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子、蕭公子早。」蕭堇顏和月滿樓大清早一下車,丁丁就熱情主動和他們打了招呼。


    「早。」沒有楚宣燁搗蛋的日子很愜意,蕭堇顏的心情特別好,剛才在馬車上她和月滿樓提過了繡娘的事情。


    月滿樓想都沒想就答應找時間和她一起過去看看。


    說實話,老是麻煩月滿樓,她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朋友之間太見外不好。你的繡莊辦起來,我的布莊生意也會跟著好起來,我幫你等於幫自己,而且等葡萄種植的時候,我的莊子裏肯定少不了你去幫忙。」月滿樓是這樣回答她。


    蕭堇顏心裏很感動,月滿樓每一次幫她的藉口都用得好,都是從她的角度去考慮。


    不過提到葡萄,蕭堇顏心有些焦急起來。


    馬上就要到清明了,要是葡萄再不來的話,就要遲了。可這幾日她都沒有看到楚宣燁的人影。她有心想問問丁丁,不過想到楚宣燁的身份特殊,她又愣是按下了心裏的好奇。


    丁丁一直在關注著月滿樓和蕭堇顏的舉動,看到他們上午一直在一起,心裏就像堵了一口氣,報復蕭堇顏的心也更加堅定了。


    不過,蕭堇顏這個人對於楚宣燁來說,應該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殺了蕭堇顏的話,肯定不行,打一頓太明顯,而且也不劃算。不過,給蕭堇顏下點兒藥什麽的,還是可以的。


    隻是下藥會遇上一點兒麻煩。月滿樓是神醫,他一直在蕭堇顏身邊,丁丁覺得不管下什麽藥,有月滿樓在,肯定行不通。怎麽辦?隻能等月滿樓離開蕭堇顏身邊時,再動手了。


    作為同在花樓中做事的人,即使蕭堇顏和月滿樓的關係再好,丁丁還是見縫插針地找到了機會。


    上午過了辰時後,月滿樓和蕭堇顏分開訓練樂師和舞娘,丁丁看到他們總算分開,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過來。


    娘們似的!看到蕭堇顏幫著舞娘排練舞蹈,他嫌棄地撇撇嘴。


    不可否認,蕭堇顏的確是個才子,可人也太娘了一些。你說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倒也罷了,畢竟這是所有學子的必修課,不是吹,他家世子在琴棋書畫方麵也沒得說。


    但從沒有聽說一個男人去學跳舞的,就是跳,也會學一些簡單的劍舞,哪像蕭堇顏這樣嫵媚的,越看丁丁越是看不上蕭堇顏。


    「休息。」練了半個多時辰,美人們累得半死,蕭堇顏終於好心地發話。


    「哎喲,累死了。」


    「這個動作我練得不好,你們幫幫我。」


    ……


    美人和小倌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也有單獨分開行動的。


    「公子,喝茶。」負責倒水的小丫頭很有眼力地給每個人添上水。


    「嗯。」練了那麽久,蕭堇顏的確也渴了,她端起杯子就要喝。


    倒水的小丫頭看了定丁丁一眼,然後抿嘴一笑退到了邊上,丁丁眼角帶笑,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蕭堇顏。當他看到蕭堇顏毫不猶豫端起水杯的時候,心裏的冷笑更大了。


    喝,喝下去就知道滋味如何了。


    「公子,你過來給奴家看看,這幾個動作奴家總是做不好。」就在關鍵時刻,一個美人跑過來,一把奪下蕭堇顏手裏的杯子,然後拉著蕭堇顏走到一邊。


    哎喲,就差一點兒了。丁丁狠狠地瞪了多事的美人一眼,然後繼續倚在門邊看著。


    蕭堇顏在指導了美人一番後,又回來坐下繼續準備喝水。


    「渴死老娘了。」可沒等她走到桌子邊去,花娘子從外麵風風火火地進來,她看到桌子上有倒好的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來就一口氣灌下去了,「再給老娘來一杯,渴死老娘了。」


    提著茶壺的小丫頭看到花娘子喝下了杯子的水,驚訝地不知道該怎麽辦。


    「死人啊,一點兒眼力都沒有。沒看到媽媽我都快渴死了,動作快一點兒。」花娘子的嗓門有些嘶啞。


    「媽媽,是不是又和對門的怡紅院掐架呢?」一個美人扭著柔軟的腰身過來問。


    「可不是。」花娘子神色略微得意。


    「他娘的,她們看到我們好多日沒有開張,居然咒我們百花樓倒台,還說要收了咱們的百花樓。我呸,她也不睜開狗眼看看,她們拿什麽和我們百花樓比。就她們怡紅院那些貨色,也敢和我們百花樓比,啊呸!」像所有老鴇一樣,一旦涉及到百花樓的利益和名譽,花娘子就變成了悍婦。


    「那是,敢在背後說我們百花樓的壞話,非撕了她們不可。」


    「姐妹們,出去幹掉她們。」


    ……


    看到平時溫柔婀娜的美人轉眼就化身為悍婦,蕭堇顏驚得目瞪口呆。


    王瑤小心地站到了她身邊護著她,作為大家族出來的姑娘,她也驚呆了。


    「停,你們都給老娘站住。」花娘子冷冷地喝住她們,「老娘一個人就擺平了她們,哪用得著你們出麵。你們都給老娘爭口氣,等百花節的時候,將花魁拿下氣死她們。」


    「對,一定要拿下花魁。」


    「她們有冰卿姑娘在,花魁不易得。」也有泄氣的。


    「呸,你怎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她們有冰卿,我們還有四朵花了。」也有不服氣的。


    「我們有四人,但她們怡紅院也有四大美人啊。」


    「怕呢?」


    ……


    議論一會兒,百花樓中的美人小倌們之間倒是起了內訌。


    「隻要大家努力,一切皆有可能。」蕭堇顏淡笑著回答,「我看牡丹、芍藥、紅梅和白荷未必比她們四美人差。而且各位姑娘小夥子也都很不錯,不過,各位的氣質要稍微改改了。以後,你們每個人都是夜店的招牌,不能動不動就發火罵街,那會壞了你們的身份和氣質。記住了以德服人。」說到以德服人,蕭堇顏想到現代電影中的經典人物,忍不住笑了起來,「咱們人長得美,又有才華和氣質,花魁也罷,紅倌也罷,都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過幾日會有新的化妝品送來,我會教你們如何化妝,保證到時候美得你們自己都忍不住誇自己。」


    「真的?什麽胭脂水粉這麽好?」


    「祥和中的胭脂水粉嗎?」


    「價格可不便宜。」


    「前半個月的胭脂水粉免費提供,後期你們各憑本事去買。」蕭堇顏笑著回答,「我可以保證,你們用的胭脂水粉要比祥和賣得品質好多了。」


    「真的這麽好?」


    「我騙過你們嗎?」蕭堇顏反問。


    「哎喲,公子,你最是大方了。」花娘子搖著手帕吃吃地笑起來。


    倒茶水的小丫頭低著頭過來給花娘子又倒了一杯,花娘子不客氣地一杯喝下去。


    蕭堇顏無奈地看著她,剛才的杯子明明是她用的好不好?


    蕭堇顏有輕微的潔癖,她自然不會再用那個杯子,王平看到了,不聲不響拿出一個竹筒過來,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


    蕭堇顏接過以後,也一飲而盡喝下了。


    丁丁心裏氣得半死,毫不容易找到機會坑蕭堇顏一把,沒想到居然就這樣被花娘子給破壞了。對壞事的花娘子,他也有了怨言。


    「哎喲,老娘的肚子。」忽然,花娘子抱著肚子大聲叫喚起來。


    「媽媽,怎麽呢?」


    「不會是要生了吧?」也有大膽開玩笑的。


    「生個屁,老娘肚子裏沒貨,生什麽?」花娘子雖然肚子痛的厲害,可嘴上卻是一點兒也不饒人。


    「不行,老娘撐不住了。」說完,她也顧不得眾人鬧笑,抱著肚子跑出了門。


    活該!花娘子的狼狽落在丁丁心中,他不但對花娘子沒有一絲同情,反而心裏覺得痛快極了。


    「花媽媽不會有事吧?」有人擔心地問。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說不準是吃壞了東西。」


    ……


    誰也沒有注意到邊上提著茶壺的小丫頭正發抖了。


    花媽媽的確很倒黴,她從廁所回來以後,大家圍過去剛想慰問表示關心一下,沒想到還沒等大夥兒開口,她也還沒有落座,又抱著肚子往外跑,「哎喲,老娘的肚子。」


    「不會是真的吃壞了肚子吧?」


    「我看是被對麵的氣壞了肚子。」


    蕭堇顏哭笑不得,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被氣得直往廁所跑。或許花娘子隻是想要如廁而已,這些人也太大驚小怪了一些。


    可等花娘子幾乎走不動還玩廁所裏跑的時候,她就再也不這樣認為了。


    「哎喲,我走不動了。」幾次跑下來,花娘子的臉色蒼白,走路的腿都在發抖。「痛死我了。」


    「趕緊找郎中過來給媽媽看看。」荷花焦急地催促小廝。


    「等等,還是讓月公子過來給她看看吧。」蕭堇顏發話。


    「小人過去。」王平看到花娘子不像是在裝,連忙過去找人。


    隨著王平出去,一會兒的工夫,月滿樓就從另外一個院子過來了。


    他坐下來,細長的手指搭在了花娘子的手腕上,然後微微皺起眉頭,「吃了巴豆,給她一顆藥。」收回手,他吩咐身邊的小廝。


    小廝連忙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顆褐色的藥丸遞給了花娘子,花娘子連忙將藥丸塞進了嘴裏。


    「媽媽,你怎麽吃起巴豆玩呢?」芍藥驚訝地問。


    「你腦子壞才吃巴豆玩。你們中間誰想害老娘,給老娘站出來?」身體還沒有好利索,花娘子就開始精神抖擻地找起了兇手。


    「以你發作的次數,應該剛吃下巴豆不久。想一想,最短時間內你吃了什麽?」月滿樓冷聲問。一個老鴇還不足以讓他出手,可現在花樓有他月滿樓的股份,而且他和蕭堇顏在其中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他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


    要是這一次不將兇手糾查出來,隻怕那個人以後還會出手。


    站在牆角的丫頭腿抖得更加厲害了,丁丁也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一次小小的惡作劇,月滿樓居然也跟著摻和進來。


    「奴家從吃完早飯以後就沒有吃任何東西了。」花娘子苦惱地想了一會兒回答。


    「入口的東西?」月滿樓淡淡地問。


    「茶水,剛才老娘喝了兩杯茶水。」花娘子猛地跳起來,兇狠地目光對準了牆角的丫頭。


    「我沒有,沒有。」小丫頭臉色蒼白髮抖。


    「你敢害老娘,你這個白眼狼。」花娘子差點兒背過氣去。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花樓中居然會出這樣的人來。


    「不,不,我沒有。」小丫頭提著茶壺噗通給她跪下來哭著解釋,「大家喝得都是一個壺裏的水,其餘姑娘少爺並沒有任何事情。」


    花娘子冷笑著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讓她糊弄過去。作為花樓中的老鴇,即使原來花樓中的生意一直不算火,但該有的見識還是有的。


    「陰陽壺吧?」


    這一句一出,地上跪著的丫頭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臉色變得一點兒血色也沒有,她看著花娘子的雙眼中也帶上了恐懼。


    「說,誰派你謀害老娘的?」花娘子當了多年的老鴇,豈能對她心軟。


    周圍的姑娘和小倌們聽後,臉上全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進入花樓中的姑娘和小倌,誰沒有經歷過悲慘的境地,有的是被父母因為生活賣進來的,有的是因為父母雙亡被所謂的親人算計來的,也有的是得罪了主子被發賣的,當然也有打小就被拐賣的。總之,沒有人是心甘情願進來的。


    一般來說,京城裏南街的花樓,哪怕是最低檔次的花樓,裏麵的姑娘和小姑娘的長相都很不錯。同樣的,花樓中的老鴇一般也是最兇狠惡煞的黑心肝。


    可百花樓在這些花樓中算是個異數,別看花娘子為人兇巴巴的,不過實際上卻是個心軟之人。她對花樓中的姑娘和小倌們一向比較寬容,這也導致了花樓中的生意競爭不過別人。


    可惜人善被人欺負,花樓中的姑娘也不並全是知恩之人,像對麵的頭牌冰卿姑娘原本就是百花樓的台柱子,卻被怡紅院給挖走了。還有小倌洪尚也是!


    花娘子為此還曾經病倒過了。


    能留在百花樓中的人,大多數都是知恩圖報之人,就像四大花朵,對麵的怡紅院就曾經來挖過人,但她們全都沒有走。她們的舉動,讓花娘子受傷的心終於暖和了不少。


    哪知道今天居然又出來一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而且更過分的是,一個小小的奸細居然還敢對花娘子下毒,所有的美人、小倌看著小丫頭的眼神全都帶著敵意和憤恨。


    「不,我不是。」小丫頭嚇得渾身發抖,可她又說不清楚,隻能可憐兮兮地看著花娘子。


    丁丁眉頭微微皺起來,他倒不是怕小丫頭供出他來,換而言之,就算小丫頭將他供出來,他也無所謂。以他的身份,蕭堇顏即使知道了事情真實的原因,也必須忍下這口氣。


    「那杯水應該是我喝的,你真正想謀害的是我對不對?」蕭堇顏冷冷地看著小丫頭問。


    就算她蕭堇顏的脾氣平日的確不錯,可她也不是非不分的人。她不是聖母,不會對一心想謀害她的人心軟。


    「公子的水?」吃了月滿樓的藥以後,花娘子雖然臉色不太好,但已經不用頻繁往廁所裏跑了。


    「不錯,那杯水本來應該是我喝的,不過後來我被紅葉拉過來,所以還沒來得及喝。」蕭堇顏冷冷地回答。


    「說,什麽人派你過來?」王平氣得上前給了小丫頭一腳。


    小丫頭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很快爬起來,爬到花娘子的腿邊,抱著花娘子的腿哭喊著,「媽媽,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


    蕭堇顏一下子被她氣樂了。


    她這個東家還在屋子裏,小丫頭居然向花娘子求情,看樣子這些日子裏,她對花樓中這些人態度太軟了一些,從而讓這些人忘記了花樓中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誰了。


    「可笑。」王瑤也冷笑起來。


    「讓我的人審問。」月滿樓輕聲說。


    他實在不想看到蕭堇顏的手上沾上不幹淨的東西。


    「好。」蕭堇顏立刻板著臉答應,「如果是外人買通她想謀殺我,這個丫頭就留不得了。如果僅僅是有人想讓我吃一點兒苦頭的話,就直接賣出京城,但這個人還要賣在花樓中。」


    「媽媽。」小丫頭一聽嚇壞了,「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媽媽饒了我這一次。」


    「公子,你看?」花娘子有些心軟,她為難地看了蕭堇顏一眼。


    「花娘子,你逾越了。」蕭堇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並沒有給花娘子麵子。「如果你們誰不想留在百花樓中,我不會礙著你們的路。但有一點兒你們記住了,凡是在我的手下做事敢吃裏扒外的,我絕對不會輕饒了她。」


    「就這麽一點兒手段就敢說不會輕饒?」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


    大家聽到聲音全都抬頭看過去。


    「爺。」丁丁看到楚宣燁過來,嚇了一跳。


    「世子。」蕭堇顏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


    不知為什麽,過來找茬的楚宣燁看到她眼中的那一絲驚喜時,心裏的不滿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心頭還湧過淡淡的喜悅。


    「不用審問了,既然下的不是毒藥,那麽她肯定就是想整治你一下。」楚宣燁笑眯眯地開口,可隨著眼睛不經意地掃過蕭堇顏紅紅的嘴唇時,心裏的火氣又開始往上冒。


    為了等蕭堇顏的道歉,他一個人憋在家中三天了,該死的蕭堇顏看到他居然裝作沒事的模樣。看他怎麽處罰她。


    「世子饒命?」小丫頭立刻轉移方向。


    「你求錯人了,百花樓真正的東家是她。」楚宣燁幸災樂禍地看著小丫頭。


    「送到軍營中如何?」楚宣燁笑眯眯地給蕭堇顏建議,眼睛看也沒看地上的丫頭。


    「不,不,世子,奴婢知道錯了。蕭公子,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不能去軍營。」所謂的軍營,在場的任何人都知道,將小丫頭送過去肯定不是為了給她參軍,而是送到邊城當軍妓。


    想到邊境的動亂,所有人渾身一顫。


    「好。這件事就由世子去辦好了。」蕭堇顏淡淡地答應一聲。


    丫頭一聽,頓時暈過去了。


    丁甲等人心裏有些發毛,因為他們幾個心裏都有鬼。


    「你剛才為她求情?」楚宣燁冷冷地瞥了花娘子一眼。


    「她……」花娘子為難地看了楚宣燁一眼,額頭上的冷汗也開始往下滴,接下來的話,她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我曾經說過了,百花樓中絕對不許出吃裏扒外的人,你如此善良出去當尼姑,吃齋念佛才對。」楚宣燁淡笑著看著花娘子慢悠悠地說。


    花娘子的冷汗頓時如細雨般往下落。


    月滿樓和蕭堇顏兩個人都沒說話,任由楚宣燁發落這些人。


    楚宣燁是什麽人,他每天都在鬥爭中生存,對於百花樓這些人的小心思一清二楚。百花樓原來的確屬於花娘子,月滿樓買下百花樓以後也沒有將花娘子趕出去。但這些人似乎還沒有想到真正的百花樓已經易主了。


    「奴婢錯了,求世子再給奴婢一次機會。」花娘子顧不上身體虛弱,直接跪了下來。


    「你們兩個一點兒用處也沒有。整天帶著他們吹呀唱呀,可惜別人根本不拿你們當主子,隻是將你們當作了傻子,當作了琴師而已。」楚宣燁斜睨看著月滿樓和蕭堇顏。


    月滿樓臉上露出了苦笑,他的心思在琴上,對於花樓中的管理,他還真沒有當一回事。


    蕭堇顏則討好地看著楚宣燁,「我們三人誰跟誰啊?既然合夥做生意,還分什麽彼此?」


    楚宣燁似笑非笑看著她不說話。


    蕭堇顏表情就變得訕訕的,「大不了,世子多操心一些。」


    「爺又不是東家,你憑什麽讓爺多操心。要你這個東家幹什麽?」楚宣燁白了她一眼,「你們想爺和你們似的,整天傻不拉幾在這兒轉悠,讓他們一個個將爺當做掌櫃小二使喚。」


    「世子,奴婢不敢。」呼啦,地上跪下了一圈人。


    平時大大咧咧的荷花、芍藥幾個連大氣都不敢喘。


    花娘子嚇得背後冷汗直冒,整個後背都濕了。


    「有人曾經當著爺的麵指責爺不是好人,蕭堇顏,你說呢?」忽然楚宣燁弱弱地衝著蕭堇顏一笑。


    那笑容太邪了,蕭堇顏嚇了一跳。


    楚宣燁看到她的表現,心中的氣更是不打一處出。他用手裏的扇子一下挑起了蕭堇顏的下巴。


    又是這一招!好屈辱的招式。蕭堇顏很憋屈地看著楚宣燁。


    楚宣燁看到她想抱怨又不敢抱怨的模樣,心裏又舒服起來。


    嗬嗬,他就喜歡欺負蕭堇顏,看蕭堇顏難過的模樣,他才會痛快。


    「蕭堇顏,你說爺要怎麽處罰那個人呢?」楚宣燁像往常一樣,臉忽然湊近到蕭堇顏臉邊。


    一股幽香慢慢地鑽進了楚宣燁的鼻子中,然後又滲進了他的心中。


    蕭堇顏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楚宣燁腦子裏有些暈暈的感覺。


    「世子。」蕭堇顏臉蛋往後仰。


    看到蕭堇顏張張合合的殷紅小嘴,楚宣燁忽然想到那一日蕭堇顏醉後對他的偷襲,還有這幾日夜夜折磨他睡不著的容顏。


    他好想親上去!。


    蕭堇顏被他兩眼冒光的模樣嚇壞了,她覺得楚宣燁是不是中邪呢?為什麽她覺得楚宣燁像要將她吞下肚呢?


    親?楚宣燁猛地收回了手裏的扇子,身體不動聲色地往後移開了幾步。


    「將她拉下去找人處理,百花樓過幾日會有新的老鴇過來,而你。」他裝作不介意地樣子淡淡掃了花娘子一眼。


    花娘子戰戰兢兢聽著,也不敢抬頭。


    「你負責招呼前麵,花樓所有的事務和帳務則由新來的人接受。」楚宣燁淡笑著回答,「爺手裏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他威脅似的掃了地上跪著的人一眼。


    所有的姑娘和小倌被他嚇壞了,全都再一次低下了頭。


    「包括你們,爺和月公子、蕭公子給了你們最大的自由和利益,你們可以離開,但是誰敢在這兒不聽話,或者因為任何的原因背叛了我們,就不管是送到邊境那麽簡單了。爺絕對會讓你們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楚宣燁的聲音不高,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可那聲音卻給人毛骨悚然的感覺,連蕭堇顏渾身都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


    「是。」花樓中的姑娘小倌們立刻答應一聲。


    「你回去自領懲罰。丁甲留下。」楚宣燁冷冷地盯著丁丁吩咐。


    「是,爺。」丁丁恭敬地答應一聲。


    「都散去吧。」月滿樓發話。


    「是。」楚宣燁的發威,讓百花樓中所有的美人小倌的心全都戰戰兢兢起來。他們經過今日之事才發現,原來不管是平易近人的蕭堇顏,還是笑眯眯的楚宣燁,或者是清冷溫雅的月滿樓,隻要涉及到原則問題,都是那麽厲害。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人所能靠近的。


    大家所在的房間就是舞蹈房,很多練舞的姑娘和小倌有些為難地看著蕭堇顏他們。


    「跟我走。」楚宣燁盯著蕭堇顏。


    「正好我有事情要問世子。」蕭堇顏根本不記得自己喝醉後幹了什麽,所以在楚宣燁麵前,她表現得十分坦蕩。


    月滿樓看到楚宣燁的舉動,卻開始為她擔心起來。


    「爺和她談的是私事,你跟著過來幹什麽?」楚宣燁不滿地瞪了跟過去的月滿樓。


    月滿樓微微一笑,「恰巧,我也有私事要和她聊。」


    「行,爺讓你們先聊。」楚宣燁笑的十分「燦爛」。


    蕭堇顏察覺到楚宣燁的心情不算好,悄悄對月滿樓使了眼色。


    偏偏她做的小動作還被楚宣燁看到了,楚宣燁看到她的舉動,心裏的火氣就不打一處冒。果然,這兩個混帳東西總是在背後對付他一個。


    「月滿樓,有什麽事我們在馬車上說。」蕭堇顏輕聲說,雖然不是做壞事,可被楚宣燁抓包了,她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尷尬。


    月滿樓知道楚宣燁的脾氣。楚宣燁也算個人來瘋,他要是留下的,楚宣燁以後找到機會肯定會狠狠懲罰蕭堇顏。他月滿樓總不能護著蕭堇顏一輩子。


    相反如果他不在場的話,楚宣燁發一陣瘋後,看在雙方是合夥人份上,他也不會真的對蕭堇顏動粗。再說了,那天的事情,也是因為楚宣燁將蕭堇顏灌醉了才發生。


    「好,回去的時候再談。」月滿樓笑著答應一聲離去了。


    「你們留在外麵。」楚宣燁又吩咐緊跟著蕭堇顏的王平和王瑤。


    王平和王瑤不知為什麽,心裏都覺得有些緊張。兄妹兩個齊齊地看著蕭堇顏,等著她發話。


    「你們留在外麵吧。」蕭堇顏替他們答應了。


    「好你個蕭堇顏。」一進門,楚宣燁一把將蕭堇顏抓過去,順手點了蕭堇顏的穴位。


    蕭堇顏吃驚地看著他,想問問他什麽意思,可她悲催地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該死的楚宣燁!她心裏將楚宣燁重頭到腳罵了一遍。


    「別用無辜的眼神看著爺。」楚宣燁陰笑地盯著她,「啃了爺的嘴巴還敢裝作沒事的模樣,你果然厲害。」


    啃了嘴巴?蕭堇顏不能說話,眼睛卻睜圓了。楚宣燁是在說謊,她怎麽會主動親他。不對,啃他。


    「不相信是不是?知道月滿樓為什麽攔著爺嗎?因為好幾個人看著了。你讓爺丟了臉,爺要怎麽懲罰你才算好呢?」楚宣燁越說,語氣越邪乎。


    蕭堇顏唰得紅了一團紅布,她皺著眉想扭動身體。


    「既然你如此喜歡男人,不如爺割了你的舌頭和嘴唇,然後讓你在百花樓中接客如何?」楚宣燁一邊說,一邊也不知道哪裏掏出一把閃亮的匕首出來,配合著語言在蕭堇顏的嘴唇邊比劃著名。


    匕首落在蕭堇顏的嘴唇上,蕭堇顏頓時感覺到一股寒氣,她的腿不由得發抖起來。


    「現在知道害怕了。」楚宣燁用匕首拍拍她的嘴唇。


    蕭堇顏的嘴唇身不由已也開始抖起來。


    楚宣燁看到她的慫樣,立刻開心得哈哈大笑起來。


    「嗚嗚。」蕭堇顏急了,她不知道楚宣燁這個瘋子會不會真的將她的舌頭和嘴唇割下來?而且她認定楚宣燁是在冤枉她,啃楚宣燁?她腦子裏怎麽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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