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暖暖的。


    尹湘提著一袋蔬菜走在馬路邊上,忽然,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容司慕打來了。


    眼睛裏閃過疑惑,她把手機貼在臉上,『餵』了一聲。


    「七夕……」含糊不清的聲音動彼端傳來。


    七夕?


    喊錯人了吧?


    尹湘把手機拿到眼前確認一下,確定是容司慕打來的,淡淡道:「司慕,你打錯電話了吧?」


    容司慕斷斷續續地說著:「夕,我好想你……」


    「你喝酒了?」


    「我頭好疼啊……」


    「司慕?你喝酒了?你在哪裏啊?喝了很多嗎?」


    「好疼啊,頭好疼在,七夕,我在碧嶺春,我喝多了,你過來看看我好不好……」


    果然是喝多啦,尹湘抿了抿唇,正色道:「司慕,你打錯電話啦,我不是七夕,我是尹湘。」


    其實想跟容司慕說七夕已經懷孕的事情的,但是她又不敢說,司慕那麽喜歡七夕,她怕司慕知道了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而且七夕現在先兆流產,需要臥床養胎,是絕不可能出門去碧嶺春看他的。


    「七夕,你怎麽那麽久都不聯繫我啊?都一個多月了,我好孤單啊,我想見你。」像是努力克製著情緒,容司慕的聲音淡淡的,含著絲落寞和苦澀。


    尹湘微微嘆氣,「司慕,你打錯電話了。」


    「七夕,你來見我吧,求求你了,我好想你啊,我想見你,我在這裏等你好不好?」容司慕已經喝醉了,完全沒了神智,隻一個勁說著心中的訴求。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一會兒,然後沙啞著聲音,說了句,「好痛苦啊,見不到你,好痛苦,七夕,你來見我吧,我想你,想見見你,想跟你說說話……」


    話到這裏,電話就被切斷了。


    尹湘看著已黑屏的手機,重撥過去,電話已經關機了,看來是沒電了。


    她看著遠處的藍天沉默了一會,點來通訊錄名單,查找七夕的號碼。


    想撥過去,又猶豫著不動。


    想把容司慕的事情告訴七夕,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妥。


    七夕跟韓今現在感情很好,假如她打了這個電話,七夕不去見司慕,那麽七夕會內疚。而假如她強行去了,那她會傷害韓今,現在又是養胎的非常時期,她跟七夕說了這些,不是間接給她壓力麽?


    或許不說才是正確的吧,就當不知道,就當容司慕喝多了說瘋言,就這樣吧。


    思及此處,她將手機放回包裏,可想想又不放心,萬一他喝多了出事了怎麽辦?萬一他固執的在那裏等七夕怎麽辦?隻能自己去看看司慕了,並且告訴他,他剛才打錯電話了,如果他真的要七夕,她不會阻止她,畢竟每個人都有愛別人的權利,但是她不幫他傳話,因為兩個人都是她的好朋友,她隻能站在中立。


    *


    碧嶺春會所。


    一個長相陰柔的男人在貴賓間裏買醉,他的頭趴在桌上,喝得昏昏沉沉的,意識混沌。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推開了貴賓間的玻璃門。


    一個衣著休閑的女人站在容司慕前麵。


    她望著他,目光就像被定格住了,久久抽離不開。


    三年前,如果他們的生活裏沒有出現應七夕,那麽,他會不會喜歡她呢?


    尹湘有時候會想這個問題,那時候她爸爸的工廠還沒破產,她是被富養長大的浪漫少女,來到異國他鄉,拿著一個月幾萬塊錢的生活費,和一群臭氣相投的朋友聚在一起。


    她是一個想買什麽都不用太猶豫的女孩,節假日這裏玩那裏玩,可遠洋彼岸,就是會令人孤單。容司慕是一個那麽耀眼的存在,在眾多亞洲人裏麵,無論身高還是氣質,幾乎是沒人可以比擬的。


    而這個漂亮的男人,性格竟出奇的溫柔體貼。


    她想許多女孩,在暗地裏偷偷注視著他,怎麽看都覺得他很帥氣。


    有一天,萬人迷容司慕請全班所有女孩到他家裏開派對,她以為自己是不會被邀請的,因為她很胖,166的身高,130斤,她失落地低著頭,結果容司慕在派發飲料時竟然順手給了她一罐,還笑眯眯地對她說:「記得晚上一定要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噢。」


    她握著那瓶飲料,覺得手心都是燙的。


    外班的朋友酸裏酸氣地對她說:「我勸你還是別去了,容公子是誰啊?他可是我們華人圈裏最有錢的高富帥啊?他會真心邀請你?別逗了,還是撒泡尿照照鏡子吧。」


    尹湘沒說話。


    那個朋友又說:「那些美國電影你也沒少看,難道不知道嗎?高富帥的派對就喜歡整那個有孤僻的胖子或者怪人,你要是真的去了,到時候肯定會被羞辱的。」


    她有想過會被羞辱,可是她真的好喜歡容司慕,他邀請了,她想去。


    站在商店裏,她第一次買了以前試都不敢試的雪紡連衣裙,因為她又高又壯,穿上連衣裙像是一隻壯碩的白熊,雖然皮膚很白,但是很胖很壯啊,所以自卑。


    她其實很喜歡雪紡料子的,穿起來美美的,仙仙的,但是她自卑,她不敢買,但為了容司慕,她買了,鼓起勇氣穿上了那件夢寐以求的雪紡裙,胖是胖了點,但總比穿黑衣黑褲要有精神多吧?


    她這麽安慰著自己,踏進了容司慕熱鬧非凡的生日派對裏。


    容司慕的豪宅裏到處都是俊男美女。


    她很快就引來了很多嘲笑。


    「我的天吶,她居然穿雪紡裙,不知道自己穿起來多麽像隻熊嗎?」一陣誇張的笑聲。


    然後有人附和:「我覺得更像結婚時新郎新娘切的那種千層蛋糕吧?」


    眾人鬧笑。


    然後有個長相賊帥的男生說:「喂,胖子,你懷孕幾個月啦?」


    所有女生笑成一團。


    接著另一個女的尖酸刻薄地說:「還用問?這肚子少說九個月了,估計這幾天就得生了吧?」


    其實她沒有那麽那麽胖,但這些人是故意的,故意說誇張的詞彙來引起矚目。


    無盡的嘲笑中,尹湘像是被溺在一片冰冷的海裏,沒有救贖,心中隻有黑暗,屈辱,壓抑。


    這時候,豪宅的旋梯走下來一個長相陰柔的男子,他聽見這邊的訕笑,直徑走到尹湘身後,微微攬住了她的肩膀,對那些言辭刻薄的人說:「不會啊,我覺得尹湘這樣穿挺可愛的,比穿黑衣黑褲來得更精神一點。」


    尹湘胖胖的身子一怔,那一瞬間,周身的黑霧和冰冷仿佛褪去了,她抬起頭,視線裏是容司慕淺淡得有些像琥珀的眸子,她就那麽定定看著他,眼神中有一絲不不可置信,這個像天神一樣遙不可及的男人,竟然記得她,記得她平時總穿黑衣黑褲,也記得,她的名字。


    那些人被容司慕一說,也跟著笑起來,調侃道:「容公子,好獨特的趣味啊。」


    說完又是一陣誇張的笑聲。


    容司慕也不惱,看向那個說話惡毒的男子,微微挑著眼角,「你這麽說我妹妹,你什麽意思呢?」


    聽到妹妹兩個字,那群嘲笑尹湘的人都安靜了,然後麵麵相覷,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幹蠢事了,感覺對著尹湘道歉。


    「抱歉抱歉,不知道你是容公子的妹妹,剛才的話都是開玩笑的,希望你別介意哈。」雖然是個胖妞,但如果她是容公子的妹妹就不一樣了,他們可不想得罪大金主容司慕啊,跟著他混,又能吃又能玩,還都是免費的,誰不巴結誰傻逼啊。


    那些女人在花容失色後也全部開始道歉了,「抱歉抱歉,剛才都說著玩的。」


    「別介意哈,其實你這樣穿蠻可愛的。」


    「是啊,真的很可愛的,是看你這人很有趣,所以跟你搭搭話,對了你這衣服哪裏買的啊?怎麽那麽好看?改明兒我也去買一件來穿穿。」


    「就是就是,這衣服多漂亮啊,一看就知道是名牌,不便宜吧?」


    尹湘隻是笑笑,沒說話,但因著容司慕的解圍,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像天使一樣溫柔的男人。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像書中一樣的紳士。


    她應他的邀約而來,而他也沒有嘲笑她,沒有令她失望。


    他,令她產生了更多的好感。


    ------題外話------


    我們家的容司慕真的是個很有魅力的中央空調,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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