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再見,再現。


    那草的再一次出現打破了羅彌漢的心境,將他心中的顧慮一點點的放大,放大,放大。


    他有些懷疑起自己來了,而更多的則是在懷疑菲蒂南斯。


    這本不應該出現的,他們可是最好的兄弟啊!怎麽可以懷疑呢?可事實上再加上這二十一年來的點點切切,他底氣開始不足,終日不再單純,而是學會用心去看世界。


    一路走過很多地方,他們離家的路程也是一點點變長,但是他們都沒有提起過回家的路程,反而越走越遠。


    終點在哪裏?羅彌漢問過菲蒂南斯,菲蒂南斯指著天邊說,“世界的盡頭,即是開始,也是結束。”


    所聞很多,羅彌漢見情比金堅的兄弟情義時就會嗬嗬大笑,可當看見為利益金幣爭執甚至是決裂時他又會蹙眉深思,冥想很久很久。


    一路走去,羅彌漢的話越來越少,菲蒂南斯更是直接不說話。


    他們每天幹的事情似乎就隻剩下了趕路,趕路,不停的向前走,每當日暮落下時就會走進一個城鎮中,當天亮時再出發。


    日複日,月複月,仿佛沒有盡頭。


    羅彌漢,菲蒂南斯兩人已經有一個月零八天沒有過開口說話了。


    無聲的默契在彼此間搭成,但這不是羅彌漢想看到的啊!他內心在掙紮,非常苦惱,不停的問自己為什麽,這一切又都是什麽原因所造成的?但都無果,他猜不出來,最後所幸不再去猜測這些,而且默默的跟在菲蒂南斯身後,向著東方前行。


    他們的友情,似乎也隨著這段路程一樣,越走越遠,不再彼此。


    羅彌漢從煎熬到掙紮,心灰意冷,木訥,最後是漠然。


    他不是笨蛋,隻是不太喜歡去思考而已。因為思考是菲蒂南斯應該幹的事情,而他隻需要去戰鬥。


    不是嗎?現在的他,得去思考,想出屬於自己的答案來了。


    為什麽有些人可以生死之交,將性命都托負給其他人。


    可又為什麽有些人可以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便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來,甚至是不惜代價,手足相殘。


    好的一麵,壞的一麵。


    為什麽,這跟之前的不一樣啊?這個美好的世界難道不是人人友善,相敬如賓的嗎?


    不是的,這一定隻是走的太遠,這裏的水土跟他那邊的不一樣,是的回去後就好了,這裏很不好不是他喜歡的土地,不配得到他的守護。


    對,就是這樣。


    可,那菲蒂南斯呢?他說要去時間的盡頭,那盡頭之處會是什麽地方?會發生什麽?大力神亞格迪會在那裏降臨嗎?


    大力神亞格迪,又是誰?為什麽——


    羅彌漢緊捏了捏手中的悲思洛卡神劍,隻留下無窮的愁悶,心情一天天變得沉重無比。


    吼!


    他們剛剛涉足進一片山穀中就聽到了一道憤怒的獅吼聲音。


    在羅彌漢,菲蒂南斯兩人麵前出現的是一隻高達三丈,獅頭人形的火焰巨獅,雙手拿著一把大刀,咆哮著殺向兩人,火焰澎湃又凶猛,照亮了整座山穀!


    阿密爾人獅。


    這片土地方圓千裏之內中最大的怪物,吃人無數,惡名昭彰。羅彌漢,菲蒂南斯是從途中村民們交談中聽聞後,便不約而同的超這裏趕來,要為人們除害。


    羅彌漢站出列,悲思洛卡神劍在手中發光,一道金光色的劍光淩然斬出,將湧來的火焰斬開,在兩邊炸開。


    嗡!


    然而那道劍氣趨勢不減分毫,撕裂地麵殺向阿密爾人獅,非常的快,帶著羅彌漢六成之力。


    但那阿密爾人獅巨吼一聲後,一刀就將那道劍氣破去。


    它為自己的地盤受到侵犯而感到憤怒,持著火紅的大刀狂奔著殺來,火光卷周天,蒸騰百丈大空,熾熱無比。


    滋滋!


    空氣在這火焰的焚燒下瞬間被蒸發,兩人這裏變得模糊,被火焰淹沒。


    嗡!嗡!嗡!


    羅彌漢冷冷的望著了殺來的阿密爾人獅一眼,並不意外也不驚奇,隻是淡然的三劍斬出。


    三劍出,地麵撕裂開百丈的鴻溝,強大的劍氣將這裏所有的火光湮滅,天際為之讓路,顯出了正空中怒殺而來的阿密爾人獅。


    羅彌漢揮劍,跟他碰撞在一起,一劍一刀的碰撞,震得山穀破碎,樹木紛紛化為齏粉,虛空顫抖著撕裂,氣勢駭然。


    但阿密爾人獅怎麽可能是羅彌漢的對手呢?戰不到百回合羅彌漢就失去了興趣,一劍將它斬成兩半,淩厲的劍氣將它分解。


    吼!


    但是很突然,剛剛散開的阿密爾人獅在不遠處又複活了過來,黑色的煞霧將它自己層層的包裹著,火光變得更加熾烈,層層疊疊的奔湧過來,羅彌漢一劍斬之,但在數息後著人獅又複活了,氣息變得更加驚人。


    “為什麽會這樣?”羅彌漢有些無措,本能的看向菲蒂南斯。


    “這阿密爾人獅是由怨氣凝聚而成,正麵是不會被殺死的,反而會讓他的煞氣加重。”菲蒂南斯露出一個招牌式的笑容,和藹的為羅彌漢解釋道。


    羅彌漢呆呆的望著他,陷入了深思。


    “阿羅退後,我來對付它。”


    菲蒂南斯輕聲提醒,仿佛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淡然。提步來到羅彌漢的身前,拍掌將湧來的火焰震散。


    羅彌漢在身旁看的真切。他看見菲蒂南斯的眉心出現了一個銘紋,噴發出了金光色的火焰,這火焰十分的刺眼,照的他本能的想要去閉上眼睛但還是堅持住了,看到了那阿密爾被著火焰一點一點的燒死,化為了灰燼,而這處山穀也成了殉葬品。


    羅彌漢在後麵看的目瞪口呆,原來菲蒂南斯這麽強。


    先前的哪一點點驚喜瞬間被擊碎,一點不剩。


    羅彌漢的眼中浮現出了一絲慌亂。


    為什麽?


    他那健碩的身軀耶無法托負著沉重的腦袋,幾欲摔倒下去。


    真的,他是多麽的希望自己並沒有多那個夢啊!也沒有遇到那顆會“胡說八道”的小草啊!


    那樣,他們就可以跟先前那樣了,無憂無慮。


    為什麽,為什麽要做那個夢?為什麽要去聽那小草的廢話?為什麽這些事情要落到我的頭上啊!?


    這世上真的有十二星矢神祗嗎?如果有的話有誰能夠給我一個答複嗎?能告訴我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為什麽!!!?


    為什麽!!?


    誰能給我答案呐!


    不!


    羅彌漢吐血跌倒,暈死過去時眉頭依舊不能舒解。悲思洛卡神劍無力的從掌中脫落而出,躺在一旁散發著淡淡的青光,有著淡淡的水霧從劍身上滑落下。


    “唧唧,唧唧——”


    “你來啦。”


    “唧唧,唧唧——”


    天空中,下起了大雨,將山穀中的火勢熄滅,也將悲思洛卡神劍劍身上的水霧衝洗掉了,一隻小鳥在風雨中而來,落在悲思洛卡神劍上,小巧尖銳的鳥嘴釘住劍柄,一點一點的將它拉到羅彌漢的手掌中,歡悅的發出清脆的鳴叫聲,討好似的啄啄他的掌心,可惜羅彌漢已經昏睡了過去。


    菲蒂南斯沒有轉身,不知道這後麵的一切事情。


    似乎,這場雨將身後所有的聲音都掩蓋了過去。


    這一天過去了,是不是所有一切都跟著過去了。


    如果是的這樣,那這一天,到底該不該過去呢。


    倒下的人已沉睡,是講不出的再見。


    站著的人是清醒,是說不清的再現。


    再見時,即是再現。


    時光再現,人卻再見。


    一見,再難現。


    難現,不如不見。


    即是如此,那就這樣吧。


    菲蒂南斯轉身,望著地下的一人一劍一鳥,麵帶猙獰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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