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亡盛宴


    “對於看不清真相的人來說,世界完全就是另一番麵貌。”——詭術妖姬樂芙蘭。


    “歡迎來到英雄聯盟。”


    熟悉的音樂響起,伴隨著洶湧而來的狂熱歡呼聲。


    為了給觀眾帶來更大的刺激,白漠和柳謬選擇英雄的環節在後台進行。也就是說,直播畫麵剛剛展開,進入視野的便是二者最負盛名的兩位本命英雄。


    雖然遊戲畫麵內沒有顯示選手id,但毋庸置疑,藍色方是柳謬的頭號——影流之主劫,紅色方是白漠的王牌——詭術妖姬樂芙蘭。


    霜笙歌手出生,嗓音自然甜美得不行,主持時幾乎能滲入場上每個男生心坎裏。


    當然,維約該除外,他南城貴公子是誰?作為一個富三代,品味、或者說是審美自然是低調奢華,單純一種音色好聽是沒辦法滿足他一向挑剔的欲望的。橫兮兩位女神雖家境、經曆各不相同,但人前女帝高傲範,人後女友寵優慣卻是相同的。


    若是換成古風,兮倩這樣傲雪欺霜的冰雪麗姬,仿佛世上隻有貴公子一個傾縱帝王才能以天下江山為聘禮娶得夢寐。


    霜笙解說比賽的水平比起她出彩的顏值亦或聲線而言實在相形見絀。不過像這種王者爭鋒級的賽事,過程並不是很重要,觀眾更想知道的是冠軍杯最終歸屬的結果,期間能有佳人空靈天籟同聲相伴自然不失為一種享受。


    “白漠,就算是為了小知,你也是不會輸的吧。”台下,灰宇神情凝重地看著熒幕,盡管為消除選手緊張並沒有攝像頭拍攝他們的表情,灰宇依舊能想象得到,畢竟算是相識已久。“奇怪,邪鴉魅影——樂芙蘭,小漠平時用的不都是那款‘社會名流’的皮膚嗎?職業選手在賽前通常不會輕易改變相對陌生的英雄模型,你怎麽會……”對於白漠更換以往常用皮膚這件事,灰宇心頭的疑惑由然而起。


    貴公子眼神一如既往淩厲,漆黑冷峻如深邃海底般莫測。


    比賽鏡頭頻繁切換在去年冠軍英雄劫的身上,顯然柳謬人氣還是太高,冠軍易主像是不太可能實現的眾望所歸。


    ctrl2是英雄嘲諷,劫肆無忌憚地跑到對方中路塔前使用了這項功能,這倒很符合柳謬一貫傲慢輕浮的性格。


    台下唏噓聲不絕於耳,妖姬視若無睹地待在塔下,又似乎是毫無生機地看著對方眉飛色舞的表演。


    灰宇腦中的懷疑不言而喻,白漠現在的表現和他原本的預期真的太過於大相徑庭了……


    電腦擋住了他們麵對觀眾的視線,這也就意味著,再過不久,屆時“勝利者”嘴角那抹邪惡間隱藏極度自負的不屑笑意,是沒人能有機會目睹了……


    ·


    “敵軍還有三十秒到達戰場,碾碎他們。”


    中路一塔前,“冠軍之隱”皮膚的劫肆意嘲諷,這次比賽的規則也是簡單粗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得一血。


    雙方兵線中路交鋒,妖姬畢竟遠程攻擊,先行壓製住劫的補刀。


    沒過幾秒,問題立即出現,妖姬補刀動作僵硬,竟然連劫的一記試探性q影奧義諸刃都沒躲過。


    第一波兵,妖姬漏了兩刀。


    畢竟英雄手長克製,劫補塔兵時中了妖姬一段e幻影鎖鏈和q惡意魔印,觸發她亂花迷眼的被動技能傷害後,毫不猶豫地磕了白劍三紅中的一紅。


    但顯然,妖姬後來的發揮越來越差。


    三級是近戰和遠程英雄的分水嶺,劫在三級後秒升e技能, w分身和本尊的兩發諸刃在e影奧義鬼斬的減速觸發後雙雙命中,配合天賦的雷霆法令妖姬瞬間掉到半血。


    “真的假的啊。”觀眾們對妖姬的走位水平不免唏噓。


    垃圾時間,這四個字是維約對後麵三分鍾的評價。


    第八波兵上線,劫在升六級的瞬間ctrlr秒點大招,毫不猶豫閃現向剩下三分之二血在塔下回複生命值的妖姬跳出r禁奧義?瞬獄影殺陣。


    盡管妖姬立刻向後交閃,但被劫的影分身迅速追上,三影齊出q諸刃和e鬼斬。


    最後二塔前窮追不舍的劫,右手袖劍橫向華麗地甩出一記被動影忍法?滅魂劫,切殺斬出魔法傷害再次r回到起點脫離塔的攻擊範圍,二段印記的爆炸傷害配合點燃奪得一血。


    冠軍之隱——柳謬的影流之主劫,怕是 “又一次”衛冕冠軍了。


    ·


    白漠起身遺憾一笑,遂緩步走到舞台中央麵向觀眾淡默欠身,驚心動魄的表演落幕。


    而身為冠軍的柳謬,卻遲遲沒有表態。


    觀眾們停止了狂熱的歡呼聲,安靜等待他的起身。


    然而,一片死寂了數秒鍾,沒有。


    霜笙手持話筒走到柳謬的電腦前,他雙目圓睜的神情十分駭人,她忍住內心陡然升起的巨大恐懼把話筒遞到柳謬麵前——不是很穩,她纖長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顫動。


    鴉雀無聲的死亡氣息根本不像三四百人的人會場,人們厚重的呼吸聲與柳謬一動不動的僵硬身軀格格不入。


    維約目色寒傲地注視舞台,沉靜的眼眸散出一縷懷疑之色。


    好幾秒了,柳謬眼睛不眨、耳機不摘——心髒不跳。


    霜笙近距離地看著他,猶如被灰色陰霾籠罩腦海。


    她難以平息顫動的單臂輕輕一推對方,柳謬巋然不動的僵直軀體就在眾目睽睽的惶恐目光中轟然倒地……


    ·


    “嘀——”從某人懷中響起了摁下遙控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後台細微卻十分清晰的劈啪聲,帶著電流碰撞的火光。


    “短路?”維約猛然想到,可已經來不及了。


    會場燈光瞬間熄滅,女性們的尖叫聲在一片漆黑中此起彼伏回響……


    “乖乖待在座位,等我回來。”維約向身旁兮倩說道,另手已摸出腰間的銀翼之光,推開椅子衝向前方已被黑暗籠罩下的舞台。


    “呃呀。”一抹突如其來的黑影襲來,台上的霜笙被撞倒在地。


    維約幾米外就察覺到了動靜,正當他點開手機的手電筒燈光時,曆經十數秒黑暗的晚宴會場被恢複後的電力照得煌煌明亮。


    ……


    ·


    “公子,出什麽事了?”


    暮雲、南楓、尚晴等人姍姍來遲。


    “發生命案,柳謬喪生。”維約凝視著倒在地麵僵直的屍體,音色冷峻道,“通知局裏派人過來協助調查。”


    “是。”暮雲走去一旁把現場情況匯報到廳,南楓則與尚晴協助封鎖作為命案現場的舞台。


    “被害者體後總共有兩處孔洞,卻隻插有一根銀針。這根塗有神經毒的銀針插在柳謬後頸,另一孔洞則在耳廓後方。他幾乎是在短短幾分鍾內就斃命了,具體情況還是等法醫和鑒識課(檢識科)來再調查吧。”兮倩摘下手套走到維約身邊,“怎麽樣,有想法嗎?”


    他雙手插袋的身姿冷峻,淡漠吐出的五字冷得低至冰點。


    “不可能犯罪。”


    幾乎所有人聽聞紛紛側目,好奇的神情中滿是訝異——這五個字出自貴公子之口無疑讓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驚。


    ……


    “天業,不打算介入一手?”會場高台,說話之人嚴謹肅目——穆衷,昔日除陳長臨外的銀翼第一大智囊,代號芒種。


    吳天業神情沉著凝重,目光直視舞台之上、恍若幕布之後的表演主角維約,“不用。我對他的推理能力倒不擔心,就怕了這宗案子之後,他就會發現凶手的身份與三年前倫敦雨夜的隱情有關。”


    “你是怕刺激他記憶提前恢複嗎?”


    “恢複這個詞不對,他從沒有失憶。隻是當年長臨強行讓他別想起異域世界內發生的故事,那是為他好。”天業輕撫手中的玉扳指,“真的要說記憶,應該說是蘇醒。”


    穆衷沒有答話,突然麵露訝異之色。


    “怎麽?”吳天業笑問。


    “凶手……莫非你已經看穿這宗殺人案的手法和真相了?”


    “哈哈,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案發時他是當局者,自然會陷入凶手的偽裝之中,現在表演結束,幕布一開演員應該就很清晰了。”天業隨傲一笑,期許目光下的維約,顯然就是話中所指的由迷轉清,“長臨曾說他已經超過了昔日那個才傾天下的南城貴公子,我很想看到他也有這樣超過我的那一天,畢竟這種極度的欣慰滿足可不是誰都能體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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