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鍾良沉入血池的那一瞬間,寂滅塔金光萬丈,透明的液體被瞬間蒸發,那個血池立刻恢複平靜,猶如一麵鏡子。寂滅塔紮入了血池之中,血池瞬間瘋狂湧動,岸邊的修士反應極快,這才沒有被血池中的液體濺到。


    “嘭”的一聲,血池底部炸響,許久之後,血池凹陷下去,池中液體,也漸漸泛白。這個血池,毀掉了。


    石門還未完全關閉,之前的高度連天魔都能通過,因此形勢並非十分危急,他們隻要渡過血池,就能夠離開。


    域外,颸暗拳頭砸在了石欄杆上,他沒想到,掉進血池的金鍾良都無法控製,完全不能像之前那個人類修士一般受其蠱惑,他的神魂去強行控製對方,還引得神器的攻擊。


    神器……


    颸暗此次遭了重創,默默地將湧入喉嚨的鮮血給咽了回去。既然不為我所用,那就去死好了!再次將一粒棋子捏得粉碎,颸暗眼睛通紅,快速出現在了沉焰麵前,看到他微微顫抖的模樣,颸暗直接衝到了祭壇下,“最大的血池毀了,那是孕育普通族人的血池,是天魔誕生最多的地方!”


    颸暗一字一頓,眼睛死死地盯著沉焰道:“現在,它毀了!”


    沉焰微微抬頭,沉默半晌之後緩緩道:“是嗎?”


    颸暗麵色一滯,的確,這次他什麽都沒做,此時的颸暗並不知道在最後的瞬間,是大祭司誘導那天魔爆發最後的力量將金鍾良拖入血池,因為在天魔被金鍾良全力踢開之時,本來就瀕死的天魔氣息消散了。隻是他也沒想到,那個天魔恨意執念有那般強大,會將金鍾良拖入血池。更沒想到的是,神器的威力。


    “你不知道,那我現在告訴你,血池毀了,現在那群人要離開遠古秘境。你我聯手,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你受傷很重,好好養傷。”沉焰緩緩道。說完之後,他靜坐原地,對颸暗的任何言語都不再回應。颸暗冷哼一聲。摔袖離開。黑色鬥篷底下,那張臉顯得格外陰寒。


    蘇寒錦乘著江江,饕餮載著夜旻君,能飛的幾個都不願意搭別人在背上,狐離天則是耿耿於懷。死了那麽多修士,它都沒來得及挑具合適的肉身,而它自然也不會讓這些愚蠢醜陋的人類站在背上的,剩下的修士隻能各顯神通,乘著飛行法寶渡過血池。


    血池已毀,高空飛過之時,並無之前的凶險。蘇寒錦本來就因為月牙玉的反噬極為虛弱。之後還勉強操控玉磚攻擊天魔,此時已經無法站立,她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古怪的稍小血池,看著那平靜的水麵。忽然覺得,那血池,就如同她手中的白玉磚。她說過等救了人再回去看他,然而現在。石門即將關閉,她已經不能再回去了。


    蘇寒錦神色黯然。她意識越來越微弱,緩緩地倒了下去。江雲涯伸手去扶,然而下一瞬間,她的身體消失了。


    在昏迷前的那一瞬,蘇寒錦進入了白玉葫蘆,她倒在厚厚的草葉上,頭枕著白玉石磚,遠古秘境沒有天地靈氣,而她自己本身也消耗太大,因此直到進入白玉葫蘆,她身上的傷口也並沒有完全愈合,青翠的草葉上沾了她的血,於碧綠中透著妖異的紅。器靈黑馬將她拖進了池水之中,而那塊她帶進來的白玉磚,大黑馬想了想,也將它放進了池水中。


    她躺在水底,頭枕著那塊方磚。池水溫和的撫平她的傷口,而昏迷中的蘇寒錦,似乎做了一個旖旎的夢。周圍是一片溫潤的玉色,水流緩緩將她包裹,既溫暖又溫柔。


    她還能嗅到熟悉的氣息,在那溫潤的水中,像是調皮的小魚一般繞著她遊動,輕觸她的肌膚。她赤足在那片碧水裏走動,循著熟悉的味道尋找,沒有多久,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銀發披散,銀絲在水中漂浮,猶如倒影了一池的月光。蘇寒錦覺得有些恍惚,她愣在原地,結果就看到他走了過來,步子並不快,但眨眼已至身前。


    小魚遊動,身上的銀鱗時不時閃出一道銀光,讓蘇寒錦覺得眼前一閃一閃的,她不知道站在身前的人是不是真的,下意識地伸手去觸摸,當真碰到了他的臉。


    他擁她入懷,她雙手環上了他的腰。


    “沉焰。”


    他們坐在水中,她倚靠在他懷裏,黑色和銀色的發絲在水中糾纏在一起,繞成了結。靜靜相擁,他隻是摟著她,而她也隻是靠著他,眼前並無什麽美景,隻有一片碧水,還有一條小魚,然而就是那片小魚,在蘇寒錦眼中,也是最美的風景。


    “沉焰。”


    “恩。”


    如果可以,這片平靜她永遠也不想打破,然而有的事情,並不能逃避。隻是說話的時候蘇寒錦揚起頭看他,那殷紅的唇猶如綻開的花瓣一般停在他眼前,還未等她開口說話,沉焰便低下頭,封住了她的唇。


    那是一個纏綿的深吻,使得蘇寒錦氣息紊亂,胸口起伏不停,猶如波浪。他的長發落在她頸間,縷縷銀色點綴在她微微泛紅的肌膚之上,像是為那嬌羞蒙了一層銀紗。他伸手抓住那起伏的綿軟輕輕揉捏,複又低下頭,輕輕含著她的耳垂,舌尖的輕吮讓蘇寒錦渾身一顫,她此時有些意亂情迷,但心中又有好多話想要問,而一時之間,又不知道應該以哪一個問題開頭。


    衣衫已經滑落到肩上,他的手順著她的曲線遊走,帶起一竄竄的熱流。酥酥麻麻的感覺,讓蘇寒錦腦子裏叫囂的聲音都弱了一些。她想要保持平靜,然而此時已經沒有了*心經作祟,她仍舊覺得渾身燥熱難當,明明浸在涼涼的水中,身上卻火燙一般。她伸出雙手環住沉焰的脖頸,低低喘氣,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沉焰,當初……”


    “當初的神罰,是因為靈舟嗎?”揉捏著她胸乳的手忽然頓了一下,蘇寒錦的手下意識地抓緊,“渡那滄海到雲海的界湖,需要那樣的靈舟嗎?”


    她是變數,三千世界裏唯一的變數,所以他需要她。


    他一次又一次救她性命,她起初也是需要他,而後才是愛他。從一開始,目的並不單純,蘇寒錦並不介意,因為她也是這樣的。隻是,她一直沒有相信過司徒星翔的話,卻也對那一句耿耿於懷。


    因為,玄青師父死在了那裏。


    域外天魔想要打破既定的宿命,就要讓天道規則毀滅,天道崩塌,他們才有機可乘。沉焰是域外天魔的大祭司,不畏生死跨越三千界從域外而來,來到了她身邊。最終,天道規則也毀在了那神罰之下,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材料是滄海界的,時間也很倉促。”沉焰頓了一下,“因為變數,才會使得天道不惜違背自己的規則,最終造成崩塌。”他輕笑了一聲,“如果造出神舟,引出神罰合情合理,天道怎麽會崩塌呢?”


    他低頭看著身下的人,看著那裸露在外的香肩,眸子裏的*漸漸退去。沉焰低下頭,在她的肩頭上落下一吻,隨後,他將她落到了肩上的衣服替她穿好,“神罰,是因為那一船天玄劍門弟子。”


    他們本是必死無疑。那些都是要死的人,卻活了。這才是最大的變數,他用下巴點了一下蘇寒錦的額頭,“你才是最大的變數。”


    為了抹去這個變數,不惜降下神罰。這一切總會發生的,避免不了,隻是,他的確在其中起到了推動最用,如果沒有把自己也算計進去,他當真是下了一盤無懈可擊的棋。


    蘇寒錦有些心慌,當初因為寂月輪曾說過,那神罰應該是針對靈舟的,而之後,司徒星翔的一席話讓她心中震動,她不相信別人的話,所以才會詢問,卻沒想過,如果這樣的話,會將對方刺傷。


    其實如果沒有他,她已經死了。


    如果沒有他,天玄劍門也隻會剩下紫靈韻那幾個人。


    蘇寒錦眼睛裏有了淚,她感覺到了他的僵硬,她感覺到他情潮的消退,她傷了他。一時之間,她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蘇寒錦扭身將他環住,狠狠地吻了下去,她用盡全部力氣深深地吻了下去,咬破了他的嘴唇,唇舌間感覺到了一股腥甜。


    蘇寒錦的手將他緊緊摟住,她將他反壓在身下,結束了那個蠻橫掠奪的吻之後,輕吻他的額頭和眉眼,又順著鼻梁一路往下,在嘴唇上略做停留,又輕輕舔著他的耳垂,順著下巴一路往下,用牙齒磨著他的鎖骨,在那裏留下了兩個淺淺的牙印。她近乎瘋狂的主動,想要將他點燃。


    然而,沉焰沒有讓她進行下一步動作了,他隻是將她抱住,讓她的頭貼著自己的胸膛。


    他利用神魂域的銘牌,耗費了很大的力氣,將他們拖入了曾經祭壇上的玉磚之中,那裏本來有他的神魂碎片,所以才能夠實現,其實他的時間並不多。


    他讓她的耳朵貼著自己的胸膛,他沒有肉身很久了,那具新月,也沒有心跳,然而在這裏,他的心髒在跳動,咚咚的心跳聲,她能夠聽得到。


    “寒錦。”


    沉焰忽然笑了一下,“我的心告訴你,我不會傷害你。”他的氣息漸弱,蘇寒錦看著漸漸消失的身影,眼角有淚光劃過。


    ps:


    節日出去晃悠了一下,更晚了,就當今天休息了一下,哈,晚安。國慶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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