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成鄴抽走她腿上的相冊,隨手扔到一邊,“山人自有妙計。”


    山人自有妙計?他想要做什麽?


    霍仁愛見他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忍著好奇心不去追問,反正大後天就知道他要做什麽,而且兩人的約定依然作數,他應該不會擅自違背。


    夜深了,兩人躺進了被窩相擁在一起,有過一個小時前的親密接觸,兩人之間的最後一層拘束被剝開,他們自然地親吻,自然地摟抱,時不時說上幾句情話,甜蜜之極。


    一年之前,兩人接觸增加;一年之後,兩人已經熱戀。發展速度飛快,剛才還赤裸相擁,盡管沒有衝破最後一步,但其他該做的都做了。


    霍仁愛背對著蔣成鄴,蔣成鄴右胳膊墊在她的脖頸下方,左手圈住她,他微微撐起身體,親吻她的肩胛骨,低聲問她後不後悔。


    霍仁愛打了一個哈欠,身體困得下一秒就能入睡,大腦卻興奮地在回放兩人先前的狂野親熱,不能想,一想到被他那樣親吻,她恨不能再與他來一次。


    她抓住他的左手,反過來,十指相扣,坦言不後悔,也沒什麽好後悔的,熱戀中的情侶總歸要走到這一步,或早或晚,他們隻是動作迅速了些。她剖白了自己的內心話,反過來追問他後不後悔。


    “不後悔,隻是有些遺憾沒有早點與你相戀。”白白浪費了他那麽多年的時光,她嘴上大膽,身體語言透露了她的青澀,她如此美好,他卻無法給她最純潔的自己。


    霍仁愛瞬間明白他話裏隱藏的含義,她微微一笑,有他這句話就夠了,不枉她當初下定決心與他交往,而且他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花花公子,不談長輩,外界對他的風評一律正派,多少女人不在乎他的戀情史,趨之如騖。


    她翻身,與他麵對麵,落地台燈還沒關,暈黃燈光裏看他,他更有男人味,棱角分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薄厚適中的唇,唯獨他的眼睛勾魂攝魄,睫毛纖長,比她的還要長。


    她伸手摸向他的臉,用力一扯,臉皮被她揪住,“四哥,不要遺憾,你隻要對我好就行了,呐,醜話說在前頭,我們交往期間,你要是被我發現腳踏兩隻船,分手——”


    蔣成鄴捂住了她的嘴,皺眉,“好端端的,你說什麽煞風景的話!我不是那種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男人,你是不是對我沒信心?”


    饒是蔣成鄴脾氣再好,此刻被女朋友懷疑威脅,心裏總歸有些不舒服。她這是不信任他,他在她眼裏就這麽沒有責任感?


    霍仁愛沒有回避這話題,不怕他變臉,第一次正式地點頭。


    她確實對他沒信心,否則也不會提出兩個月的考驗期,艾麗隻是其中一方麵的因素,歸根究底是他太過優秀,他的身世,他的職業都注定了這輩子會有源源不斷的爛桃花,正如她的父親,當年與母親那麽恩愛,中途不照樣出軌?出軌對象還是自己的女下屬。


    爺爺奶奶都是人精,看出父母之間的異樣,很快找到源頭,爺爺直接出麵解雇了女下屬,他們為大局著想,親自出麵與父親談話,父親最後也迷途知返,但畢竟傷害了母親,自此以後,母親就常把這事掛在嘴邊敲打父親,有事沒事去公司轉悠,還不準父親招牌女員工。


    那段時間,她與大哥深受母親影響,耳朵都被母親的牢騷給灌滿,她多少受到這件事影響,一直保持單身,即便遇到當年喜歡的學長,也沒主動出擊,隻敢暗戀。上了大學,出國留學,不是沒有人追求她,多數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她一個都看不中,當然她對鳳凰男也不敢興趣,直到與蔣成鄴有了過多的接觸。


    女人或許都是這樣,沒確定關係前,肆無忌憚吊著男人,確認關係後,有了進一步的發展後,上了床,之後開始變得患得患失。她承認,她的身心都淪陷了,她也沒有想象當中那麽放得開,她已經杞人憂天。


    霍仁愛的點頭,無疑加重了蔣成鄴心裏的不舒服,她對他沒信心,這是他的錯,他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他深深一歎,移開手,抱著她坐起來,他今晚就是不睡覺也要把話講清楚!


    “小愛,咱今晚一次性把話說清楚,你別插話,我現在對你交代我所有的情史,從小到大的情史,包括我第一次夢遺的時間,你現在給我聽好,這事我就說一遍啊——”


    霍仁愛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等來了他的剖白情史,她眨了眨眼,真是一件意外的收獲。她盤腿坐好,與他麵對麵,就差捧著爆米花與可樂了。


    蔣成鄴一說就是半小時的不間斷,洋洋灑灑一大通,寫成文字起碼得有兩三萬。他事無巨細地談及了他的那些風花雪月,就連分手的原因也說了出來。


    “對於每一段感情我都是抱著認真的態度,隻是當年太過年輕氣盛,無法容忍女方的小毛病,或許就是喜歡得不夠深,三個月新鮮感一過去,對方暴露出一個缺點,我就有了借口提出分手。”


    “我沒仔細算,我到底交了多少個女朋友,用你們現在的話說,三個月的男女關係不是戀愛,就是單純的炮友,好吧,炮友就炮友吧,反正我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們,分手後也沒與她們繼續保持朋友關係,關係結束了就結束了。”


    “當然也有人想要與我複合,或者幹脆想與我繼續保持炮友關係,我都沒理會,我沒有多餘的閑情與她們扯——以上就是我所有的戀情史,我不會賭咒發誓,那都是不相信自己的男人才會做的事,小愛,你且看著,我對你到底是不是付出了真心,你且看著,我是不是會三心二意,現階段談婚論嫁為時過早,不過我會朝最後的方向努力,為了證明我的努力,你睡主臥,我去客房睡。”


    蔣成鄴一鼓作氣說完了最後的總結陳詞,伸手擁抱了霍仁愛,又狠狠吻了她一下,然後轉身跳下床,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主臥。


    霍仁愛目送他離開,直到房門被關上,她才收回視線。她往後一躺,盯著天花板發呆,良久,燦爛一笑。


    她的男朋友啊。


    時間回到一大清早,宋楚兒與霍敬南驅車前往北城機場接來了姚桐與葉淮,霍敬南第一次正式見到傳說中的銀九針本人,他沒想到對方如此年輕,乍一看還以為年齡與他相仿,再仔細看,姚桐身上有一種曆經塵世間一切滄桑的通透感,彷佛一個世外高人。


    至於葉淮,霍敬南先前托人調查過葉淮,看過葉淮的照片,此刻一照麵,他心裏還是不太喜歡這個陰測測的男人。此人的氣場比他還強大,氣質與姚桐如出一轍,怪不得能湊成一對。


    霍敬南主動伸手接過姚桐與葉淮的行李,雖然他們的行李隻是一個簡單的背包,“師父、師公,你們好,我是楚楚的——”


    “我知道,你是霍敬南,我小徒弟的愛人。”姚桐揮手打斷霍敬南的自我介紹,麵帶微笑地看著霍敬南,“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姚桐原本想要做汽車來北城,這樣避免被有心人跟蹤。葉淮不同意,說他們不能錯過徒弟的開業典禮,沒想到緊趕慢趕,他們遇到了飛機晚點,還是遲了一天才到北城。


    機場不是說話之地,四人回到了北苑商業中心的楚楚針灸館,霍敬南忙著燒茶倒水,宋楚兒拉著姚桐的手緊緊不放,從機場回來的路上就一直說個不停,葉淮都沒能插嘴。


    宋楚兒一方麵抱怨姚桐與她多年失聯,一方麵又請教姚桐一些針灸問題,她說話語速快,話題跳躍更快。姚桐一直麵帶微笑地認真聆聽,有問必答,耐心地給予解釋。


    宋楚兒直接掏出手機,點開錄音設備,記錄姚桐的解釋,同時還抓起簽字筆記錄在本子上。


    葉淮坐在邊上不緊不慢地喝茶,他的視線始終落在姚桐身上,眼裏含著暖意。


    霍敬南與葉淮搭不上話,那邊他的女人與姚桐又在討論專業學術,他隻有找事做打發時間,打掃衛生,順便添茶倒水。


    楚楚針灸館的營業時間是上午九點至晚上九點,期間中午十二點至一點是休息時間。現階段隻有宋楚兒這個主力軍,等店鋪有了穩定客源,宋楚兒再招募學徒。


    今天姚桐與葉淮過來,宋楚兒雖然開著店鋪的大門,但是在玻璃門上掛了歇業半天的招牌,有路過的行人過來詢問,霍敬南一律笑著回複,“抱歉,昨天開業太忙,今天上午要打掃衛生,請您下午再來。”


    師徒倆人聊了一上午才盡興,隨後姚桐正式對宋楚兒與霍敬南介紹葉淮,“楚兒,敬南,葉淮與我從小青梅竹馬長大,我們雖然沒有領證,但是情同夫妻,你們先前喊一聲師公沒有錯,現在你們正式敬茶。”


    宋楚兒點頭應下,轉身去取來兩杯茶,遞給霍敬南一杯,隨後領著他跪在葉淮麵前,“師公在上,請受徒兒一杯茶。”


    半天時間,霍敬南已經察覺姚桐與葉淮言行舉行太過古怪,不太像現代社會的人,當然他也沒有往怪力亂神的地方想,或許有千年傳承的世外高人大抵都是此種做派。


    霍敬南委實不大願意跪拜葉淮,奈何他女人都乖乖照做了,師父即是娘,他不敢在姚桐麵前挑事,於是努力配合,學著宋楚兒跪拜的姿勢,舉起手中茶杯,也跟著說了一句古文。


    葉淮接過他們遞來的茶,意思一下,抿了一小口,“好。”


    宋楚兒與霍敬南站起來。


    葉淮朝宋楚兒招招手,從背包裏取出兩樣東西遞過去,“丫頭,過來,這是師公送給你的見麵禮。”


    宋楚兒走上前,有些期待地接過葉淮遞來的東西,一個是絲絨布包裹,形狀類似書籍,另外一個是一張銀行卡,四大行之一的金卡。


    宋楚兒挑眉,先打開了絲絨布,當她看到裏麵的書籍時,眼睛一亮,顫抖著雙手,不可置信地看向葉淮,“師公,這可是你畢生研究的針灸心得,您真的要送給我?您在湖城臨縣的店鋪不開了嗎?”


    葉淮點頭,“嗯,我與你師父先在北城待上一段時間,她要陪陪你,隨後我們將會環遊世界,我也沒必要再去經營店鋪,你師父誇你聰明,凡事一點即通,所以這是我贈與你的厚禮。”


    宋楚兒立即咧嘴,開懷大笑,“嘻嘻,謝謝師公,也謝謝師父。”


    姚桐但笑不語。


    霍敬南由衷為宋楚兒高興,他也跟著開口道謝,再次主動為葉淮與姚桐添茶倒水,“師父與師公如果不介意,敬南願意為你們找落腳地。”


    姚桐這次沒打斷霍敬南的話茬,“好,那就麻煩敬南了。”


    宋楚兒把手寫體書籍妥善收好,隨後拿起銀行卡問葉淮,“師公,這張銀行卡又是送給我的嗎?我不缺錢,我自己可以賺錢。”


    葉淮微微一笑,視線掃向霍敬南,“這卡你一定要收下,密碼就是你生日,這是我們送給你的嫁妝,我與你師父不愛逛商場超市,你自己喜歡什麽就去買。”


    嫁妝啊?!


    霍敬南立刻端正態度,千萬不能被葉淮看扁,“師公、師父,請你們放心,我會用心照顧好楚楚。”


    宋楚兒從小就與姚桐親,她看向姚桐,得到姚桐的首肯,她才笑著收下。


    半個小時後,霍敬南與宋楚兒把姚桐與葉淮送去了黃金海岸別墅,姚桐與葉淮中午都不想去飯店吃飯,霍敬南與宋楚兒就開車回了酒店公寓,宋楚兒開著她的車,霍敬南跟在她後麵,兩人去了大賣場購物,為姚桐與葉淮添置生活物品。


    大賣場裏有取款機,霍敬南排隊結賬,宋楚兒就趁機跑出去查看葉淮給的這張卡,當她看到上麵一連串的零,頓時頭暈眼花,臥槽,到底有多少個零啊!她睜大眼睛,仔細數了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九個零?!這到底是多少錢?!


    後麵有人在排隊,宋楚兒看了一眼零之前的數字,立即退出銀行卡,小心翼翼把卡收進錢包裏,麻蛋,懷揣巨款的感覺真不好受!


    霍敬南結完賬,兩人一起提著東西回到了車旁,宋楚兒抓住霍敬南的手,“南哥,我腿軟,沒力氣開車了。”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霍敬南關上後備箱,上下打量她,還蹲下來檢查了一遍她的雙腿與雙腳。


    宋楚兒信任霍敬南,她如實說出了葉淮給出的嫁妝,“南哥,九個零是不是一個億?”


    霍敬南挑眉,瞬間就弄清楚她話裏的意思,“師公給了你一億當嫁妝?”


    葉淮與姚桐到底什麽來頭?竟然拿出巨款送給徒弟當嫁妝?


    宋楚兒點頭,又搖頭,“不是一億,師公給了我八億,八億,八億啊!那麽,南哥,我現在是不是變成億萬富婆了?我好像不用開店也能吃穿不愁玩一輩子是吧?”


    霍敬南:“!”


    一個小時後,他們回到黃金海岸別墅,他們把買來的生活日用品交給了姚桐,霍敬南提著廚房用品與蔬菜瓜果去了廚房,葉淮接手了廚房,淘米煮飯,霍敬南幫忙打下手。


    “師公,我把我的車鑰匙放在了玄關鞋櫃上,這輛車給你和師父用。”


    “嗯。”


    葉淮話很少,霍敬南見他無意聊天,於是也不再廢話,專心洗菜。


    宋楚兒幫著姚桐整理床鋪,她憋不住話,問出了那張卡,“師父,我剛才去買東西,查了銀行卡,這金額會不會是師公弄錯了?”


    姚桐微微一笑,捏著被角,雙手用力一抖,被套一次性搞定,“沒弄錯,你安心用,你師公多的是錢。”


    宋楚兒:“!”


    ------題外話------


    抱歉,久等了哈,原本七點可以寫好,奈何寶寶要洗澡,喝奶,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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