轄區派出所的王所長是親自帶人來的,不為別的就是消防隊報警是第一回啊,想想就知道了,一個消防隊能主動報警這事兒很稀奇,也注定事情小不了。


    王所長不但親自帶隊還帶來兩輛警車七個人,人少了怕壓不住事兒,消防隊裏幾十號人弄不好還報警呢。


    王所長帶著人進入辦公室,好家夥這麽多人,事兒不小。


    “誰報警的,能說說情況嗎,”


    王所長問道。


    ‘報警的是我,他們這些人擅自闖入消防隊,軟禁我,不讓我正常下班回家,我隻能報警,’


    潘隊長黑臉道。


    王所長沒得蛋疼,這貨好歹也是隊長,他受困,這些手下竟然不出手幫忙,還得報警處理,也不知道平時怎麽帶隊伍的,混成這個模樣,也是個蠢貨,還不如辭職呢。


    王所長轉身看向潘隊長指著的幾個人,他不禁一怔,


    ‘那個,您是不是永信超市的韓董,’


    他試探的問了問這個年輕人。


    “對,我正是永信超市的韓之鋒,”


    韓之鋒笑道。


    “哎呦,真是您啊,哈哈,好久不見了,我在兩年前永信超市的一次宴會上見過您,恍惚間兩年過去了,所以有些不敢認了,哈哈哈,”


    王所長笑著急忙伸手一握,十分的熱情。


    他當時還是副所長,去年才升職的,作為警局內部人他可是清楚永信為什麽被上麵重視,據說永信裏麵有大個頭的人,當然也不完全是為了這個,


    “對不起,當時人太多,我有些記不住了,”


    韓之鋒笑著道歉。


    “當時確實人太多了,我們也就是見過一麵,但是我和肖總很熟悉的,”


    王所長一擺手不在意道,


    “肖總對我們幫助很大的,不瞞您說啊我現在出警的警車還是永信捐獻的呢,哈哈哈,幫助是太大了,”


    “應該的,我們永信超市能順利發展離不開人民警察的保駕護航嘛,”


    韓之鋒笑眯眯的。


    兩人客氣的寒暄,讓消防隊的人看傻了,嗯,報警就是為了驅趕甚至拘留韓之鋒,結果呢,兩家這個熟悉,在這裏開始敘舊了,這就尷尬了哈。


    “不止這些啊,唉,我弟媳也在永信超市工作,韓董可是為全市警察的家屬解決了幾百個工作崗位,而且工資比我們還高,我們可是真心感謝韓董啊,”


    王所長感慨道,這次他是故意這麽說的,他眼皮子斑雜,已經看出韓之鋒在搞事,那麽他就要變相的挺韓之鋒,就一個,即使韓之鋒有事兒那也是被逼的,


    王所長這麽一說,消防隊的人都了解了,感情這位韓之鋒和警察係統的淵源這麽深,看看這位所長的弟媳就在超市上班,結果潘隊長要封了超市,嗬嗬,這些警察能看潘隊長順眼才怪了呢,看來警察好像也指望不上了。


    “韓董,我出警是公務,還是你們把事情說一說,”


    王所長這人辦事還挺謹慎,挺韓之鋒但是也不能過了,


    韓之鋒一指畫麵,


    “王所長看看這裏就清楚了,我就是到這裏講講理,其實潘隊長完全可以以理服人,他把我說服我轉身就走絕不糾纏,”


    王所長把監控看了一下,


    “喲,這事兒,嗬嗬,潘隊長要求真高啊,一個女人推兩個男人才能推動的手推式滅火器,嗬嗬,”


    王所長斜睨了一眼潘隊長毫不掩飾的刺他一句,


    “我就不知道你們訓練有素的消防兵一個人能不能成,你這個,哈哈,”


    這話譏諷的意味十足,潘隊長臉一紅,


    “顧客這麽多的情況下你讓人直接擊發滅火器,不是,您怎麽想的,超市的人能做嗎,大量的粉末飄散出去,造成人群恐慌,那是多大的事兒,超市當然不會做,結果被您評價為操作不熟練,您這難為人也太明顯了吧,”


    王所長毫不留情的譏諷,他和潘隊長可沒什麽上下級關係,可是和韓之鋒可有不少的淵源,本來他就是打定主意即使韓之鋒有些理虧他也要力挺,現在韓之鋒完全占理更不要說了,


    所有的消防支隊的人臉上都是一紅,這尼瑪真是沒法反駁,


    “我執行公務是我的工作範圍,還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的,”


    潘隊長硬梆梆的頂上。


    “喲,還挺硬氣,問題是我也是執行公務,這是我的職權範圍,我覺得你做的差了才惹出的事兒,這事兒不要說韓董,就是我也要理論一番,沒你這麽欺負人的,太過分有沒有,”


    王所長立即懟上,好嘛,他一個出警的站在了韓之鋒一方,這下熱鬧了,事兒是越鬧越大。


    “好好好,你就是這麽出警辦事的,我向你的上級投訴,”


    潘隊長氣的發抖。


    “嗬嗬,你隨意,這麽說吧,你這個事兒辦的不地道,你就是到區警察局或是市局報案,也是一樣,沒人會指責韓董,因為你完全不站在理上,”


    王所長滿不在乎。


    他這話一說,其他小兵不知道,潘隊長和劉副隊長是聽明白了,他們知道這事兒不是聽什麽理字,而是說區警察局和市局的局長副局長都會力挺。


    是因為韓之鋒的捐獻嗎,肯定不是,捐車什麽的都是一個商人應該的,那些人根本不會因為這個過於感謝,吃拿卡要哪個單位沒有,感激個錘子。


    這裏麵隻有一個原因韓之鋒有靠,讓這些人敬畏,就連市局局長也會力挺,那麽韓之鋒這人絕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一個商人。


    潘隊長渾身直冒冷汗,他知道今天事兒大條了,如果是真的,那麽他要糟。


    劉副隊長心中大喜,行了,潘隊長這是自身難保了。


    潘隊長此時是徹底的慌了,這事兒不能這麽下去了,他本來和韓之鋒沒有直接的恩怨,他可不想被這位盯上,他應付不來。


    他拿起手機求助,其實他剛才發現不妙,就想警察把韓之鋒帶走後他再打電話請示,把這個破事兒讓上司來決定,但是現在警察也請不走韓之鋒,沒辦法,他隻能直接打電話請示。


    韓之鋒在一旁聽著潘隊長稱呼對方是苗隊長,立即知道這人是誰了,奕州市消防大隊大隊長,原來指使潘隊長的是這廝。


    這個苗隊長身後不用問肯定是那位王衙內了,這關係就理清了。


    潘隊長低聲把事情磕磕絆絆的說著,他壓力巨大身邊這麽多人看著聽著呢,


    韓之鋒聽了幾分鍾很不耐煩,看樣子那位苗隊長還在不滿的訓斥潘隊長,韓之鋒走過去一把抓住潘隊長的手機,潘隊長大驚下毫無準備被奪下了電話,


    “苗隊長是吧,”


    “你是誰,”


    那邊的苗隊長大怒。


    ‘我叫韓之鋒,您很清楚我是誰吧,否則你怎麽讓潘隊長去查永信超市呢,’


    韓之鋒毫無遮掩的開火,一旁的消防兵都是一縮脖子,這位韓董就這末和他們的大隊長懟上,他們還從來沒見過,今天算是開眼了。


    “你,你怎麽敢,”


    苗隊長沒想到韓之鋒敢直接拿下潘隊長手機和他對話,這人膽子怎麽這麽大,雖然他也就是副團級幹部,但是大權在握,掌握著奕州市企業單位消防安全工作,誰見麵不得敬著,但是這麽一位就敢當麵不敬,


    “苗隊長,我當然敢,我的企業奉公守法經營,無端被人擾亂正常經營秩序,被迫歇業,我當然要發飆,我會把所有證據直接提請市府,而且我還要把公司遇到的困境向港島交易所直接發出公告,到時候我們在市府好好談談這事兒,也讓永信的股民評評理,我會把這次事件的監控發到網上讓全國千萬網民觀賞一下苗隊長和潘隊長的所作所為,”


    韓之鋒根本沒給他機會喋喋不休,直接說完壓了電話。


    潘隊長目瞪口呆的看著韓之鋒,他就敢這麽和苗隊長硬撼,看來是真有底氣,


    “潘隊長,今天很晚了,我就放過你,不過這事兒沒完,你會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韓之鋒大刺刺的一指潘隊長,在所有人的麵前韓之鋒撕碎了潘隊長的顏麵,轉身走人,留下一臉冷汗心悸不已的潘隊長。


    在消防隊的門口,張所長一指自己的帕薩特,


    “韓董,您看看我就是坐著您公司捐贈的車工作的,這裏的不少派出所分局都有永信捐贈的車,我們這些人是不會忘本的,”


    韓之鋒當然知道對方示好的意思,他當然接納,在奕州他的大本營,他不嫌朋友多,


    “張所長今天的幫襯我心裏有數,以後有什麽困難盡管說,永信不會忘了老朋友的,”


    一句話讓張所長眉開眼笑,


    “張所長,你回去後幫我宣傳一下這事兒,永信聲名不顯,人善被欺啊,”


    韓之鋒歎口氣,


    “韓董放心,我一定在一天內讓永信遭受不公待遇的消息傳遍奕州政法口,您為我們這一係做的夠多了,也到了我們回報一下的時候了,”


    張所長那也是多年的曆練的老手了,秒懂韓之鋒的用意,


    ‘和張所長說話痛快,張所長放心,永信必有後報,’


    韓之鋒笑著和張所長握手而別。


    韓之鋒開車向另一個店麵西市店麵而去,這個店麵也是因為消費檢查而關閉。


    被勒令停業的兩家是永信超市在奕州最大的旗艦店,這肯定是苗隊長下令的結果,這兩家店麵在兩個區,兩個區的消防支隊一起出動,沒有苗隊長這個奕州市消防大隊大隊長的命令是不可能的。


    韓之鋒從側門進入了店麵,店長和幾個管理人員把他迎入店麵。


    韓之鋒來到二樓,在管理辦公室的前麵有個平台,站在這裏可以俯看一樓寬闊的大賣場,現在裏麵隻有零散的店麵銷售在整理貨物。


    而現在不過是六點多,正是往日裏銷售的旺季,而現在卻是孤寂一片,冷清的讓人發指。


    韓之鋒的心裏也感覺和這個大廳裏一樣的清冷,貴為十幾億上市公司的老板,他就讓幾個小小的職能部門弄得狼狽不堪,有些人隻是小小的來個莫須有,就能讓永信在奕州的根基動搖,說明對方從心裏就沒看的起他,這就是商人在華夏卑微而屈辱的地位。


    即使他身價幾十億,即使他的聲名彰顯,一個衙內就毫無壓力的懟上他,看來還是不夠強大啊。


    “監控室在哪裏,”


    店長急忙領著韓之鋒來到角落的兩個辦公室。


    韓之鋒這次親自動手把此時此地的西市場旗艦店的情況錄製下來。


    就是他看到這樣的場麵也是動容,超市外人流熙熙攘攘,很多顧客來了後埋怨不開門走了,而此時的超市內部幾乎看不到人影,內外的反差都在屏幕上,韓之鋒抱臂冷冷的看著。


    他的手機響了,他隨意拿起手機,


    “韓之鋒,行啊,你在警察係統裏很有勢力嘛,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暗中做了這麽事兒,真是有舍有得啊,那裏多少輛車是你贈送的,那些人真是拿人手短哈,這次也憑著這個占了上風,不過你別得意,這事兒沒完,”


    王晉冷森森的聲音響起。


    “一個過氣的衙內吠叫而已,可憐蟲,”


    韓之鋒冷冷道。


    “好,咳咳咳,好好,”


    王晉被嗆了一下,他癲狂的吼著,


    ‘韓之鋒,你個舒州的小混子小流氓,我們就走著瞧,我一定讓你登門跪求我放過你和你家裏人,’


    “好,我們就約一下,看誰跪求放過,賭注一千萬吧,怎麽樣,”


    韓之鋒一字一頓道。


    “很好,韓之鋒你準備好錢吧,我在家裏等著你,我想你對我的住處很了解,前幾天你剛剛讓人破壞了水電,不是嗎,”


    王晉咬牙道。


    “惡人先告狀,你也就這點出息,多說無益,看看最後站著活的是誰,”


    韓之鋒壓了電話。


    他的大手緊緊的抓著手機,他驀地站起身來把手機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感到憋屈和憤怒,好像他幾年無數次冒險得到的還是一個虛妄的安全,他的情況竟然沒有大的改變,奮鬥到底還有沒有意義。


    隨即他輕笑一聲,過於執著了,這就是這個世界,實質上還是叢林法則而已,雖然現代所謂文明社會為它蒙上了一個欺騙的理論和偽裝,但實質未變,核心就是弱肉強食,不要像個女人般幽怨,隻有像一個猛士般戰鬥才可能屹立不倒,為了他希望看到的明天,他需要格外的勇氣。


    韓之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飾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第二天上午八點十五,劉一平趕到了市政府。


    在市府前麵的停車場,劉一平看到了兩個高大的墨綠色以及黑色的越野車。


    劉一平心中一動,車子轉過去他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靠在副駕駛的車門上吸著煙。


    車子停在側麵的內部人員停車場後,劉一平從車上下來在秘書陪同下走向辦公樓,


    “劉市長早,”


    韓之鋒已經在辦公樓門口等候著。


    “喲,小韓你可是稀客,你一來說實話我心裏有些不安啊,你這個體量的大老板親自出馬,這事兒肯定小不了,”


    劉一平調侃道。


    “劉市長洞悉人心啊,一眼就把我看穿了,”


    韓之鋒笑嘻嘻的。


    “你呀,平日裏市府有事都是你公司的主管來報道,你什麽時候來過,就是年節的時候給市府拜年都是你的主管,可見在這方麵小心極了,等閑不和政府部門打交道,但是現在出現了,恐怕有了難纏的事兒了,行了,坐吧,”


    劉一平點了點韓之鋒。


    ‘唉,是遇到很大的事兒,’


    韓之鋒收起笑容一下坐在沙發上,


    “給你十五分鍾時間,一會兒我有個交通口的會議,”


    劉一平看看表道,在他來說十五分鍾的時間真的不少了,為了節約時間,他給一些會議規定不超過一個小時。


    “好吧,我盡量吧,”


    韓之鋒的話讓劉一平一怔,這是什麽情況,要麻煩。


    “劉市長您這裏有錄放機嗎,”


    韓之鋒問道。


    “我把錄放機拿進來,”


    劉一平的秘書急忙道。


    ‘哦,我幫你,’


    韓之鋒起身道,他和秘書兩人一起把錄放機搬入接上電視。


    韓之鋒隨即把一個帶子放入錄放機中,畫麵出現了潘隊長檢查永信超市消防的監控,


    當看到女文員去推手推式的滅火器被責難的時候,劉一平重重的一拍桌子,怒氣噴湧出來,他平複一下心情繼續看著。


    接著潘隊長一幕幕故意刁難的表演一一出現,劉一平舒緩了口氣,輕笑了一下,


    “真是官老爺啊,真是莫須有啊,之鋒,你讓我漲了見識,”


    劉一平看向韓之鋒,


    “這事兒我要向你說道歉了,沒有保護好你們的企業啊,”


    “哪裏,下麵這樣的蒼蠅多的是,您也不可能一一發現,”


    韓之鋒一擺手。


    “哈哈哈,之鋒你說的有趣,這個說法也形象,確實像是一群蒼蠅般惡心人,雖然沒有大惡,但是敗壞了整體的環境,”


    劉一平厭惡道,


    “好了,說說你和誰發生矛盾了吧,這樣一個小蒼蠅沒有人撐腰是絕不敢肆無忌憚的,”


    “劉市長目光如炬,”


    韓之鋒一豎大拇指,


    “好了,之鋒,你就不要給我戴高帽了,還是直接說了吧,”


    劉一平笑罵道。


    “王晉,退休的王道陳王部長的次子,他看上了我的一處房子,”


    韓之鋒把事情的前後一說,包括王晉給他斷水斷電,包括他反戈一擊,讓王晉過了一個驚悚的春節,


    “你小子,我怎麽說你呢,”


    劉一平無語的一指韓之鋒,


    ‘你說你這都是什麽手段呢,你不覺得你這樣的手段太不入流嗎,’


    “是,不入流,但是解氣,我這人有時候心眼真的不大,表麵上我從不主動招惹其他人,但是如果有人先惹了我,我是睚眥必報的,”


    韓之鋒很誠實的把自己的想法一說。


    劉一平歎口氣,


    “王晉這人我見過一麵,看起來很圓滑很熱情的一個人,當然了,為了開發的一個區域有些人確實可以做出很多事來,這樣吧,我讓人調查一下,最後給你一個答複,”


    劉一平看向韓之鋒,


    ‘總之,你要相信我,隻要情況證明屬實,一定完滿解決這些問題和某些人,’


    王晉重要嗎,一點都不,但是他的父親剛剛退下的王部長不能不尊重,所以必須調查,


    隻要調查出結果他肯定給韓之鋒一個滿意的交待,他真不怕處理王晉惹怒王道陳,他是薛誌成的嫡係,其他人在他看來都可以無視。


    “我相信劉市長,您的眼光、您的官聲都讓我欽佩,隻是,我恐怕這事兒來不及調查了,”


    韓之鋒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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