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柔下到樓下就馬上坐進了車裏。
此時的她已經不復剛來時的那個優雅樣子，頭髮亂得很，臉上也是幾個巴掌印，甚至還多了幾道血印子。
拿出化妝鏡子看著裏麵的自己，高以柔眼裏泛著冷光。
很好，很好，她會讓這兩母女知道，什麽叫自食惡果！
「小柔！小柔！」
高陽明從單元樓裏追了出來。
麵上冷笑一聲，高以柔一腳踩下了剎車，車子飛了出去。
高陽明吃著那汔車尾氣，看著女兒開的那個速度，心裏擔心，也趕緊上了自己的車追了上去。
隻是，他沒能跟上，隻一個拐角，高以柔就跑得沒邊了。
高陽明沒辦法，隻能給她打電話，卻始終沒有人接，到最後他也隻能回到高家去了。
其實高以柔並沒有走遠，她隻是離開了怡成園後就開著車子順著馬路拐了個彎，剛好停在轉角處。
想到喬芳跟顧敏兩母女對自己下的暗手，而高陽明居然就睜睜的看著她被打，不但不幫她還罵她，高以柔就氣得不打一處來。
從小到大，她哪裏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特別是看到喬芳那個女人居然四五十歲了，高陽明居然還能包養這樣的人，高以柔就覺得不可置信。
如果說高陽明找的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那也就算了，她可以理解為男人都是喜歡嫩的，還不至於那麽生氣。
可是看看，那個女人年紀已經那麽大了，真不知道父親是為了什麽才會看上她！
「哼，想要當高家的主人是吧？沒那麽容易！」
一聲冷冷的聲音出口，高以柔摸出電話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打完電話後，她又在手機裏操作了一番，最後才帶著輕蔑的笑意把手機放回了儲物櫃裏。
在剛放回儲物櫃的時候，屏幕亮了，提示爸爸來電，高以柔眼神一動，再次拿起手機按了靜音後，才重新啟動車子走人。
高陽明回到高家後就直接找到景秀芬，「小柔呢？」
「哼了！」景秀芬冷哼一聲，直接甩過頭就走了。
「我跟你說話呢！小柔呢！」高陽明差點沒氣死。
跟喬芳的善解人意比起來，景秀芬簡直就是不可理喻！要不是掛念到自己的女兒可能會出事，他真不想要跟這個女人說話！
景秀芬一聽這話，怒而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好你個高陽明！不是養了情婦嗎？還回來幹嘛？了不起你怎麽不在哪裏過了？我告訴你個高陽明，就算離婚，我也不會白白便宜你的！不把你的醜事給大家知道，你當我好欺負的？」
想當初這高陽明還隻是一個窮小子，如果不是她景家扶持，現在他最多也就混個溫飽。
這麽多年來景秀芬自認自己已經做得夠好的了，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幫助他做成了g市五金行的龍頭。
沒想到高陽明居然在外麵包養了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人！
一想到這裏，景秀芬這心裏就氣得肝都痛了。
高陽明被景秀芬這一大罵，自知理虧，隻能悶聲回了書房裏。
如果不是看在她給自己生了一個女兒的份上，這樣的母夜叉他鐵定要離婚！
——
再說顧敏從怡成園裏出來後，就坐了計程車回到自己暫時租的小單間裏。
今晚的鬧劇對她來說就像是一聲可笑的表演一樣。
無聲的自嘲著，她倒在了床上。
新的合作方說，明後天就會給她發來劇本，要她好好的研究一下，為準備開拍做足工夫。
顧敏很珍惜現在的這個機會，她目前隻要靠這個工作來賺一筆片酬生活了。
喬芳曾經說過，要她搬到怡成園去，但是顧敏實在沒有心思去看她跟別的男人苟合，所以一次也沒有答應。
現在她還是挺慶幸自己沒有搬過去的，不然像今晚的事情要是說出去的話，那她還有什麽臉麵？
母親都一把年紀了，居然還當人家的小三情婦，說出去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這樣的醜聞一傳出去，她還怎麽在圈裏見人？
手機閃過一條信息，是喬芳發來的，「敏敏，你趕緊過來好不好？媽要出事了！」
顧敏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條信息，把手機一拋就不再管了。
整個人躺到床上去，不到半小時就沉沉的睡著了。
在夢裏顧敏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的喬芳還是一心要跟著顧雄生活的，常常在她的麵前說著有關於吳月如和顧顏的壞話，所以她很小就知道了，顧顏就是那個搶走她爸爸的人。
再後來，等她大點了，喬芳又跟她說，如果沒有顧顏這樣的絆腳石，那麽顧家的大小姐就會是她顧敏，有了那個身份的話，她就再也不用背著沒有父親的野種這個名號生活了。
所以顧敏從小就渴望能有得顧雄的光明正大帶著她出去玩的機會，隻可惜，在吳月如沒死之前，這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再後來，吳月如終於如願的死了，她跟媽媽也終於以女主人的身份回到了顧家。
隻是現實再次給了她們兩母女一個打擊。
當顧顏指著她的鼻子囂張的說著，「這是我媽媽的房子，記在小濤的名下，今天我能讓你們住進來，也能讓你們滾出去！」
這句話一直記在顧敏的心裏，所以對顧顏更加的厭惡起來。
不過，為了能在顧雄麵前留下個好印象，所以顧敏一直克製著不在人前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但是背後，她恨不得要把顧顏給弄死！
所以，她用了卑鄙的手段把林天賜從顧顏的手裏搶過來，目的隻為了能讓顧顏傷心一下她都是高興的。
隻是沒想到，顧顏並沒有表現出所謂的傷心難過來，反而在跟林天賜分手後一個星期就快速的攀上了厲翌墨，因為有了這個在娛樂圈裏神一般存在的男人，顧顏竟然能從一個學編劇的學生居然就一躍變成了當紅新星。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顧敏心裏對顧顏的嫉妒達到了最頂點。
所以，就算是知道自己對顧顏不能拿她怎麽辦，可是顧敏還是隻要有機會就忍不住的想要對她不客氣。
最後的結果就是，她被厲翌墨毫不留情的封殺了。
然後的然後，顧顏變成了當紅明星，而她自己，變成了情色片女王。
兩個人的對比就此拉得天差地遠。
顧顏在g市消失的三年，是她顧敏過得最瀟灑的三年。
因為沒有討厭的人在眼前晃，她開心的很。
不過三年後，當顧顏再次出現在g的時候，已經是她坐火箭也追不上的速度了。
再後來，聽說了顧顏並不是顧雄的女兒，而是楊天明的外孫女，顧敏心裏的嫉妒再次燃燒卻隻能無可奈何。
直到喬芳跟她說要跟顧雄離婚去追求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後，顧敏才意識到，她的母親真的是一直做著別人家的小三，隻為了錢。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隻是當她悟過來這個事實的時候，她心裏對顧顏的恨意，似乎一下子就變得非常可笑了。
不管顧顏是不是顧雄的親生女兒，她的媽媽吳月如卻是顧雄的正妻，而自己再怎麽說，也真的隻是一個私生女。
「哈哈——」
大笑了幾聲，顧敏從睡夢中驚醒。
看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七點了。
從床上起來後，草草的洗了把臉，顧敏開始打扮自己。
等一下要去見編劇溝通一下劇情，所以她必須要拿出最好的狀態來見對方。
為了這個工作，她拚了！
等收拾一番後，拿著自己的小包將要出門時，顧敏接到了一個來自警方的電話。
「顧敏是嗎？你的母親喬芳在怡成園裏出事了，請你盡快趕過來！」
那頭的人聲音冷漠得很，沒有一點情緒化。
顧敏慌了神，馬上衝出了家門攔了計程車往怡成園趕。
等她到的時候，整個怡成園小區裏布滿了警察，顧敏心裏一凜，馬上就衝進了電梯一路上到的喬芳所在的樓層。
才一出電梯，顧敏就愣了。
昨天她來過的房子外麵拉起了警戒線，房子裏的警察人影走動，有人不時的拿著相機拍著房間裏的一切——
不安的感覺湧上了心頭，顧敏顫著聲音問了外麵警戒的警員，「這裏麵發生什麽事情了？」
那個警員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跟死者是什麽關係？」
死者？顧敏瞬間睜大了雙眼，「什麽死者？什麽死者？我媽昨晚還好好的，哪裏來的死者？」
警員皺了下眉頭，給裏麵的人呼叫了一下，「隊長，外麵有個女人說是死者是她媽。——好，明白了。」
掛了電話後，那個警員麵色沉重的對她作了一個請的姿勢，「你進去吧！」
顧敏一看他這樣，心裏整個慌亂了起來，腳下幾乎軟軟無力。
勉強支撐著自己進到房子裏，裏麵早就有一個三四十歲的平頭男人身穿一身警服的在等著她。
「顧敏是吧？」
顧敏點頭。
「去看看吧！」平頭男人指了一個房間，示意她進去。
顧敏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快步走進了那個房間裏。
「啊！」
不出三秒鍾，房間裏傳出來顧敏悽厲的尖叫聲。
平頭男人在外麵揺了揺頭，慢慢的跟了進去。
顧敏全身止不住的顫抖著，臉上全是淚水，嘴巴張得大大的，顯然是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壞了。
「死者是今天早上六點半被隔壁的住戶發現的，報案稱這個房子門戶大開，在外麵叫了幾聲都沒有人回應，擔心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便進來查看，然後就發現了死者。」
平頭男人的聲音很平淡，像是在講著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
「怎麽會這樣？」顧敏整個人哭著蹲到了地上，失神落魄的喃喃自語著，「為什麽會這樣？」
她麵前的喬芳已經死亡，整個人赤裸著，被警方蓋上了一塊白布遮住了身體，身體的周圍全是血跡。一張臉被人用刀劃了十幾刀而毀了容，最可怕的是，兩隻眼睛都被人挖了出來，死狀慘烈。
「死者身上還中了十幾刀，經過我們檢查，她應該還遭受過了性侵害，不過這個結論證實與否，需要等到法醫屍檢才能下結論。我們是在死者的手機裏找到了你的電話，所以才通知的你。」
平頭男人看著顧敏那個瑟瑟發抖的樣子，似乎還是有點於心不忍，因此口氣也溫和了很多。
畢竟，這麽血腥的場麵對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女生來說，還是太過殘忍了一點。
顧敏揚起頭，臉上全是淚花遍布，「我媽是什麽時候死的？」
明明昨天她離開時，喬芳還是好好的，怎麽會一晚上就出了這樣慘烈的命案？
「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在淩晨的兩點左右。顧小姐，你媽在昨晚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有沒有給你透露出什麽信息？」
平頭男人問著。
顧敏揺了揺頭，「沒有，昨晚是她的生日，本來我是來跟她過的，結果——」
說到這裏，顧敏停了下來，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不禁的開口問，「為什麽你們會一口認定我跟她有關係？而不是別人？」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喬芳的手機裏應該有高陽明的電話，為什麽這些警察不去找高陽明，反而是找到了自己呢？他們又是怎麽知道自己就是喬芳的女兒？
平頭男人看她這樣，馬上說道，「顧小姐，有什麽不對勁的，我們先出去外麵談。」
這個房間裏，全是正在勘察的警察，說話什麽的也不方便，而且讓她一個小女生對著母親如此慘烈的死狀說話，好像也太過殘忍了一點。
顧敏沒有反對，慢慢的站了起來，跟著平頭男人走出了客廳。
昨晚這個客廳裏發生過的不愉快應該是已經被喬芳收拾幹淨了，整潔得很，一點也沒有昨晚的那些狼藉。
示意她坐到沙發上，平頭男人再次說道，「有什麽想說的，請說吧！」
說著他還拿出一個本子跟一支筆，大有一邊聽一邊記錄的架勢。
顧敏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所以，我媽的手機裏應該有高陽明的電話，你們為什麽能在這麽多電話裏找到我？而且知道我跟她的關係？」
這是她最想知道的，而且，喬芳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高陽明居然沒有出現過，真是太奇怪了。
「死者的手機裏隻有一個電話號碼，那就是你的電話，所以我們隻能找你。至於你所說的，高陽明的電話，我們在你媽的手機裏並沒有發現，而且現場的情況來看，當時的來人是好幾個人，門窗並沒有被毀壞，所以應該是你媽打開門讓兇手進來的。這也就是我們最奇怪的地方。」
平頭男人的臉色不變，認真的邊記錄著邊問，「顧小姐，你再回憶一下，昨晚你離開後，死者跟你還有沒有什麽聯繫？」
「沒有。我回去後就睡了。」說到這裏，顧敏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絲亮光，趕緊把手機給拿出來，翻出信息，很快就找到了昨晚回去後喬芳發來的那條信息。
「這個，會不會是她在事發的時候發的？」
顧敏現在是後悔的，如果早知道今天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的話，她就不會跟喬芳鬧情緒了，應該是接到這條信息後的第一時間就趕過來的。
平頭男人拿過她的手機看了一眼那條信息，不可思議的看了她一眼，「你媽都給你發了求救信息人，你為什麽不過來？」
那口氣裏的意味就好像是在責怪她一樣。
如果她過來了，事情也許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顧敏臉上一白，嚅嚅的說道，「昨晚因為那些事情，我心情很不好，所以回到自己家就直接睡了——」
平頭男人也不再管她，整理了一下所記錄的內容，然後說道，「根據你的訴說，這個案子有兩點關鍵，一個是高陽明，一個是高以柔。高陽明是你媽的金主，高以柔是高陽明的女兒，按你所說，他們跟這個事情有很大的關係。而且，按照你的說法，我們沒有在死者的手機裏有發現跟高陽明的聯繫方式，這是最大的疑點，顧小姐的意思是這樣吧？」
顧敏點頭。
事發這麽久，沒有見到高陽明的人，連電話也沒見打一個過來，要麽就是真的不知道，要麽就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沒什麽好問的。
正在這時，勘察組的人也基本勘察完了，來到平頭男人麵前，說了一聲，「靳隊，差不多檢查完了，基本可以定為仇殺。」
平頭男人也就是靳東明，了解的點了點頭，「秦法醫那邊採集完了嗎？」
話音剛落，姓秦女法醫也從房間裏出來了，「靳隊，基本採集完了，可以找人把死者拉回去了。」
靳東明點了點頭，打了個電話叫了幾個警員一起把喬芳的屍體給抬走了。
等到一屋子的人都差不多走幹淨時，靳東明這才看向顧敏，「顧小姐，我們警方會盡快查清案子的，在沒有結案的這一段時間裏，希望你能一直呆在g市裏，好方便我們可以隨叫隨到，可能我們會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顧敏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然後在靳東明的目光中離開了案發現場。
下到樓下後，不知道記者從哪裏知道的消息，竟然一窩蜂似的湧了上來，「顧敏小姐，對於今天的事情，你有什麽想要說的嗎？被害人是你的母親嗎？」
「顧小姐，今天早上七點開始，網上就流傳著一條性愛視頻，裏麵的主角一看就是你，對此你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顧小姐，先是你的母親遇害，再是你不光彩的視頻流傳出來，請問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
聽著那些記者的問題，一個個的都不離不開什麽性愛視頻，顧敏不禁眼神一動，「什麽視頻？為什麽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麽？」
「咦？你不知道嗎？網上都鬧瘋了，今天早上七點後，有關你的性愛視頻就在各個大網站上發布，沒有絲毫的遮掩——」
有人好心的說著。
顧敏心裏一顫，想到了之前自己因為幫喬芳還債被孫誌所逼迫的事情，不禁口氣都急了起來，「在哪裏？我看看！」
很快就有人送上了一個筆記本電腦，並且打開了她所想要見到的視頻。
視頻裏的男人作了馬賽克處理，所以並沒有看得出是誰，但是她顧敏的臉卻是那麽清楚的呈現著，沒有絲毫的遮掩——
「對這個視頻顧小姐還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記者們再次追問著。
顧敏的雙手顫抖不已。
僅僅一個早上，她的世界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喬芳被害死，自己被不知名的人爆出了不光彩的性愛視頻——
雖然她是拍情色片多了，也不在乎再多這一個，可是這是蓄意的想要害她名聲掃地，她怎麽能忍？
想到這裏，顧敏吸了吸鼻子，抬起頭看了一眼周圍的記者，臉上冷然。
「沒錯，這裏的人是我顧敏。可能你們會覺得我不要臉，可是當時我媽欠了人家三百萬的賭債，我們沒錢可還，我沒有辦法隻能被逼著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就是幫他們拍一個性愛視頻，也就是你們所見的。」
「我不知道這是誰故意散布出去的，但是我做過的事情就不是否認。那個躲在後麵的人，有本事就出來跟我當麵對峙，用這些陰招算什麽？還有，我媽的死，我也會請求警方大力協助，一定要讓那些囂張的人得到應有的苦果！」
說完了這些後，顧敏直接離開了人群，走出怡成園，攔了一輛計程車就走。
那些被拋下的記者又是一陣沸騰，沒想到顧敏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就是視頻裏的主角！而且還公布出了自己之所以會拍那條視頻的初衷！
這裏麵還牽扯著喬芳的被殺案，光想想就知道有多複雜！
顧敏離開怡成園後，再無處可去，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夜之間就沒有了媽媽，她不禁悲從中來。
「小姐，你沒事吧？」前麵的司機從後視鏡裏看著她不停的掉眼淚，於是開口關心問。
顧敏一聽這話，眼淚掉得更凶了。
她在這個城市裏並沒有多餘的親人，喬芳死了，父親顧雄中風癱瘓了，就隻有她自己——
「去人民醫院。」
哭了好久之後，顧敏才對司機說道。
十五分鍾後，計程車停在了人民醫院。
扔下一百塊後，顧敏徑直的走進了住院部，等電梯來後就走了進去。
五分鍾後，她出現在了顧雄的病房裏。
這是她在知道喬芳跟顧雄離婚了一個星期後，第一次出現在顧雄的麵前。
一見到這個女兒，顧雄嗚嗚的不知道說著什麽，那唯一能動的右手吃力的劃著名，像是在說讓她走的意思。
病房裏還有一個快五十歲的女人，是顧顏請來照顧顧雄的護工阿姨。
見到顧敏的出現讓顧雄出現了這麽大的情緒，胡冰不由得心裏不快，於是對她說道，「你是誰啊？怎麽闖進這裏來了？病人不想喜歡見到生人，你趕緊走吧！」
配合她的，是顧雄的嗚嗚聲。
顧敏不站在那裏，不走也不動，就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顧雄的樣子，等到他終於不再嗚嗚個不停時，她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爸！我媽她死了！」
顧雄頓時像被點了穴一樣，動也不的僵住在那裏。
胡冰驚訝的看著她，目光來回在這兩父女的臉上掃視著，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有可能是真的父女兩。
畢竟顧敏的五官還是有點像在雄的。
顧敏不管不顧的大哭著衝過來，趴在顧雄的身上就痛哭流涕。
「五——馬——怎麽——」
顧雄非常吃力的說著讓人難以分辨的話來，渾濁的雙眼裏有著淚花。
不過離婚一個星期，喬芳竟然死了？
「爸，我媽死了，她被人害死了！」
顧敏哭個不停的說著，「我沒有媽了，你也成了這樣，我沒有親人了！嗚嗚——」
雖然她不像其他人那樣孝順，可是自己的雙親變成了這個樣子，她也是會很難過的。
顧雄呆呆任女兒抱著哭著，僵硬的右手最終無力的垂了下去。
一聲重重的嘆息響起，他的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淚。
盡管喬芳薄情，沒有情誼，可是到底還是跟做了十幾二十年的夫妻，聽到她死了的消息，心裏還是不好受。
胡冰沒敢出聲，看著顧雄現在的樣子，她退出了病房外。
——
顧顏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了。
厲翌墨早早的就過看了明艷艷的情況，然後說是去幫她跟厲恆之買早餐去了。
一個人在病房裏，顧顏有些無奈，本來就沒有什麽大傷，不住院都可以的，厲翌墨偏偏要堅持她住個兩三天觀察，說是有可能會有些內傷是後麵才爆發的。
不然她真不想要這裏呆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一點都不舒服。
等了快一個小時，厲翌墨的早餐還沒有回來，顧顏無聊之下拿起手機給楊天明打了個電話，問了兩個孩子的情況，最後還在電話裏哄了一下顧想想，聽著小丫頭終於有點活力的叫了聲媽媽後才掛掉。
電話掛掉後，她並沒有放下手機，而是隨手點開了頭條新聞來看，一打開頁麵，裏麵馬上全是顧敏的消息。
「顧敏親口承認，性愛視頻裏的女主就是她！」
「顧敏被逼拍攝情愛視頻後麵的隱情：為母還債三百萬！」
「顧敏的母親喬芳被殺，死在自己的公寓裏！」
「顧敏之母喬芳死亡，顧敏承認自己拍過性愛視頻！」
「——」顧顏皺眉，看著頭條上推送的所有新聞，都是關於顧敏的！
而且，看到喬芳被殺幾個字後，顧顏更是不相信的點了進去。
喬芳那個人，精明得很，怎麽可能會被殺了呢？
隻是，當看她看完所有的新聞後，顧顏臉色凝重了。
真的沒想到，喬芳竟然真的死了！
這算什麽？該死的人始終會該死？
可是，看到喬芳死亡的消息，她不是應該要高興的嗎？為什麽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相反還多了點悶悶的感覺？
病房的門被推了開來，厲翌提著早餐回來了，看到她那呆愣的樣子，不禁關心的問了一句，「怎麽了？」
來到她的麵前，放下手裏的盒子，厲翌墨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問。
顧顏抿了抿唇瓣，把手機遞給他，聲音悶悶的說了一句，「喬芳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跟喬芳鬥氣久了還是怎麽的，看到她被殺的消息，顧顏的心裏真的很不好受。
她是討厭喬芳跟顧敏，也曾讓厲翌墨對顧敏下過封殺令，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看到她們死的消息。
厲翌墨看了一眼手機裏的新聞，然後若無其事的放下手機，捏了捏她的臉，「那些不相關的事情有什麽值得你難過的？又不是你找人殺得她，理她做什麽？吃早餐吧。」
說著他就打開盒子，把給她買的腸粉遞到她的麵前，「張嘴。」
顧顏聽從的張嘴吃了一口腸粉，然後嘆了一聲，「喬芳死了，顧敏也被有心人曝光了那些不光彩的視頻，這是消息要是讓顧雄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厲翌墨不作聲，又夾了條腸粉送到她嘴邊。
顧顏卻不肯再吃了，一手握住他的手，她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老公，我不住院了行嗎？你看這都過了一晚上了，我也沒有什麽事情，就不住了吧？」
本來她以為，按照厲翌墨昨天那麽堅持的樣子來看，自己應該會花不少的時間來勸服他的，結果沒想到厲翌墨居然一口就應了好。
「要出院可以，不過在等事情給有查出來以前，你不能自己出門了。」厲翌墨淡淡的說著，抽了張紙巾幫她擦著嘴巴。
顧顏也知道他這是在擔心自己，於是很快就答應了，未了還提了一個要求，「我想去看看顧雄。」
都在同一個醫院裏，現在知道了顧敏的情況，不知道顧雄會怎麽樣，所以顧顏想過去看看。
雖然顧雄對她沒有盡過一個為人父的責任，可是他到底也是吳月如生前最深愛的男人，她也不想讓媽媽在地下知道後怪自己。
再怎麽樣，他也是小濤的父親，而且，當年他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兒，卻沒有阻止吳月如收養自己，也算是變相的讓她有了依靠吧。
雖然顧顏並不知道顧雄怎麽會同意的，不過，這不重要了。
厲翌墨隻是點了點頭，叫來護士給她的手上換了紗布，上了點藥，然後很快就幫她弄好了出院的手續。
等一切辦妥後，才陪著好去了十九樓顧雄的病房。
兩個人還沒有走近病房門口，就聽到顧敏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的，聽著讓人有些心酸。
顧顏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顧敏會有這樣的一麵，在她的記憶裏，顧敏一直是囂張的。
哪怕是在她利用厲翌墨的能力對顧敏進行打壓時，她也是從來不肯認輸的，驕傲得像個孔雀似的。
所以眼下透過小窗口看到顧敏撲到顧雄的身上哭得一塌糊塗的樣子，顧顏不禁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走吧。」厲翌墨摟著她的肩膀，推開了門走進去。
「顧小姐。」胡冰一見到顧顏的出現，馬上就上來叫了一聲，同時指了指顧敏，「她在顧先生這裏哭了快一個小時了。」
顧顏沖胡冰點了點頭，「胡嫂，你先出去一下吧，我來跟她說幾句。」
胡冰笑了笑，很快就離開了病房。
側頭看了一眼厲翌墨，顧顏沖他微微的笑了笑，然後走到了顧敏的身邊。
陰影落下，顧雄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裏有著悲痛的淚水。
這個男人，不管喬芳對他是多麽薄情，始終還是在意著那個女人。
顧顏在心裏暗中嘆了一聲，看著顧敏一直聳動的肩膀，出了聲，「哭有什麽用？你媽就能活過來？」
現在要做的不應該是想辦法協助警方把兇手給查出來嗎？
聽到她的話，顧敏抬起頭，一雙眼睛紅腫得像個櫻桃，衝著她沒好氣的說著，「顧顏，現在你是不是開心了？我什麽都沒有了，媽媽也被人害死了，什麽名聲都沒了，你是不是要來看我笑話？」
顧顏嘴角抽了抽，這個顧敏真的是打從心裏看不起她呀！以為每個人都像她們母女那樣落井下石？
「我沒你這麽閑，也沒有那個功夫來看你笑話。」冷冷的瞥了顧敏一眼，顧顏冷哼著說道，「你媽死了也不關我的事，隻不過我是怕你又來打擾到他的病情，會讓我又多花一筆錢來給他治療。」
顧雄一聽到這個話，馬上就眼神暗了下去。
顧敏啞口無言。
顧雄是她的親父親，可是作為女兒，她卻沒有錢給他治病，本來賣房子的三百萬，除了前期花了給他花了一些醫藥費後，剩下的全是喬芳給收了，至於放在哪裏了，她一點也不知道。
不過，天生的驕傲讓顧敏不願意跟顧顏站在同一個房間裏，尤其是在看到厲翌墨雙手抱胸，一副冷淡的樣子靠在門框上，顧敏就忍不住的想起自己之所以會變成情色女王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
雖然知道厲翌墨作為顧顏的男人，會幫著她對付自己是情理中的事情，可顧敏還是忍不了。
所以她一起身就直接往外走。
「你媽的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身後的顧顏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
顧雄也是兩隻耳朵豎了起來。
剛才顧敏在他這裏哭了大半天，他因為說話困難，也問不出什麽來，如今顧顏的問題剛好是他想要知道的。
「那跟你有什麽關係？」顧敏回過身來沖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用你來假惺惺！」
顧顏一噎，抬頭從厲翌墨的眼裏看到了一抹嘲弄，不禁生氣的回了一句，「當然跟我沒關係，隻不過是覺得有一句話說得好，惡人自有天收！現在看，果然是對的！」
「你！」
顧敏簡直氣得要死！
她都這樣了，顧顏竟然還在這裏嘲笑她！
「我什麽呀？難道我說的不對？你媽那個人，心思動得太多，該是自己的，不該是自己的，都想要，貪心的結果從來就沒有好下場！」顧顏說的一點也不客氣。
如果喬芳能知足一點的話，就不會在顧雄病倒了之後就馬上跟其他男人鬼混在一起。
顧顏雖然恨顧雄對吳月如絕情，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對喬芳真的是一片情意，否則絕對不會在知道她敗完了家產後還願意賣了房子去給她還債。
但凡喬芳能感恩一點的話，都不會做出離婚的決定來。
顧敏不傻，怎麽會聽不出顧顏話裏的意思？隻是，現在人都死了，還說這些有什麽用？
「她現在人都死了，你還在說著她的壞話，有意思嗎？」瞪著一雙大大的美眸，顧敏眼裏全是不甘心。
那種不甘心，是不想再被顧顏壓在頭上的不甘。
顧顏冷哼了一聲，「這就說她壞話了？難道不是事實？」
顧敏無言以駁，隻好氣沖沖的往外麵走，看到厲翌墨站在門口擋著了自己的路，不禁一氣之下就推了他一把，「閃邊去！看你老婆欺負別人好有意思？」
厲翌墨，「——」
雖然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顧敏囂張的從自己麵前經過時，雙眼還是危險的眯了起來。
顧顏在顧雄的麵前坐了下來，「知道她死了，是不是很難過？」
顧雄沒有說話，隻是再次滑下了兩滴淚。
暗中嘆了一口氣，顧顏回頭看厲翌墨，「老公，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厲翌墨眼角抽了抽，心裏有著不好的預感。
－－－－－－題外話－－－－－－
預估錯誤，解決了喬芳，但是顧敏看來還要再多呆些日子，我會盡快把她給解決掉，寫她都快煩死了——
此時的她已經不復剛來時的那個優雅樣子，頭髮亂得很，臉上也是幾個巴掌印，甚至還多了幾道血印子。
拿出化妝鏡子看著裏麵的自己，高以柔眼裏泛著冷光。
很好，很好，她會讓這兩母女知道，什麽叫自食惡果！
「小柔！小柔！」
高陽明從單元樓裏追了出來。
麵上冷笑一聲，高以柔一腳踩下了剎車，車子飛了出去。
高陽明吃著那汔車尾氣，看著女兒開的那個速度，心裏擔心，也趕緊上了自己的車追了上去。
隻是，他沒能跟上，隻一個拐角，高以柔就跑得沒邊了。
高陽明沒辦法，隻能給她打電話，卻始終沒有人接，到最後他也隻能回到高家去了。
其實高以柔並沒有走遠，她隻是離開了怡成園後就開著車子順著馬路拐了個彎，剛好停在轉角處。
想到喬芳跟顧敏兩母女對自己下的暗手，而高陽明居然就睜睜的看著她被打，不但不幫她還罵她，高以柔就氣得不打一處來。
從小到大，她哪裏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特別是看到喬芳那個女人居然四五十歲了，高陽明居然還能包養這樣的人，高以柔就覺得不可置信。
如果說高陽明找的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那也就算了，她可以理解為男人都是喜歡嫩的，還不至於那麽生氣。
可是看看，那個女人年紀已經那麽大了，真不知道父親是為了什麽才會看上她！
「哼，想要當高家的主人是吧？沒那麽容易！」
一聲冷冷的聲音出口，高以柔摸出電話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打完電話後，她又在手機裏操作了一番，最後才帶著輕蔑的笑意把手機放回了儲物櫃裏。
在剛放回儲物櫃的時候，屏幕亮了，提示爸爸來電，高以柔眼神一動，再次拿起手機按了靜音後，才重新啟動車子走人。
高陽明回到高家後就直接找到景秀芬，「小柔呢？」
「哼了！」景秀芬冷哼一聲，直接甩過頭就走了。
「我跟你說話呢！小柔呢！」高陽明差點沒氣死。
跟喬芳的善解人意比起來，景秀芬簡直就是不可理喻！要不是掛念到自己的女兒可能會出事，他真不想要跟這個女人說話！
景秀芬一聽這話，怒而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好你個高陽明！不是養了情婦嗎？還回來幹嘛？了不起你怎麽不在哪裏過了？我告訴你個高陽明，就算離婚，我也不會白白便宜你的！不把你的醜事給大家知道，你當我好欺負的？」
想當初這高陽明還隻是一個窮小子，如果不是她景家扶持，現在他最多也就混個溫飽。
這麽多年來景秀芬自認自己已經做得夠好的了，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幫助他做成了g市五金行的龍頭。
沒想到高陽明居然在外麵包養了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人！
一想到這裏，景秀芬這心裏就氣得肝都痛了。
高陽明被景秀芬這一大罵，自知理虧，隻能悶聲回了書房裏。
如果不是看在她給自己生了一個女兒的份上，這樣的母夜叉他鐵定要離婚！
——
再說顧敏從怡成園裏出來後，就坐了計程車回到自己暫時租的小單間裏。
今晚的鬧劇對她來說就像是一聲可笑的表演一樣。
無聲的自嘲著，她倒在了床上。
新的合作方說，明後天就會給她發來劇本，要她好好的研究一下，為準備開拍做足工夫。
顧敏很珍惜現在的這個機會，她目前隻要靠這個工作來賺一筆片酬生活了。
喬芳曾經說過，要她搬到怡成園去，但是顧敏實在沒有心思去看她跟別的男人苟合，所以一次也沒有答應。
現在她還是挺慶幸自己沒有搬過去的，不然像今晚的事情要是說出去的話，那她還有什麽臉麵？
母親都一把年紀了，居然還當人家的小三情婦，說出去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這樣的醜聞一傳出去，她還怎麽在圈裏見人？
手機閃過一條信息，是喬芳發來的，「敏敏，你趕緊過來好不好？媽要出事了！」
顧敏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條信息，把手機一拋就不再管了。
整個人躺到床上去，不到半小時就沉沉的睡著了。
在夢裏顧敏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的喬芳還是一心要跟著顧雄生活的，常常在她的麵前說著有關於吳月如和顧顏的壞話，所以她很小就知道了，顧顏就是那個搶走她爸爸的人。
再後來，等她大點了，喬芳又跟她說，如果沒有顧顏這樣的絆腳石，那麽顧家的大小姐就會是她顧敏，有了那個身份的話，她就再也不用背著沒有父親的野種這個名號生活了。
所以顧敏從小就渴望能有得顧雄的光明正大帶著她出去玩的機會，隻可惜，在吳月如沒死之前，這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再後來，吳月如終於如願的死了，她跟媽媽也終於以女主人的身份回到了顧家。
隻是現實再次給了她們兩母女一個打擊。
當顧顏指著她的鼻子囂張的說著，「這是我媽媽的房子，記在小濤的名下，今天我能讓你們住進來，也能讓你們滾出去！」
這句話一直記在顧敏的心裏，所以對顧顏更加的厭惡起來。
不過，為了能在顧雄麵前留下個好印象，所以顧敏一直克製著不在人前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但是背後，她恨不得要把顧顏給弄死！
所以，她用了卑鄙的手段把林天賜從顧顏的手裏搶過來，目的隻為了能讓顧顏傷心一下她都是高興的。
隻是沒想到，顧顏並沒有表現出所謂的傷心難過來，反而在跟林天賜分手後一個星期就快速的攀上了厲翌墨，因為有了這個在娛樂圈裏神一般存在的男人，顧顏竟然能從一個學編劇的學生居然就一躍變成了當紅新星。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顧敏心裏對顧顏的嫉妒達到了最頂點。
所以，就算是知道自己對顧顏不能拿她怎麽辦，可是顧敏還是隻要有機會就忍不住的想要對她不客氣。
最後的結果就是，她被厲翌墨毫不留情的封殺了。
然後的然後，顧顏變成了當紅明星，而她自己，變成了情色片女王。
兩個人的對比就此拉得天差地遠。
顧顏在g市消失的三年，是她顧敏過得最瀟灑的三年。
因為沒有討厭的人在眼前晃，她開心的很。
不過三年後，當顧顏再次出現在g的時候，已經是她坐火箭也追不上的速度了。
再後來，聽說了顧顏並不是顧雄的女兒，而是楊天明的外孫女，顧敏心裏的嫉妒再次燃燒卻隻能無可奈何。
直到喬芳跟她說要跟顧雄離婚去追求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後，顧敏才意識到，她的母親真的是一直做著別人家的小三，隻為了錢。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隻是當她悟過來這個事實的時候，她心裏對顧顏的恨意，似乎一下子就變得非常可笑了。
不管顧顏是不是顧雄的親生女兒，她的媽媽吳月如卻是顧雄的正妻，而自己再怎麽說，也真的隻是一個私生女。
「哈哈——」
大笑了幾聲，顧敏從睡夢中驚醒。
看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七點了。
從床上起來後，草草的洗了把臉，顧敏開始打扮自己。
等一下要去見編劇溝通一下劇情，所以她必須要拿出最好的狀態來見對方。
為了這個工作，她拚了！
等收拾一番後，拿著自己的小包將要出門時，顧敏接到了一個來自警方的電話。
「顧敏是嗎？你的母親喬芳在怡成園裏出事了，請你盡快趕過來！」
那頭的人聲音冷漠得很，沒有一點情緒化。
顧敏慌了神，馬上衝出了家門攔了計程車往怡成園趕。
等她到的時候，整個怡成園小區裏布滿了警察，顧敏心裏一凜，馬上就衝進了電梯一路上到的喬芳所在的樓層。
才一出電梯，顧敏就愣了。
昨天她來過的房子外麵拉起了警戒線，房子裏的警察人影走動，有人不時的拿著相機拍著房間裏的一切——
不安的感覺湧上了心頭，顧敏顫著聲音問了外麵警戒的警員，「這裏麵發生什麽事情了？」
那個警員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跟死者是什麽關係？」
死者？顧敏瞬間睜大了雙眼，「什麽死者？什麽死者？我媽昨晚還好好的，哪裏來的死者？」
警員皺了下眉頭，給裏麵的人呼叫了一下，「隊長，外麵有個女人說是死者是她媽。——好，明白了。」
掛了電話後，那個警員麵色沉重的對她作了一個請的姿勢，「你進去吧！」
顧敏一看他這樣，心裏整個慌亂了起來，腳下幾乎軟軟無力。
勉強支撐著自己進到房子裏，裏麵早就有一個三四十歲的平頭男人身穿一身警服的在等著她。
「顧敏是吧？」
顧敏點頭。
「去看看吧！」平頭男人指了一個房間，示意她進去。
顧敏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快步走進了那個房間裏。
「啊！」
不出三秒鍾，房間裏傳出來顧敏悽厲的尖叫聲。
平頭男人在外麵揺了揺頭，慢慢的跟了進去。
顧敏全身止不住的顫抖著，臉上全是淚水，嘴巴張得大大的，顯然是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壞了。
「死者是今天早上六點半被隔壁的住戶發現的，報案稱這個房子門戶大開，在外麵叫了幾聲都沒有人回應，擔心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便進來查看，然後就發現了死者。」
平頭男人的聲音很平淡，像是在講著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
「怎麽會這樣？」顧敏整個人哭著蹲到了地上，失神落魄的喃喃自語著，「為什麽會這樣？」
她麵前的喬芳已經死亡，整個人赤裸著，被警方蓋上了一塊白布遮住了身體，身體的周圍全是血跡。一張臉被人用刀劃了十幾刀而毀了容，最可怕的是，兩隻眼睛都被人挖了出來，死狀慘烈。
「死者身上還中了十幾刀，經過我們檢查，她應該還遭受過了性侵害，不過這個結論證實與否，需要等到法醫屍檢才能下結論。我們是在死者的手機裏找到了你的電話，所以才通知的你。」
平頭男人看著顧敏那個瑟瑟發抖的樣子，似乎還是有點於心不忍，因此口氣也溫和了很多。
畢竟，這麽血腥的場麵對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女生來說，還是太過殘忍了一點。
顧敏揚起頭，臉上全是淚花遍布，「我媽是什麽時候死的？」
明明昨天她離開時，喬芳還是好好的，怎麽會一晚上就出了這樣慘烈的命案？
「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在淩晨的兩點左右。顧小姐，你媽在昨晚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有沒有給你透露出什麽信息？」
平頭男人問著。
顧敏揺了揺頭，「沒有，昨晚是她的生日，本來我是來跟她過的，結果——」
說到這裏，顧敏停了下來，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不禁的開口問，「為什麽你們會一口認定我跟她有關係？而不是別人？」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喬芳的手機裏應該有高陽明的電話，為什麽這些警察不去找高陽明，反而是找到了自己呢？他們又是怎麽知道自己就是喬芳的女兒？
平頭男人看她這樣，馬上說道，「顧小姐，有什麽不對勁的，我們先出去外麵談。」
這個房間裏，全是正在勘察的警察，說話什麽的也不方便，而且讓她一個小女生對著母親如此慘烈的死狀說話，好像也太過殘忍了一點。
顧敏沒有反對，慢慢的站了起來，跟著平頭男人走出了客廳。
昨晚這個客廳裏發生過的不愉快應該是已經被喬芳收拾幹淨了，整潔得很，一點也沒有昨晚的那些狼藉。
示意她坐到沙發上，平頭男人再次說道，「有什麽想說的，請說吧！」
說著他還拿出一個本子跟一支筆，大有一邊聽一邊記錄的架勢。
顧敏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所以，我媽的手機裏應該有高陽明的電話，你們為什麽能在這麽多電話裏找到我？而且知道我跟她的關係？」
這是她最想知道的，而且，喬芳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高陽明居然沒有出現過，真是太奇怪了。
「死者的手機裏隻有一個電話號碼，那就是你的電話，所以我們隻能找你。至於你所說的，高陽明的電話，我們在你媽的手機裏並沒有發現，而且現場的情況來看，當時的來人是好幾個人，門窗並沒有被毀壞，所以應該是你媽打開門讓兇手進來的。這也就是我們最奇怪的地方。」
平頭男人的臉色不變，認真的邊記錄著邊問，「顧小姐，你再回憶一下，昨晚你離開後，死者跟你還有沒有什麽聯繫？」
「沒有。我回去後就睡了。」說到這裏，顧敏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絲亮光，趕緊把手機給拿出來，翻出信息，很快就找到了昨晚回去後喬芳發來的那條信息。
「這個，會不會是她在事發的時候發的？」
顧敏現在是後悔的，如果早知道今天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的話，她就不會跟喬芳鬧情緒了，應該是接到這條信息後的第一時間就趕過來的。
平頭男人拿過她的手機看了一眼那條信息，不可思議的看了她一眼，「你媽都給你發了求救信息人，你為什麽不過來？」
那口氣裏的意味就好像是在責怪她一樣。
如果她過來了，事情也許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顧敏臉上一白，嚅嚅的說道，「昨晚因為那些事情，我心情很不好，所以回到自己家就直接睡了——」
平頭男人也不再管她，整理了一下所記錄的內容，然後說道，「根據你的訴說，這個案子有兩點關鍵，一個是高陽明，一個是高以柔。高陽明是你媽的金主，高以柔是高陽明的女兒，按你所說，他們跟這個事情有很大的關係。而且，按照你的說法，我們沒有在死者的手機裏有發現跟高陽明的聯繫方式，這是最大的疑點，顧小姐的意思是這樣吧？」
顧敏點頭。
事發這麽久，沒有見到高陽明的人，連電話也沒見打一個過來，要麽就是真的不知道，要麽就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沒什麽好問的。
正在這時，勘察組的人也基本勘察完了，來到平頭男人麵前，說了一聲，「靳隊，差不多檢查完了，基本可以定為仇殺。」
平頭男人也就是靳東明，了解的點了點頭，「秦法醫那邊採集完了嗎？」
話音剛落，姓秦女法醫也從房間裏出來了，「靳隊，基本採集完了，可以找人把死者拉回去了。」
靳東明點了點頭，打了個電話叫了幾個警員一起把喬芳的屍體給抬走了。
等到一屋子的人都差不多走幹淨時，靳東明這才看向顧敏，「顧小姐，我們警方會盡快查清案子的，在沒有結案的這一段時間裏，希望你能一直呆在g市裏，好方便我們可以隨叫隨到，可能我們會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顧敏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然後在靳東明的目光中離開了案發現場。
下到樓下後，不知道記者從哪裏知道的消息，竟然一窩蜂似的湧了上來，「顧敏小姐，對於今天的事情，你有什麽想要說的嗎？被害人是你的母親嗎？」
「顧小姐，今天早上七點開始，網上就流傳著一條性愛視頻，裏麵的主角一看就是你，對此你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顧小姐，先是你的母親遇害，再是你不光彩的視頻流傳出來，請問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
聽著那些記者的問題，一個個的都不離不開什麽性愛視頻，顧敏不禁眼神一動，「什麽視頻？為什麽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麽？」
「咦？你不知道嗎？網上都鬧瘋了，今天早上七點後，有關你的性愛視頻就在各個大網站上發布，沒有絲毫的遮掩——」
有人好心的說著。
顧敏心裏一顫，想到了之前自己因為幫喬芳還債被孫誌所逼迫的事情，不禁口氣都急了起來，「在哪裏？我看看！」
很快就有人送上了一個筆記本電腦，並且打開了她所想要見到的視頻。
視頻裏的男人作了馬賽克處理，所以並沒有看得出是誰，但是她顧敏的臉卻是那麽清楚的呈現著，沒有絲毫的遮掩——
「對這個視頻顧小姐還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記者們再次追問著。
顧敏的雙手顫抖不已。
僅僅一個早上，她的世界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喬芳被害死，自己被不知名的人爆出了不光彩的性愛視頻——
雖然她是拍情色片多了，也不在乎再多這一個，可是這是蓄意的想要害她名聲掃地，她怎麽能忍？
想到這裏，顧敏吸了吸鼻子，抬起頭看了一眼周圍的記者，臉上冷然。
「沒錯，這裏的人是我顧敏。可能你們會覺得我不要臉，可是當時我媽欠了人家三百萬的賭債，我們沒錢可還，我沒有辦法隻能被逼著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就是幫他們拍一個性愛視頻，也就是你們所見的。」
「我不知道這是誰故意散布出去的，但是我做過的事情就不是否認。那個躲在後麵的人，有本事就出來跟我當麵對峙，用這些陰招算什麽？還有，我媽的死，我也會請求警方大力協助，一定要讓那些囂張的人得到應有的苦果！」
說完了這些後，顧敏直接離開了人群，走出怡成園，攔了一輛計程車就走。
那些被拋下的記者又是一陣沸騰，沒想到顧敏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就是視頻裏的主角！而且還公布出了自己之所以會拍那條視頻的初衷！
這裏麵還牽扯著喬芳的被殺案，光想想就知道有多複雜！
顧敏離開怡成園後，再無處可去，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夜之間就沒有了媽媽，她不禁悲從中來。
「小姐，你沒事吧？」前麵的司機從後視鏡裏看著她不停的掉眼淚，於是開口關心問。
顧敏一聽這話，眼淚掉得更凶了。
她在這個城市裏並沒有多餘的親人，喬芳死了，父親顧雄中風癱瘓了，就隻有她自己——
「去人民醫院。」
哭了好久之後，顧敏才對司機說道。
十五分鍾後，計程車停在了人民醫院。
扔下一百塊後，顧敏徑直的走進了住院部，等電梯來後就走了進去。
五分鍾後，她出現在了顧雄的病房裏。
這是她在知道喬芳跟顧雄離婚了一個星期後，第一次出現在顧雄的麵前。
一見到這個女兒，顧雄嗚嗚的不知道說著什麽，那唯一能動的右手吃力的劃著名，像是在說讓她走的意思。
病房裏還有一個快五十歲的女人，是顧顏請來照顧顧雄的護工阿姨。
見到顧敏的出現讓顧雄出現了這麽大的情緒，胡冰不由得心裏不快，於是對她說道，「你是誰啊？怎麽闖進這裏來了？病人不想喜歡見到生人，你趕緊走吧！」
配合她的，是顧雄的嗚嗚聲。
顧敏不站在那裏，不走也不動，就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顧雄的樣子，等到他終於不再嗚嗚個不停時，她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爸！我媽她死了！」
顧雄頓時像被點了穴一樣，動也不的僵住在那裏。
胡冰驚訝的看著她，目光來回在這兩父女的臉上掃視著，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有可能是真的父女兩。
畢竟顧敏的五官還是有點像在雄的。
顧敏不管不顧的大哭著衝過來，趴在顧雄的身上就痛哭流涕。
「五——馬——怎麽——」
顧雄非常吃力的說著讓人難以分辨的話來，渾濁的雙眼裏有著淚花。
不過離婚一個星期，喬芳竟然死了？
「爸，我媽死了，她被人害死了！」
顧敏哭個不停的說著，「我沒有媽了，你也成了這樣，我沒有親人了！嗚嗚——」
雖然她不像其他人那樣孝順，可是自己的雙親變成了這個樣子，她也是會很難過的。
顧雄呆呆任女兒抱著哭著，僵硬的右手最終無力的垂了下去。
一聲重重的嘆息響起，他的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淚。
盡管喬芳薄情，沒有情誼，可是到底還是跟做了十幾二十年的夫妻，聽到她死了的消息，心裏還是不好受。
胡冰沒敢出聲，看著顧雄現在的樣子，她退出了病房外。
——
顧顏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了。
厲翌墨早早的就過看了明艷艷的情況，然後說是去幫她跟厲恆之買早餐去了。
一個人在病房裏，顧顏有些無奈，本來就沒有什麽大傷，不住院都可以的，厲翌墨偏偏要堅持她住個兩三天觀察，說是有可能會有些內傷是後麵才爆發的。
不然她真不想要這裏呆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一點都不舒服。
等了快一個小時，厲翌墨的早餐還沒有回來，顧顏無聊之下拿起手機給楊天明打了個電話，問了兩個孩子的情況，最後還在電話裏哄了一下顧想想，聽著小丫頭終於有點活力的叫了聲媽媽後才掛掉。
電話掛掉後，她並沒有放下手機，而是隨手點開了頭條新聞來看，一打開頁麵，裏麵馬上全是顧敏的消息。
「顧敏親口承認，性愛視頻裏的女主就是她！」
「顧敏被逼拍攝情愛視頻後麵的隱情：為母還債三百萬！」
「顧敏的母親喬芳被殺，死在自己的公寓裏！」
「顧敏之母喬芳死亡，顧敏承認自己拍過性愛視頻！」
「——」顧顏皺眉，看著頭條上推送的所有新聞，都是關於顧敏的！
而且，看到喬芳被殺幾個字後，顧顏更是不相信的點了進去。
喬芳那個人，精明得很，怎麽可能會被殺了呢？
隻是，當看她看完所有的新聞後，顧顏臉色凝重了。
真的沒想到，喬芳竟然真的死了！
這算什麽？該死的人始終會該死？
可是，看到喬芳死亡的消息，她不是應該要高興的嗎？為什麽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相反還多了點悶悶的感覺？
病房的門被推了開來，厲翌提著早餐回來了，看到她那呆愣的樣子，不禁關心的問了一句，「怎麽了？」
來到她的麵前，放下手裏的盒子，厲翌墨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問。
顧顏抿了抿唇瓣，把手機遞給他，聲音悶悶的說了一句，「喬芳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跟喬芳鬥氣久了還是怎麽的，看到她被殺的消息，顧顏的心裏真的很不好受。
她是討厭喬芳跟顧敏，也曾讓厲翌墨對顧敏下過封殺令，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看到她們死的消息。
厲翌墨看了一眼手機裏的新聞，然後若無其事的放下手機，捏了捏她的臉，「那些不相關的事情有什麽值得你難過的？又不是你找人殺得她，理她做什麽？吃早餐吧。」
說著他就打開盒子，把給她買的腸粉遞到她的麵前，「張嘴。」
顧顏聽從的張嘴吃了一口腸粉，然後嘆了一聲，「喬芳死了，顧敏也被有心人曝光了那些不光彩的視頻，這是消息要是讓顧雄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厲翌墨不作聲，又夾了條腸粉送到她嘴邊。
顧顏卻不肯再吃了，一手握住他的手，她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老公，我不住院了行嗎？你看這都過了一晚上了，我也沒有什麽事情，就不住了吧？」
本來她以為，按照厲翌墨昨天那麽堅持的樣子來看，自己應該會花不少的時間來勸服他的，結果沒想到厲翌墨居然一口就應了好。
「要出院可以，不過在等事情給有查出來以前，你不能自己出門了。」厲翌墨淡淡的說著，抽了張紙巾幫她擦著嘴巴。
顧顏也知道他這是在擔心自己，於是很快就答應了，未了還提了一個要求，「我想去看看顧雄。」
都在同一個醫院裏，現在知道了顧敏的情況，不知道顧雄會怎麽樣，所以顧顏想過去看看。
雖然顧雄對她沒有盡過一個為人父的責任，可是他到底也是吳月如生前最深愛的男人，她也不想讓媽媽在地下知道後怪自己。
再怎麽樣，他也是小濤的父親，而且，當年他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兒，卻沒有阻止吳月如收養自己，也算是變相的讓她有了依靠吧。
雖然顧顏並不知道顧雄怎麽會同意的，不過，這不重要了。
厲翌墨隻是點了點頭，叫來護士給她的手上換了紗布，上了點藥，然後很快就幫她弄好了出院的手續。
等一切辦妥後，才陪著好去了十九樓顧雄的病房。
兩個人還沒有走近病房門口，就聽到顧敏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的，聽著讓人有些心酸。
顧顏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顧敏會有這樣的一麵，在她的記憶裏，顧敏一直是囂張的。
哪怕是在她利用厲翌墨的能力對顧敏進行打壓時，她也是從來不肯認輸的，驕傲得像個孔雀似的。
所以眼下透過小窗口看到顧敏撲到顧雄的身上哭得一塌糊塗的樣子，顧顏不禁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走吧。」厲翌墨摟著她的肩膀，推開了門走進去。
「顧小姐。」胡冰一見到顧顏的出現，馬上就上來叫了一聲，同時指了指顧敏，「她在顧先生這裏哭了快一個小時了。」
顧顏沖胡冰點了點頭，「胡嫂，你先出去一下吧，我來跟她說幾句。」
胡冰笑了笑，很快就離開了病房。
側頭看了一眼厲翌墨，顧顏沖他微微的笑了笑，然後走到了顧敏的身邊。
陰影落下，顧雄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裏有著悲痛的淚水。
這個男人，不管喬芳對他是多麽薄情，始終還是在意著那個女人。
顧顏在心裏暗中嘆了一聲，看著顧敏一直聳動的肩膀，出了聲，「哭有什麽用？你媽就能活過來？」
現在要做的不應該是想辦法協助警方把兇手給查出來嗎？
聽到她的話，顧敏抬起頭，一雙眼睛紅腫得像個櫻桃，衝著她沒好氣的說著，「顧顏，現在你是不是開心了？我什麽都沒有了，媽媽也被人害死了，什麽名聲都沒了，你是不是要來看我笑話？」
顧顏嘴角抽了抽，這個顧敏真的是打從心裏看不起她呀！以為每個人都像她們母女那樣落井下石？
「我沒你這麽閑，也沒有那個功夫來看你笑話。」冷冷的瞥了顧敏一眼，顧顏冷哼著說道，「你媽死了也不關我的事，隻不過我是怕你又來打擾到他的病情，會讓我又多花一筆錢來給他治療。」
顧雄一聽到這個話，馬上就眼神暗了下去。
顧敏啞口無言。
顧雄是她的親父親，可是作為女兒，她卻沒有錢給他治病，本來賣房子的三百萬，除了前期花了給他花了一些醫藥費後，剩下的全是喬芳給收了，至於放在哪裏了，她一點也不知道。
不過，天生的驕傲讓顧敏不願意跟顧顏站在同一個房間裏，尤其是在看到厲翌墨雙手抱胸，一副冷淡的樣子靠在門框上，顧敏就忍不住的想起自己之所以會變成情色女王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
雖然知道厲翌墨作為顧顏的男人，會幫著她對付自己是情理中的事情，可顧敏還是忍不了。
所以她一起身就直接往外走。
「你媽的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身後的顧顏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
顧雄也是兩隻耳朵豎了起來。
剛才顧敏在他這裏哭了大半天，他因為說話困難，也問不出什麽來，如今顧顏的問題剛好是他想要知道的。
「那跟你有什麽關係？」顧敏回過身來沖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用你來假惺惺！」
顧顏一噎，抬頭從厲翌墨的眼裏看到了一抹嘲弄，不禁生氣的回了一句，「當然跟我沒關係，隻不過是覺得有一句話說得好，惡人自有天收！現在看，果然是對的！」
「你！」
顧敏簡直氣得要死！
她都這樣了，顧顏竟然還在這裏嘲笑她！
「我什麽呀？難道我說的不對？你媽那個人，心思動得太多，該是自己的，不該是自己的，都想要，貪心的結果從來就沒有好下場！」顧顏說的一點也不客氣。
如果喬芳能知足一點的話，就不會在顧雄病倒了之後就馬上跟其他男人鬼混在一起。
顧顏雖然恨顧雄對吳月如絕情，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對喬芳真的是一片情意，否則絕對不會在知道她敗完了家產後還願意賣了房子去給她還債。
但凡喬芳能感恩一點的話，都不會做出離婚的決定來。
顧敏不傻，怎麽會聽不出顧顏話裏的意思？隻是，現在人都死了，還說這些有什麽用？
「她現在人都死了，你還在說著她的壞話，有意思嗎？」瞪著一雙大大的美眸，顧敏眼裏全是不甘心。
那種不甘心，是不想再被顧顏壓在頭上的不甘。
顧顏冷哼了一聲，「這就說她壞話了？難道不是事實？」
顧敏無言以駁，隻好氣沖沖的往外麵走，看到厲翌墨站在門口擋著了自己的路，不禁一氣之下就推了他一把，「閃邊去！看你老婆欺負別人好有意思？」
厲翌墨，「——」
雖然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顧敏囂張的從自己麵前經過時，雙眼還是危險的眯了起來。
顧顏在顧雄的麵前坐了下來，「知道她死了，是不是很難過？」
顧雄沒有說話，隻是再次滑下了兩滴淚。
暗中嘆了一口氣，顧顏回頭看厲翌墨，「老公，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厲翌墨眼角抽了抽，心裏有著不好的預感。
－－－－－－題外話－－－－－－
預估錯誤，解決了喬芳，但是顧敏看來還要再多呆些日子，我會盡快把她給解決掉，寫她都快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