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欽和杜銘琛一起下樓,兩人開始都沒怎麽說話。緘默持續到樓下,邵欽忽然開口:“簡桑榆和你母親不一樣,不需要你的同情。”


    杜銘琛背對著他勾了勾唇角,對於邵欽找人查自己的事一點兒不意外。


    他慢慢轉身,澄澈的眸光淡然清冽,語氣裏帶著幾分嘲弄:“你怎麽知道我是在同情,而不是愛情?”


    邵欽麵無表情看他一眼,不說話。


    杜銘琛慢慢走近他一步,眼底的笑意更深:“邵先生,你好像誤會了。我承認一開始和桑榆相處是因為她的經曆和我母親相似,我深知作為單親媽媽的艱難,但是現在,我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麽。”


    看著他專注凝重的眼神,邵欽眉心微蹙,如果換做是以前的邵欽,麵對如此挑釁他大概會凶狠的警告他離自己女人遠一點,可現在……


    “你可以盡管試試,看這個女人心裏有沒有你。”


    邵欽知道自己想要再攻克簡桑榆困難重重,但他也不覺得簡桑榆會愛上別人。


    之所以和簡桑榆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甚至辛苦放手兩年的時間給她冷靜,都是為了證明一件事——並不是她以為兩兩相忘就可以彼此幸福,也不是相忘於江湖就可以得到救贖。


    杜銘琛不怒不嗔,淡笑著問:“如果有呢?”


    邵欽沉了臉,不屑嘲道:“你哪來的自信?”


    杜銘琛悠然看了眼夜空,漫不經心的歎了口氣:“邵先生,有件事情我一直很想問你,如果桑榆有一天愛上別人……你會放手嗎?會願意讓她找尋一份她想要的幸福嗎?”


    邵欽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好像被人狠狠踹了胸口一下。


    杜銘琛認真的看著他,繼續說:“雖然我現在在幫她勇於麵對你,但這隻是想讓她早點走出過去。而她的過去自然包括你,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可以忘記過去,那麽你——”


    邵欽知道他的意思,卻不懂怎麽回答。


    他應該是不會放手的,可是如果簡桑榆和他在一起隻剩痛苦,簡桑榆親口對他說她找到了想要的幸福,那他……


    這問題不是兩年前就有答案了嗎?


    邵欽揣在兜裏的拳緊了緊,冷硬的答道:“她不會愛上別人。”


    他迅速轉身離開,不理會身後目光灼灼的男人,簡桑榆和他有那麽深的糾葛羈絆,怎麽可能忘得了他,又怎麽可能有多餘的愛去容納別人?


    邵欽一點兒也不相信!


    ***


    簡桑榆幫麥芽收拾好東西,一直不安的往門口張望,她不知道邵欽為什麽要去送杜銘琛,也不知道兩人會談什麽,但是應該和自己有關。


    她現在沒想感情的事兒,不管是邵欽還是和杜銘琛她都沒做好準備。麥芽黑黝黝的眼珠來回轉,躺在簡桑榆腿上直打哈欠:“唔,媽媽我好困啊,已經好晚了……”


    簡桑榆深深看他一眼:“嗯,那晚上在家睡。”


    麥芽瞪大眼,驚喜的問:“真的?那爸爸也在家睡。”


    簡桑榆沒有一點表情的看著他,麥芽怏怏的垂下眼:“舅舅的房間還空著呢,爸爸可以睡那裏。”


    “這裏沒有爸爸的衣服可以替換。”簡桑榆雖然已經習慣了孩子各種層出不窮的鬼點子,可還是不忍心直接打破孩子美好的幻想。


    邵欽上樓之後就一臉寒霜的不說話,隻是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怪異。


    簡桑榆不想和他過多牽扯,於是把孩子的小書包遞過去:“東西都在裏邊,時間不早了,你快走吧。”


    邵欽沉沉盯著她,許久不說話。


    簡桑榆在這沉默裏有點喘不上氣,剛想再說點什麽,邵欽忽然站了起來,他拿過孩子的東西,手心攬在兒子頭上:“走了。”


    麥芽心不甘情不願的背上小書包,嘴巴翹得老高,他覺得老爸遜斃了。


    邵欽往外走的時候忽然回頭遙遙看了簡桑榆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長,似乎蘊含了太多深意。簡桑榆忽然覺得邵欽似乎是想說什麽的,可是最後他沉默的帶著孩子融入了樓道間漆黑的暗影裏,漸漸連腳步聲都消失不見。


    ***


    之後幾天邵欽都沒出現在簡桑榆麵前,麥芽每天都會和她通話,告訴她今天都做了什麽吃了什麽。


    簡桑榆安靜的聽著,偶爾被逗笑,電話背景始終靜謐無聲,她卻不知道那頭不是隻有孩子一個兒子在聽她的聲音,邵欽也靜靜坐在一旁,聽著她低緩的笑聲想象她微笑的臉盤。


    又過了幾天簡東煜和程楠回國了,這下簡桑榆沒那麽孤單了,可是簡東煜和程楠帶來了更震驚的消息,他們準備在國內發展,自己創業。


    簡桑榆愣愣聽著,擰眉問哥哥:“什麽時候決定的?怎麽不告訴我一聲。”


    簡東煜靜默半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語重心長道:“爸媽在這裏,我們遲早要回來。我如果提前和你說,你一定不會答應。”


    簡桑榆沉默著低下頭,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兒自私。


    簡東煜的腿已經好了,他和程楠的關係也越來越穩定,現在是該為前途拚搏的時候了,程家那樣的家族,簡東煜沒有自己的事業很難被他們認可。


    於是幾個人開始寫策劃案、調查市場,簡桑榆在這方麵不擅長,她一直沒進過職場,對公司的運營和操作更是一竅不通,隻能試著打打下手幫點小忙。


    簡東煜和程楠的公司總算小大小鬧的正式開業了,規模不大,員工也隻有幾個人,但是自己有了事業以後就不一樣了,簡桑榆看著哥哥一天天越來越幹勁十足,心裏很開心。


    不過新公司沒口碑,規模又小,生意就自然不會太好做。簡東煜和程楠一直發愁,自己跑生意拉單子,簡桑榆想幫忙都幫不上。


    日子一天天過著,麥芽輪流在父母家裏住宿,大部分時間還是和簡桑榆住在一起。


    期間邵欽給麥芽打電話的時候,偶爾會被簡桑榆誤接幾次,兩人也能不鹹不淡的說上幾句了,邵欽現在學乖了,隻要話題圍繞著孩子轉,簡桑榆一般不會給他臉色看。


    ***


    又過了幾天,一個陰雨綿綿的下午。


    邵欽從公司回家的時候,在路上看到簡桑榆一直在等車,n市的夏天總是多雨的,有時上午還陽光明媚,下午忽然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簡桑榆雖然撐著傘,但或許在雨中站了許久,裙角的地方微微有些濡濕,沾了幾滴深色的水漬格外紮眼。而上身的雪紡衫肩側都濕透了,若隱若現出裏邊的文胸花紋。


    邵欽把車停在她麵前,降下車窗:“上車。”


    簡桑榆明顯愣了下,預料中的拒絕:“不用,我等出租車。”


    邵欽不耐的皺起眉,對她的固執向來都無語至極:“這麽大的雨不好打車,你準備全身濕透在這上演濕-身秀。”


    簡桑榆尷尬的瞪著他。


    邵欽直接傾身把門打開。


    兩人僵持不下,簡桑榆猶豫幾秒還是坐進了副駕。邵欽遞給她一盒抽紙,隨意往她身上一瞥:“越來越風-情了,紅色。”


    簡桑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什麽,氣悶的把手裏的紙巾揉成一團扔他臉上:“流氓!”


    簡桑榆氣得不斷喘氣胸膛起伏著,隨著激烈的動作,被濕了的雪紡布料包裹的部位更加明顯,甚至隨著她扔紙團的動作上下跳躍。


    邵欽勾著嘴角曖昧的看著她。


    簡桑榆拚命沾著衣服上的水漬,把黏在胸衣上的雪紡布料剝離開一點,頭垂得更低,刻意避開邵欽火熱的視線。


    邵欽看著那洶湧的曲線,關於它的美好觸感和絲滑記憶都如數蹦出腦海,看了幾眼就覺得喉嚨發緊,小腹更是隱隱有些熱流竄動。


    他略顯不自在的挪了挪坐姿。


    簡桑榆一直小心觀察著他,生怕流氓本性暴露一個不注意就撲上來,感覺到他動作,更是警惕的多看了好幾眼。


    等目光不自覺注意到他胯-間,她臉瞬間燒的厲害:“你——”


    邵欽覺察到她的視線,笑意更濃:“怎麽?你穿成這樣還不興我多看兩眼,你不也在看我。”


    簡桑榆又羞又惱,她一直防著邵欽,當然不自覺就會注意他那裏的變化。


    想到兩人早就離婚了,自己這麽看一個男人的重要部位確實有些奇怪,她有些難堪的轉頭:“我去奇雅傳媒。”


    邵欽皺起眉頭:“去那幹嘛?”


    簡桑榆不理他。


    邵欽猜也知道她去談工作的事兒,擔憂的說:“你還做伴舞?那個太辛苦了,我幫你——”


    “不需要。”簡桑榆冷漠的拒絕,“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邵欽抿著薄唇冷冷注視著前方。


    簡桑榆的手機在包裏震動,她接起來時聲音軟的不可思議,邵欽下意識多看了兩眼。


    “嗯,好,謝謝吳總,合作的事你可以和……什麽?和我談?我不太懂啊。”簡桑榆麵露難色,留意到邵欽在看自己時又轉身側對著他,繼續對電話裏說,“那好吧,晚上見。”


    邵欽等她掛了電話才問:“合作什麽?”


    簡桑榆臉色特別不好的瞪著他,邵欽失笑:“簡桑榆,你再不好好回答我問題我就撲過去把你衣服撕了,你信不信?”


    簡桑榆驚訝於他從儒雅轉變成流氓的速度如此之快,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邵欽看著她那副受驚的樣子就更加心癢難耐,把車停在路邊熄了火,烏黑的眼底帶著熾熱的火光,像要將她完全燃燒殆盡一般。


    他說:“不說?也好,反正你穿成這樣,我早就想撕了。”


    作者有話要說:春節快樂o(n_n)o~除夕啦,我好不容易碼完了,一會還得幹好多活兒,在閑的孩子們果然都是星湖的~~


    邵先森撕衣服的毛病改不掉了==


    ps:謝謝我是一隻腦殘粉的地雷,我現在知道你是誰的粉了,嘿嘿


    明天應該更的有點晚,結婚的人表示春節得在大人麵前好好表現,於是之後會努力更的,大家忍耐兩天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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