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皇室直屬荊棘花魔法師團中的薩烏拉和拉維奇?不是說這兩位魔法師已經走到8級魔法的巔峰,正醞釀試圖向魔法師的最高殿堂發起衝擊嗎?可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斯坦福這幫愚蠢的家夥有什麽稀罕魔法道具能夠吸引到這兩位帝國為數不多的巔峰魔法師?還是說這本身就是皇室的授意?要真這樣,我們崇敬的皇帝陛下對斯坦福這幫家夥的偏心可就實在讓人嫉妒。不過這樣一來,那個小家夥可就危險嘍,得不到他老管家的幫助,憑他一個人,天賦再強大,也沒可能應付得了整整12名守夜者啊;真是讓人遺憾呢,聽說阿爾弗雷德的這個小家夥在來到帝都之前已經在荒原進行他的全麵建設了?看得出,這是個有誌向有野心的孩子,關鍵是還有手腕,也有與他野心還算匹配的能力,再加上他在騎士道路上讓人驚歎的天賦,我甚至敢預言,隻要給他時間,不多,哪怕隻有10年,他一定能夠做的更好,走的更遠——可惜了,他沒有機會了,不出意外的話,今晚的銀月也將為他豎起悲涼墓碑。”


    從來不會掩飾他情緒的佛羅多深深歎息。


    站在客廳裏,望著客廳外草地上艱難掙紮的奧古斯都,他隨口說著,至於用意,當然很清晰,就是要讓他的小公主越來越擔心,越來越揪心,然後他便能夠越來越順心——他沒有懷疑過他的女兒會拒絕他,盡管直到現在索菲婭都沒有簽署誓約。也沒有明確態度回答他,可那不重要。他也確實知道他這個女兒有著屬於她的倔強與驕傲,哪怕別無選擇,可她肯定還是會竭力掙紮,雖然掙紮到最後都未必能夠掙紮出真正的希望。


    他沒有回頭看向他的小公主。


    但他就是知道他不需要等上太久。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


    索菲婭攥著手中的誓約羊皮紙,眼神冰冷。


    羊皮紙上的誓約內容很簡單,兩個要點,一是要索菲婭承認自願放棄君士坦丁的第一序列繼承權。二是要她主動提出盡可能的遠離帝都,遠離君士坦丁的核心圈子——說起來,這兩點比起索菲婭率領君士坦丁重甲騎士團踐踏斯坦福所引起的後遺症,不能說是太過分,並且考慮到她本身就對那個所謂的君士坦丁第一序列繼承權就不太感冒,也從頭到尾都不是太熱衷於君士坦丁家族的掌舵者舵盤,那一旦她同意簽署這個誓約。便非但斯坦福的後遺症不需要她再理會,同時更能借助君士坦丁家族的力量解決奧古斯都麵臨的必死局麵,她就更是沒理由拒絕了。


    可她偏偏壓根就沒想過要簽署這個誓約。


    起碼現在沒有。


    這當然不是說她不想解決奧古斯都目前所麵臨的必死局麵;也完全不是對佛羅多的憎惡,讓她不想通過這種簡單的方式成全後者肮髒卑劣的心思,說句直白點的話,佛羅多是死是活是順心還是不順心跟她有什麽關係?在她這裏。他又有什麽資格去和奧古斯都比較相提並論?隻是走到今天,很多事情都不是她能輕易下個決定那麽簡單,比如,如果她草率簽署誓約,退出君士坦丁家族繼承權的競爭。她的私人管家尼古拉斯怎麽辦?尼古拉斯莊園遇襲時死去的親人又怎麽辦?


    況且她的祖父和彌撒為何要讓她卷入這場戰場,她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答案。


    再說。


    就算這些統統都不重要。她也可以什麽都不管,自私的隻維護她和她想要維護的奧古斯都,可重要的是,奧古斯都會接受她這種形式的幫助嗎?她了解奧古斯都,便當然理解奧古斯都的驕傲——即便奧古斯都擺脫了眼前絕境,也會對她表示感謝,可心底呢?驕傲的奧古斯都不會因此產生芥蒂嗎?


    是的,他是永遠不會說出來,她也永遠沒機會知道,但她到底還是不能簡單嚐試,否則奧古斯都這時的拚命掙紮還有什麽意義?


    他在戰鬥。


    她卻投降?


    索菲婭冷笑,哪怕投降,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才去考慮。


    這是奧古斯都的習慣思維,便當然也是她的習慣思維。


    她從來都不是個懦弱寡斷的小女孩。


    她將手中羊皮紙隨手丟到身旁桌子上,沒理會圖靈的皺眉,她向尼古拉斯簡單道:“時間差不多了。”


    尼古拉斯輕輕點頭。


    始終掛著溫和微笑的他平靜越過身前的佛羅多,走向客廳門外;而在這之前,一直站在他公主殿下的尼古拉斯真沒有半點擔心,也沒有去想萬一他的殿下投降放棄繼承權,那他之前的努力、針對君士坦丁家族繼承權的布局還有什麽意義,因為他相信他的公主殿下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他在客廳門口從口袋裏摸出一支樹枝做的笛子。


    輕輕吹響,也發出清脆的聲音迅速消失在戰爭的混亂聲中。


    有一道黑影突兀顯現,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他的身前,半跪在他的腳下。


    尼古拉斯看著不遠處草地上的戰場,緩緩笑道:“既然斯坦福的這些人並沒有因為這是殿下的成人禮而有所收斂,那我們便有必要讓他們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去吧,通知金槿花的騎士們,公主殿下不想她的莊園周圍有任何一個斯坦福的騎士還能呼吸——然後接下來就是我的個人意思,我要你們清理完這裏的敵人,便一路向著斯坦福區發起衝鋒,我要在這裏看到斯坦福燃燒的大火,我要斯坦福戰火下的哀嚎與鮮血成為殿下成人禮上最動聽的挽歌。”


    黑影躬身退下。


    紫羅蘭莊園外的街道很快傳來馬蹄的奔騰,大地的轟鳴。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尼古拉斯想了想,看著草地上越發危險。甚至已經露出殷紅繃帶的奧古斯都,他突然轉身,目光投向身後的主樓上,便一眼看到,皎潔明亮的月色中,一個穿著潔白長袍,幾乎與月色融為了一體的女人恰好看向他的眼睛。


    女人高高在上,一頭詭譎的紫色長發在銀月下無比深沉。


    她的胸前懸掛著一枚銀製十字項鏈。如果奧古斯都能夠看到,相信他不會陌生這條項鏈。


    尼古拉斯微笑點頭。


    不知何時出現在主樓頂端的女人卻悄然皺眉。


    尼古拉斯依舊微笑,當然知道對方顧忌的他隻是摸出他公主殿下交給他的十字項鏈。


    項鏈在月色下閃耀出冰冷光芒。


    女人便再不可能有任何猶豫,在樓頂上往前走了兩步,她的身旁便突兀多出整整9人,與她一模一樣的裝束打扮。


    他們撲向草地。


    戰局,再次逆轉。


    突然降臨在草地上的9名白袍直接將劍指向了圍困奧古斯都的12名黑袍守夜者。也讓因受傷以及克拉克的參戰,而暫時沒有參與圍堵老弗農的守夜者秩序長再忍不住猛然眯起了眼睛。


    “聖事部的執法者?”


    這幫雜碎怎會出現在這裏,並且悍然與他裁決所為敵?


    ……


    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早在尼古拉斯走出客廳時便愕然回頭看向了他小公主的佛羅多逐漸陰沉,他原本就不會掩飾他的情緒,所以他的小公主竟然比他想象中還要倔強還要固執,非但沒妥協。反而進一步發起進攻,他便當然會驚訝會愕然,然後表現出他的憤怒與陰沉便同樣順理成章。


    他眯著眼睛冷笑道:“到底是長大了呢,我的小公主越來越能給我帶來驚喜了——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簽署誓約。放棄君士坦丁的繼承權,我會讓他活下去。並且讓你們離開帝都,否則不僅僅是他會被淹沒在斯坦福的仇恨當中,然後麵臨異端裁決所的絞首架,甚至就連她,同樣也會死亡。”


    他的手指指向客廳二樓。


    那裏,伊麗莎白安靜矗立。


    索菲婭豁然握緊拳頭,指節泛白。


    卑鄙?


    無恥?


    不不不,事實上這隻是想要達成目標的一個手段罷了,撐死也就是有點不擇手段。


    佛羅多步步緊逼,繼續道:“這還沒完,等他們都死了,你在乎的人都死了,斯坦福的人同樣不會饒恕你,畢竟是你的重甲騎士團將他們狠狠踐踏,那個時候沒有君士坦丁家族的庇佑,僅憑你的重甲騎士團怕是很難麵對整個斯坦福的複仇吧?哦對,我差點忘了你還有你的教父,可是,他人呢?”


    索菲婭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她臉色愈發蒼白。


    倒是一旁因身份而能夠留在客廳,聽這對君士坦丁父女對話的哥倫王子與奧斯汀少爺再忍不住開口說話。


    他們不知道君士坦丁家族那些肮髒的事情,便也不能輕易站在索菲婭的身前,他們的身份太敏感,這又到底是君士坦丁家族內部的事情,是爭奪君士坦丁繼承權的事情,哪怕再想守護他們想要守護的索菲婭,可他們又能怎麽辦?


    比起奧斯汀的城府,哥倫王子顯然要更坦率。


    他首先開口,歎息道:“佛羅多侯爵,盡管這是競爭,可我依然要說,通過這種方式戰勝索菲婭,這可實在不符合您詩人的浪漫身份。”


    然後奧斯汀注意到了索菲婭泛白的指節,也注意到了索菲婭臉色的蒼白,他便能夠感受到索菲婭的憤怒與無助。


    盡管是為了那個卑賤罪民,但——奧斯汀依然心疼。


    他麵無表情,簡潔道:“隻要我在,便沒有人能夠傷害索菲婭,不要說斯坦福那群傲慢的蠢貨,即便您,也不可能傷害到她。”


    “這是我最認真的承諾。”(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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