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我是!”江蔓青擠上前去,“我是他女兒!”


    醫生看了她一眼,公式化般開口:“病人中度中風,以後需要臥床休養配合藥物治療,你們家屬要是有條件的話需要隨時看護或者是給他請個高級護工。”


    隨時看護肯定是不行,自己懷孕了,江槿西要工作,要是她媽媽沒有坐牢的話,說不定還能忙前忙後地伺候著……


    可是請高級看護的話——


    江蔓青沒有錢,她現在吃喝住都在劉家。可是讓劉家人出這個錢他們肯定不願意,要不然劉母剛剛也不會一聽到情況嚴重就立馬讓她打電話把江槿西叫過來。


    咬了咬唇,她轉過身看著江槿西:“姐,你怎麽說?”


    江槿西還沒來得及表態,顧湛卻搶先一步對醫生微微頷首:“我們知道了。”


    醫生心想他們大概還要商量下,便點了點頭,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顧湛打電話給南璟,準備把人轉到南安醫院去。江晉東的問題估計還在腦部,南安醫院更加專業。而且,把人送到那裏療養,他也能隨時隨地知道他的身體情況。


    彼時,開車跟著救護車去往南安醫院的路上,顧湛問江槿西:“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麽一句話都沒說就把這個擔子給接過來了?”


    江槿西確實奇怪,從昨天到現在,可以說,最生氣最恨江晉東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顧湛,因為他看不得她受一點點的委屈。


    顧湛勾了勾唇,笑得別有深意:“他好歹養了你二十幾年,我得幫他完成心願啊,到時候他親生女兒回來了,也就沒咱們什麽事了。”


    富貴金銀窟裏長大的孩子,即便是教養良好,又有幾個能接受回歸平庸甚至是貧窮?


    他們父女重逢的那一天,顧湛拭目以待。


    人送到南安醫院後沒多久,江晉東就醒過來了。


    彼時,江槿西和顧湛正在同南璟聊著他的情況,江蔓青鼻子一吸一吸地進了辦公室:“爸想見你。”


    看她雙眼紅紅的樣子,極像是又哭過一場。


    聽到江晉東想見她,江槿西怔了一怔,隨即和顧湛相互對視一眼。


    想了想,她扭頭問南璟:“他的身體會漸漸好轉的吧?”


    南璟手上轉著筆,努了努嘴道:“反正是不會有性命之危了。至於能不能好起來,除了藥物治療之外,也要看他自己。”


    沒有性命之危就好,江槿西不想去見他。見了,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去麵對。


    江晉東安好的時候她可以毫無負擔地質問,可他現在躺在床上連生活都不能自理,她也不願意落井下石再去踩一腳。


    不見,是最好的結局,也是他們父女關係最好的決斷。


    見她和顧湛要離開,江蔓青堵在門口雙臂大張將人攔住,她紅著眼裏厲聲質問道:“江槿西,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到肚子裏去了?爸爸對你那麽好,他現在病了想見你一麵你都不願意去?你可真是個‘孝順女兒’!”


    虧得父親還為了她跟母親決裂,還把家裏的房子過戶給了她!


    剛剛在病房裏,父母嘴歪眼斜,已經說不出話來,可是眼睛卻一直拚命地往門口看——


    她知道,他肯定是想見江槿西。


    她從沒見過從小就威嚴的父親居然有如此狼狽的一刻,可他的好女兒,他一心一意念著的女兒現在又是什麽嘴臉?


    連見他一麵都不願意!


    彼時,江槿西冷眼看著她,語氣平靜:“我不是,那你是嗎?”


    “我……”江蔓青嗓中一窒。


    她也不是,要不是她,父親也不會被氣吐血。


    可轉念一想——


    就算她是五十步笑百步那又怎樣?父親的錢和房子又沒有給她!


    江槿西知道江蔓青有多不甘心,有多怨恨,可從此江家的事情她再不願扯上一丁點關係——


    看了眼她身後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劉母,江槿西開口道:“江蔓青,看在做了二十多年姐妹的份上,我最後勸告你一句,看事情不要看表麵。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是好是壞自己也該清楚也能判斷。為了一個和你以後的生活不會再有交集的人,比如說我,不值得賠上自己的一生。”


    這是她最後一次以姐姐的身份勸告江蔓青,她才十八歲,如果之前不是有賭氣的成分在裏麵——


    那麽,人生還那麽長,沒必要把自己賠進去。


    江蔓青聽不聽,在她自己。但以後,不管她好或者不好,她都絕不會再插手。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江蔓青張開的雙臂慢慢垂了下來,她覺得此刻的江槿西陌生至極。


    江槿西淡淡一笑:“我不是他的女兒,也不是你的姐姐,就這樣。”


    “你說什麽?”江蔓青張大了嘴,有如晴天霹靂。


    這怎麽可能?


    不怪江蔓青不相信,連她自己想起來,都覺得像是一場夢。


    可事實,就是這樣。


    推開愣在當下的江蔓青,顧湛和江槿西徑直離開。


    路過劉母身邊時,江槿西的腳步頓了下,微微側目:“所有的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你替你自己孩子考慮的同時,也想想別人也是人家的孩子。”


    一抹驚慌自臉上一閃而逝,劉母咕噥著道:“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說些什麽!”


    江蔓青回過頭來,看著劉母一臉的不自然,眼中漸漸有了些沉思。


    兩人邊說邊走地出了醫院,劉母怕她懷疑些什麽,一個勁地解釋道:“你別聽你姐胡說八道,我兒子怎麽可能是那種人?他要真的是,你也不可能有孩子啊!”


    江蔓青原本也是這麽想,可江槿西不止一次這麽說了,她們雖然關係不好,但平心而論,她並沒有害過她。


    如果不是知道些什麽,她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麵前提起。


    “真的嗎?劉明真的從來沒有和男人有過什麽?”江蔓青停下腳步,扭過頭來盯著劉母的眼睛半信半疑道,“如果沒有,江槿西為什麽一直這麽說?還有後來爸爸為什麽再也不讓劉明上門了?明明他之前那麽欣賞他的!”


    話到這裏,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解釋得通了——


    父親肯定是知道了什麽,所以在聽到她有了劉明的孩子之後才會一時沒受住吐了血的!


    劉母被她看得頭皮發麻,一雙小眼轉個不停,被她逼急了就脫口而出:“他就是在國外的時候被人家哄了玩點刺激的,回國後就改了,你姐姐本來就是在捕風捉影胡說八道啊!”


    她要是完全否認江蔓青肯定不相信,不如半真半假地告訴她一點:“你都有他的孩子了,難道還懷疑些什麽嗎?”


    江蔓青頓時心裏泛起一股惡心,原來劉明真的和男人玩過!


    為什麽她就這麽倒黴,隻是想找一個疼她愛她的人都那麽難!


    可是,劉母的話又提醒了她——


    對啊,她都有了劉明的孩子了,現在父親還生著病,她又沒有繼續念書手上也沒錢,不留在劉家她能怎麽辦?


    江蔓青雙手握緊拳頭,看著劉母道:“回國後,他真的改了?而且以後也不會再犯?”


    有些擔憂地看了眼她尚未顯形的肚子,劉母趕緊點頭,反正現在孩子要緊,先把人穩住再說!


    回去後,她跟老伴也會約束著兒子,至少是孩子生下來之前絕不讓他出去胡鬧了!


    南安醫院,特護病房。


    江晉東雖然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了,但人還是有意識的,他的眼珠子盯著門口的方向一動也不動——


    槿西那麽孝順,知道他生病了肯定會來看他的!


    可他等了仿佛有半個世紀那麽久,病房的門開了,進來的卻是一個白衣小護士和一個中年男護工。


    江晉東拚了命地往他們身後看——


    空空如也、再無一人。


    “唔,唔——”


    江晉東蠕動著歪掉的嘴唇,用盡全身力氣想抬手去指門口,可最後卻是徒勞——


    他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小護士走過來將他的被子重新掖好:“你是要找你的女兒女婿嗎?”


    江晉東說不了話,隻能一個勁地眨著眼睛。


    小護士心裏覺得這老人家挺可憐的,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醫院裏,兩個女兒雖說是給了錢請了高級護工還將人送到了特護病房裏來了,可人卻不來看一眼。不知道老人家生病的時候最想見的就是自己的子女了嗎?


    小護士搖搖頭,心裏同情但卻愛莫能助,隻能歎了口氣道:“你女兒有事情先回去了,明天會來看你的。”


    江晉東雙眼漸漸濕潤,竟像個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他知道這小護士是怕他難過,他心裏明白——


    槿西不會來了,她不會再來看他了!


    回程的路上,江槿西一路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臉上表情很平靜。


    這兩天不好的事情太多了,顧湛想帶她出去散散心:“媳婦兒,周六咱們去泡溫泉吧?”


    “泡溫泉?”江槿西扭過頭來,微微蹙眉,“又出去玩啊?不是才回來嗎?太累了,我不想出去。”


    “那帶你去吃大餐?”


    “不想去,還不如回去吃蘭姨燒的呢!”


    “那看電影?”


    江槿西連連搖頭,她現在哪都不想去,啥都不想幹,就想回家睡覺!


    說話間,兩人已經入了幸福裏的地下車庫,停好車後,顧湛見她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便湊過來在她耳邊笑道:“媳婦兒,你是不是懷孕了?所以整天幹什麽事都沒精神?”


    “胡說!”不知想到了什麽,江槿西臉上轟地一紅,嘴裏嘟囔道,“之前蜜月的時候你不還是……”


    他們剛到瑞士的那幾天,她剛好不巧來了大姨媽,也就那幾天,是單純地出去玩,而不是一天有一半時間都在酒店裏過掉了。


    現在才過去十幾天,怎麽可能就有孩子啊?就是有了現在也查不出來啊!


    顧湛解下安全帶,握著她的手揉了又揉,衝她挑眉道:“媳婦兒,你臉這麽紅,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少兒不宜的事兒啊?”


    看到他眼裏的促狹,江槿西登時反應過來他是故意在逗她,浴室微微鼓嘴小手貼著側臉頰將他的臉往旁邊一推,打開車門就徑直下車了。


    “媳婦兒,等等我,一起啊!”顧湛下車後追上她,兩人拉著手進了電梯。


    剛上樓,一道小小的身影歡快地直奔江槿西撲了過來:“漂亮嬸嬸!”


    茗江市華盛酒店。


    今天是綦江報社的老總趙總的女兒和女婿大喜之日,酒店被趙家全都包了下來,賓客陸續進入,來的都是業內人士以及趙家的親戚朋友。


    快到開席的時候,一輛極其拉風的銀灰色蘭博基尼停在了酒店門口。


    易景辰率先下車,非常紳士地將自己的胳膊貢獻了出去,讓裴麗挽著他一起走進酒店。


    “裴美人,你可記得你欠我一個條件呢,到時候不許反悔喲!”


    兩人並肩而行,裴麗勾起唇,輕笑一聲:“你也不許反悔,條件不準過界!”


    易景辰嗯了聲。


    婚禮他參加過不少次了,來搗亂還真的是第一次,也不完全是為了裴麗答應了他一個條件。


    季雲棠他有些印象,是那天晚上在同誌會所前麵那個極其沒品的男人!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起他,易景辰心裏就覺得極不舒服——


    那種渣男都能找到女朋友,像他這麽優秀的,居然還是單身?


    側目看了眼旁邊這豔光四射的女人,易景辰心裏腹誹道——


    裴麗漂亮是漂亮,隻可惜眼神不大好。眼睛大,不聚光!以前喜歡過季雲棠就算了,可現在他幾乎天天在她眼前晃,她愣是睜著一雙大眼睛把他當成了空氣。


    易景辰其實也不明白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態,說他愛上了裴麗,那他肯定是要堅決搖頭的,這一點,他心裏很清楚很確定。


    雖然還沒到愛得死去活來非她不可的地步,但他就是莫名地想靠近她想了解她。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好感吧!


    彼時,兩人進到婚宴正廳的時候趙欣和季雲棠剛好在交換戒指。


    趙欣把戒指戴到了季雲棠的無名指上,然而季雲棠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聽到賓客席間發出了一陣抽氣聲。


    夫妻二人不約而同地扭頭循著眾人的視線看了過去——


    率先出現在視線中的男人身材挺拔,目測下來,最少得有188的身高,一身純黑色的versace正裝,看起來高貴而又有型。往上看去,男人劍眉星目,五官有如刀削,一雙如黑曜石般的明眸仿佛泛著光,不經意間就要將人吸附進去。


    如果說集俊美高貴於一身的男人猶如童話中的王子一樣,那麽他身邊那個一身大紅色抹胸長裙的女人就像暗夜裏出沒的妖精。一頭濃密烏黑如海藻般的波浪卷發垂在身後,膚若凝脂、腰若柳枝。即便是濃妝豔抹、烈焰紅唇,在裴麗臉上都顯得,一切剛剛好。


    王子和公主是絕配,但肯定沒有人看過他和妖精站在一起的樣子,因為所有人都覺得,他們該是天生一對。


    兩人的出現瞬間搶走了一對新人的光芒,幾乎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定在了他們身上。


    而他們的出現,也深深刺痛了趙欣和季雲棠的眼睛。


    如果說,一開始看到裴麗出現的時候季雲棠第一反應是驚慌,擔心趙欣當場鬧起來,那麽在看到她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時候,剩下的就隻有憤怒了,一種被帶了綠帽子的感覺!


    裴麗還敢口口聲聲的指責他,她自己又好得到哪裏去?說不定早就和別的男人勾搭上了,難怪三年都沒熬出頭,剛剛和他分手就要大紅大紫了!


    而趙欣的怒氣,比之季雲棠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喊裴麗來參加他們的婚禮,是為了讓她親眼看著她和季雲棠結婚的,是要看著她傷心難過的。


    季雲棠一進報社她就喜歡上他了,可他總是以自己已經有了女朋友拒絕她,後來她無意中看到了裴麗的照片。


    同為女人,即便是嫉妒得心都要燒起來了,但還是忍不住地羨慕。


    因為裴麗真的是太漂亮了,她就像是深受上天眷顧的寵兒——


    從臉蛋到身材,無一不是完美。


    這樣的女人,生來就該是所有女人的天敵。


    更何況趙欣從小就因為自己長得太平凡而有些自卑,於是越嫉妒裴麗,她就越下定決心要把季雲棠搶過來。


    她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帶著他參加各種上流社會的聚會,去各種琉璃十色的銷金窟,她成功讓季雲棠明白了,和她在一起,生活絕對會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一個月的工資,對她來說很可能隻是簡簡單單的一頓午餐。


    隻需要一張結婚證、一個婚禮,他就可以一躍跳進企盼已久卻又高不可及的這個圈子。


    裴麗再漂亮又怎樣?美人看多了總會有審美疲勞,更何況對季雲棠這種有野心的人來說,沒有什麽比錢更重要!


    他們很快就上了床,而且趙欣已經有了身孕,這也是季雲棠狠下決心和裴麗分手的最直接理由。


    趙欣想看著裴麗哭,但看著她和易景辰一起進來的畫麵,自己卻嫉妒得紅了眼。


    這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身上穿的戴的都是頂級名牌,就算隻是個普通人,就憑那張臉,就已經甩了季雲棠十萬八千裏了!


    側目看過去,季雲棠怔怔站在那裏,眸中火光躍躍。


    趙欣氣得雙手握拳,指甲硬是將掌心摳出了血來。


    兩人誰都沒有動,倒是趙總一眼就認出了易景辰。


    相較於年輕有為的易明爵,早年間名聲不好的易景辰其實已經被劃歸為“靠著家族的二世祖”一類了,但即便易景辰真的是吊兒郎當一無所成,就光憑著易家的名聲,在外頭誰也都得給他幾分麵子。


    趙總連忙上前:“易少大駕光臨,真的是有失遠迎啊!”


    心裏卻在奇怪易景辰怎麽好端端地跑到這來了,也沒有誰邀請他啊!


    易明爵淡淡掃過他一眼,將目光定在了上首兩位新人身上,隨即勾唇一笑:“我是陪我女朋友來參加季先生的婚禮的。”


    易景辰挑釁般朝季雲棠揚了揚眉,故意將“女朋友”三個字咬得極重。


    季雲棠心裏頭一股火燒在了心頭,幾乎就要衝體而出了。


    下麵那些人的議論聲他都聽在了耳裏,沒想到裴麗倒是厲害,竟然搭上了茗江市食物鏈最頂端的豪門之一。


    虛榮、拜金!他居然喜歡過這種不要臉的女人!


    趙總聽易景辰說起季雲棠,心想難道他們是朋友?


    “雲棠,你和易少認識?”趙總扭過頭去問他。


    要是認識,那可就是好事了!


    季雲棠怎麽會認識易景辰,他現在看著他,就跟看著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不過,他為人圓滑,知道易景辰是不能隨意得罪的人,便忍下怒火帶著趙欣一起走過來:“你好,易少。”


    看著季雲棠伸出來的手,易景辰傲嬌至極地哼了聲:“我和你可不熟!要不是你妻子要我女朋友來參加你這個前男友的婚禮,我怎麽會跑這一趟?”


    在座賓客像是看到了即將要有好戲上演的苗頭——


    易少的女朋友是新郎的前女友,那這兩人該不會是來搗亂的吧?


    季雲棠訕訕縮回了手,抿著唇看了趙欣一眼。


    趙欣對季雲棠還是有幾分真心的,這會兒見他真的生氣了,一時間也有點心虛。


    她不敢對易景辰怎樣,就柿子挑軟的捏,衝裴麗譏誚道:“你也挺厲害的啊,雲棠剛和你分手,你就和易少在一起了。”


    “那是!”裴麗嫣然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個時候,連我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長得漂亮還是有點好處的。不像某些人,自己送上門來別人都不要,還要靠著家裏的錢才能撬得動牆角,把人追到手!”


    “你胡說!”趙欣像宣誓主權一樣摟緊了季雲棠的胳膊,咬牙切齒道,“雲棠是喜歡上了我,才把你給甩了的!裴麗,像你這種人,除了一張臉,你還有什麽?”


    裴麗將自己的胳膊從易景辰臂彎裏抽了出來,攤了攤手,歎著氣道:“不好意思哦,趙小姐,我就是隻有這張好看又迷人的臉,那有什麽辦法呢?不像某些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呢!”


    “你——!”


    要不是季雲棠拉住了她,趙欣真的氣得想撲上去打人。


    趙總和趙太太臉上笑容不再,兩人走過來黑著臉對裴麗和易景辰道:“兩位如果不是誠心來參加婚禮的,還請馬上離開,否則我們要叫保安過來了!”


    易景辰嗤了聲:“叫保安把我們扔出去?”


    扔出去自然不敢!


    趙總盡量語氣平緩:“易少,我趙某人向來尊重易先生和三少,還希望您不要讓我為難。”


    這人真是聰明呢!還拿大伯來壓他?


    剛想開口,袖子被裴麗扯了下。


    裴麗笑眯眯地對趙總道:“我們是誠心來參加的啊!是你女兒親自打電話請我來的呢!”


    既然請她來了,不好好演一場大戲怎麽行?


    趙欣簡直氣得想吐血,誰知道裴麗這不要臉的女人這麽厲害啊!轉過身就能找個大金主,真是不愧這副狐狸精的樣子!


    季雲棠好聲好氣地上前道:“麗麗,我知道你是氣我為了小欣和你分手,可咱們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你也有了男朋友,我愛的人是小欣,你走吧,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裴麗嘁了一聲,冷笑道:“你是智障嗎?”


    季雲棠以為自己聽錯了。


    裴麗提高了音量,一字一句再次重複道:“我說,你是智障嗎?你怎麽不被炸上天和太陽肩並肩讓大地感受下你智障的光輝呢?瞎了你的狗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還喜歡你這個渣男了?”


    “裴麗!”


    被當眾這樣侮辱,季雲棠一張臉頓時黑成了鍋底灰。


    而易景辰為了配合她一直繃著的一張臉終於忍不住破功大笑出聲——


    這女人可真是厲害啊!不僅打架厲害,這一張嘴更是半點不饒人!


    怎麽辦?他好像越來越對她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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