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妃彼時異常冷靜,立即問道:「餘全,郡主可有出事?回來的人怎麽說?」


    「回王妃,郡主安然無恙,隻是尚且未歸。」餘管事說道:「具體事宜奴才……還不知。」


    「既然郡主無事便好,你將他們都帶進來好生安置吧,我要去問個清楚。」說著,戰王妃無視了戰王爺,吩咐荊嬤嬤道:「奶媽,你隨我去吧。」


    「楚楚?」戰王爺低聲喚道,夫妻這些年,他怎麽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彼時正是惱怒萬分?


    戰王妃匆匆忙的走了幾步,隨即頭也不回,隻淡淡道:「蘇徹,你既然這般不待見我的孩子,我身為她的母親,自是無話可說。」


    說完,她便領著荊嬤嬤離開了楚園。


    身後,戰王爺懊惱極了,可瞧見餘管事還站在原處,不由的遷怒道:「餘全,沒聽到王妃吩咐嗎?還不快去!」


    「是,是,王爺。」餘管事冷汗涔涔,趕緊道:「奴才馬上就去。」


    說著,餘管事便很快走了出去,心中卻還悲慘的想著,這王妃惱了王爺,說到底還是因為他進來稟報,想來往後的日子,王爺少不得要拿他出氣了,隻望著王妃趕緊兒的同王爺和好,放過他這年事已高的奴才吧!


    那一頭,荊嬤嬤寬慰道:「王妃莫要同王爺置氣了,這王爺雖罵了句兔崽子,但到底也是一時氣極,況且素日裏王爺不也是這般說二位少爺麽?」


    荊嬤嬤想著,大約是王妃太過寵愛郡主了,畢竟平日裏王爺也沒有少罵二位少爺,尤其是二少爺,由於他經常闖禍鬧事的緣故,更是少不得挨打。隻是往日裏也沒瞧見王妃這般苛責王爺,今日卻是真的同他置氣起來了。


    「奶媽你不知道,我不是氣他說子衿是兔崽子,而是你看,子衿出了事情,他也不問問子衿如今是否安好,劈頭蓋臉便是先罵了她一句,這般不關心自個女兒的生死安危,是一個父親該有的態度麽?」戰王妃苦笑道:「我知曉他心中懷疑子衿,可我這個作母親的,難道連自己十月懷胎的孩子都會認錯麽?今日若是阿墨或者阿寧出了事人卻沒有回來,蘇徹他定是會先問問他們是否安好著再去問罪,想來,這就是他對我苦命的女兒的態度了。」


    「子衿從出生便被人抱走了,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奶媽你前兩日剛回來,沒有見過她幾次,你不知道在皇宮的時候,連我都看出了這孩子極為聰慧,可她那般聰慧懂事,哪裏像一個十七歲的女兒家的模樣?我這個做母親的,心中疼惜她卻無能為力。可蘇徹呢?他一個勁兒的懷疑她,疏遠她,這孩子心中清明的很,能不失望麽?」


    「哎,王妃莫要想多了,雖說郡主從前過得也許不太如意,但如今回來了,便說明她該是餘生要享福的。」荊嬤嬤嘆了口氣,幽幽道。


    荊嬤嬤幾個月前回了一趟老家,說是兒媳婦生孩子,陪著回去看看。所以一直到兩日前她才回來,今兒個早上也是第一次見蘇子衿,故而對蘇子衿的印象極為淡薄。隻是荊嬤嬤也知曉,王妃是極為在乎這個女兒的,雖平日裏王妃並不那麽精明,但是她其實也是個通透的人兒,況且與戰王爺成婚二十年,怎麽能看不明白他的想法呢?


    荊嬤嬤的話,自是說到了戰王妃心坎了。她的子衿,無論如何,今後都會好好的。於是她點點頭,到底沒多說什麽。


    等到她們到了院中,蘇子衿的幾個暗衛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餘管事上前一步,稟報導:「王妃,他們便是郡主讓帶馬回來的幾人了。」


    「王妃。」餘管事話一落,幾個人便一齊拱手,不卑不亢道。


    「發生了什麽事?」戰王妃頷首,對於蘇子衿的人頗為欣賞,而後又緩緩道:「郡主怎麽沒有回來?」


    「回王妃的話,」其中一個清秀男子回答道:「今晨主子路過東街,七皇子忽地縱馬而來,那馬跑的極快,而七皇子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想來是刻意為之。彼時主道狹窄,百姓慌忙逃竄,我們連調轉馬車頭或者躲避都來不及。事關安危,主子隻好下令殺馬,否則那馬衝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那暗衛說的簡短,但那時情況的兇險,戰王妃等人卻十分清楚。


    心中一涼,戰王妃便急急道:「那子衿可是有受傷?」


    「未曾。」那暗衛道:「隻是七皇子當眾責難,將縱馬一事怪到主子頭上,更是出言諷刺主子的容貌不佳,才會惹得那馬發狂。」


    不得不說,這暗衛深得青茗真傳,他素日裏常常隨著青茗出去辦事,於是嘴皮子也越發利索起來,尤其這說話的藝術,更是學了七八分。故而,乍一聽,所有人都覺得蘇子衿甚是無辜委屈,好好的出去散個心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而七皇子此等行為,實在是太過囂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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