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合一下?


    宋楚兒想問他怎麽磨合,她的唇就被他吻住,她下意識睜大眼睛看著他,隻見他的眸色暗沉,眼裏醞釀著柔情蜜意,動作溫柔,雙唇一碰又分開,接著在她的唇角蜻蜓點水般一觸即放,然後抬眼看她,似乎在觀察她的反應,而後低頭繼續啄吻,繼續重複上一秒的動作。


    擦,他這是在逗她玩呢?


    她掙紮,他順勢鬆了力道,她終於可以活動手腳。


    他仗著宋晟支持,不問她願不願意,害羞與否,徑直武力鎮壓她,孰料改變套路,一改先前狂風暴雨的強吻,改走懷柔路線,小貓釣魚,撩得她不上不下,忐忑不安又無可奈何。


    她第一次見到霍敬南的溫柔,委實有點不習慣,沒法靜下心來配合他,轉而想到剛來探望的姨媽,她止不住壞笑,拍打他的肩頭,“霍叔叔,今晚不行,我好朋友來了,下次你想要,請提及找我預約。”


    霍敬南動作一頓,緩緩抬頭看她,眉峰微蹙,“沒騙我?”


    小丫頭笑得一臉得瑟,他一時弄不清她話裏的真假,這丫頭套路多,一會兒熱情一會兒欲拒還迎,他快被弄糊塗了。


    這種事沒必要撒謊,宋楚兒直接抓住他的手腕,作勢帶他下床,“不信的話,你去衛生間的紙簍裏看看唄。”


    她以為霍敬南會流露出尷尬與遺憾,沒想到下一秒,他鬆開她的手臂,一把抓住她的手,俊臉一黑,“小丫頭,膽子不小,還敢喝冷水,不要命了是不是?”


    “又不是冰水怕什麽?”宋楚兒翻身坐起,抽走她的手,“我身體素質好,姨媽來,肚子一點也不痛,從小就沒忌諱這些。”


    霍敬南眯眼,再次抓住她的手,她手心溫涼,他的吻沒起到任何作用。她不以為然,他不能不當回事,女孩子身體特殊,一旦受涼,將來容易落下病根,他小姑姑為了要孩子,當年沒少受罪。


    宋茹失職,她外婆去世得早,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們又不懂這些,這些年,她沒把自己身體折騰壞也算她幸運。


    他坐直身體,來回揉搓她的手,想把他的熱量傳遞過去,“你與宋楚然青梅竹馬,盧愛芬就沒管過你?”


    宋楚兒低頭看著他的大手,常年握搶,手心有繭,還有些粗糙,明明可以當養尊處優的少爺,偏偏入了最苦的一行,“盧姨當然念過我幾次,還給我煮過生薑紅糖水,那玩意超辣,還甜,差點有蛀牙,我都逼著宋楚然喝掉了。”


    霍敬南沉默,須臾,他鬆開她的手,掀起被子裹住她沒穿襪子的雙腳,“別亂動,我去給你倒開水。”


    宋楚兒不渴,賴在他懷裏不讓他走,“你抱抱我就行了。”


    霍敬南無奈,抱著她坐到自己懷裏,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還是不放心,她平時不拘小節,做事馬虎,他必須時刻提醒她,“平時少喝涼水,以後來姨媽,不準再碰冷水,否則禁足。”


    “知道啦,管家婆。”嘴上不滿,心裏高興,小時候沒人管她,現在有男朋友管的感覺還不錯。


    倆人依靠在床頭,抱在一起聊天,直到宋楚兒口渴,霍敬南才放開她,下床去客廳給她燒熱水。


    張放玩遊戲與人開罵,口渴出來找水喝,見到霍敬南在廚房現煮水,正要打趣他速度好快,是不是身體有問題,一看他衣服整齊,頭發絲都沒亂,他嗅了嗅鼻子,沒任何異味,瞬間了然。


    “老霍。”張放從冰箱裏取出一罐飲料,嘿嘿一笑,“漫漫長夜,睡不著要不要與我來打幾局?”


    霍敬南賞給他一個冷臉,“你自己玩,我要哄女朋友睡覺。”


    “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這不是怕你憋得難受,轉移你的注意力嘛。”


    “謝謝你的好心。”


    電水壺一會兒就開了,霍敬南找出兩個玻璃杯,仔細衝洗幹淨,倒了大半杯,兩個杯子來回蕩,確定熱度降了一些,開水能入口,他端著水杯離開,離開前還不忘把餘下的白開水賞給張放。


    “多喝點開水補腦子。”


    “切!”你才要補腦子!


    張放氣鼓鼓地返回房間,一分鍾後,他又小跑步出來,把餘下的開水端回房間。


    翌日。


    一大清早,霍敬南一眾人等準時起床,他們迅速解決掉早餐,然後整理要帶入會場的東西,一個小時後,分別下樓出發。


    宋楚兒、霍敬南、張放三人一輛車,陳岷一行人租了三輛車跟在後麵。張放開車,霍敬南與宋楚兒坐在後座,酒店距離翡翠公盤展館不算太遠,半個小時的車程,宋楚兒趁機給她的右手紮針。


    等紅綠燈的機會,張放轉頭與霍敬南說話,看到宋楚兒舉著手指那麽長的銀針,眼也不眨地插入食指與中指之間,冷不丁地哆嗦了幾下。


    小丫頭好厲害!


    “臥槽!小楚兒,你一大早給自己紮針幹嘛?”


    宋楚兒咳嗽一聲,銀針刺入的穴位有些酸脹,她漫不經心地瞟了幾眼淡定從容的霍敬南,一本正經地解釋,“大姨媽來了,有點痛經,紮幾針就好了,免得耽誤你們辦事。”


    “哦,那你辛苦了。”張放不疑有他,也不方便對她過於關心,“今天白天應該沒什麽大事。”


    車後有人在按喇叭,張放立即轉身,綠燈已經亮了幾秒,他鬆開刹車,繼續行駛。


    霍敬南不止一次見到宋楚兒使用銀針,卻是第一次見到她給自己紮,饒是他心理素質過硬,也舍不得長路手指的銀針刺入她的指間。


    他抽走她手裏的銀針,替她仔細放入針包裏,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紮,湊近她耳畔,低語,“楚楚,對不起,下次我注意,我給你揉一揉。”


    宋楚兒臉一紅,瞬間聯想到昨夜的佛曰不可說,咬唇,哀怨地瞪了他幾眼,男人的話不能信,昨夜若不是他食髓知味,一再誘哄她,她也不至於早起手抖個不停。


    她每次害羞臉紅,都是兩個耳朵先泛紅,耳垂粉粉的,像塗了胭脂,細滑的觸感似乎一直停留在他的唇齒間,他撇開視線,不能再想,否則又得控製不住。


    張放一邊開車一邊說著待會要注意的事,倒沒注意到後座倆人的異樣。


    二十分鍾後,宋楚兒取出銀針,用紙巾裹住,先擱在口袋裏,等事情辦完,她再回去處理掉。


    十分鍾後,他們到達會場大門口。


    所有外來車輛全部停到大門外的指定區域,隻有內部工作人員車輛可以進入會場,停到地下車庫。


    張放靠邊停車,沒有熄火,等待接應的人來。五分鍾後,有個穿著藍色製服的中年男人迅速走來,張放屁股一抬,輕鬆越過操作杆,換到了副駕上,來人坐上駕駛位,與他點頭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也不廢話,直接把車開向大門口。


    門口崗亭有人排查,“劉經理,這是你的車啊?以前沒見過啊。”


    “這是我小姨子的車,我的車被老婆開走了。”來人出示麵前掛著的證件,順利被允許放行,之後他們又經過了車輛紅外線掃描,向地下車庫緩緩駛去。


    囊金會展中心占地麵積將近一個足球場,除了舉行翡翠公盤外,還舉辦過車展、進出口貿易展覽會等其他大型活動。


    光線開始變暗,地下車庫沒有外麵建築光鮮,設施陳舊,停車位標誌不明顯,空氣不太流通,有些悶熱。


    張放找來的人把車輛停在一處不顯眼的地方——f區域。


    對方交代了他們幾句,很快又急匆匆離開。此時,地下車庫沒有其餘人走到,張放壓低嗓音告訴他們,邱氏物流的車輛集中停在這一區域。


    宋楚兒問他們,“陳隊他們的車不能進來,那他們怎麽辦?”


    越野車上的行車記錄儀已經悄悄開啟,攝像頭對著車外,地下車庫不讓非工作人員進入,拍下來的毛料有官方授權證書,運載車輛在南境不用額外再接受一次檢驗,可以直接運出邊境。


    邱黎寬與南燕紅如果這次真的動手,那麽毒品與被拐來的女孩們肯定藏在物流車廂裏,他們想要攔截,隻能在會展中心動手,出了會場,事情就變得棘手,困難度也加大。


    霍敬南抬起手腕,手腕手機屏幕對準此區域拍照,這地方沒信號,隻能上去傳照片,“別擔心,季墨白也請了邱氏物流幫忙托運,屆時陳岷他們會跟著季氏的人下來。”


    宋楚兒眨眼,原來蔣小舅也暗中幫忙的。


    他們離開地下車庫,走安全通道來到一樓的會場展示中心,上午八點,陸續有看客手持邀請函走進來。八點半,二樓的拍賣會場館開門,霍敬南摟著宋楚兒上樓,張放出去接應陳岷。


    座位已經安排好,霍敬南三人的座位安排在中間一排,他們落座後,陸續有人進來,宋楚兒眼尖,昨天在藏家人那裏看料的幾個男人也過來了,對方看到他們倒是一愣,下意識環顧四周,顯然是在尋找邱黎寬與南燕紅。


    宋楚兒低頭,不厚道地笑,“霍叔叔,你說他們會不會中途就走?”


    霍敬南收回目光,偏頭看向她的笑臉,“難說。”


    參與拍賣的非富即貴,有的個人,有的代表公司,攜帶女伴參加的也不在少數,總體而言,女性人數較少,尤其像宋楚兒年輕漂亮的,更加稀少。進入會館的男人們或多或少都會向宋楚兒投來打量的目光,眼裏有著驚喜,目光一轉,看向她身邊氣勢非凡的男人,又跟著失落。


    男人一看即非池中物,想必身份大有來頭,他們沒戲。


    須臾,門口傳來騷動。


    “季先生,這邊走。”


    宋楚兒與霍敬南一起抬頭看去,隻見場館負責人之一殷勤地領著季墨白進入會館,一直把人送到座位上。


    季墨白穿著一襲黑色正裝,全程低頭與旁邊的助理說話,說的不是英語,嘰裏咕嚕的聽不懂,也沒有抬頭環顧四周,落座到最前排的座椅上時也隻是對場館負責人輕頷首。氣場強大,典型的成功商務人士模樣。


    宋楚兒捏了捏霍敬南的手心,一臉好奇,“霍叔叔,蔣小舅啥來頭?派頭十足啊。”


    霍敬南伸手扳過小女友的臉,季墨白還能有他好看?要不是為了做戲,也輪不到這家夥在他們麵前裝逼。


    “生意人而已。”他湊近她,低頭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再盯著他看,晚上回去繼續讓你加班。”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頸側,她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一想到他昨夜獵豹一樣的眼神,她就心虛手酸腿軟,她癟嘴搖頭,“小氣鬼,不看就不看,天下帥哥那麽多,你還能擋著我不給看?哼。”


    霍敬南勾唇一笑,不與她辯,她還沒有體會到他的好,等她get到他的好處,他肯定她的眼裏隻有他。


    十分鍾後,盛裝打扮的南燕紅挽著邱黎寬的手臂高調現身在門口,由於邱氏物流負責此次公盤的托運項目,因此來參與拍賣會的人都認識他們,除了霍敬南與宋楚兒,其餘人等紛紛出聲打招呼,季墨白沒有起身,隻是朝他們頷首算作招呼。


    邱黎寬與南燕紅相繼落座在最前排,他們的目光與霍敬南、宋楚兒對上,似是而非一笑,笑容裏暗含挑釁。


    “得意毛!等著瞧,遲早剝了你們身上的偽裝!”宋楚兒咬牙切齒,朝他們倆比中指,邱黎寬這個富二代放著好日子不過,暗地裏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真是嫌命長。


    霍敬南沒說話,撫摸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靜。


    宋楚兒深呼吸,斂起怒容,莫生氣,莫生氣,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她得好好養精蓄銳,屆時一舉擊破。


    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五分鍾之際,會場門口再次傳來騷動,眾人翹首以盼,座位差不多已經滿員,還有誰要來?


    最先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兩名黑衣人保鏢,他們抬著一個電動按摩椅踏進來,身後還跟著場館最高負責人,負責人指揮站在會場裏的服務生,“第三排中間抽掉兩張椅子。”


    前三排的與會人士都是站在各處金字塔尖的人,服務生不敢怠慢,立即配合地跑過去,把空著的兩張椅子搬走。


    宋楚兒張大嘴巴,看向霍敬南,“霍叔叔,誰排場這麽大?”這不是變相打邱黎寬與南燕紅的臉嘛。


    霍敬南若有所思,眯眼看向搬著按摩椅的兩名保鏢,他似乎在哪裏見過他們,這浮誇的作風好眼熟,會是那小子嗎?


    他微微搖頭,“暫時不知,等等看。”


    按摩椅擺放好,兩名保鏢一左一右站在中間,緊接著門口那裏傳來腳步聲,映入眼簾的即是一身白,白色襯衫、白色西褲、白色皮鞋,來人的臉被他手裏的黑色帽子遮擋,一聲笑忽然傳來,下一秒,黑色帽子落到男人的頭上,露出了男人過分精致、過分漂亮的臉。


    女人都是視覺動物,宋楚兒一下子看呆,脫口而出一聲誇讚,“好漂亮的男人。”


    霍敬南冷笑,目光與來人對上,怪不得眼熟,原來是這小子,沒想到他今天也來了。


    須臾,霍敬南移開視線,看向睜大眼睛的小女友,露出危險的笑容,“霍闕帥還是我帥?”


    “啥?”宋楚兒一時沒聽清,眼也不眨地盯著那個漂亮的男人。


    霍敬南沉著一張臉,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霍闕帥,還是我帥?”


    霍闕?!


    宋楚兒瞠目結舌,眼珠子瞪得更大,臥槽!這個漂亮精致的男人竟然就是霍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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