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棉襖背心搭配白色短款毛衣,小丫頭穿在身上圓滾滾的,像極了可愛的熊貓。兩個星期未見,小丫頭好像胖了一些,每次視頻通話,他沒能察覺出來,這會見到她真人,發現她臉頰上多了一些肉。


    她的頭發有些亂,額頭上還有些汗珠,顯然是來得很急,霍敬南抬手擦掉她額頭上的汗珠,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想。”


    每時每刻都在想這丫頭,每天都用工作麻痹自己,否則夜裏想她想得難以入眠。有時候他爬起來衝好幾次冷水澡,才能澆滅身體的躁動。最近幾天晚上還做了春夢,夢裏的女主角都是她,第二天早上醒來,他都要重新換套內衣。


    要不是今晚這聚餐抽不開身,他其實想飛回北城,後天下午再飛回來,哪裏想到她先飛了過來,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天降驚喜。


    宋楚兒一聽到他的回答,眼裏的笑容更甚,再加上鼻間充斥著他的味道,行動快於大腦,身嬌體軟地靠在他懷裏,她控製不住她自己,沒骨氣地腿軟。


    真好,她終於抱到了他,不是隔著冷冰冰的手機屏幕,而是近在眼前,被她抱著。


    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燥熱的臉,不想讓人發現她激動的心情,她埋首躲在他的肩窩,而後又嫌不過癮,悄悄踮起腳尖,與他臉貼臉磨蹭,雙手還故意撩撥他的後背,暗示之意非常明顯。


    南哥,想我,那就趕緊撲倒我啊!


    來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時光!


    霍敬南收到她的暗示,下腹部條件反射一緊,恨不能攆走包廂裏所有的人,把懷裏的人就地摁在身下狠狠欺負一頓。


    倆人緊緊依偎在一起,宋楚兒一下子就察覺到霍敬南的身體變化,她瞬間喜笑顏開,或許太過得意,笑聲被霍敬南聽到,他輕輕掐了一把她的腰,暗地裏警告她別亂撩。


    宋楚兒乖乖配合,不再撫摸他的後背,與他拉開一些距離,巧笑倩兮地低著頭,一副見到自己男人的小媳婦模樣。


    霍敬南見狀,二話不說摟著她的小蠻腰,就想離開包廂,他一刻也等不了,人都來了,時間不能浪費。


    陳岷與張放相視一眼,把霍敬南與宋楚兒的火花看在眼裏,兩人默契十足,唰地伸手攔住他們,開玩笑,他們也好久沒見小楚兒好吧,飯局還沒結束,想親熱就先等會兒。


    “別走啊,小楚兒難得過來,讓我們大夥和她好好說說話,我們都想她了。”


    “就是,老霍,反正明天休息,你們晚點回去也不遲,趕緊的,你還差我幾杯酒沒喝呢!”


    “老霍,你可不能有異性沒人性,你看時間還早,來來,我們再喝幾杯,反正不耽誤你們回去辦事。”


    “老陳說得對,時間還早,這還沒到十點呢,多喝幾杯,說不定你們回去還能助興。”


    陳岷喝高了,張放搞事情,兩人一拍即合,一個攔著霍敬南,一個拽著宋楚兒的棉襖背心下擺,逼逼叨叨沒完。


    陳岷與張放都是糙漢子,又喝了酒,說出來的話更加沒有避諱,饒是宋楚兒臉皮再厚,心裏也確實想和霍敬南回公寓好好親熱一番,然而被他們當麵說出來,她還是吃不消的。


    她手足無措,更加不敢對上霍敬南火辣懾人的目光,抓著他的衣服下擺,兀自蹂躪。


    霍敬南俊美微蹙,目露不耐地瞪著倆賴皮,“故意玩我是吧?”


    還沒等霍敬南動手,包廂裏陳岷的隊員一聽宋楚兒來了,一個個熱情地從座位上蹦躂過來,圍著宋楚兒與霍敬南不放人。


    “哈哈——楚兒來了——”


    “嘿!楚兒,好久不見!你最近去哪啦?怎麽沒來隊裏?”


    “楚兒丫頭,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與我們大夥喝一杯,放心,我們喝酒,你喝酸奶就行,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快快快,趕緊加把椅子,就擱霍隊長旁邊。”


    宋楚兒人緣好,陳岷的隊員都是今年暑假裏參加過特訓營的那一批,他們這群人與宋楚兒關係非常好,還一起參加了圍剿南燕紅的任務。霍敬南深知自己女人的魅力有多大,小丫頭飆車、打架,一個也不落下,除此之外還會針灸推拿,人美大長腿,毫不費力收服了這些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們。


    他雙拳難敵這麽多雙手,又架不住陳岷與張放攪合,不得已,答應帶人重新入座。


    眾人見霍敬南答應,一哄而散,紛紛回到座位上把酒杯倒滿,摩拳擦掌要灌酒。


    宋楚兒被霍敬南摟著,耳畔一熱,霍敬南壓低嗓音和她說,“先忍一忍,我們過會兒就走。”


    到底誰忍不住?


    她可是專程飛來參加他們聚餐的。


    宋楚兒對他微微一笑,而後目光在包廂裏匆匆一掃,看到了徐靜與安冉冉,以及三四個女幹警。


    徐靜穿著白襯衫,端坐在位置上,她把長發紮成了馬尾,沒有化妝,顯得比平時年輕了一些。安冉冉穿著白色蕾絲長裙,宋楚兒上午陪雷瀟瀟逛街時,恰巧看到這一款,某奢侈品牌最新出來的春裝,好幾萬塊。安冉冉皮膚白,年輕、會打扮,身邊的徐靜一下子黯然失色,被她比了下去。


    有意思。


    宋楚兒眨了眨眼,女人都挺敏感,徐靜智商高,安冉冉情商高,恐怕她們皆已看出來各自的目的。隻可惜,她們沒戲唱。


    霍敬南領著宋楚兒落座到最中間的一桌,徐靜與安冉冉也在其中,兩人的目光皆向宋楚兒看來,宋楚兒落落大方對她們一笑,率先開口叫人,“徐法醫、安小姐。”


    徐靜臉色淡然,沒有露出太多情緒,見宋楚兒主動開口叫她,她也禮貌地給予一聲回應,“好久不見。”


    安冉冉麵帶笑容,比徐靜熱情許多,叫了一聲楚楚,“我們年紀相當,喚你宋小姐太見外,不如我隨大家一起叫你楚楚如何?你不介意吧?”


    張放與陳岷也坐在這一桌,陳岷喝高了,就知道大聲囔囔,“不介意,小楚兒不會介意的,冉冉啊,你就她楚楚,小楚兒,你也別稱呼安小姐了,就叫她冉冉,你們倆恰巧同歲,又都是大二學生,還挺有緣。”


    宋楚兒在心裏把陳岷臭罵了一頓,狗屁的緣分,安冉冉篡改了年齡,她比安冉冉還要小兩歲好不好!


    宋楚兒彎起嘴角,咯咯一笑,安冉冉演戲演出癮了,她想讓自己回答什麽?介意還不是不介意,不管自己如何回答,都顯得過於被動。宋楚兒平生最討厭白蓮花、聖母婊這類女人,見誰都一副好姐妹的模樣,私下裏挖牆腳。


    高中時,沒少被這類‘乖學生’給‘欺負’,有事沒事在老師麵前告狀,說她不學好,與男生勾肩搭背,她耐著性子不搭理她們,她們以為她好欺負,變本加厲在背後說壞話,後來她特地找了九街十六巷的一群混混,把她們堵在學校後巷,她親自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自此,沒人敢在她麵前瞎叨叨。


    “安小姐問得好生奇怪,我今天才第二次見你,你怎樣稱呼我,我都行,我為什麽要介意?”


    宋楚兒把皮球踢回去,然後不看安冉冉,笑著與在座的其他人打招呼。


    安冉冉笑容一頓,臉色有些尷尬,她料到了宋楚兒個性嗆,卻沒想到宋楚兒的智商也不低,這丫頭一看就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狠角色,不好對付。她撩起耳邊的發絲,低垂著頭,佯裝失落的樣子。


    徐靜與安冉冉坐在一起,眾人為了照顧她們,特地拿來兩大盒酸奶擱在她們酒杯旁邊。徐靜拿起一盒還未拆封的擱到旋轉托盤上,示意宋楚兒拿過去喝。


    宋楚兒朝徐靜笑一笑,看吧,徐靜喜歡霍敬南,起碼人家磊落光明,喜歡就是喜歡,不會暗地裏使手段,哪像安冉冉?仗著適合演苦情戲的臉,在這裝委屈,好像誰欠了她八百萬似的。


    到牙酸。


    在座眾人都是人精,宋楚兒不喜歡安冉冉,他們自然站在宋楚兒這一邊,相比安冉冉舉報有功,他們還是更喜歡有著戰友之情的宋楚兒。今晚安冉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霍隊長身上,他們又不傻,然而安冉冉並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他們也不便插手,何況,霍隊長有分寸,對誰都一視同仁。


    眾人打著哈哈,確保氣氛不能尷尬。


    “哈哈,小楚兒餓了吧?桌上的菜都被我們動過了,沾著酒味,你想吃什麽,我們吩咐廚房給你先做。”


    “油炸饅頭吃不吃?這家做的還不錯,小饅頭裹著黃油,賊甜!”


    霍敬南沒理會桌麵上的針鋒相對與眾人的殷勤,他已經猜到張放幹的好事,他的小女人吃醋,特地飛來現場監督來了。


    他伸手拿起轉到麵前的酸奶,把他喝茶的杯子倒入旁邊的酒杯裏,打開酸奶蓋子,替宋楚兒倒滿大半杯。


    宋楚兒確實口渴了,端起杯子,一口氣喝了一大半,然後把杯子擱到霍敬南手邊,舔了舔嘴角,示意他再倒。


    霍敬南見到她嘴角還殘留奶汁,黑眸一眯,壓下去的欲望又蹭地一下竄了上來,他撇開視線,克製住自己,抽出一張紙巾,抬手替她擦去,“慢點喝,不夠,我讓人拿。”


    宋楚兒把臉湊過去,方便他擦拭,她笑眯眯地看著他,“南哥,我餓了,我想吃麵,讓後廚別放味精,大夥說的油炸小饅頭也來一盤,另外,我還想啃鹵雞爪,這家酒樓有嗎?”


    鹵雞爪?好重口味。


    霍敬南想要反駁,奈何其他人聽到,立刻替他高聲喊來服務員,服務員辦事效率快,不到五分鍾就端來一大盆秘製香辣鹵雞爪,那獨特的香味瞬間飄滿整個房間,勾得眾人口水直流。


    宋楚兒眼睛都直了,忙不迭抓起孰料手套戴上,直接伸手抓起一個送進嘴裏,啊,真他媽好吃!


    其餘人見狀,也不拚酒了,也紛紛拿著筷子去夾,徐靜、安冉冉,霍敬南三人沒動筷,一盆雞爪一下子被瓜分完畢。


    霍敬南悄悄鬆了一口氣,這要是一盆雞爪被小丫頭一個人包了,那麽今晚刷幾次牙都沒用,滿嘴的香辣味,嚴重影響氣氛。


    所以,等油炸小饅頭與麵條端上來後,霍敬南立即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小饅頭,在裝滿黃油的小碟子裏裹了一遍,遞到宋楚兒嘴邊,“來,吃一塊這個去去辣。”


    宋楚兒吐掉嘴裏的碎骨頭,張嘴咬了一口,甜膩的小饅頭又香又脆,嘴裏的辣味確實去了不少,她又忍不住咬了一口,後來幹脆不再啃雞爪,摘掉熟料手套,專心吃起了小饅頭。


    霍敬南把酸奶遞給她,“慢點吃,別噎著。”


    眾人旁觀他們的互動,心裏有數,想來霍隊長一直這樣照顧宋楚兒,兩人的動作非常默契,男才女貌,如此般配,真令人羨慕。


    有不知情的人開口問,“楚楚,你最近去哪了?”


    宋楚兒頭也沒抬地回答,“我啊,我最近都住在南哥家裏。”


    眾人一聽,霍隊長的家裏?那不就是北城霍家豪門嗎?眾人目光齊刷刷變幻不停,哇塞,他們發展速度這麽快?他們已經見過雙方家長啦!


    “小楚兒,你怎麽跑去北城了?你這是與隊長見過家長,要結婚了嗎?”


    問話的是霍敬南的隊員,霍敬南一組隊員都知曉宋楚兒與霍敬南領證真相,他們當初沒想到隊長會與宋楚兒假戲真做,後來聽說倆人在交往,大夥都是樂見其成的態度,畢竟宋楚兒性格確實不錯,是一個好女孩。


    宋楚兒笑而不語,她抬頭看向霍敬南,把皮球甩給他。


    霍敬南揉了揉她的腦袋,而後瞪向先前問話之人,“酒都堵不上你的嘴,這麽八卦,不如回去加班。”


    隊員立馬求饒,“頭,我不問就是了,你可別罰我去加班,我喝了好多酒,要是把資料弄錯了,回頭還得被你罵。”


    眾人哈哈一笑。


    霍敬南話是這樣說,但眾人明顯看出來他與宋楚兒的好事將近,倆人挨坐在一起,蜜裏調油,任誰都插不進去。


    徐靜視而不見對麵那兩人的甜蜜,心裏的苦慢慢蔓延到四肢百骸,喜歡一個人得不到回應就罷了,偏偏還要坐在這裏親眼見證對方的幸福,這種滋味猶如穿腸毒酒,令人痛不欲生。


    在篷布,她就察覺霍敬南與宋楚兒之間的異樣,後來,張放飛來篷布,霍敬南晚上撇下大部隊與張放一起出去,她就猜到他是去看宋楚兒,估摸那之後,他們確認了關係。之後她回到安城,陳岷帶隊去篷布,那段時間她非常煎熬,想著不如就這樣算了吧,這麽多年,她沒等到他的回應,現在有了宋楚兒,他更加不會發現她的存在。


    兩周前,他獨自回來,她本無波瀾的心又泛起了漣漪,還以為他與宋楚兒分手了,她今晚才來參加這頓飯局,哪裏想到,宋楚兒突然出現,還告訴眾人,住進了他的家,也對,他們這樣的關係,宋楚兒被他帶去北城,讓他的家人保護,沒有任何問題。


    霍敬南在乎宋楚兒,所以由著宋楚兒懟安冉冉,霍敬南不喜歡她,所以不會給她一丁點僭越的機會。


    這個男人是罌粟,不能隨便沾染,否則就是一生的劫。


    張放落座後一直悶頭喝酒沒說話,他把徐靜與安冉冉的神情各自納入眼底,徐靜算是徹底放棄了,隻是安冉冉,她的表現太過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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