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奧古斯都迎來巫妖入侵的消息時,索倫侯爵的會議室也同時迎來第二次索倫會議。


    這是百年來第一次一年內召開兩次索倫會議。


    由於參與會議的各家族掌舵者幾天前便都帶著各自嫡係撤退到了索倫領地,所以一早得到會議通知,他們中午便就聚在了索倫會議室,等到索倫侯爵最後到來坐在了圓桌的最前段,第二次索倫會議便算是正式開始,隻不過這一次的索倫會議再不可能像半個月前那樣輕鬆隨意了,並且在貴族們坐下相互打量彼此的神情中,不管情緒是好還是不好,無一例外的是,所有的貴族老爺都是神情格外複雜。


    誰能想到半個月前在他們眼中還是一隻小綿羊的阿爾弗雷德,不過用了半個月時間就讓他們不得不重新開會,做出選擇?


    要知道,但凡是選擇就必然會出現選擇錯誤的可能,再考慮到經營一個家族,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錯誤決定,都很可能埋下不可估量的隱患,貴族們的複雜神情就更是不難理解了,尤其是,將他們逼到不得不選擇地步的還是一個17歲的孩子,這對榮辱沉浮了大半輩子的他們來說,真的不好接受。


    索倫侯爵環視麵前的貴族們,很快調整情緒,將視線最終定格在身旁唐納德的老臉上,說道:“相信諸位已經知道年輕的阿爾弗雷德掌舵者成功與教廷取得聯係,這對荒原來說絕對稱得上是數百年來最值得慶祝的事情,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配合年輕的阿爾弗雷德掌舵者,諸位可以說說各自的意見或向會議建議。”


    意見?


    不出意外的一陣沉默,不奇怪,雖說取得了教廷支持的奧古斯都讓貴族們都麵臨選擇,但其中影響最大的也肯定是索倫家族,索倫侯爵必須得考慮一旦奧古斯都成功度過巫妖入侵所帶來的危機,那與教廷的緊密聯係,幾乎一定會促使奧古斯都的阿爾弗雷德迅速壯大,繼而直接威脅索倫的頭號巨頭位置,所以再加上索倫才是會議的主持者,他沒有表態,其他人就更不需要著急表態了。


    這點明顯也是索倫意料中的事情,到底是跟這幫狡詐貴族明爭暗鬥了大半輩子,他肯定猜的透這幫人的小心思。


    他稍微停頓後,便瞥了眼坐在唐納德旁邊的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心領神會,盡管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夠好,可作為索倫的狗腿,他當然知道索倫需要他打破沉默。他下意識坐正了身子,眯起狹長的眼睛,讓他精神稍微振作了下,很快說道:“我不否認奧古斯都為荒原帶來了巨大希望,但我們是不是應該想想其他方麵?是的,回歸主的懷抱,回歸帝國,是荒原數百年來最大心願,但問題是,對於在坐的我們這些人來說,回歸帝國也好,回歸主的懷抱也好,這能為我們帶來什麽好處?沒有,我不認為能為目前的我們帶來任何實際利益;相反,獲益更大的隻能是卑賤的平民,隻能是我們封地內的仆人,所以我認為,這件事情我們更應該選擇旁觀,相信就憑500護教騎士團,奧古斯都也很難在巫妖的入侵潮流中獲取最終的勝利……即便他僥幸堅持到了巫妖離開,他和護教騎士團必然會承受的損失也不會對我們接下裏的計劃帶來太多變數。”


    “再者,難道諸位願意就這樣放棄已經到手的資源?”


    這裏已經到手的資源,指的便當然是阿爾弗雷德滅亡後,在坐所有人所瓜分阿爾弗雷德得到的資源。


    貴族們沒有人說話。


    都是神情古怪的看向弗朗西斯。


    沒有人會否認弗朗西斯的觀點,但除了弗朗西斯伯爵這位索倫的狗腿,恐怕也真沒有人會直接說出這個觀點。


    這點就連索倫侯爵也清楚的知道,所以他看向弗朗西斯的時候便也微皺了眉,感覺弗朗西斯確實是過於急切了,他也應該更含蓄一點。


    不過還好,他的圈子還有斯圖亞特伯爵能夠跟弗朗西斯形成互補。


    斯圖亞特猶豫了下,接著弗朗西斯的觀點,皺眉道:“你說的我們都清楚,可關鍵在於,如果我們選擇了旁觀,那我們封地內的平民與貴族會不會做出過激的行為?畢竟,一旦他們知道了教廷的護教騎士團出現在了抵擋巫妖的第一線,他們肯定會下意識的認為這是一個希望,一個從此擺脫每年逃亡與遷徙的希望,誰不希望教廷的護教騎士團能夠駐紮在荒原,長期為他們抵擋巫妖?尤其是眼下龐大數量的平民都暫時遷徙到了索倫領地,萬一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這就是奧古斯都跟伊麗莎白所說的陽謀了。


    陽謀真正的可怕就在於,即便貴族們清楚奧古斯都根本是想拖他們一起下水,一起抵擋巫妖,但他們偏偏還不能正麵回擊奧古斯都的手段,就算是表麵上做個樣子,他們起碼也得一定程度上按照奧古斯都所設計的路走下去。


    會議再次陷入沉默。


    懊惱歸懊惱,可索倫侯爵必須得承認,小奧古斯都這頭小山羊真的為他帶來了一個巨大的驚喜,一個他發現他很難完美解決的驚喜。


    “我有一個提議。”


    出乎會議室所有人意料,每年索倫會議中基本上從不表態的唐納德老伯爵竟然發出了他沙啞的聲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視線的同時,也讓索倫心中微微有些不自然,他感覺哪怕是上一次的會議時,唐納德似乎都對奧古斯都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他微笑說道,伯爵請講。


    唐納德睜開老眼,他雙手按在他的手杖上,緩緩道:“如果沒猜錯的話,各家族負責為各家族斷後的騎士們應該還沒有來得及趕到索倫侯爵的領地,既然我們不能明麵上直接拒絕奧古斯都,那我們幹脆就留下那些騎士在各自的封地,這也算是給我們的子民一個交代——當然,留下騎士不意味著必須與阿爾弗雷德並肩作戰,我們依舊可以旁觀,等到起碼阿爾弗雷德家族的力量消耗殆盡了,我們再協助奧古斯都與護教騎士團抵抗巫妖,這一來可以最大程度的減少我們各自的損失,再就是巫妖離開後,阿爾弗雷德也斷然不可能還能任何實際力量,那接下來要對付隻剩下一個空殼的奧古斯都,想來不會麻煩。”


    “我讚同唐納德伯爵的提議。”


    斯圖亞特幾乎瞬間就把握到了唐納德提議的關鍵所在,他感歎著對方的老辣,口上也迅速補充道:“尤其是護教騎士團方麵,我一直疑惑為何荒原努力了數百年的事情,奧古斯都一個人去了一趟諾伊行省便就解決掉了?事情一定不可能這麽簡單,我幾乎可以斷定,彌撒督主教隻能是暫時的答應給予奧古斯都一些有限的幫助,他不可能徹底站在奧古斯都身旁,所以這就意味著,巫妖退後,護教騎士團也很可能離開,這樣的話,相當於我們的計劃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


    事情瞬間明朗。


    索倫侯爵也很快精神振作,他沉穩點頭,眼睛看向了始終沉默的克裏斯多夫那邊,擺明了就是在等待與阿爾弗雷德私下關係最好的克裏斯多夫的態度。


    結果,如阿忒拉斯所猜測。


    克裏斯多夫並沒有提出不同意見,他同樣選擇了支持唐納德伯爵的觀點。


    這是正常的,不提貴族間的友誼本身就充斥著利益與交換,就算克裏斯多夫與之前的阿爾弗雷德關係再好,可阿爾弗雷德畢竟死了,克裏斯多夫跟奧古斯都能有什麽良好的私人友誼?


    ……


    至此,貌似會議再次圓滿解決了奧古斯都為他們帶來的棘手問題,迅速達成一致後,起碼表麵上,這一次的索倫會議依舊完美。


    然後等貴族們都離開了會議室。


    作為主人,索倫侯爵卻並沒有送這些貴族們離開,他反而依舊是坐在他的位置上沉思不語。


    撒克遜人最大的優點不是誠實正直,而是冷靜,任何時候都會擁有的冷靜。


    索倫侯爵當然知道他不能完全相信會議上所做出的決策,尤其是唐納德難道真的會為他考慮?他更不願意相信,因為如果大家確實是坦誠在解決這個問題的話,那就應該有人會提出來阿忒拉斯率領騎士前往阿爾弗雷德城堡的事情了,畢竟在這個各家族與阿爾弗雷德關係都極為敏感的時刻,阿忒拉斯的行為很難不被解讀為索倫家族的一個態度,所以既然會議中連提都沒提到阿忒拉斯,那索倫就知道,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他幾乎可以斷定,哪怕表麵上各貴族會按照會議的決定去做,可私下裏,誰都不會沒有一點各種各樣的有趣小手段。


    他再不考慮唐納德老狐狸真正的居心了,他必須得做點事情保證索倫的地位。


    說起來,阿忒拉斯這個讓他頭疼的優秀繼承人倒真的給他帶來一個巨大驚喜,在關於奧古斯都與護教騎士團的事情上,為索倫爭取了很大的主動。


    “到底是索倫家族未來的全部希望。”


    索倫侯爵感慨著他優秀繼承人給他帶來的驚喜,便也隨口吩咐門外的仆人喊他的第二順位繼承人,路易-索倫前來見他。


    路易很快到來。


    如果說阿忒拉斯很好的繼承了索倫侯爵優雅從容的一麵,那麽路易則是徹徹底底的繼承了索倫粗獷蠻橫的另一麵,他並沒有像阿忒拉斯以及眾多的貴族子女一樣選擇騎士路線,而是相當粗魯的選擇了低賤的劍士路線,擁有3級鬥氣的他抗著一把格外寬闊的大劍,站在索倫的麵前,完全就是個索倫城隨處可見的冒險者形象,跟所謂貴族繼承人的優雅完全扯不上關係。


    但索倫也不介意,他有了讓他各方麵滿意的阿忒拉斯,自然不會在意他第二順位繼承人的粗俗。


    他看著他這位大大咧咧站在他麵前的繼承人,沉聲交代:“接下來有個事情需要你去做,我給你一支300人騎士團,其中100人正規騎士,你親自率領,駐紮在距離阿爾弗雷德城堡最近的休斯城,同時我也會給阿忒拉斯一封信,你要完全聽從他的安排,充分配合他的決定。”


    路易咧嘴笑了笑:“父親大人請放心,哪怕是阿忒拉斯讓我直接殺到巫妖王庭,我都不帶半點猶豫。”


    索倫皺眉,不是厭惡他這位第二順位繼承人的輕浮,關鍵是他的大咧性格讓人很難放心,可考慮到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隻能相信路易。


    說到底,路易身上流淌著的是他索倫的血液。


    ……


    可惜索倫侯爵不知道的是,身上流淌著他血液的路易,離開後第一時間所出現在的地方,恰好便是索倫城西北角,索倫侯爵斷然不會陌生的瑪麗莊園。


    路易一路通行,直接出現在瑪麗夫人的臥室,他朝著慵懶躺在大床上的瑪麗夫人咧嘴一笑,隨手便將他手中寬闊的大劍扔在地上,渾然不理大劍與地麵接觸所發生的清脆聲音,他猛虎一般直接撲到大床上的瑪麗夫人豐滿的身軀上——必須得讚歎瑪麗夫人身軀的柔韌程度,這樣身形碩大的路易少爺直接壓在她嬌巧的身軀上竟然沒能為她帶來任何傷害。


    路易粗糙而巨大的手掌摩擦著瑪麗夫人胸前高峰,感受著這溫度,感受著這力度,瑪麗夫人很快呼吸急促。


    弗朗西斯那天問她到底是索倫技巧更豐富,還是索倫的第二順位繼承人更能為她帶來*,瑪麗當時沒回答,可實際上,年輕人永不會疲倦的躁動與猶如潛伏在路易體內的野獸力量,遠不是所謂豐富技巧所能填補的空白。


    “真是讓人迷戀的*啊,可惜接下來一段時間我不能再和你進行我最愛的床上戰爭了,我需要去參加那場真正的戰爭。”


    “果然是讓你率領騎士嗎?”瑪麗夫人急促喘息,鼻音濃重。


    路易將他的臉徹底埋在那對山峰之間,含糊不清道:“弗朗西斯這頭老狼實在是太了解索倫這頭瞎了眼的獅子了,我名義上的母親大人,您得問問那頭老狼到底什麽時候動手,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割下遲暮獅子的頭顱了,看看阿忒拉斯是否還能優雅的親吻他血淋淋的額頭。”


    瑪麗夫人象征性按了下路易已經侵略到她雙腿間的熊掌,蹙眉艱難道:“不要衝動,弗朗西斯終究隱忍了這麽多年,這頭潛伏在陰暗中的狼肯定有他完美的計劃,我們目前隻需要按照他的計劃來做就行了,至於以後,我親愛的路易,你體內的野獸一定會把老狼撕成碎片。”


    不知是終於掌握那片最柔軟的地方為他帶來極大快感,還是他這位母親大人所說的話讓他期待,路易得意狂笑。


    瑪麗夫人嬌喘籲籲的呻吟也很快在笑聲中被徹底湮沒。


    男人征服世界繼而征服女人,而女人則是征服男人繼而征服世界。


    ……


    與此同時,就在會議中達成了一致的荒原上貴族們各自謀劃著小手段大野心之時,一輛樸素而寬敞的馬車停靠在了阿爾弗雷德城堡門前。


    奧古斯都繼接到巫妖正式入侵的消息之後,迎來了君士坦丁的小公主,索菲婭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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