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的話音落地,司衛眸光便有些狐疑的看向陶聖心。當年玉琉璃在永安侯府的怡慶郡主手中,陶聖心說想要,於是年少不知事的司衛便跑到了永安侯府王府,從怡慶郡主那兒騙了過來。要知道那怡慶郡主可是錦都出了名的花癡醜女,因為這件事,他足足被纏了好幾個月,後來他躲在陶皇後那兒整整一個月,怡慶郡主才消停下來,轉而追求其他人。


    若是如今陶聖心真的為了區區一個死物,撇開他不管的話,或許司衛真覺得有些寒心了。


    有那麽一瞬間,陶聖心想要掐死陶然,原本司衛有可能打消念頭的,但現下,要是她表現出一絲絲不願意,那麽今後,司衛便不會再對她遷就討好了。她了解司衛,骨子裏,他是同陶皇後沒有不同的,他們母子都是自私且多疑的人,一旦司衛懷疑她的真心與否,便不會再信任她。


    壓下心中的怒意,陶聖心露出一抹故作堅強的笑容來,隻見她盈盈而立,美眸楚楚含淚,道:「為了表哥,聖心又怎麽會捨不得呢?隻是一時有些難過罷了,畢竟養護了十年之久,倒叫然兒和表哥誤會了,是聖心的不是。」


    「無妨。」司衛見陶聖心如此,便有些心疼道:「都怪表哥讓你傷心了,今後表哥定會再幫你尋來幾株玉琉璃來,好好補償你。」


    誠如陶聖心所想,司衛其實是極為自私的。他若是真心疼陶聖心,想來自會去蘇子衿那兒,表示無法尋到玉琉璃,左右不過是被嘲笑一番罷了,損失不了什麽。但他卻又極為在乎自己的麵子,故而這犧牲的事情,也隻能陶聖心來做了。


    陶然見此,心下更是覺得大快人心。但是她才微微有些表露,便瞧見陶聖心沖她投來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陰冷。


    不由打了個寒顫,陶然心下生出一股子害怕來。


    「聖心明白。」陶聖心點了點頭,宛若一朵嬌嫩而又溫婉動人的牡丹,緩緩道:「表哥和然兒且在這裏等等,聖心現在便去將玉琉璃拿出來,千萬不能誤了表哥的事情。」


    「不急,你慢慢來。」司衛看著眼前這賞心悅目的女子,思及她的知書達理、體貼周到,心下十分受用之餘,對陶聖心便又多了幾分愧疚之情。


    陶聖心微微笑著,美眸秋水微動:「聖心去去就來。」


    說著,她便領著露兒一路回到了自己的閨閣。


    一回到自己的閨閣,陶聖心便很快揮退了所有人,隻剩下露兒一個婢女。


    她眸光冷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殆盡,與往日裏端莊溫柔的形象大不相同,此時的陶聖心,陰冷而又憤怒。


    「啪」的一聲,陶聖心將窗台邊的一個瓷瓶揮落在地,發出瓷器破碎的尖銳聲音。


    「小姐,莫要傷了自己。」露兒心下一驚,知曉自家小姐此時是憤怒至極,於是她將陶聖心拉到了一旁,避免破碎的瓷片劃傷她。而後不由有些不平道:「殿下今日是怎麽回事,為了什麽麻煩事情,竟是要小姐的這株玉琉璃,難道都不為小姐考慮一二麽?再重要的事情,再重要的人,也沒有小姐來的重要啊!」


    司衛素來是待陶聖心極好的,這一點,露兒一直看在眼裏,正是因為如此,今日司衛的舉動才令露兒十分詫異,甚至覺得,司衛這般做法是對不起自家小姐的。


    「你道是誰?」陶聖心眸光凝結,恨意便露了幾分出來:「除了蘇子衿,這錦都還有誰能夠讓司衛陷入麻煩?」


    蘇子衿!好一個蘇子衿!要借司衛的手給她警告嗎?想讓她低頭,想讓她收手?所以,故意讓司衛來為難她,讓她知道,即便是一直待她好的司衛也會為了她蘇子衿,與她翻臉,對她踐踏?


    露兒聞言,忽然就想起來前幾日司衛縱馬,差點傷了蘇子衿的事情。於是她忍不住罵道:「這賤人為何要哄騙殿下奪小姐的玉琉璃?真是欺人太甚!」


    「她是在警告。」陶聖心握緊拳頭,長長的指甲陷入手心,卻好似感受不到任何痛意一般,美眸陰狠:「想讓我陶聖心低頭?絕無可能!」


    無論是司言也好,蘇子衿的命也好,她陶聖心是決計要定了!既然蘇子衿想要用玉琉璃讓她低頭俯首,那麽她就用這玉琉璃結束她的生命好了,這樣一來,誰還能與她搶司言?哼,這都是蘇子衿自找的,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想到這裏,陶聖心美麗的臉容露出一抹笑意,扭曲了她素日裏的溫婉麵孔,她看向一旁的露兒,目露凶光:「露兒,你去將百日醉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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