敬南身上。


    她低頭看向霍敬南,誠摯邀請,“南哥,我還沒嚐試在公主床上滾床單,我們試一試吧。”


    霍敬南嘴角上翹,黑眸溢出火熱,即使她不提,他今晚也不會放過她,隻有讓她累了,她才沒心思考慮韓毅的事。


    他抱著她轉身,走向臥室對麵的盥洗室,“走,先去洗澡。”


    兩人在淋浴間裏來了一次,回到臥室的大床上,放下了帷幔,看不到任何光源,兩人盡興折騰,解鎖了新姿勢,床邊承重結實,沒發出大的動靜,隻有宋楚兒細碎的吟哦泄了出來。


    或許是重回霍敬南的臥室,也或許換了一張床,宋楚兒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她懶洋洋地躺在霍敬南的懷裏,左手貼著他光裸的上半身,右手撫摸他光滑的胸膛。


    霍敬南饜足,左手擱在她的小蠻腰上,右手擱在被子上,他發出一聲歎,還是在自己的地盤好,怎麽折騰怎麽爽快。


    “楚楚,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結婚啊?明年再說吧,今年太忙了。”


    現在是十月中旬,還有兩個半月就是陽曆新年,明年不遠了,隻是她這幅隨便的態度令他不悅,她似乎不急於嫁給他。


    思及此,他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目光與她對視,“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我們即使防護措施做得再好,也難免會有漏網之魚,到時候你大著肚子穿婚紗也不好看,你給我一個具體時間,我好提前準備婚禮事宜。”


    宋楚兒不懼他威嚴的目光,依舊笑嘻嘻,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頸,親一親他的唇,說幾句話,“南哥,你看房子是現成的,大街上的婚紗影樓多如牛毛,我也不需要你特地定製婚紗,酒席到時候就在家裏擺,這樣一看,不需要你提前準備,我們隨時結婚都可以,隻是現階段我想專注我的店鋪,等我名聲徹底打響了,你要我結婚,我保證立刻就結。”


    霍敬南一頭黑線,沒心沒肺的小丫頭,把結婚當成兒戲,在她眼裏,與上街買菜沒啥區別。他深深一歎,沒法與她置氣,也對,當初他們領證,拍照、簽字、蓋章一氣嗬成。一點沒有神聖感,或許正是因為此,造就了她無所謂的態度。


    這件事不能急,也急不得,他需要慢慢潛移默化她,正好,再過幾天老三與雷瀟瀟拍婚紗照,她要去幫忙,讓她見識一下也好。


    他低頭親吻她,吻了一會兒,抬頭,看到她濕漉漉的水眸,下腹部一緊,想要她的感覺又來了。他繼續低頭吻她,身體與她磨蹭。


    宋楚兒見他自動不談這話題,求之不得,身體雖然疲倦,但還是接受了他的再次求歡。沒多久,細碎的吟哦再次從厚重的帷幔裏飄了出來。


    第二天。


    宋楚兒一覺醒來,時間已經到了上午十點,霍敬南早已起床,她氣呼呼地洗漱,衣櫃裏她當年的舊衣服還在,她隨便穿了一套下樓,剛走到一樓,她就看到了端著托盤的霍敬南。


    一杯冒著熱氣的鮮牛奶,三明治搭配荷包蛋,還有一小碗陽春麵。


    宋楚兒掃了一眼托盤,心裏的氣一下子癟了,她朝他走去,“南哥,你起來怎麽不叫我呀?我都錯過了開店時間。”


    帷幔遮光效果太好,她早晨被尿憋醒,起床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後又睡了,哪裏想到一睡就睡到十點。


    霍敬南勾唇一笑,帶著她轉身走向餐廳,“這兩天歇業,等網上風波過去後,我們再去店鋪。”


    宋楚兒一聽這話就瞪大眼睛,“怎麽?有人跑到我那裏去看戲了?”


    轉眼間到了餐廳,霍敬南把托盤擱到桌上,抽出椅子,示意她先坐下用早餐,他抽出旁邊的椅子,陪她一起用早餐。


    “八卦記者在店鋪附近守株待兔,正好給了你休息時間,你權當休假。”


    宋楚兒喝了一大口牛奶,聞言,傻眼,“嘿!我又不是明星!八卦記者跑過去做什麽?我又不會接受采訪!”


    霍敬南手一伸,抽出紙巾,替她擦去嘴角一圈奶汁,“你不是明星,老幺是影帝,有人扒出來影帝那天也現身了,再加上今年七月在湖城,老幺參加的真人秀,咖啡店那天偶遇你,兩相一結合,他們就扒出來你的身份。”


    臥槽!原來是這麽回事!


    宋楚兒深深一歎,用叉子叉起三明治送進嘴裏,一邊嚼著一邊問,“說說看,我什麽身份啊?”


    “北城針灸大師宋楚兒原來竟是影帝容墨的小嫂子。”


    “哦,那還好,幸虧被扒出來我與你當年的婚姻關係。”


    “暫時不會扒出來。”


    “暫時是什麽意思?”


    “網友的智慧不能小覷,當年幫我們辦理結婚證的工作人員都是女性,再說我已經離職緝毒隊,保不齊她們會說漏嘴。”


    “哦,那到時再說吧,反正現在沒有扒出來。”


    霍敬南勾唇一笑,囑咐她吃慢點。須臾,外間傳來動靜,蔣成鄴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愛,二哥與楚楚起來沒?”


    今天是周六,霍仁愛正好在家,她見到蔣成鄴,眼睛帶笑,“蔣四哥,二哥與楚楚在餐廳吃早餐。”


    “好,那我過去找他們。”


    一分鍾後,蔣成鄴來到餐廳,他見到宋楚兒在吃早餐,霍敬南陪同,投去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向兩人道了一聲早,之後說起了正事。


    “昨晚八點我接到了韓毅的電話,他托我轉達他的歉意,他人在京城,原本說今天過來親自登門道歉,可是事情有變,聽說昨晚韓家老爺子被氣到中風,一下子不良於行,現躺在醫院調理,韓毅暫時不能過來,他特地打電話給江修堂哥,又關了戴光明老婆一天。”


    宋楚兒與霍敬南相視一眼,霍敬南直接問,“韓老爺子怎麽中風了?昨晚我父親還說韓老爺子已經八十高壽,卻屬於三高危險人群。”


    蔣成鄴咧嘴一笑,笑得十分欠揍,“韓毅新婚妻子不識相,在韓老爺子麵前與韓毅大吵大鬧,韓老爺子一怒之下做主拆了這樁婚事,具體細節我不清楚,我也是聽人說的,不過有一點,現在可以看出來,韓老爺子竟然為了維護楚楚,主動拆了與京城姚家的姻親關係。”


    ------題外話------


    哈哈,一次性更新9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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