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晉很惱火,他是被常務副攆出了市府,一點都沒給他王家麵子。


    他不覺得是他的問題,至於說什麽幹擾了劉一平的工作,那都是扯淡,都是喝杯茶看個報紙的活計,什麽幹擾他們的辦公。


    但是他真不敢和劉一平懟上,現在他就在奕州市討生活,得罪了常務副以後日子會很難過。


    王晉隻有把所有的戾氣發泄在韓之鋒身上,


    “張叔,您忙著呢,”


    “哦,交給孔處長辦了,”


    “您辦事我放心啊,晚上我請您吃飯,”


    王晉放下電話,心裏是安慰了,雖然信息產業辦沒有辦成,讓劉一平攪了,但是在他老爹的老根據地組宣部是沒問題了,哼哼,韓之鋒馬上就酸爽了。


    “老叔,韓之鋒的要求有點怪,你那裏沒有發生什麽事兒吧,”


    薛明樓給薛誌成去了電話。


    他感覺韓之鋒的反應有些怪異,以往韓之鋒調動資金都是為了在國外獲利,而且毫不介意和他以及薛娜共享利益,但是這次韓之鋒卻不相同,薛明樓感受到了異樣。


    “嗯,這小子在提醒我呢,嗬嗬,小鬼頭,”


    薛誌成先是詫異,但是隨即明白了韓之鋒為什麽這麽做,主要是提醒薛家他韓之鋒開始兩手準備了,國內不行還有國外,並不是非得守著國內的一攤子。


    當然分流資金也是在分攤風險,如果國內真的不堪,他是有可能真的走人的。


    “老叔,怎麽回事,”


    薛明樓還是懵懂。


    薛誌成幾句話一說,劉一平已經打電話給他說明所有的情況。


    “這不應該吧,不過是一個過氣的公子哥罷了,把一家上司公司折騰這麽凶,讓韓之鋒這麽搓火,您對韓之鋒的公司支持力度也是太差了,但凡您表示一下,他們絕不敢這麽做,您這,唉,”


    薛明樓還是表示了不滿,


    “喲,我需要你小子指導我嗎,”


    薛誌成嗬斥道,韓之鋒的疏離也符合他的需要,現在的局麵也是他有意為之,他不會和任何企業家走的太近,和薛明樓走的近的韓之鋒更是如此。


    ‘嘖,我這個當侄兒的敢嗎,不就是說說嘛,老叔,你不知道你侄兒我就是抓住這麽一個真正的新經濟產業,您可別大意,韓之鋒真的走了,相信他能把盤子交給我,問題是我玩不轉,您還是幫襯點,’


    薛明樓笑嘻嘻的,如果韓之鋒真的退出華夏,薛明樓相信他能底價收入韓之鋒的產業,但是他不是韓之鋒,引領不了熾鋒和永信、榮耀,這點自知自明他還是有的。


    薛明樓是把事情擺明了,韓之鋒很重要。


    “你不是自吹商業奇才嘛,怎麽玩不轉了,”


    薛誌成刺了他一句。


    “嘿嘿,老叔,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變化快,現在所謂的新經濟你侄兒我還真不成,我說老叔,您是幫不幫忙,”


    薛明樓繼續嬉皮笑臉的。


    “好了,我不可能坐看蘇南互聯網企業的龍頭出問題,你是不是覺得你老叔很愚蠢呢,”


    薛誌成嗬斥道。


    “哈哈,我就知道您不會坐看,就是,那個,機關辦事的效率實在是太差,我這不是不放心嘛,”


    薛明樓嘀咕著,


    ‘你大聲再說一遍,’


    薛誌成唬臉道。


    “就當我什麽沒說,”


    薛明樓立即壓了電話逃遁。


    “孔處長,我們韓董是蘇南人,是靠自己打拚出來的,我們永信熾鋒是蘇南私營經濟的一麵旗幟,這樣處罰我們,是在摧毀我們老板對蘇南的信心,不排除我們公司就此離開蘇南,這對蘇南有什麽好處,”


    在一家飯店的包房裏,高宇在向孔處長訴苦。


    “老弟,你說的我都清楚,如果我不是心裏同情你們,你老弟就是在單位門口站三天你看我出來和你坐會兒不,”


    微胖的孔處長笑笑,


    “現在的問題是蘇南經濟的成長,你們是不是私營企業的旗幟和某些人沒關係,他們不管這個,正經是有些人脈要求他必須這麽做,所以,”


    孔處長解釋了一下,和他沒關係,是有些人為了私利故意為之,


    “孔處長,能不能暗示一下大約是誰施加的壓力,我們也好找人疏通一下,”


    高宇低聲道。


    “這我就不說了,我和你說這麽多已經很不容易了,”


    孔處長示意高宇要領情,


    “不過這件事兒沒有單位前幾名領導之一發話,你覺得我能聽從嗎,”


    孔處長的把範圍劃定,


    “現在解決問題的關鍵就是你們老板的活動能力了,這個時候如果不找找門路,相信事情會很麻煩,要求是你們公司三天之內下網,”


    孔處長看著眼前急躁不安的高宇,嗯,看高宇的樣子很急切,他身後的韓之鋒難道真的沒有靠兒嗎,這時候也該出手了。


    處理這件事兒孔處長留了個心眼,在他看來永信做的這麽大,沒有靠兒好像不大可能,隻是事情沒到關鍵時候不用罷了。


    所以他才答應了高宇宴請,辦事留一線將來好相見,但是看高宇這摸樣好像永信真的沒有靠兒,這讓孔處長心裏沒底,難道他答應赴宴想賣個人情真的做錯了。


    “唉,隻好如此了,這次真的是無妄之災,我們正常經營怎麽落到這個地步,有些人太不顧大局了,”


    高宇急道。


    孔處長看了看高宇那張過分年輕的麵孔,嗯,還是少曆練啊,大局嗬嗬,不要和個人的利益衝突,否則個人利益肯定是第一位的,有些幼稚了,如果後麵的韓之鋒也是這麽想的,這家企業也就這樣了,沒大出息。


    就在孔處長有些意興闌珊對赴宴有些悔意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小孔你在哪裏,”


    ‘張副部長,我在外麵吃飯,’


    孔處長急忙直起身子恭敬道。


    “你盡快把熾鋒公司的處罰通知收回,盡快,千萬不要讓熾鋒下網成為事實,”


    “張副部長,這個,不是您的要求嗎,”


    孔處長低聲道,他有些懵圈了,搞沒搞錯,就是張副部長要求的處罰,現在這麽急切的讓收回處罰,太詭異了吧,沒這麽玩的。


    “盡快按照我說的做,立即收回命令,盡快,”


    張副部長沒解釋原因,就是接連盡快。


    “好,我馬上去辦,然後我打電話向你匯報工作,”


    孔處長此時怎麽不知道有人出手了,在最後時刻阻止了對熾鋒的打壓,而張副部長被落了麵子,可能還有其他的影響,現在唾麵自幹,他就不要追問其他的了,省的讓張副部長厭煩。


    至於收回處罰通知書真是太簡單了,就在他身邊呢好不好,


    “高宇,處罰通知書在你那裏嗎,”


    孔處長忙問。


    “在我這裏啊,帶這個沒臉回去見老板和同事啊,”


    高宇咧咧嘴,


    ‘立即把它給我,’


    孔處長一伸手,高宇有些呆滯的從手包裏把處罰通知書拿出遞給孔處長,他是茫茫然了,


    孔處長低頭翻看了一下,真是那個處罰通知書,


    “好了,從現在開始沒有處罰下網改正這件事兒,你明白嗎,”


    孔處長道。


    “您是說取消了,是嗎,”


    高宇激動道。


    “如果沒猜錯,你們老板找人出手了,我們這裏已經改變了態度,”


    孔處長低聲道。


    “果然是我們無所不能的韓董,”


    高宇興奮著,


    “還是謝謝孔處長,這次幫助很大啊,”


    雖然孔處長沒有出力,但是有了內幕消息幫助也不小。


    “高總,您客氣,如果覺得老孔這人還成,以後咱們交個朋友,”


    能把已經發出的處罰通知書收回去,而且是讓副部長親自收回,孔處長太清楚這裏麵的能量了,他真沒想到熾鋒竟然是這樣一條大魚。


    他是被高宇纏的不行,也就是賣個人情的事兒,他說出來估計熾鋒也是沒什麽辦法改變張副部長的決定,但是現在他真的慶幸自己,呢,多點同情心是好事哈。


    “孔處長在熾鋒有事兒的時候出手幫襯,熾鋒人是不會忘記的,我們之間以後常出來聊聊,做個朋友,”


    高宇當然不會拒絕,在幾個相關部門有朋友當然是臂助。


    兩人握手道別。


    高宇出了飯店立即給韓之鋒打電話,


    “韓董,高宇我對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就是這麽一會兒組宣部已經把處罰通知書收回了啊,”


    高宇對於今天動搖了對韓之鋒的信心有些慚愧,以往韓之鋒戰無不勝的經曆讓高宇無數次感歎他跟著這位師弟是最正確的決定了,沒有之一。


    但是這次不同,這次是行政機關的決定,在商場的常勝將軍韓之鋒也是無能為力了吧,所以高宇才這麽執著的自己努力做些事,做最後的努力,結果是大大的驚喜,韓之鋒再次讓不可能變成可能。


    “很好,回去公司做好安撫工作吧,熾鋒沒那麽容易被打垮,最起碼一個王衙內是不成,”


    韓之鋒表麵平靜,其實心裏也是激蕩不已,嗯,這破事總算是塵埃已定。


    放下電話,韓之鋒想了想這幾天的經曆,也是心悸不已,在無意間熾鋒竟然差點受到重創,他差點向一個衙內屈辱低頭,就像這個衙內說的,這事兒沒完。


    韓之鋒首先拿起電話打給劉一平致謝,


    “感謝劉市長,這場風波總算是過去了,”


    不管劉一平是什麽目的,但是他出手了,幫助了熾鋒,韓之鋒必須感謝,他不能讓對方認為他不會來事兒。


    “哈哈,雨過天晴就好,不過我的作用真的不大,你清楚是誰發力,我還真不夠格,”


    劉一平笑著暗示出手相幫的是誰,在這事情上他可是不敢貪天之功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的信息實在有限,反正我感謝您就對了,”


    韓之鋒就是裝糊塗,和薛誌成去道謝,他真的有點發怵。


    放下電話,韓之鋒想了這幾天的事兒,嗯,事情雖然平了,但是都是永信和熾鋒遭受磨難和打擊,這怎麽成呢,


    “白局長,我是韓之鋒,最近很忙吧,”


    組宣部處罰通知書被收回,讓王晉差點憋出內傷來,他憤怒的撥打張副部長的電話,對方的秘書說領導不在,這幾天出差了。


    王晉當即知道對方在躲著他,這都是套路了,他老爹沒少用這個招數。


    但是能讓張副部長如此,可見這次麵臨的壓力有多大,韓之鋒真的有這麽大的能量,不能吧。


    接下來他立即接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王總,我這次是可是幫你才落到這個結果,您不好不幫忙吧,”


    苗隊長帶來電話,他這個幽怨,他已經接到通知,他的工作有變動,職務要在一個月內交接,而且肯定不是升遷。


    就是職務上的所謂升遷他也不願意呢,這個位置上每年的小收入真的不少,再就是能讓多少單位和公司領情,這種人情將來都會變現的,明暗的收獲都是太豐厚了,就是升職也是明升暗降,何況現在根本沒有傳出什麽升遷的消息,那就更不妙了。


    “老哥放心,這事兒兄弟我包了,我包了,為我做事兒不會吃虧的,”


    王晉很有擔當的一拍胸脯道。


    王晉好言安慰了苗隊長幾句放下電話,然後立即把苗隊長的電話拉黑。


    如果是以前這不是一個事兒,現在就連張副部長都在躲著他,為苗隊長的事兒奔走就不值當了,反正已經被撤職,以後也沒有什麽用處了,那就,拜拜了吧,苗隊長在不知不覺間被王晉扔進了垃圾堆。


    韓之鋒、李峰、張明秀在東市的店麵麵前看著店麵重新開業,李峰也是聞訊從明珠趕回來的,他在外麵積極拓展,老家卻是著火,讓李峰很狼狽和憤怒,本土企業被本土打壓,簡直是最愚蠢的行徑,


    “韓董,你說奕州這些幹部都是做什麽的,我們永信在全國做的越好,越是為奕州和蘇南擴大影響,這些人怎麽就這麽無恥的扯後腿呢,”


    李峰一想起這幾天的損失就破口大罵,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這些官僚的亂作為。


    “是啊,韓董,我們這次兩家旗艦店裏的鮮活產品的損失就有幾十萬,是開業來最大的損失,”


    張明秀對數字格外的關注,她要求自己隨時為韓之鋒提供準確翔實的數字,以便於韓之鋒做出決策。


    “這次的事兒很糟糕,我們是損失不少,不管是明裏還是暗裏的,但是我們收獲也很大,”


    韓之鋒卻是從另外一點來看問題,


    “經過這次事情,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對永信和熾鋒伸手,伸手就剁了他,”


    “韓董威武,這次那個王晉也是灰頭土臉的,衙內怎麽樣,照樣被收拾,以後永信的事情會順暢不少的,”


    李峰解氣道。


    “這可說不定啊,這世界上總有人不信邪的,在他們眼裏企業什麽也不是,隻有官位是no.1,”


    韓之鋒淡淡道,王晉老爹是退居二線了,如果是當政的衙內呢,這世界上的衙內總以為他們和其他人不同,傲嬌的很,說不準還會有人向永信和熾鋒出手。


    李峰的手機響了,店長告訴他一個消息,區裏消防隊的潘隊長來店裏,希望和韓董見麵,


    “不見,他算什麽個東西,”


    韓之鋒知道這廝已經慌不擇路了,苗隊長的調職擺明是一種處理意見,表明他過線了,是一種懲罰,那麽潘隊長就該明白他也危險了,這是想來示好,問題是有些事兒做了就沒有任何餘地挽回了。


    韓之鋒對於冒犯公司的人向來是心狠手辣,他可不管什麽胸懷若穀之類的那些廢話,


    “李總,讓人拿著我們的監控直接實名舉報這貨,讓他和紀委的人解釋去吧,”


    潘隊長不來,韓之鋒已經忘了這個小小的幫凶,他這一來韓之鋒才發現還有這麽個惡心東西沒有受到懲處呢,


    “好嘞,我立即讓店長去舉報這貨,這廝確實可恨,”


    李峰獰笑了一下,想想當時這廝的嘴臉就讓李峰作嘔。


    王晉雖然萬分憋屈,十分的不甘,也知道這次他撞上了鐵板,現在他要的收斂起來低調再低調,讓這件事盡快過去,否則他可能還有付出更大的代價。


    所以他回到公司後不再關心韓之鋒和永信,熾鋒,希翼能蒙混過去,他相信雖然劉一平對他很不待見,但是絕不會追究他,和王家水火不相容不是劉一平那樣位置的人的風格,王晉相信這件事總會過去。


    但是他發現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老板,轄區派出所的人到工地來查身份證和暫住證,沒有暫住證的一律不得上崗,我們這裏現在亂成一團了。”


    下麵一個工地的負責人打來電話叫苦。


    現在的工地農民工哪裏有暫住證,暫住證都要有租住地址的好嘛,這些農民工都在工地吃住,根本麽沒有穩定的住處和工作,工地也不可能給這些人辦理,萬一這裏麵有人有事呢,工地也排查不了,如果有問題,工地是要擔責的,所以幾乎都沒有暫住證。


    “混蛋,你沒和他說這是我的工地嗎,”


    王晉惱怒道,太不給他麵子了,


    “王總,都說了,但是派出所所長說他沒法,這是分局局長直接下的命令,他就得出警,還得秉公辦理,我給他遞上的好處他都沒敢收啊,”


    工地負責人這個叫苦,


    “老板,我們好像是得罪人了,要不好像不應該啊,”


    工地負責人這句話點醒了王晉,是啊,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是不是韓之鋒出手了,他和警局的關係可是不錯。


    證實這個消息真的不要太簡單,王晉打了幾個電話,詢問的結果就是其他的一些公司沒有這些破事兒,工地裏雇傭的那些沒有暫住證的農民工還在正常上班,也沒有任何人來查這個事,王晉立即明白他是被針對了。


    王晉立即找人和分局局長聯絡,得到的消息讓他大吃一驚,命令的來源也不是他,他也不過是槍,命令來自市局白局長,是那位親自下令的結果。


    王晉這次可是驚了,市局白局長和他沒有恩怨啊,怎麽對他出重手了呢,這完全不應該啊,白局長不應該不知道他是誰,他可是知道,就是劉一平也未必能指使白局長,這該死的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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