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南,敬南,大伯母平時對你怎樣,你心裏有數,大伯母求你了,給你下跪也行,讓我們見一見宋小姐行不行?”


    霍青州父母輪流在入戶花園大門外開始哭哭啼啼叫嚷,一大清早的,嗓門還特別大,一點兒都沒考慮會不會影響到左右前後還沒起床的鄰居,或許,他們就是故意的,想從人情世故入手,占據道德倫理製高點。


    蔣成鄴、季開陽歪在沙發上打瞌睡,冷不丁被霍青州夫婦聲淚俱下的哀求給驚醒,倆人麵麵相覷,大眼瞪著小眼,顯然還沒徹底清醒,雲裏霧裏。


    “發生什麽事了?”


    “誰在外麵哭爹喊娘?哪家有人去世了?”


    霍敬南去了衛生間洗臉刷牙,宋楚兒與霍闕相視一眼,霍青州夫婦怎麽跑這來了?


    宋楚兒下意識就皺眉,麵帶懷疑地看向霍闕,“你把人帶來的?”


    霍青山夫婦不會出賣他們,霍敬東也不會,霍敬北被霍敬南特地提點過,應該不會蠢到故意出賣自己兄弟,那麽隻有昨天晚上過來的霍闕,可能是他的行程被有心人看到,猜了出來。


    霍闕心累,表示自己好冤枉,他坐了一夜,脖頸不疼,腰板吃不消,臀部與腰部僵硬,他站起來,抖動身體,“怎會?我的行程隻有親近之人知曉。”


    宋楚兒‘噢’了一聲,轉身走向窗戶那裏,外麵看不到裏麵,玻璃窗戶外,霍青州夫婦沒了年前的意氣風發,穿的也非常樸素,他們相互靠在一起,正對著入戶門的方向,可憐兮兮地喊著霍敬南。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擰眉,求人應該有求人的態度,一大早就跑來這裏演苦情戲給誰看?當她的心是豆腐做的?他們求饒,她就會心軟答應?


    蔣成鄴三人分別踱步過來,走至宋楚兒身後,一起眺望窗外的情形,三人不約而同皺眉,又同時把目光投向沉默不語的宋楚兒。


    一般人看到窗外的情形,多數會產生同情,或者有一種‘人家夫婦都哭成這樣了,多大的事啊,能幫忙就幫一把’的心情。然而,他們眼裏的宋楚兒不按套路出牌,她以一種看戲的態度看著外麵的霍青州夫婦,而且好露出諷刺的笑意,一點兒都沒有愛屋及烏的心態。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冷血?”


    宋楚兒察覺到蔣成鄴三人微微打量的目光,她站著沒動,目光依舊落在窗外的霍青州夫婦身上,大門口已經有聽到動靜的鄰居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麽事,鄰居多數都是年輕人,但也架不住好奇心與八卦,三三倆倆圍在一起交頭接耳。


    正常情況下,別人的家務事,旁人不好插嘴。


    今天情況特殊,宋楚兒身份不一般,霍敬南與他們的關係更是堪比手足,年初霍家發生的事,大家都有所耳聞,此刻見到霍青州夫婦覥著臉上麵求幫忙,他們心裏都不齒。


    季開陽率先開口表明立場,“我小師父俠義心腸,但是也要分情況的,對待曾經鄙視自己的人,既往不咎那是電視劇裏的情節,不暴揍他們一頓就夠意思了。”


    蔣成鄴瞥了季開陽一眼,警告季開陽別挑事,霍青州畢竟是霍敬南大伯,夫婦倆找來肯定得到了霍老爺子的支持,否則不看僧麵看佛麵,怎麽著也要賣霍青山夫婦一點麵子。


    他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避而不見,一旦見了,霍青州夫婦真的當麵下跪,那是不去也得去,“小楚兒,你別出麵,待會讓二哥來處理。”


    霍闕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他這會兒出去會招來口舌之爭,他掏出手機,給身邊的人打電話,交代了幾句,看向宋楚兒,“弟妹,我去樓上補眠,麻煩午餐多算我一份。”


    弟妹。


    霍闕的言外之意表達得非常清楚,他站在她這邊。


    宋楚兒收回視線,轉身朝他點頭,“嗯,你去睡吧,注意保暖。”


    霍闕頷首,抬腳離開客廳,緩緩走向樓梯口。


    蔣成鄴與季開陽紛紛看向宋楚兒,異口同聲,“我也去樓上補覺。”


    宋楚兒嗬嗬一笑,對他們揮手,“去吧,去吧,樓上房間多的是。”


    倆人剛上樓,霍敬南就來到樓下,他穿著黑皮衣黑褲,腳上的拖鞋也換掉了,換上了一雙新的登山靴,他冷著臉,手裏拿著車鑰匙,對上宋楚兒詢問的目光,他抬手喚她過來。


    宋楚兒乖乖走過去,仰首看他,他明顯是聽到了霍青州夫婦在外麵的哀求,特地換上了出門的衣服,“南哥,你要做什麽?”


    “別擔心,我送大伯大伯母回老宅。”霍敬南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低頭狠狠親了一下她的唇,又在她纖細的小蠻腰上摸了一把,“乖乖等我回來,把下午的時間空出來給我。”


    宋楚兒一聽就懂,羞澀地埋首在他懷裏,小聲嘟囔,“嗯。”


    霍敬南愉悅一笑,勾住她的手,大拇指與她的蓋章,“說好了,別再忽悠我。”


    “知道了,你快走吧。”什麽人嘛,得了便宜還賣乖,宋楚兒趕緊推他出門,免得他再說出啥撩撥她的話。


    霍敬南不再逗她,放開她,走向門口,須臾又轉身朝她走過來。宋楚兒還站在原地目送他,見他又回頭,眨眼不解。霍敬南手一伸,把她撈到懷裏,俯身貼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兩句,宋楚兒聞言,被他孩子氣的話氣笑,狠狠捏了一下他皮厚肉糙的手臂。


    倆人又抱在一起卿卿我我了一番,霍敬南又偷得了一個吻,之後不再鬧她,出了大門,與霍青州夫婦周旋去了。


    宋楚兒忙不迭跑到窗戶口,豎起耳朵聽外麵的交談聲,奈何霍敬南隻說了一句話,霍青州夫婦就跟著他走了。


    “大伯、大伯母,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仁泰堂哥再也站不起來,你們要不要試試?”


    這是屬於霍敬南標準式的威脅。


    宋楚兒啼笑皆非,這男人,威脅自家親戚的冷酷樣子真他媽帥斃了!


    黃金海岸別墅在北城的東南一角,北山別墅在西北邊的公雞嶺群山,一來一去,算上紅綠燈,最快的速度也要兩個小時。


    上午十點,霍敬南還沒有回來,蔣成鄴起來回了隔壁,霍闕也離開了,與宋楚兒約好晚上再過來,季開陽要回去準備比賽一事,依依不舍地離開,說他明天有兩天假期,到時候再過來找宋楚兒玩。


    三人走後,宋楚兒閑來無事,回到二樓客房補眠。沒多久,樓下傳來跑車的轟鳴聲,緊接著就是喇叭響,然後傳來雷瀟瀟的吆喝。


    “喂,大美妞,快下來,帶你出去玩——”


    宋楚兒正在做春夢,對象自然是霍敬南,正值關鍵時候,冷不丁聽到雷老虎的大嗓門,嚇得立即清醒。她翻身坐起,扒拉了幾下頭發,暗忖這女人壞她好事,再遲一刻來也行啊!


    她拍了拍臉,掀被下床,跑進衛生間,迅速洗了一把臉,胡亂把頭發紮成馬尾,匆匆跑下樓。喇叭還在持續響,她大聲回應,“來了,來了,別按了——”


    大門外,雷瀟瀟打扮得光鮮亮麗,駕駛一輛紅色敞篷跑車,墨鏡被她架在腦門上,兩隻耳朵上的耳環大到可以滾鐵環,手指上塗著鮮紅的豆蔻,說不定就是為了搭配她的這輛紅色小跑。


    今天太陽不錯,沒有風,怪不得這女人如此肆意妄為。


    宋楚兒跑到跑車旁站定,大眼骨碌碌轉悠,打量雷瀟瀟的這款敞篷小跑,忍住想要試駕的衝動,“老虎,你咋知道我在這裏?”


    雷瀟瀟還沒吃早飯,一邊啃著路上買來的三明治一邊回答,“季開陽那家夥昨晚發了朋友圈,我昨天晚上喝高了,半個小時前才看到,這不立即就來找你了!”


    朋友圈?


    宋楚兒忙掏出手機,昨晚忙著給霍闕針灸,沒心思看朋友圈,早上手機沒電,剛才睡覺才充好電,她點開朋友圈,一眼就看到了季開陽發的動態,這小子上傳了一張照片,正是昨夜他們四個大男人搓麻的手,有人已經留言評論點出了手的主人。


    “左邊起分別是季五本人、霍二哥、蔣四哥,擦,最後這個人的手好眼熟,你們別劇透,讓我靜靜,我一定能猜出來!”


    “切,還用猜?這人是霍闕,他是左撇子。”


    “我也猜出來是霍闕,可是第二個人真的是二公子?他不是在安城嗎?”


    “大兄弟,你一定是古代人,你忘了有飛機這玩意,哦,還有高鐵。”


    她瞬間福靈心至,臥槽,該不會是霍家哪個人看到了季開陽發的朋友圈,認出了霍敬南的手,猜到霍敬南現身北城,所以霍青州夫婦一大早來堵人?


    季開陽。


    宋楚兒搖了搖頭,算了,這小子醉酒,能撐一夜麻將就不錯了,她就不和他計較了。


    雷瀟瀟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早餐,拍了拍方向盤,“來,上車,姐帶你去玩。”


    “去哪啊?”快要十一點了,霍敬南不知道回不回來吃飯,他還預定了她的下午行程,若是跟著雷瀟瀟出門,估計下午半天外加一個晚上都不夠。


    “先帶你去買衣服做頭發。”雷瀟瀟嘿嘿一笑,饒有興趣地盯著宋楚兒,“你這套衣服太素淨了,一點青春朝氣都沒有,姐要把你從頭到腳包裝一下,保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提到做頭發,宋楚兒想到自己確實要剪頭發,她昂起脖子,哼了一聲,“我不打扮也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打扮過後更人見人愛。”


    “這還差不多,等我會兒,我去拿包,還得關門。”


    “快點。”


    “知道了。”


    宋楚兒迅速返回屋內,跑到二樓客房,從櫃子裏抓起她隨身攜帶的背包,銀針也被她一股腦兒地丟到包裏,然後打電話給霍敬南,下一秒又掐斷,給他發了一個短信。


    “南哥,我與老虎去剪頭發,你忙完,我們電話聯係。”


    來到樓下,她關上大門,一直到坐上車都沒等到霍敬南的回複,暗忖他可能還在霍宅,於是把手機擱進背包裏,等他聯係她。


    雷瀟瀟載著宋楚兒離開黃金海岸別墅,先按照宋楚兒的要求,帶她去最近的商廈修理長發。途中等紅綠燈的間隙,雷瀟瀟特地打理了宋楚兒幾眼,這次見麵,她發現宋楚兒與先前有點不一樣了,似乎變得更漂亮,更有女人味。


    等等,女人味?


    雷瀟瀟一下子想到前段時間宋楚兒問她男女交往多久可以滾床單的事,宋楚兒說是她幫舍友在問,眼下看她這幅明顯陷入戀愛中的小女人模樣,內心有了懷疑,仔細審視她的臉與前胸,忽然開口,“妞,霍二哥的滋味是不是很棒?”


    宋楚兒‘啊’了一聲,偏頭對上雷瀟瀟犀利的眼神,她很想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奈何定力不夠,她支支吾吾回答,“你在說什麽?我不懂。”


    “得了,別裝了,我看出來了。”雷瀟瀟閱人無數,宋楚兒的故作鎮定太顯而易見了,女孩與女人的區別乍一看不好區分,實際上非常簡單,如果有男人在旁邊,那麽就更容易分辨。


    沒有上過床的男女之間會有一些拘謹,動作帶點不自然,反之,那些一看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打情罵俏自來熟猶如親人的男女朋友,不用說,早他媽滾過床單許多次了。


    宋楚兒力持鎮定,試圖狡辯,“你看出啥了?”


    綠燈亮起,雷瀟瀟腳踩油門,轟地一聲,跑車瞬間提速,過了十字路口,“霍二哥啃嫩草,你這小嫩草徹底陷入愛河。”


    宋楚兒臉猛地爆紅,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嫩草,再說霍敬南也不老,也就比她大一輪,體力比她好太多。


    雷瀟瀟見她害羞,嗬嗬一笑,感歎一聲,“幸虧我明智,不然現在就是你的情敵,憑我這美豔身材,輸給你這個學生妹,我肯定是不服氣的。”


    宋楚兒拍了拍手,她就是喜歡雷瀟瀟有話就說的直腸子。


    十分鍾後,雷瀟瀟帶著她從商廈地下車庫上四樓,領著她來到一家看起來規格超高的理發店,替她預約了一位總監,然後帶她去樓上女裝專櫃買了一身休閑服。


    白色短褲蕾絲上衣,藍色長款破洞小腳牛仔褲,露出中間小蠻腰,外麵套了一件粉色羊毛呢大衣。


    衣服價格貴到嚇人,宋楚兒自己要付款,被雷瀟瀟拒絕,“客氣啥?下次我去安城,你全程做東招待我。”


    既然雷瀟瀟這樣說了,宋楚兒再與她客氣推辭就顯得過於做作,反正來日方長,“那行。”


    預約的時間已到,倆人決定先去弄頭發,之後再一起吃午飯。


    宋楚兒讓理發師給他簡單把頭發剪短就行,雷瀟瀟在邊上做護理,“托尼,一定幫我的小姐妹弄得漂亮一點,不然下一次我就不介紹客人過來了。”


    長相與氣質皆娘炮的總監理發師妖嬈地笑了笑,“放下吧,瀟瀟姐,我保證幫你的小朋友設計出一個完美的發型。”


    宋楚兒其實有點不放心,但凡理發店的發型師保證,那最後的結果都是與顧客的想法背道而馳的,她暗暗祈禱,別他媽給她弄醜就行,其餘一切好談。


    將近一個小時後,宋楚兒終於做完了頭發,她睜開眼睛看向鏡子,哇,鏡子裏的人是她嗎?


    她隻要求剪短,這個托尼倒好,給她弄了卷毛,大波浪卷,一下子就壓低了她身上的男孩氣,多了女人味。


    雷瀟瀟走過來,圍著她轉了一圈,不停點頭,“不錯,不錯,這款發型還挺適合你。”


    “是嗎?”宋楚兒沒自信。


    “當然——”雷瀟瀟拍了拍她的肩,而後話音一頓,目光看向門口走進來的兩個女人,“妞,當年追了你男人好多年的女人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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