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有人認出霍敬南,豔羨地誇讚一句,旁邊的人紛紛跟著附和,一時間,關於霍闕的傳奇再次被眾人談起。


    “五年前,霍生投資的網絡產業如今遍地開花,聽說他賺了好大一筆,期間一直銷聲匿跡,如今回到港地,不知道又有什麽大動作,你們有內幕消息沒?”


    “要是有內幕,我也不會想方設法獲得郵輪邀請函,待會等他有空,我們去找他聊聊。”


    “他的女伴好靚,不知請她拍戲有無可能討好霍生?”


    另一邊,泳池裏穿著三點式泳衣的美豔女郎們有意無意地瞥向正在接吻的男人,出席此次郵輪宴會的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成功人士,這些人看重家庭,逢場作戲玩歸玩,很少會為了她們離婚,何況港地豪門太太們都不是省油的燈。


    當然,年輕男士也有不少,富二代居多,富二代公子哥心性不定,換女伴猶如換衣服,與其當富二代被甩的女伴,不如爭一口氣,攀上創一代。


    霍闕此人就是創一代的最佳典範。


    不提美豔女模,有想要釣凱子的女明星看到這一幕,也歎氣惋惜,難得看見如此優秀的男人,竟然名草有主,還與身邊的女伴如此恩愛甜蜜,簡直就是來拉仇恨的。


    周遭人的反應,宋楚兒不清楚,她被巨大的驚喜砸暈,滿眼皆是不可置信,雙腳好似踩在棉花上,柔軟無力,雙手下意識地攀附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霍敬南在吻她。


    他的唇柔軟,觸感偏涼,唇齒間有酒味的甜,度數低卻醉人,她沒有接吻經驗,完全任由他發揮,她慢慢閉上眼睛,沉迷在他的吻裏,沒察覺他有一瞬間的停滯,等到察覺時,她的唇瓣被咬了一口,她吃痛,條件反射睜眼張嘴抽氣,下一秒,眼睛瞪圓。


    她的嘴裏有粉末狀的東西,她條件反射般地噎了下去,擦,他喂了她什麽東西?!


    霍敬南沒給她機會發問,他偏轉身體,伸手摟住她的腰,擋住眾人的視線,把她的臉藏在他的胸前,低頭掃到她羞紅的臉頰,他黑眸一閃,移開視線湊到她耳畔,借著親吻她耳垂的動作,低語,“小笨蛋,酒裏有迷藥,我喂了解藥給你,切記,隻喝未拆封的瓶裝水。”


    宋楚兒臉色一變,酒裏有迷藥?誰膽大包天下的?誰算準了她會喝酒?侍者托盤裏七八隻高腳杯,對方猜到她會選擇哪一隻?


    撇開一堆亂七八糟的疑問不談,原來剛才他是有目的地吻她,她就說嘛,要做戲,他最多捋一捋她耳邊的發絲,摟腰捏她的手,怎麽會像電影裏的男主與女主調情呢?


    耳根泛癢,她努力保持不動,低聲追問,“你喝的酒裏也有?”


    三四次的擁抱都沒有這一吻來得震撼,霍敬南饒是遇到危險臨危不亂,此時呼吸也有些不穩,她的耳垂禁不住他吻,很快泛紅,變得粉嫩。


    他黑眸微眯,與她拉開一些距離,伸手抓住她的長發把玩,“沒有。”


    “那為什麽你確定我的酒裏有?”宋楚兒的心思還在酒上,並沒注意到他的異樣。


    霍敬南意識到她話裏的懷疑,他手裏動作一頓,抬起她的下巴,對上她的眼睛,“你懷疑我趁機強吻你?”


    倆人近距離對視,雙眸倒映著各自的身影,容不下旁人,偌大的甲板舞會成了背景板,熙熙攘攘的談笑聲也都自動被屏蔽。


    宋楚兒自信卻不過渡自我膨脹,她搖頭,“沒有,我隻是好奇。”


    她雙眸黑亮,眼也不眨地盯著他,微表情做不得假,她確實沒有懷疑他。霍敬南用大拇指擦去她嘴角溢出來的唇彩,“這郵輪上肮髒的交易很多,交換女伴是其中之一,為了助興,酒水都有問題,我喝的那一杯裏也有,你初來乍到,我又不能時刻盯著你,屆時生米煮成熟飯,男人在外逢場作戲,當麵也不會撕破臉。”


    他說的含蓄,宋楚兒聽得毛骨悚然,眼角餘光掃向在場的男女,他們的臉上都有一種不正常的潮紅,一個個都挺興奮,更有甚者,有些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直接摟著穿著清涼的女模離開,一路打情罵俏,正大光明揩油。


    臥槽!上流社會的社交場所與湖城老街二十年前的情況別無差別!


    她抿唇,“霍叔叔,那你這樣豈不是暴露我是你的弱點?讓他們更加有機可乘?”


    “你會是我的弱點嗎?”霍敬南反問她。


    宋楚兒眨眼,狡黠一笑,“開玩笑!我絕對是你此生遇到的最佳女搭檔!不信,走著瞧!”


    霍敬南欣賞她的遇事樂觀態度,“挺好,保持你的這份自信。”


    二十分鍾後,晚宴開始。


    晚餐是自助式,期間,一直有人來與霍敬南搭訕,宋楚兒要保持她聽話乖巧的人設,簡單吃了幾口就作罷。有了先前經驗,她不再碰任何酒水飲料,隻喝白開水,還用手遮住旁人視線,用銀針試了好幾次,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喝。


    飯後,霍敬南謝絕別人打牌邀請,帶著宋楚兒回房休整。他們的房間在郵輪第四層,房間風格與酒店商務大床房相似,配套設施齊全,洗漱用具皆高檔。


    哎呀,大床房啊。


    宋楚兒忍不住得瑟,港地酒店總統套房分房睡,他睡得比她晚,自第一天到那看過他的腹肌,之後再也沒能看到,算上今晚與明晚,不知道她有沒有機會再次看到他的好身材。


    嘖嘖,沒有距離地與他同床共枕,真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她好期待。


    侍者送來他們的行李,霍敬南打賞了小費,等人走後,他斂起笑容,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最新款手表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輕點幾下,然後不慌不忙在房間裏轉來轉去。


    宋楚兒脫掉腳上的涼鞋,光腳走進衛生間,再出來後穿著一次性拖鞋,坐在床沿按摩腳掌,注意到霍敬南的行為,她睜大眼睛瞧著他,隻見他不放過任何一處犄角旮旯,手表手機屏幕有亮光閃過,頓時明白他在查探房間裏是否有監聽設備。


    霍敬南轉身抓住她的目光,眉毛一挑,無聲示意她開口說話。


    宋楚兒點頭,配合地哼著小曲,然後開始自說自話,“討厭死了,今晚沒吃飽,霍叔叔,我還在長身體,我能點夜宵嗎?”


    “今晚可以,不過下次我再與人談事,你吃你的,夜宵少吃為好。”霍敬南走進衛生間,伸手觸摸水池台上方的鏡子。


    “好吧,那胖子滿嘴黃牙,餐廳裏明令禁止不準抽煙,他還抽,真是討厭死了,郵輪管理層是不是收了他的好處呀,我最討厭這種人,沒有公德心——”


    宋楚兒往後一躺,突然發現床的上方是玻璃鏡麵,鏡子裏照出她大字型的姿勢,她做鬼臉,鏡子裏的人也在做鬼臉。


    她猛地一吼,“呀!霍叔叔,這裏竟然裝著鏡子!你說這鏡子裏會不會裝著針孔攝像頭?我看好多論壇裏都提到住酒店的事項裏有這一點。”


    “是麽?我來看看。”


    霍敬南從衛生間裏轉出來,脫掉鞋子,右腳一踩,站到床上,宋楚兒爬站起來,房間不高,她手一伸就能碰到玻璃鏡麵,霍敬南壓根不用費力伸手,手腕一抬,手表手機閃過綠光。


    他對她搖頭,“沒有監聽設備、也沒有針孔攝像頭。”


    宋楚兒放下心來,卻又有一些小遺憾,這樣他們就沒必要在室內裝親密,倆人即使睡在一張床上,也會井水不犯河水。


    呃,好沒意思。


    霍敬南跳下床,看了一眼時間,“今夜十二點後有賭局,我們去參加,你把銀針帶著,中途你借機去洗手間,然後到處轉一圈,遇到緊急情況,關鍵時刻不要手軟。”


    提及要緊事,宋楚兒立馬斂起不良心思,端正態度,“明白,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一切以你的自身安全要緊,切忌衝動行事。”


    “知道,保證不給你添亂。”


    倆人先後洗漱換了衣服,霍敬南給宋楚兒點了夜宵,陪著她一起用了點,吃飽喝足才有力氣幹活,在約定的時間到來之際,他們一起離開房間,乘坐電梯來到郵輪負一層。


    電梯門開啟,映入眼簾的就是桃紅色的入戶大門,大門左右各自站著四名保鏢,門前有半人高的指紋機,打扮得體的男女都要刷指紋才能進入。再觀四周走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猶如國際大佬開會。


    宋楚兒手挽著霍敬南的右臂,一起走到指紋機前,先後伸出大拇指驗證指紋,指紋順利通過,桃紅色木門自動開啟。


    約莫近千平米的超級寬敞大廳出現在眼前,數不清的奢華水晶吊燈懸掛在頭頂,大廳亮如白晝,一眼望去,人流如織、人聲鼎沸,形形色色的遊客圍坐在他們感興趣的賭桌前參與賭博,還有人在搓麻,每位玩家麵前都擺著幾大疊現金。角落裏,老虎機、桌球這些小玩意也有,年輕男女多數聚集在那裏。


    一層空間,沒有私密包廂,沒有小隔間,想要找線索等於大海裏撈針,但同時對他們有利,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人多可以渾水摸魚。


    宋楚兒今夜大開眼界,兩眼閃爍著興奮,“霍叔叔,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在湖城老家的綽號?”


    霍敬南見她眼珠子骨碌轉悠,他莞爾一笑,把她找來算是對了,“綽號?九街十六巷姑奶奶?”


    宋楚兒扭頭看他,一臉訝異,“你知道?雷老虎告訴你的?”


    霍敬南帶著她走進場中央,目光掃向全場,似在認真研究他們要玩哪一種博彩,“清明假期,我去找你,小街上的鄰居都是這麽稱呼你的。”


    擦,原來是這麽回事!


    反正她的人設早就崩塌,也不在乎綽號被曝光,他知道了也好。


    宋楚兒對骰子、開大開小沒興趣,她隻會湖城當地的鬥地主、炸金花等這些小打小鬧的,玩不來梭哈等高級牌局,“霍叔叔,能讓我去玩幾局麻將嗎?”


    “你有把握贏他們?”霍敬南目睹過她搓麻時的樣子,渾身上下透著機靈,眼珠子轉來轉去,一看就是心思活絡,牌局老手。


    “我從小在牌桌上長大,麻將一百四十四張,一張也逃不過我的眼,霍叔叔,你看著吧,我贏點錢回來,你好還給霍闕。”


    宋楚兒可不是吹牛,她從小到大玩的最多的遊戲就是麻將,宋茹走後,宋晟見她對算命打卦不感興趣,就把麻將丟給她玩,她五歲的時候就能閉著眼睛摸牌猜牌,準確率高達百分之百。


    贏錢還給霍闕?


    霍敬南失笑,這丫頭是為了他好,還是惦記霍闕?


    宋楚兒環視一圈,選擇了四個中年男人的牌局,霍敬南摟著她走過去,其中有人認識他們,主動讓出位置,宋楚兒不客氣地往座位上一坐,其餘人驚訝,還以為霍敬南上場,原來是陪金絲雀玩。


    餘下三人對了眼色,糾結是故意輸呢還是輸呢,總不能讓一個小丫頭哭吧。


    宋楚兒微微一笑,也不廢話,自動麻將桌洗牌推上來,她按了點數,刷了一眼點數,九在手,右手一翻,取了四張牌拿到跟前立起來,動作快得令人眼花繚亂。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她有意露的這一手,應戰的人立即不再小覷,紛紛來了興趣摸牌。旁觀的人逐漸增多,沒一會兒就把幾人圍成一團。


    宋楚兒先拋出一張牌,笑眯眯地看向三位對手,“送你們一張發財,祝各位財源廣進。”


    霍敬南挨著宋楚兒坐,觀棋不語真君子,他左手擱在宋楚兒腰上,右手時不時把玩她落在肩頭的發絲。


    宋楚兒一門心思在牌局上,難得對他的撩撥無動於衷。


    其餘三人麵上笑嗬嗬,這金絲雀會說話又討喜,怪不得能入霍闕的眼,今夜他們就算輸錢也值了。


    “碰,紅中。”


    “一條。”


    “南風。”


    “南風,杠!


    宋楚兒把三張南風擺出來,眼也不眨地打出另一張牌,“六條,祝各位叔叔事業家庭六六大順哈。”


    眾人笑,小姑娘太有意思,一邊說著喜慶話,一邊打牌毫不手軟,令人沒法生氣。


    一圈很快結束,宋楚兒笑得像隻貓,手一揮,十三張麻將齊齊推倒麵向大家,“不好意思,我和牌了。”


    眾人愉快給錢,宋楚兒麵前堆了一大摞鈔票,她飛快掃了一眼,這一摞估計得有十萬,她麵上在笑,內心咂舌,臥槽,他們玩得好大,她萬一輸了,好沒麵子的。


    腰側忽然一緊,緊接著耳垂被人一咬,宋楚兒心裏一顫,哎喲媽呀,甜蜜節奏太快,她吃不消,還有,這節骨眼上能別逗她嗎?她若是手抖打錯一張牌,可就輸錢了。


    她偏頭瞪向撩撥她的罪魁禍首,隻見霍敬南對她一笑,然後掏出一張黑卡,招手喚來侍者,“去換五百萬籌碼。”


    五百萬籌碼?財大氣粗!


    宋楚兒眼睜睜地看著侍者接過霍敬南的黑卡,擱在托盤的絲絨布上,走向吧台去換籌碼。她腦子裏飛快計算,五百萬本金,她能夠借此贏回多少。


    霍敬南轉首,對上她骨碌轉悠的眼珠子,勾唇一笑,“盡情玩,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宋楚兒眼睛一亮,回給他一個燦爛的笑顏,“行。”


    眾人手捂心口,被強行喂狗糧的滋味不好受,吆喝著他們快點進行下一局。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宋楚兒牌技大殺四方,場場贏,看得一眾饕餮眼紅,更是吸引其餘賭桌上的玩家過來觀戰,甚至郵輪管理層人士也現身,陪著笑臉站在霍敬南那側。


    人全擠在這裏,空氣不好,宋楚兒一身汗,她口渴,霍敬南就遞來一杯茶到她嘴邊,她低頭抿了幾口,拋出最後一張牌,“哈哈,今晚手氣太好,各位叔叔,不好意思,我又和牌了。”


    其餘三人聽了一個多小時的發財話,即使輸錢,那也輸得心服口服,紛紛誇她聰明。


    “霍生好福氣,小女友牌技好,牌品佳。”


    “今晚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我還從來沒見過誰的手氣一直好,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這些老古董被拍死在沙灘上。”


    宋楚兒見好就收,把贏來的錢往霍敬南麵前一推,笑嘻嘻地看著他,“霍叔叔,我不想玩了,一直坐著挺累的,我能去玩桌球嗎?”


    十足十備受寵愛的金絲麻雀傲嬌婊。


    參加牌局的三人沒有回應,郵輪管理層人士插話,“霍生幸運,楚兒小姐手氣好,不連莊太可惜了。”


    霍敬南摸了摸宋楚兒的腦袋,把手裏的茶遞給她,朝眾人客套一笑,“小丫頭沒耐心,她不想玩,我也哄不住,至於這贏來的錢,我就不分給大家了,說話算數,要給這丫頭的,我請大家喝酒,劉經理,賬單記在我名下。”


    眾人歡呼,郵輪經理笑著應下。


    他轉頭捏了捏宋楚兒的臉蛋,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擁著她站起來離開牌桌,“邱黎寬還未出現,你暗中觀察一下。”


    鼻間充斥著茶香,這一次的吻蜻蜓點水,卻照舊讓她心跳不已。宋楚兒深呼吸,朝她嫣然一笑,頷首,“知道啦,我保證不亂跑,我去玩幾局就回來陪你。”


    眾人誇他們恩愛,給他們讓道。


    霍敬南把她送到桌球那裏,看著她玩了一局,之後與人去別處喝酒談事。有心想搭訕的公子哥直到霍敬南離開,他們也沒敢上前來搭訕,倒是有不少女孩子與宋楚兒時不時搭幾句話,明裏暗裏打聽霍敬南的消息。


    桌球上,宋楚兒一開局就沒別人發揮的餘地,她一個人承包了所有的球,她玩了幾局就嚷嚷著沒意思,大方地把贏來的錢分了出去。


    她隨手抓住一名侍者,“帥哥,這裏的洗手間在哪裏?”


    “女士,請跟我來。”侍者得到她的小費,殷勤地引領她離開角落,去往右手邊的過道。


    宋楚兒隨意打量周圍的環境,長方形的大廳兩側皆有狹窄的走廊過道,為了避免尷尬的氣味飄出來,衛生間全部設在走廊的最裏端。靠近大廳的前麵有三間辦公室,其中一間,門敞著,她匆匆一掃,辦公室裏有好幾台電腦,電腦上有熟悉的大廳畫麵,原來是監控室。


    回字形格局,中間是娛樂大廳,兩側是監控室,不排除有財務室,走廊中間是通往上下層的樓梯,衛生間在最盡頭。


    侍者把她帶到衛生間門口,她笑著謝過對方,慢步走進去。五分鍾後,她從洗手間裏出來,不慌不忙掏出手機,裝作與人在通話,她看似漫無目的地閑逛,實際上眼觀八方。


    衛生間很大,比高速公路上服務區的還寬敞,最裏麵一格是擺放拖把水桶的雜物間。隔音效果很好,聽不到大廳那裏的吵鬧聲,牆壁框架結構,沒有暗門移門。


    一目了然的格局,張放應該不會被藏在這一層。


    他到底被人藏在哪裏?這麽久不聯係霍敬南,是不是已經被人滅口?她握緊拳頭,霍敬南為了他飛來港地,就說明這人對他很重要,所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管如何,她先找出異常再說。


    侍者端著托盤從走廊那頭走來,她靈機一動,邁步過去,“帥哥,有沒有白開水?我有點鬧肚子,想喝點熱水。”


    一路走來,她沒看到茶水間!


    侍者解釋茶水間在負二層,讓她在原地稍等片刻,宋楚兒表示她可以跟過去,順便看看郵輪的內部結構,還故意拿起手機自拍,說要發到朋友圈炫耀一番。侍者不疑有他,領著她走向負二層。


    樓梯間有監控,隨處可見拐角處的監控在轉動。


    負二層的格局與負一層有差異,一大半的地方是禁止進入,站在樓道裏能聽到機器運轉的聲音,想來快要接近郵輪的底倉。


    茶水間並不寬敞,兩名女侍者正忙著煮茶、洗涮杯碟,男侍者把開水遞給了宋楚兒,宋楚兒謝過對方,男侍者端著灌滿了酒水的托盤再次離開。


    宋楚兒簡單與餘下倆人搭訕了幾句,然後把杯子還給她們,掏出幾張鈔票擱在杯子下,“謝謝你們。”


    女侍者笑著感謝,還說有需要盡管說。


    宋楚兒點頭,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什麽名堂,她大致把地形記在腦海裏,抬腳離開。


    剛走出茶水間,樓梯間有腳步聲傳來,聽聲音,不像是侍者的腳步聲,他們的腳步聲有力,更像是訓練有素的私人保鏢。


    每層樓都有衛生間,宋楚兒裝作肚子疼,小跑向盡頭的衛生間,她剛關上門,那些人的腳步聲踏上了這層樓,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一道暗啞的開門關門聲,腳步聲旋即消失。


    這不是茶水間的門!


    有貓膩!


    過了兩分鍾,她甩著水從洗手間走出來,低頭從手袋裏取出紙巾,裝作意外落地,她蹲下來,眼觀八方,借著裙擺的遮掩,輕輕敲擊地麵。


    實心、實心、實心。


    她咬牙,時間太久會引起懷疑,沒辦法隻好撿起紙巾,向前走去。


    腳步忽然一頓,她伸手扶牆,抬起右腳,摘掉高跟涼鞋,懸空的右腳故意擺在地毯上,隨意碰觸地麵,果然發現了異樣。


    空心。


    底下有暗門,開關在哪裏?


    時間不宜拖得太久,她立刻穿上鞋子站起來,右手撥了撥長發,掃了一圈周圍,沒看到開關,她記住方位,拿著手包離開。


    回到負一層,時間已至淩晨一點四十分,大廳裏依舊人聲鼎沸,她左右四顧,沒看到霍敬南的身影,她思忖幾秒,就抬腳離開大廳,打算先回房。


    走到電梯口,三部電梯同時在運轉,她不想等,轉身走向樓梯口,順便再觀察一番,萬一有發現呢?


    很遺憾,她一路走回四層,啥也沒發現。


    回到房間,霍敬南還未回來,宋楚兒累了大半夜,脫掉高跟鞋,先去洗澡。


    她穿著睡衣出來,霍敬南依然未回,她並不擔心,霍闕的身份擺在這,應該沒人敢動他。


    她躺在床上休息,看著天花板發呆,鏡子裏的自己一臉疲憊,她齜牙咧嘴,鏡子裏的人也跟著齜牙咧嘴。


    得,本來很困,這會兒竟然睡不著了。


    對著鏡子玩膩鬼臉,她翻身坐起,擺起瑜伽姿勢,雙手撐地,雙腳倒立,腳尖剛好碰觸到鏡麵。


    鏡麵溫熱,咦,溫熱?


    她皺眉,室內開著冷氣,鏡麵應該冰涼才對!她忙不迭收回雙腳,翻身爬起來,伸手觸碰鏡麵,須臾,臉色一變,嘖嘖,果然有貓膩。


    他們出門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竟然有人在他們房間搗鬼,到底是什麽人敢這樣做?!


    哼,正愁沒事可做,送上門的機會,她不借題發揮才怪!


    她一邊罵罵咧咧跳下床,一邊拿起房間裏的硬件設施砸向鏡麵,哐當幾聲巨響,玻璃鏡麵四分五裂,露出了裏麵的針孔攝像頭。


    “楚楚?是你嗎?”


    霍敬南恰巧走到門口,聽見房間的巨響,立即伸出大拇指刷指紋進來,一進來就看到滿床的玻璃碎片,宋楚兒氣呼呼地叉著腰握著手機,正要給誰打電話。


    他即刻走到她身邊,確認是她動手砸的玻璃,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發生什麽事?”


    宋楚兒見到他,忙把手裏的針孔攝像頭遞過去,故意高聲嚷嚷,“霍叔叔,讓他們給我們換房!你看,有人在鏡子後麵裝了監控!簡直太過分了,什麽破郵輪?就是這樣注重客人隱私的?要不是我心血來潮練瑜伽發現鏡子有問題,否則我們今晚就要被人看光光啦!”


    霍敬南眸光一沉,與宋楚兒眼神對視,他無聲張口示意她再大點聲,把事情鬧大。


    宋楚兒得了他的指示,咳嗽一聲潤了潤嗓子,之後跑到門口繼續嚷嚷。


    房間裏的動靜很快引來走廊裏的巡邏者,住在隔壁的客人也紛紛開門出來問詢,霍敬南打了一個電話,不到十分鍾,主辦方派來高級經理。


    宋楚兒雙手叉腰,把針孔攝像頭狠狠扔到高級經理的臉上,“換房就能解決此事了?你們臉大有理是不是?如果你們郵輪每個房間都被裝了監控呢?那我們客人恩愛的畫麵不是都被你們拍攝下來?以後借此要挾我們嗎?今晚你們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不會換房!”


    高級經理冷汗直冒,陪著笑臉,“霍先生,楚兒小姐,這事我們——”


    “霍叔叔,港地警察可以派直升飛機過來處理此事嗎?”宋楚兒截斷對方的話茬,轉頭問霍敬南,“如果不能,等他們把事情處理了,我們立即下船,也太垃圾了,竟然敢號稱八星級郵輪,嗬,店大欺客!我要在網上曝光此事!讓你們看看廣大網民有多厲害!”


    高級經理聽到此話,有些心虛,畢竟他們一方理虧在先,被客人借題發揮,他們即使有理也變得沒理,更何況霍闕的這位女伴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表麵上看著咋呼,實際上對處理事情的套路了如指掌。


    他還真不好隨便忽悠。


    旁觀的眾人也幫著宋楚兒說話,“我們的房間不會也有吧?真要這樣,今夜我們就退票走人!”


    “常聽說某些酒店裏有這些上不了台麵的勾當,沒想到怕加侖號郵輪上竟然會有,太掉價了吧。”


    眾人說得難聽,高級經理望向霍敬南,指望他能說幾句。


    霍敬南冷笑,伸手摟住氣呼呼的宋楚兒,“我得罪了女朋友,我能哄得住,別人得罪了她,這就得看情況了。”


    宋楚兒適時鬧脾氣,眼睛一眨,豆大的淚珠滾滾落下,“霍叔叔,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嘛?人家的身體隻有你能看啦!”


    眾人默。


    霍敬南捏了捏她的腰,示意她不要過度表演,嘴上還一直在哄她。


    高級經理搞不定,無奈離開,不多久,郵輪主事人之一親自過來道歉,並表示,“誤會,純屬誤會,本來這間客房一直是另一位客人長期包下來的,那位客人有特殊愛好,我們員工誤把房間分給了二位,我們十分抱歉,霍先生,楚楚小姐,如果不介意,請移步到頂層總統套房如何?我們費用全免。”


    臥槽!睜眼說瞎話!


    要不是他們先前勘察過,說不定還真的被他們騙了!


    宋楚兒梗著脖子,非常不爽地表示,“總統套房有什麽意思?都住膩了,霍叔叔,我想住海底房,剛好可以看到遊動的魚群,好不好?”


    霍敬南接收到她的暗示,佯裝思考了幾秒,而後點頭,“自然你說了算,海底房倒是一種情趣,我們還沒有試過在水裏。”


    宋楚兒俏臉一紅,揮拳打他,“討厭,不要說出來啦。”


    事情解決,最後,他們來到位於郵輪的海底房。


    確定四下無人,沒有監控監聽後,宋楚兒把今晚的發現說出來,“霍叔叔,你說誰在我們的房間裏裝了監控?是不是有人發現你不是霍闕?”


    海底房禁煙,霍敬南今夜喝了不少酒,他需要尼古丁來提神,他叼著香煙,沉默地看著遊動的魚群。事情確實有點棘手,很顯然有人盯上了他們,他還不能確定對方出於何種目的,他確信霍闕的身份不會隨便暴露,那麽應該就是其他目的。


    到底是什麽目的?


    他轉身看向宋楚兒,“你做的很好,現在時間太晚,我們驚動太大,不宜再有大動作,明天上午,我再想辦法親自去探一探。”


    宋楚兒點頭,“好。”


    倆人洗漱後分別入睡。


    宋楚兒很困,卻睡不著,剛登上郵輪期待與他同床共枕時的激動早就沒了,她翻身麵對霍敬南,他正躺著,眼睛閉著,呼吸很安靜,不像睡著的樣子。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被子,“霍叔叔,你睡了嗎?”


    “有話要和我說?”霍敬南睜眼,側首看她。


    房間裏沒開燈,隻有海水映照在玻璃上的光源。借著光源,宋楚兒能夠看清他的臉,他的黑眸清醒,沒有一絲困意。


    她定定地望著他,“曲建國失蹤後,宋茹心思不在我身上,她沒照顧好我,我意外落水,所以我才怕水,暑假你讓我學習遊泳是對的,要不然這會兒我也不敢住海底房,總感覺壓抑,屋頂隨時會被水壓衝垮。”


    他還以為她要與他分析張放一事,原來是在告訴他,她怕水的原因。


    霍敬南靜靜打量她,她在看著他,眼睛卻沒對焦,他把左手遞給她,緊緊握住她的手。小姑娘惹人憐愛,卻從不拿孤苦伶仃的身世賣慘,幾乎從來不對外人剖析她的內心,強大到令人心折。


    他父母再忙,也沒有不管他們四兄弟,他有健全的父愛母愛,她沒有,宋晟對她而言可有可無,陪伴她長大的恐怕隻有宋楚然那小子了。


    他有些感激宋楚然,沒把這丫頭帶壞,“別怕,如果出事,有我陪著,你不虧。”


    宋楚兒回過神,看見握在一起的手,笑了笑,“泰坦尼克號嗎?”


    霍敬南見她笑了,鬆開她的手,板起臉,“我不是傑克,你也不是露絲。”


    掌心的溫度流走,宋楚兒有些遺憾地看了一眼他抽走的手,沒注意到他變冷的語氣,她翻身躺好,看向天花板,鼓起勇氣開口,“霍叔叔,這是我初吻。”


    初吻。


    霍敬南覺得訝異,轉而一想,又覺得正常,她這樣的性子,想來青春期時隻顧著打麻將飆車。


    “你想我補償你?”


    宋楚兒沒敢看他,補償嘛,她就不要了,給她一個明確的身份就行。


    霍敬南佯裝認真思考了一番,而後遺憾搖頭,“如果你這樣計較,那麽我很遺憾,這也是我的初吻,兩相抵消,扯平。”


    這也是他的初吻?!


    他的初吻!


    宋楚兒吃驚,她不太相信,唰地轉首打量他,“你都三十二歲了,難道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你忽悠我呢?”


    她的眼亮晶晶,像夜空的星辰一樣閃爍,眼裏有好奇,有期待,有不信,忐忑不安。


    他玩味地看著她,“你對我的感情史很好奇?”


    “哈哈,還行吧。”她支支吾吾回答,“我就是正常推斷,覺得不大可能,不現實,也不科學。”


    “以後有機會告訴你。”


    “噢。”


    所以,他到底有沒有感情史啊?


    有一句沒一句地閑扯,宋楚兒不知不覺睡著。


    霍敬南看了一眼時間,淩晨五點,再看向不知不覺滾到他懷裏的她,嘴角彎起,摸了摸她的臉,他合眼休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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