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疼啊,咦~怎麽感覺有股力道順著那裏進入了我的身體裏?就像針刺一樣?”


    “難道...”


    “這就是所謂的暗勁?”


    甄建揉著小腹,疑惑中又有些駭然,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此時葉問的境界已然比他想象的還高,十有八九已經進入到了暗勁的範疇。


    這和熒幕上可絕不一樣,展現在觀眾眼前的隻是招式的變化而已,實際體驗卻能感受到其中的門道。


    現實世界有沒有勁力的劃分他不知道,但在這個世界是有的,這一點他從剛開始練武時便知道。


    金山找的境界是明勁巔峰,從平常的對練中就可以很清楚的發現,雖然招式淩厲,但卻不夠靈動,還處於留在表麵的程度。


    但一旦到了暗勁的程度,那便是另一個境界,實力到了這個時候,一招一式便變得極為圓融,招式中的“匠氣”將急劇減少,已不在流於凡俗,是真正的步入一流高手行列。


    這裏的一流可不是僅限於佛山一地,在全國範圍內都能算是高手。


    而且看這樣子,還不是初入的程度,不然控製力絕不會達到如此地步。


    “葉師傅...你這招?”即使猜到了,甄建還是忍不住開口。


    葉問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輕輕點點頭,看樣子不是太想在眾人麵前談論。


    甄建心中了然,這種境界之類的東西不適合大庭廣眾下討論,葉問本身也不是什麽張揚的性子,彼此知道就行了。


    到這時候,切磋再繼續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甄建的本領都使出來了,而由於他的臨陣頓悟,葉問也將暗勁都使出來了,可以說已經是對他的承認。


    武癡林見切磋已經結束,便急不可耐的湊到葉問跟前,向他詢問一些招式上的問題,等一番問題問完,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告辭離開。


    甄建本來也是準備一起離開的,卻沒想到葉問讓他等等。


    “怎麽了,葉師傅?”眾人散去後,甄建有些奇怪的問道。


    葉問大有深意的看了甄建一樣,隨後溫和笑道:“有些東西想要和甄兄弟你探討一下。”


    探討?雖然有些疑惑,但是甄建對葉問的人品有信心,於是欣然允諾:“那自然是求之不得,還望葉師傅能多指教。”


    “指教算不上,充其量隻是互相探討。”葉問擺手。


    二人從院子中來到桌前坐下,此時四周已無人圍觀,隻剩他倆,所以說話也不用刻意壓低聲音。


    “想必甄兄弟已經得知我們練拳之人有三重勁罷?”葉問溫和笑著,他的眼神不甚明亮,但此時卻分外吸引人。


    甄建原本還有些恍惚,但此時葉問的問題將他的神都給拉了回來,他現在對武學的一切都極為感興趣。


    “這個是知道的,分為明勁、暗勁和化勁。”甄建老實回道,他又想起了葉問剛剛打中他的那一下。


    葉問端起麵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又問道:“那你知道三者的區別嗎?”


    “不知道。”甄建就跟個乖學生一樣,回答後眼巴巴的看著葉問。金山找雖然教了他功夫,但卻沒有告訴這些具體的東西。倒不是金山找不想教,而是後者也隻是野路子出身,自己的身手也罷,瞎練瞎練著就出來了,但對教人卻一竅不通,不然他的那些兄弟們功夫也不會如此稀鬆平常。


    “在你的心中,這三者應該層層遞進、一者比一者高的吧?”見甄建忙不迭的點頭,葉問卻搖頭,“其實這三者沒有什麽高下之分,隻是拳術的三重練法而已,隻不過後麵的難度更大一點而已。”


    在葉問的講述之中,一個宏大而又繁複的武學世界在甄建眼前展開,這是他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武術”。


    這一聊,便是接近一個時辰,從葉問口中,甄建真正見識到了什麽是武學,什麽是功夫,他聽得如癡如醉,根本不知道時間流逝,等反應過來後,葉問早已停下多時了。


    見葉問一直溫和注視著自己,甄建如夢方醒,好在他一向臉皮夠厚,所以此時也沒有臉紅什麽的。


    “關於基本的東西,大致就是這些了,我觀你剛才出手,走的應該是外家拳的路子,想來是金山找的那套練法,平時離不開打熬身體那一套。”說到這裏,葉問停頓了一下,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甄建敏銳察覺到葉問後麵明顯還有話,卻不知什麽原因不打算說了,他也不是什麽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也就知趣沒問。


    最後離開的時候,葉問將他送到門口,目送他走遠。


    “唉,習武之路何其難矣。”葉問目光漸漸變得深邃,感歎道。


    從葉問家回到自己的小院,已近半夜,金山找等人早已睡下,甄建沒有去打攪他們,輕聲回到自己的屋子,上床盤坐。


    胸口的小原石依舊在散發著絲絲清涼,但他的心情卻截然不同往日。


    前所未有的茫然,經過葉問的一番話,此時的甄建滿腹愁腸,那些對自身實力的自得已經拋開到九霄雲外。


    金山找確實不是個好師傅,這一點他早有感覺,不過以往自身的急速進步掩蓋了這一點,但此時,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了危機。


    單論勁力的層次,他現在應該已經是明勁的範疇,而且不是初入,但後麵的路怎麽走,他卻完全沒有頭緒,金山找本人也隻是明勁巔峰而已,即使他繼續練下去,頂多也是金山找那個程度,能不能進入到暗勁的層次還是未知數。


    雖說明勁和暗勁沒有高下之分,但威力卻是不同的,更不用說二者配合的效果了。


    之前葉問說他現在走的是外家拳的路子,言外之意就是葉問自己是練的內家拳,這二者間的區別,剛才葉問卻是沒有說,似乎是有意避開了。


    甄建沒有覺得不忿,畢竟二人才是初次見麵,葉問能告訴他這麽多已經是極為大方的了,如果還在不滿足,那就是他自身的問題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甄建不是這樣的人。


    “還是要拜一個名師啊!”


    甄建心中突然閃現出了這樣的想法,且一生出來就像跗骨之蛆般,再難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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