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劍西行六萬裏,終到滄海飄渺峰。


    這飄渺峰也並不是隻有一座山峰,它是一峰七島,其中一島背靠絕壁,竟是一眼看不到絕壁盡頭,而且那絕壁平整,像是被人一劍斬下的驚天之作。


    中間猶如利劍一般的山峰直插雲霄,名為飄渺問劍。周圍則是北鬥七星一般的七座浮空島嶼,分別是天玄劍門門下七大派係。


    猥瑣道人玄青在天玄劍門應當算是比較重要的人物,從外門一路往內,路上遇見的修士皆放下手中的事向他行禮。而他則高昂著頭目不斜視,等到了內山門更是有人領了兩頭雪白的鹿過來,玄青則招呼蘇寒錦騎上白鹿,接著輕喝一聲,白鹿便飛至空中,每走一步,蹄下便生出一朵朵紅梅,恰似在枝頭悄然綻開一般,白雪紅梅,朵朵生豔。


    白鹿前行速度並不快,但因為姿態優美,而這天玄劍門不知何處有人吹笛,笛聲婉轉悠揚,如此一來,騎著白鹿悠然前行,便顯得十分自由愜意。


    蘇寒錦跟在玄青後麵,也受著對她來說無數高階修士的注目禮。先前過來之時,那玄青給了她一張麵具,那麵具竟也是個靈器,戴上之後外貌修為骨齡都能發生變化,並且非大乘期修士無法看破。如今蘇寒錦的模樣便隻能算做清麗,骨齡倒年輕了許多,一百來歲,修為更是達到了滄海界的最低水平——元嬰三層,隻是這等在青莽山萬裏無一的資質,放到天玄劍門,做個外門弟子都不夠資格。


    這等巨大的差異,足以讓從下界上來的所謂的天子驕子們氣餒了,要麽是激發鬥誌奮勇上前,要麽就徹底墮落成了扶不上牆的爛泥。


    玄青嘴角含著笑。臉上一派高深淡定模樣,偏偏用神識偷偷鎖定蘇寒錦,本以為她一個青莽山上來的小修士,周圍的修士個個都比她厲害,見到這等場麵再沉穩也會有緊張驚訝羨慕等情緒,哪曉得她眼皮都沒抬一下,臉上神情比他還淡定,配著那張變幻出來的臉,更顯得冷冰冰死氣沉沉的。


    玄青頓時扯了扯嘴角,隨即安慰自己。也隻有這樣處變不驚雲淡風輕的性格,才能練出那等精純的劍意。


    又行了片刻,突然一道劍光如流星一般從天空劃過。轉眼行至身前。來人是一個年輕男子,頭束白玉冠,身穿玄色長袍,衣領袖口皆用金線繡的龍形暗紋。他模樣本來生得有些秀氣,蘇寒錦乍一眼。便隻注意到了他又長有翹的眼睫毛,不過他臉上神情十分倨傲,又感應到他身上那種十分尖銳傲氣的劍意,配著玄色的長衫,便硬生生地將他本來秀氣俊美的形象給破壞了。


    “師父,您回來了。”他對玄青老道也不算太客氣。隻是微微拱了下手,接著便將手中的長劍微微往上一提,用劍柄一指蘇寒錦。不屑地問道:“她是誰?你說你要去接個人,便是她麽?”


    玄青老人嗬嗬一笑,“當初,我便是欲收她為徒,如墨。你年紀小,就喚她一聲師姐好了。”


    他話音剛落。那叫如墨的年輕男子一雙眼睛都瞪了起來,長長的睫毛輕顫著,也掩蓋不住他眼中的鄙夷和怒意。他冷哼了一聲,“我沒有這樣的師姐。”說完之後,竟然招呼都不打,徑直轉身飛走了。


    那玄青神情有些尷尬,回頭看了蘇寒錦一眼,蘇寒錦也淡淡掃他一眼,她現在這個樣子眼睛略有點兒狹長,被她這麽麵無表情的淡淡一掃,玄青更覺得尷尬,隻覺得那雙眸子裏透著鄙夷,他便隻能訕笑了兩下道:“這混小子雖是我徒弟,卻是掌門他們挑來塞給我的,哎,不聽話喲不聽話。”


    蘇寒錦便收回視線,遙遙看著那笛音傳來的方向。


    玄青隻能自己歎氣了,想到自己收的兩個親傳徒弟都不是省油的燈,他便覺得一陣頭疼。接著他抬頭看到蘇寒錦眺望遠方,便道:“那笛音是紫霄劍島那紫霄老兒的首席大弟子紫靈韻吹的,成天吹吹吹,吵死個人了。”說完之後,他掏了下耳朵,強烈地表達了不滿。


    蘇寒錦微微眯眼,聽到紫靈韻這三個字,她便想到了一個片段。


    金鍾良的那些女人們,大都是天真無邪單純可愛的,唯有兩個女人例外,其中一個便是紫靈韻了。蘇寒錦記得比較清楚,是因為那發帖的樓主開始很喜歡紫靈韻,覺得總算出了個有頭有腦的女人,外貌極美卻十分冷淡,追求劍道,被金鍾良用劍擊敗一次之後不是被其王霸之氣折服,而是拚命的練劍,還獲得了一些機遇,隱隱能與金鍾良抗衡,多次給金鍾良製造了一些麻煩。


    多好的一妹子是吧。


    結果作者就安排了一出中毒的戲碼,這毒,不用說,肯定是春藥了。肌膚之親之後,本來冷豔高貴的劍道強者一顆芳心便砰砰亂跳了,雖刻意冷著臉要殺對方,待金鍾良擺出一副你要殺,就動手,我不還手的姿態來,終究還是下不了手,於是又和諧美滿了……


    發帖者將這一部分的劇情義憤填膺的說了大段,紫靈韻的名字也多次提及,是以,蘇寒錦也算記住了。如今聽得玄青一提,她便想了起來。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在想,自己是不是走了金鍾良的劇情,得了玄青贈劍又被他收做徒弟,現在看來,竟然不是的。


    因為紫靈韻在天玄劍門,而金鍾良跟紫靈韻一直是競爭關係,都是為了各自的門派。這就說明,在原文中,金鍾良拜入的也不是天玄劍門。也就是說,她不是搶的金鍾良的機遇,不用擔心被係統自動修正。


    ……


    玄青領著蘇寒錦去了飄渺問劍峰。那山峰完全就是一把利劍,而底下的劍柄位置,則是天玄劍門的中心之地,其中有執法、試劍和藏寶三堂。執法堂便是處理門派糾紛和事務的,試劍便是門派弟子比試練劍的,至於藏寶,其實就是弟子完成門派任務,然後用獲得的門派貢獻點數兌換丹藥法寶的。


    玄青一路介紹,蘇寒錦都默默聽著,雖沒有應聲卻也是都記了下來,隻是那玄青看她跟個悶葫蘆一樣的覺得有些詫異,回想初遇之時,她臉上表情還格外生動,被他袖子的香風震住,又是瞪眼又是撇嘴,怎麽現在就變成個冰塊臉了?想到這裏,他也不介紹了,而是問道:“丫頭,你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才變成這個樣子?”


    他一本正經地道,“告訴師父,師父替你出頭。”


    玄青問得正經,蘇寒錦也就答得正經,“滄海十三界比青莽山要高等這麽多,那修士自爆元神殞命之後,有沒有方法令其複活?”


    玄青頓時眼神一凜,自爆元神,即是必死之局,鮮有修士會用如此的方法來打擊敵人,除非他需要為另外的人爭取生路,然而這天底下,連至親血親都做不到如此,哪有人願意將自己毀得渣都不剩,去救別人?見她如此問,玄青心中便有了猜測,他第一次見她之時,她身邊還跟著個魔道小蝦米,莫非就是那人,為救她自爆了元神?


    “可有方法令其複活?”蘇寒錦又問了一遍,本來麵無表情的臉上,也多了一絲急切。


    玄青一時沒有回答,或許就說明其實是有辦法的。在想象的世界裏,一切皆有可能。或許有她不知道的方法,能夠起死回生也說不定呢?然而就在這時,玄青開口道:“沒有。”


    他說完之後還扯了扯自己的胡茬,“凡事皆有因果,種善因才能得善緣,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甚至犧牲了自己的一切。”察覺到蘇寒錦身上陡然散發出來的寒氣,玄青也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就好像我看中你的天賦,便是希望你能為我天玄劍門貢獻力量。而你願意跟我過來,無非也是想尋個靠山,從天玄劍門裏獲得更大的力量。”


    說到這裏,玄青又伸手一指,“飄渺問劍峰,其上便是九鼎劍閣,共有九層,從上往下是兩層心法,兩層劍訣,最底下是五層劍閣,裏麵飛劍數不勝數,本來,這飄渺問劍峰是我天玄劍門弟子心中最神聖之地,然而你看那邊……”他朝反方向遙遙一指,“那是鑄劍島,背靠著萬丈絕壁,瀑布飛流直下,有許多資質悟性極高的弟子,都願意在那裏參悟,因為那絕壁上有祖師爺用劍刻出的字,大道無情。”


    “不管是愛是恨,太過執著,都隻會損害自己的道心,我說你心長歪了,便是因為你被愛恨情仇蒙了心,等我帶你去見了掌門,你便去那斷情涯好好參悟一下吧!”玄青此番話說得語重心長,蘇寒錦也沒回答,隻是用手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長命鎖,那一瞬間,眼神裏透出片刻溫柔,之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去見了掌門之後,就帶我去九鼎劍閣挑心法吧!”


    玄青臉色頓時臭了,氣鼓鼓地看著蘇寒錦,嘴裏罵道:“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


    ps:


    這世上最苦逼的事情,就是為了趕全勤更新,搭順風車下山,結果把兜裏揣的錢都掉車上了……


    再也,不會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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