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孫朝暉在四爺麵前顯得一副渾不在乎的樣子,甚至還放話警告了四爺一番,讓四爺不敢輕易的對朝暉集團下手。但沒心中他卻並沒有像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麽輕鬆,他知道接下來他要麵對的恐怕將是一個十分艱困的局麵,即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恐怕也是難以應付的過去的。


    按照四爺的說法,葉先生這麽長時間沒在公開場合露麵意味著葉先生已經被有關部門給控製了起來,那接下來有關部門就會圍繞著天鵬金融的相關業務活動對葉先生展開調查。那也就意味著朝暉集團是他們必查的一個公司,因為葉先生在朝暉集團發展壯大的最初階段,利用天鵬金融這個平台給了他們不遺餘力的支持。


    孫朝暉心中對此是十分感恩的,這也是他不肯轉換門庭的主要原因。真要投靠到四爺門下,可不僅僅是交出百分之十的股份那麽簡單,最起碼是要交出一份像樣的投名狀才行的,比方說出賣葉先生主動向有關部門揭發葉先生的一些違法事實之類的。


    投名狀一方麵是代表著向有關部門輸誠,幫助有關部門查清楚葉先生所涉及的問題。另一方麵也有向四爺表示忠心的意味。這些都是必然的階段,向有關部門輸誠,是一種立功的表現,借助四爺的影響力,有關部門應該不會太追究他相關的刑事責任。


    而出賣葉先生,則是跟舊主子劃清界限,這樣子四爺才會相信他是真心投靠。如果他真的想要在四爺庇護下求得平安,這是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沒有人會喜歡三心二意的下屬的,特別是那種本身就是叛逃過來的。


    但這些顯然並不符合孫朝暉一貫的做人風格,他是那種寧可承受暴風驟雨的打擊,也不肯出賣朋友的人,他之所以會說四爺不仗義,因為他首先就是個仗義的人。這也是朝暉集團那些部屬對他忠心耿耿的主要原因,因為他拿那些人當自己兄弟來對待,有責任他是衝在最前麵的那個人,有好處大家就共同分享,從來沒有一點點的對不起他們。


    如果真的向四爺投誠的話,他和朝暉集團的立身之本就沒有了,即使朝暉集團還存在,也隻剩下軀殼,沒有靈魂了。


    一路上坐在車裏的孫朝暉都是沉默不語的,他在思考接下來要做什麽防範措施才可以盡量減少葉先生這件事情對朝暉集團的衝擊。回到了公司之後,他就把手下的那些重要幹部叫到了自己辦公室,部署手下開始公司過往跟天鵬金融之間的業務往來,他並沒有要求下屬銷毀相關的憑證資料什麽的。


    他跟天鵬金融之間的業務往來也並不都是違法的,銷毀相關的資料不但無助於說清楚事情的基本過程,反而顯得心虛。進行全麵的清查實際上是為了做到心中有數,對一些可能涉及到違法的事項做到心中有數,不要被有關部門打個措手不及。


    部署完之後,手下紛紛的離開他的辦公室,開始按照他的安排去做。副總經理陳曉軍並沒有隨著這些人一起離開,而是單獨留了下來:“孫董您去見完了四爺,一回來馬上就部署清查跟葉先生那邊的業務往來,事情真的這麽嚴重嗎?”


    “比你想象的還嚴重得多,”孫朝暉看著陳曉軍苦笑著說,“按照四爺的說法,葉先生現在已經被有關部門采取了措施,對葉先生的調查已經展開,隻是還沒有正式公布而已。而且四爺那家夥還想趁火打劫,讓我出讓一部分朝暉集團股份給他,被我拒絕了。所以接下來四爺也已經成為了我們的敵人。朝暉集團恐怕要腹背受敵了。”


    “那您接下來要怎麽辦啊?”


    “不知道,”孫朝暉搖了搖頭說,“反正不管怎麽應對,朝暉集團都是很難逃過一劫。”


    “要不您出去躲一躲?”陳曉軍看著孫朝暉試探著說,“就像前段時間世傑運財的劉運財那個樣子跑去香港或者美國,等風頭過去了,您在回來?”


    “這個我想過了,行不通的。且不說我現在到底有沒有被境管,能不能出的去。就算是能出去我也不會出去的。我們朝暉集團可不是世傑運財公司能夠相比的,我們公司的規模大得多,如果真要被相關部門追究責任,朝暉集團會亂套的。這個辦法行不通的。”


    “的確是,是需要有一個人出來承擔責任的,”陳曉軍看著孫朝暉說道,“要不就由我來承擔這個責任吧,跟天鵬金融之間的好多事情我都是經手人,我就跟他們將那些事情都是我自作主張做的,現在出了問題了,我願意承擔責任。”


    孫朝暉有些欣慰的拍了拍陳曉軍的手,說道:“我這輩子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情,就是交往了你們這些好兄弟,謝謝你曉軍,你能這麽說我就感到很高興了。不過事情不會像你想的那麽簡單的,有關部門又不是傻瓜,更何況還有那個四爺在一旁盯著你,你這麽做不但救不了我,還會被自己給搭進去了。”


    “也許能行呢?我搭不搭進去無所謂的,朝暉集團少了我,照常會運轉的很好,但如果少了您,可就是抽掉了主心骨了。”


    孫朝暉堅決地於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你不要再說了,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兄弟給我做替罪羔羊的。曉軍啊,你先出去吧,讓我靜一靜,我相信一定會找到解決問題的途徑的。”


    “您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能找到什麽解決辦法啊?”陳曉軍說到這裏,忽然想到了些什麽,“對了,有個人也許能夠幫您的。”


    “行了曉軍,這個時候誰還能幫到我啊?”孫朝暉搖了搖頭說,“你不要還心存幻想了。”


    “不是,孫董,這個人也許真的可以,您還記得收購和穹集團項目的事情嗎?”


    “這我怎麽會忘啊?”孫朝暉苦笑著說,“那件事情搞得我灰頭土臉的,被高穹和借助胡瑜非的勢力強逼著退出了項目。雖然最終錢財上沒損失什麽,但是時間和麵子都折進去了。你這個時候說這件事情似乎也跟目前的局麵沒什麽關係的啊?”


    “有關係的,雖然那件事情您折了麵子,但是未嚐不是您給了胡瑜非一個麵子的,高家父女在這件事情上也是欠了您一個人情的,這些在平常的時候也許並沒有什麽用處,但現在這個情形不同的,您完全可以讓高家父女和胡胡瑜非還您這個人情,幫您度過這個難關的。”


    胡瑜非和四爺都是紅色貴族,甚至某種程度上,胡瑜非的級數是要高於四爺的,四爺能夠庇護他的,胡瑜非應該也有這個能力。隻是當時他跟高家父女鬧得並不愉快,跟胡瑜非更是沒有直接打交道,這個時候求上門去,似乎有些勉強的。孫朝暉心中就有些猶豫:“這個似乎有點太牽強了吧?”


    “這個一點也不牽強的,您想一想,如果當時您什麽人的麵子都不給,非要執意要和穹集團履行簽訂的協議,難道胡瑜非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強逼著您退出協議嗎?我相信就算是胡家也沒這個膽量的。”


    孫朝暉知道當初的胡瑜非並沒有真的為高家出頭,常規上來講,胡瑜非也是不可能為這件事情出頭露麵的。真正出頭的隻是胡瑜非的兒子胡東強,胡東強借著身份的關係狐假虎威,讓這件事情帶出了胡家的意味。那件事情多少也算是他給了胡瑜非麵子的。


    當然,僅僅是這件事情還不足夠讓胡瑜非出麵幫他,這件事情隻是一個媒介,也許他可以讓渡一些利益給胡家,從而托庇於胡家門下的。這表麵上看似乎跟托庇於四爺門下大同小異,不過實質上卻是天差地別的。


    胡瑜非身上還是有一些正氣在的,其人品根本就不是四爺可以與之相比的。托庇於胡家也許隻是會損失一些利益而已,並不會像四爺那樣子被鳩占鵲巢的。想了想之後,也許這未嚐不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也許真的要厚著臉皮去找高穹和了。


    孫朝暉心中暗自苦笑,這世界還真是風水輪流轉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才幾天,高穹和才低眉順眼的求他買下和穹集團的項目,而朝暉集團也趾高氣昂的進駐到了和穹集團,轉過頭來,他要變成那個低眉順眼求上門去的人了。


    但是形勢逼到了這份上了,孫朝暉也不得不低這個頭,不過他並沒有什麽直接跟胡瑜非聯係的渠道,要找胡瑜非隻有先找高穹和搭橋。他就拿出手機撥給了高穹和:“高董啊,您好,您最近身體怎麽樣啊?”


    乍接到孫朝暉電話的時候,高穹和還是有些意外的,好像自從他借助胡瑜非逼退了孫朝暉之後,孫朝暉就沒再跟他有過什麽聯係了,這突然打電話過過來,說話還這麽客氣,他還真是有點搞不清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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