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車站沒有了客運,項子也隻好堅持連夜走到了工地,然而在這個年頭,能出去做臨時工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在外麵所遭遇的艱難隻有自己知道。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項子去了一趟工地裏看了看,盡是些力氣活,恐怕自己做不來,但還是先去做著看,其實自己沒能力,還能挑三撿四嗎?


    吃過午飯之後,李包工頭帶項子去鐵礦場。鐵礦場在縣城西南約5公裏處,座北朝南一排平瓦房,住著十幾個正式工和8個臨時工。


    而住所就設在礦場東頭,項子被安排住在食堂隔壁,偌大的房間裏,除了一張床以外,什麽也沒有,空蕩蕩的一片。初來乍到,人地兩生,不禁感到有一點孤獨。


    來鐵礦場的那一天,天還是陽光普照,秋高氣爽。


    次日,天就開始變臉了,清早打開房門,陣陣北風吹過,前山上的梨林上掛著的枯葉在唰唰的響聲中,而腳下卷起一股旋風,將樹葉和紙屑送入了空中。


    吃過早飯,李包工頭過來派活幹,他問項子:“以前幹過這一行嗎?”


    項子搖搖頭。


    “之前鋤過地嗎?”


    項子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有,有。”


    “你,說話。”李包工頭欲言又止:“沒事了。”


    上班的時候,項子就和幾個青年一起,到倉庫拿些鋤頭、鐵鍬,拖著板車上往礦場去了。


    那個礦場就是在兩座小山之間取土,用板車運到山腳,築起了一道土壩,成為一口鐵礦坑,前來工作的除了三隊的工人以外,還有來自其他隊的,都是一些青年人,而且他們已在一起幹了一段時間,彼此都熟識,分組早已形成。


    項子挖好黃土,裝滿了一車,再裝模作樣,板車在前人在後地倒著推。


    起初在平路上使勁用力還可以,到下坡的時候就要用力扯著,慢慢向下滑。因為下坡的路比較長,項子又是初次使用板車不得法,所以兩手死死抓住車把,身子後仰,雙腳邊走邊蹬著,緊張和用力搞得滿頭大汗。


    到了壩前要將車推上壩去,項子前傾著身體,使出渾身力氣,怎麽也推不上去,隻好將板車調過頭來,人在車前,把車繩套在肩上,雙手抓住車把向上拖,可還是拖不上去。在塘裏挖土的人見了都笑出聲來,好象還有吹口有起哄的。


    李包工頭聽見熱鬧聲,前來幫項子把車拖到了壩上。他對項子說:“小夥子呀!拖板車要講技巧,你在山上往下的時候就掌好方向,隨車跑,到了上坡就利用車的慣性自然上去了,根本不費多大力氣!”


    第二車時,項子將黃土少裝一點,按李包工頭教授的方法,雙手握緊車把順著下坡向前推。起初車速較慢,後來隨著慣性車速加快,項子心裏發慌,想扯著板車減速,卻沒能減得下來。後來下坡坡度更大了,車輪飛快轉動起來,項子幾乎跟不上,正在慌亂之時,腳下絆到了路上的一塊石頭,突然一個踉蹌,隻覺眼前一黑,鬆開車把倒在了地上。


    對於項子而言,再累點,再苦點,都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隻要有收入,就能支助林淼兒在國外順利留學。


    第二天,李包工頭將項子安排到挖坑的小組裏。挖坑的每二人一組,共用一輛板車,定額幹活。就是將塘中土運到壩上,每組每天要完成80車任務。因為頭一天他們都見識過項子的“能耐”,所以都不願意與我搭班。幸虧其中好人,叫薛千強,他是這一個大隊樓子崗村的人,是前日一起吃飯時才認識的。他願意幫助項子,當時不知有多感激。頭天夜裏想著今天怎麽辦的擔心現在已去了一大半。


    幹活的時候,還是非常困難。因為項子不會拖車,就去鏟土,鏟土的方法是,先將鍬口插入土中,再將一隻腳踏在鍬上用力一踩,整個鐵鍬插入土裏,然後左手在後握住鍬把頭,右手在前用力抬起鍬把,一鍬象泥的土塊順勢倒入車中。而項子力氣不夠大,在踩鍬時一次踩不進,需要兩次還鏟不起一整鍬土,這樣就需要更多的次數才能將車裝滿,從裝車到將土運到壩上一趟所用的時間就比別的車組長,完成任務後收工的時間就晚了。


    下午,項子掌著車把,他們取土。在上壩的時候,項子手拖著車把,肩拉著車繩,躬腰使勁往上拖,他倆在車後推,由於上壩坡度太大,後麵兩人幾乎從車後腳將車身向上抬。這樣項子成了一個人抬另一頭,承受不住如此之大的力量。


    薛千強見狀,隻好還是先讓項子鏟土,項子雖然過意不去,可是又沒有辦法。項子隻好每天多做些其它的事,以補償自己對薛千強的虧歉。譬如上工、收工時項子包攬了拖空板車和領取工具、修理工具的一些事情。


    在薛千強的幫助下,經過幾天的練習,項子逐漸學會了拖車和取土,並且和大家混熟了,在工餘時間,項子還是繼續加班工作。


    一個星期後,在一望無盡的工地上,紅旗飄飄,喇叭聲聲,機聲隆隆,場麵好不壯觀!礦場業戰線的工地位於南街口,離縣站不遠,他們的任務是將河床裏的砂運到岸邊建防洪大壩。幾輛大馬力的“東方紅”拖拉機做運輸,往返跑,空車一來,再用大礦口鍬鏟砂甩上去,前麵一輛快速裝滿後剛走,後麵的空車就跟上來,幾乎沒有空歇的檔。因為鍬大,又甩得高,頻率快,所以大家都叫很累。


    項子除了感到累以外,有一天突然還感到腰痛。因為帶隊的是一隊的鄭隊長,這人脾氣很壞,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稍有不如意就爆跳如雷,大罵髒話。大家都很懼怕他。項子腰痛也不敢對他講,仍然堅持幹了兩天。後來實在伸不起腰來,才膽怯怯地向他請假去看病。鄭隊長同意了,許了半天時間假。


    當地的醫生檢查後說我是腰肌勞損(即腰扭傷了),開了一些藥粉和“傷濕止痛膏”。並囑咐說要休息,項子為了能正常工作,一直強忍著疼痛。


    有時候,項子會因為疼痛而耽誤了正常工作,也耽誤了不少。鄭隊長還是對著項子破口大罵,還口口聲聲說要扣了項子這個月的月末補助,甚至還下言炒掉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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