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的穀青蘿看著滿眼的清冷,不禁淚如雨下。


    不過短短十來天的功夫,就已經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青蘿,來吃飯了!」


    「青蘿回來了?」


    「青蘿,快來看看,媽買了什麽東西回來?」


    ——


    似乎滿屋子都有著媽媽的影子,媽媽的聲音一直充斥著整個房子,可是,人卻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


    穀青蘿發著呆,呆呆的坐在了沙發上,睜著眼睛流了一個下午的眼淚。


    直到外麵全部變成了黑色的夜空。


    「叩叩」兩聲,敲門聲響起。


    穀青蘿終於動了動,神情茫然的走去開了門。


    來的人是管理著政府人員的住房管理人員。


    「有什麽事情嗎?」


    「穀小姐,你好,是這樣的。」來人說話還算客氣:「這裏的房子都是給政府官員配的,現在住房實在是太緊張。你看,穀局長已經過世了這麽多年,我們因為敬重他,所以一直沒敢來打擾你們母女倆。可是,現在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對方說了一大串,穀青蘿卻隻聽到了一個重點:「你們想要收回這套房子,是嗎?」


    來人噎了一下,然後訕訕的點頭。


    「嗬嗬!」果然是人走茶涼。


    穀青蘿嘲弄的笑了兩聲,看了一眼對方,突然對這些所謂的官員產生了反感。


    以前爸爸在的時候,每天來來往往的下屬前來探望,人一走,就再沒有露過麵了。


    就連這套以前獎勵給爸爸的房子都要收回了。


    想到這裏,穀青蘿不禁慶幸,幸虧媽媽走得早,不用看這些人虛偽的嘴臉。


    「你們放心,明天我就會從這裏搬走。」麵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穀青蘿就要關上門。


    「那個——」對方像是心裏不安似的的,提出了一個問題:「穀夫人在嗎?可否讓我們進去坐一坐?」


    「對不起,我媽今天已經過世了。」


    再次麵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穀青蘿徹底關上了房門。


    人在的時候不知道來探望,死了還有什麽好探望的。


    重新回到沙發上呆坐著,穀青蘿就像是坐定的僧人一樣,再也不動。


    直到天方露出魚肚白,穀青蘿才拖著兩個行李箱出了門。


    這是她所有的家當。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都是一些衣物什麽的。


    家裏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唯一能帶走的,就隻有衣服。


    在經過小區保安室的時候,穀青蘿把鑰匙放到了保安室,同時說明了情況。


    保安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揺著頭收下了鑰匙。


    拉著箱子走出了小區,穀青蘿看著街道上三三兩兩早起晨練的人,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要何去何從。


    媽媽沒有了,家沒有了,她還能去哪裏?


    現在,除了顧顏可投奔外,似乎她再沒有地方可去了。


    猶豫了再三,穀青蘿還是拿出了手機,剛想要給顧顏打個電話時,手上的箱子被人接了過去,然後一堵人牆站在了她的麵前。


    「跟我走。」權晟說著拉著她就往一邊的車子走過去。


    穀青蘿是有些意外的,他怎麽會出現得這麽及時?


    「權二少,我欠你的,會盡快的還給你,但是我不能再麻煩你了。」


    客氣的說著客套的話,穀青蘿疏離而本能的遠離。


    權晟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她:「穀青蘿,你忘了,我們在你媽麵前舉行過婚禮的,你現在說這些不覺得有些多餘嗎?況且,你媽剛剛過世,你就要讓她這麽快就不安息嗎?放心,我隻是暫時收留你而已,等你有了能力後,我不會挽留你。」


    「更何況,你現在除了顧顏,還能有其他人可投靠嗎?反正你已經欠我夠多的,總不至於在乎這一次吧?與其去麻煩顧顏,倒不如一起麻煩我好了。到底,我們還是假夫妻一場,對吧?」


    權晟說的對,也是事實。


    穀青蘿咬著唇想了半晌,然後默默的上了車。


    才剛在車上坐下,顧顏的電話就打了進來:「青蘿,沒事吧?」


    「沒事,我在搬家。」穀青蘿用著輕快的語氣跟顧顏說著,權晟把箱子放到後麵後到前麵來了車。


    「搬家?」顧顏怔了一下,趕緊問:「怎麽要搬家呢?你現在搬到哪裏去啊?」


    「政府單位裏的房子要收回去了,我現在——」穀青蘿輕輕的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權晟:「我要搬到權晟家裏去了。」


    權晟說的對,她已經麻煩了顧顏一次,已經欠了顧顏五十萬,不能再給顧顏的生活帶來麻煩了。


    而權晟,既然他願意收留她,那麽等到她找到房子後再搬走好了。


    「權晟?」顧顏在電話那頭驚訝不已:「你怎麽會想搬到他那裏去!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


    她家裏還空著,完全可以借給青蘿住的!


    「我們,昨天在當著我媽的麵舉行了婚禮。」


    穀青蘿苦澀的說著:「所以,他現在是我丈夫。」


    依她對顧顏的了解,如果沒有能說服她的藉口,隻怕顧顏會馬上殺過來的。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再麻煩顧顏,隻能跟著權晟的話來對顧顏說。


    顧顏果然在電話那頭沉默了。


    難怪。


    難怪昨天權晟會在穀媽媽的墳前那麽說。


    「那,等會我去看你。」既然青蘿已經這麽說了,顧顏也實在不好再說什麽,所以隻能等下去去權晟家串個門好了。


    穀青蘿嗯的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從頭到尾,權晟都沒有出聲。


    一路上兩個人都是默默無語的。


    直到回了權晟的公寓。


    還是那麽熟悉的地方,以前她到這裏來是為了取悅於權晟,而現在,她再到這裏來,卻是投靠了。


    多諷刺是不是?


    穀青蘿輕笑了聲,看了看鞋櫃前的男士拖鞋,穿了進去。


    權二少有著嚴重的潔癖,她永遠記得這一點。


    「謝謝你的收留,我先回房間去了。」


    拉過權晟手裏的箱子,穀青蘿就要往客房去。


    「青蘿。」權晟卻突然叫住了她。


    她回頭,不解。


    「青蘿,你可以把這裏當成你的家。如果你願意的話。」


    權晟破天荒的說出了一句跟以往非常不同的話來。


    「——」


    穀青蘿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隻是微微的怔了怔,然後點了點頭,拖著箱子進了客房。


    權晟有些無奈的嘆了氣。


    難得說了一次真心話,隻可惜,這個榆木腦袋的女人卻聽不懂?!


    不到一小時,權晟的公寓響起了門鈴。


    打開門,顧顏已經到了門口。


    「青蘿呢?」


    直接一把推開權晟,顧顏才不管他是不是有潔癖,直接穿著鞋子就走了進來,然後到了客房。


    身後權晟一陣翻白眼。


    這一次顧顏整整陪了穀青蘿一天,在快天黑的時候才趕了回去。


    回到臥室的時候,厲翌墨早就下班回來了。


    「你同學還好吧?」


    昨天小丫頭回來就一直哭,還是他問了好幾次才弄清楚,原來是穀青蘿的媽媽過世了。


    驚訝於小丫頭跟穀青蘿的關係好到這個地步,所以今天一大早顧顏起來就直接問他權晟的住處時,厲翌墨也就不奇怪了。


    顧顏嗯的應了一聲,拿了自己的睡衣去洗了個澡出來。


    然後,直接爬上床,鑽進了他的懷抱裏,雙手緊緊的抱著了他的腰。


    「老公,你會一直疼我的對吧?」


    今天看到青蘿的樣子,顧顏真的很心疼。


    不可避免的,顧顏想到了自己,如今她還有弟弟,還有厲翌墨。


    可是,如果哪天厲翌墨不再疼她寵她了呢?


    所以她覺得有必要問個清楚。


    畢竟,還有一個張曉芸在虎視眈眈的覬覦著她老公呢!


    厲翌墨撫著她的頭髮,親了親她的臉頰:「當然,你是我老婆,不疼你疼誰?」


    再說了,他哪天晚上不疼她了?


    有了這句話,顧顏總算安心了些,更加緊的抱住了厲翌墨的腰。


    「有你這句話就好了。」


    衝著他的人品,她相信他可以做到。


    愛不愛的,無所謂了吧!


    隻要她愛他,而他能一輩子對她好就可以了。


    顧顏覺得,隨著自己越來越大,對愛的要求也越來越小了。


    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喜歡小丫頭這麽感性的一麵,厲翌墨決定要讓她開心起來。


    至於,開心的內容,可以無限腦補。


    兩天的假期很快就結束了,顧顏在臨走前還給穀青蘿打了個電話才出門。


    這次回到劇組後,顧顏的戲份更加的重了,為了補上前兩天請的假,連著幾天,她都需要加班加點。


    好在,這樣的日子沒有幾天。


    而且,由於跟張易揚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基本上拍的都是一條過,狀態竟然出奇的好。


    在這樣的情況下,整個劇組的進展竟然比預期的快了兩個星期。


    今天是全部演員的殺青之日。


    累了兩三個月,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張樹請了全劇組的人去喝酒。


    顧顏惦記著厲翌墨吩咐的不許喝酒的規定,並不敢喝酒,一直以水借酒的跟劇組的人瘋著。


    「來,顧顏,我們的老闆娘,敬你一杯!」張樹打趣著說道,就要讓人給她倒了杯啤酒。


    顧顏連忙拒絕:「這個可不敢!厲翌墨說了,我要是再喝酒,他會打死我的!」


    自從上次喝醉了之後吐了他一身,厲翌墨就對他喝酒的問題下了死命令。如果再喝酒的話,就要沒收她的零花錢。


    從此,為了錢,顧顏再不敢喝酒。


    「喲喲!猝不及防就吃了把狗糧啊!」張易揚頗不是滋味著笑著說道:「顧顏,你這是在刺激我們這些單身狗呢?」


    顧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這就吃狗糧了啊?」


    「那可不是?現場的人誰有你這麽幸福啊!」


    李曼曼笑著說道:「講真的,我還真沒有見過厲大少這麽寵一個人呢?」


    「你也不看看,厲大少都特意為了她讓你寫這個劇本了,公司裏有哪個藝人能有這樣的待遇啊?」


    周青揚喝得有點大了,舌頭都有點硬了。


    顧顏有點愣了,這個劇本是厲翌墨為了她專門讓李曼曼寫的?


    張樹看出了她的疑惑,便笑了笑:「顧顏,你可不要聽他亂說。劇本的事情,是因為我們沒有想到什麽好的故事,厲大少就隨口說了些你的事情,讓曼曼根據這些最終寫出了這個劇本。」


    所以說,這個劇本真的是根據自己所寫的?


    顧顏再次怔住了。


    她沒有想到厲翌墨會這麽捧自己。


    怎麽辦?好像對那個男人越來越愛了呢!


    「看看,感動了吧?」周青揚笑著指著她說道:「你真是好福氣啊,厲大少可真的是從來沒有這樣的對過一個女人呢!」


    「從來?」顧顏愣了下,突然想起了張曉芸。


    不知道以前厲翌墨是不是也是這麽對著張曉芸的?


    因為有了這些信息,所以一晚上下來,顧顏再沒有心思再跟其他人鬧了,隻想快點回去跟厲翌墨好好的問清楚。


    所以,實在是等不了,顧顏在過了半個多小時後就藉故離開了。


    安可心跟著她離開,直接叫了司機過來接人。


    車子上,顧顏問著安可心:「你們厲總真的沒有這麽對過其他女人?」


    為什麽她就那麽不相信呢?


    安可心笑著看她一臉的患得患失:「你啊,愛慘了厲大少吧?相信我,他真沒有對其他人那麽好過!」


    顧顏放心了。


    實際上,到底是為什麽不放心,她也說不上來。


    就是想到他要是也這麽對其他女人的話,心裏就酸得很。


    安可心揺了揺頭。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沒有智商!


    回到厲家別墅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顧顏也顧不得會不會吵醒其他人,直接跑了樓。


    咣的一聲打開了書房的門,厲翌墨正在看著自己的財經新聞,一聽到聲音就抬起頭來。


    「怎麽了?跑這麽快幹什麽?」


    「厲翌墨!」顧顏沒有理他的問話,直拉的衝到了他的麵前,胸脯因為喘著粗氣而上下起伏著。


    厲翌墨微微擰了擰眉心,伸出手來拉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小丫頭是怎麽了?」


    「《影後歸來》這個劇本是你特意讓李曼曼寫的對不對?」


    睜著大眼睛,顧顏問得很緊張。


    萬一他們是騙自己的,那她不是鬧了笑話?


    哪知道厲翌墨隻是淡淡的嗯了聲,並不以為然。


    「這麽說,真的是根據我來寫的了?」


    得到他的回答,顧顏還是不太敢相信的問著。


    是多麽的特殊,才會讓這樣的男人能為自己做出這麽暖的事情?


    難怪她說為什麽會在拍攝過程中,時不時的就會感覺到這根本就是自己的故事!


    原來真的是講的她啊!


    「好奇怪?」厲翌墨反問了一句。


    「呃,不奇怪。」


    嘿嘿的笑了兩聲,顧顏仰著頭看著他的下巴,突然伸出手去把他的脖子給勾了下來,直接一口吧唧的親了上去。


    「老公,我要愛上你了,怎麽辦?」


    不想再在他麵前隱瞞自己的心意,顧顏選擇了坦白。


    厲翌墨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直接勾起了她的下巴給了她一個深入的吻後。


    「我知道,你說過。」


    還記得上次她在早晨給自己打的那個電話,讓自己的心情好了一整天。


    所以,他怎麽可能會忘了?


    顧顏嘟了嘟嘴,在心裏嘀咕著:可是你卻沒有跟我講過——


    算了,算了,可能他這人就愛用實際行動來表達呢?


    顧顏很快就自我調節好心態,笑得如花般的燦爛。


    「那我去睡了。」


    「等等!」厲翌墨說著放下了手裏雜誌,直接抱著她往臥室走去。「辛苦了這麽久,給你享受一下女王的待遇。」


    顧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還能有啥待遇?」


    「幫你按摩。」


    厲翌墨說著當真捲起了袖子就要上手。


    不知道怎麽的,顧顏突然想到了另一種按摩的情景,臉上頓時就紅了一片。


    「流氓!」


    「——」


    厲翌墨無比的心累。


    不過就是想要好心的幫她按個摩,怎麽就流氓了?


    他還什麽都沒有做好不好?


    要真是辦起她來,那該是什麽了?


    本來顧顏也沒有想要拒絕他的,於是順從的閉上眼睛等著他的臨幸。


    哪知道等了半天,隻等來男人把自己給翻了個身臉朝下,然後真的開始按摩了!


    天啊!鬧了笑話了!


    窘!


    一臉窘相的享受著厲翌墨的服務,不到兩分鍾,顧顏又有了新的問題了。


    「厲翌墨,你不是以前窮得學過按摩啊?這麽熟練?」


    話沒有說完,小屁屁上就挨了他的一巴掌。


    「胡說什麽呢!當我是鴨子?這種事情見過就會好不好?」


    要不是以前經常給老媽按,厲翌墨也沒有這麽熟練的手法。


    沒想到在小丫頭這裏反倒是成了她胡思亂想的原因了!


    「哦!」顧顏不是太在意的應了一聲。


    本來她也沒有想多好不好?明明就是他自己想汙了!


    不過,不想跟他在這方麵爭論,顧顏昏昏欲睡。


    沒辦法,按得太舒服了!


    「對了,戲全部殺青了吧?」


    其實厲翌墨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多餘。


    每一部戲的進展,張樹他們都會定時跟他報告的,所以今天的也不例外。


    但是怎麽說呢?感覺不問問這丫頭,好像不是太關心她?


    ------題外話------


    今天的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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