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很怕,有點適應不來他的冷淡和漠然。


    其實韓今本來就是這樣性格涼薄的人,隻不過當時喜歡了她,才對她有所不同,現在嘛,一切已經重新洗牌了。


    七夕走到距離韓今一米開外的位置處停了下來,她的手下意識地握起,看向他,底氣有點兒不足,「你不冷麽?穿這麽少?」


    她也不知道即將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麽,如果還是漠視,她應該會掉頭就走吧?


    韓今垂了下眼簾,一言不發。


    七夕心裏立刻就漫上了委屈,心裏默默道:就算昨晚衝動說錯了話,現在也低頭了,她一個女孩子,做到這個份上,他應該要大度一點吧?


    「好吧,我知道你不想理我,那我走好了。」


    隨著她的話語落地,韓今冷冷地哼了一聲,那不屑的模樣,讓七夕的心一下子跌倒穀底。


    她沒有思考,衝口就說:「我都先跟你說話了,你還這樣擺臉色,是不是太過分了?」


    聞言,韓今重新看向她,那雙深邃如海的美眸,透著絲入骨的冷意和譏諷,「哦,你先開口對我說話,我就得感恩戴德了?」


    「那我現在不是來找你說昨晚的事情了麽?」


    「好啊。」他笑了一下,眼裏都是嘲弄之意,「說說看。」


    被他這麽一說,七夕反而不想說話了,微微抿著唇,站在原地。


    韓今就像看著一個跳樑小醜,扯著唇角,笑容幾分嘲諷,幾分蔑視,「不是要找我說昨晚的事情麽?倒是說說看。」


    七夕握著咖啡的手顫抖了一下,「你為什麽要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難道你現在很討厭我?覺得我說的話很可笑?」


    「是啊,你不可笑麽?」他眯著眼,言語尖銳刻薄,「昨晚還說,要和我分手,因為你『累了』,和我夜夜纏綿,不過『逢場作戲』嗬嗬,這都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吧?」


    這樣的話,聽得七夕心裏一顫一顫的。


    雖然他的語氣不太好,但這些話確實是她說的,沒錯,是她說的,所以他生氣也有他的道理,是她亂說話傷了他的心,她應該要為這些話道歉的。


    七夕的眼底漫上一絲愧疚,「昨晚那些話,我不是……」故意那麽說的,是因為心情不好。


    「你說的話,我可都記得很清清楚楚呢,每句話,每個字,都刻在我腦子裏,嗬嗬,真是永生難忘啊。」韓今打斷她的話,對於她的服軟,似乎無動於衷。


    「你就這麽恨我?」


    「對,恨到……從此都不想再看見你。」


    七夕怔了一下,之前在腦海裏準備好的道歉,一下子全忘光了,她站在韓今跟前,站了很久很久,都不知道自己原本想說的是什麽。


    或許他不說出這句話之前,她想說的是,今今,對不起,我昨晚不應該說那些傷你的心的。


    可是聽到韓今說出不想見到她的這句話後,她覺得自己一下子傻掉了,甚至該做出什麽反應都沒有想好似的,就那麽呆呆傻傻地站在那裏,忘了反應。


    「你不想再見到我了?」過了一會,她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心底裏總在勸她,回去吧,別在說下去了,你不會得到你想聽的答案的,可是她不甘心,就那麽定定地看著他,像在重新審視他,她倒要看看,韓今要對她絕情到如何地步。


    「你說呢?」他冷聲反問她,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


    他平時不吭聲的時候,已經很嚴肅,如今翻了臉,更加的令人感到壓迫。


    七夕站在他跟前,看著很鎮定,可實際心裏早已翻江倒海,因為生氣和不甘,掌心握得死死的,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我不知道,我要聽你說。」


    韓今沒說話,就隻那麽靜靜地看著她。


    這樣安靜毫無情緒的韓今,遠比昨晚那個對著她散發出渾身煞氣的男人要可怕許多倍。


    她之前一直覺得他的脾氣不是很好。


    可現在,她覺得他平靜的樣子更加令人煎熬,尤其你根本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幾分鍾時間,七夕覺得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就在七夕終於承受不住想轉身離開的時候,韓今氣定神閑地說:「難道你還以為自己是個香餑餑?誰都要非你不可?想要揮則來,不要揮則去麽?」


    開口的語氣,含著濃重的諷刺,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挑唇笑笑:「哦,我差點忘記了呢,晚上你和容司慕一起去了酒吧,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是不是相處得不愉快又想起我了?想著我對你什麽都可以容忍什麽都可以縱容,還能在你提出分手的時候低聲下氣求你,所以覺得寂寞了就找我是嗎?」


    他說的話太過難聽,以至於七夕的腦袋有點跟不上節奏,微微愣了一下,眼眸變冷,「韓今,我記得我對你說過,你可以懷疑我,你可以誤會你,但是你絕對不可以因為誤會就來誣陷我,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他冷笑,不接七夕的話茬。


    七夕又道:「你今晚說的話,可比我昨晚說得難聽多了?」


    「嗬嗬,那麽在我三番四次求你之後,你還那麽決絕的提分手的時候,你有考慮過我的心情麽?」他反諷,一點都不客氣。


    七夕咬住下嘴唇,「所以你現在要報復我?」


    「誰說我要報復你了?」


    說完空氣陷入了一片寂靜,七夕以為韓今還有話說,但他已經不再開口了,她隻好「嗯?」了一聲,像是在詢問。


    「沒有。」韓今很冷淡地回話。


    七夕其實想走了,可是她覺得自己要是現在走了他們以後就都不可能了,雖然他講了很難聽的話,但她還是想給他機會了,畢竟先提分手的人是她,是她無緣無故冷落了他,然後又說了決絕的話,她做錯了,她就會勇敢認錯,至於他原不原諒,她也說不好。


    「韓今,我還可以和你談談麽?」


    韓今沒說可以,也沒有不可以,就那樣靜靜的,任由她自己決定。


    七夕沉默了好久才決定把話說下去,就算他不原諒她,她也了無遺憾了,對得起他,也對得起自己,那就好了。


    「我昨晚說的話,都不是由衷的,那些都是氣話,因為昨晚天吃完午飯,我看見你跟藍心潔一起走的,還有說有笑,後來我去你公司找你,你也跟藍心潔在一起,我就生氣了,所以我才說了那些難聽的話。對於你,我跟你在一起,我是真心的,與你的相處,也不是逢場作戲,都是認真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他應該能聽懂了吧?她這是在為她自己所做過的事情解釋,道歉,服軟。


    「然後?」


    她怔了一下,抿唇,「沒有然後了。」


    「哦。」


    「那你怎麽看呢?」偷偷看了他一眼,內心有隱隱的期待。


    「我什麽怎麽看?」


    「我們兩的事情,你現在是怎麽看的?」


    「我和你一樣。」


    「和我一樣?」七夕眼底忽然有了希望,和她一樣,那就是原諒了麽?


    「對,你不是說,我可以懷疑你,也可以誤會你,但絕對不可以因為誤會來誣陷你麽?那麽我現在告訴你,我也是一樣。」


    七夕愣了一下,眼眸黯淡下去。


    「應七夕,你對待感情是要求是挺高的啊,不過你的要求,都隻強調對你的伴侶,現在反過來,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誤了吧?」


    她內心一片死寂。


    韓今冷冷地笑了起來,「嗬嗬,會要求別人,不會約束自己,你懷疑我,誤會我,就可以提分手?而我懷疑跟誤會就隻能藏在自己心底裏委屈,你是這個意思對嗎?」


    「我告訴你,我對待感情一樣很偏執,你不是因為懷疑和誤會就要分手麽?那好,我現在就告訴我,我的原則是,如果無理取鬧就提分手的人,終身不再考慮。」


    七夕臉色一白。


    原來絕情是這個味道啊,從前,她覺得自己挺瀟灑的,做人做事,決絕不拖泥帶水。


    今天她才知道,原來絕情的自己,在別人眼裏是這麽的殘忍不近人情。


    要不是韓今用同等方式來對待她,或許她不會知道,原來被人用這些刻薄的字眼對待時,內心是多麽的疼痛和絕望。


    她閉了閉眼睛,腦海裏一片空白。


    風水輪流轉。


    她今天終於得到回報了,真是無情得,毫無往日情分可言。


    她已經什麽都不想再說了,說了也沒用,動作機械地轉了身,不想在呆下去了。


    她想走,韓今卻反而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離開,「應七夕,你現在明白你自己說的話有多麽難聽了麽?當我用你對我的方式來對待你時,你是什麽樣子的?至少我還三番四次的挽留,你呢?你挽留一句了麽?你就打算這樣的逃跑?」


    七夕抬起頭,看著他,忽然就笑了起來,笑得眼睛裏都是眼淚,「你說了這樣的話,還想讓我挽留?」


    「那你說了那麽難聽的話之後,我沒對你挽留麽?我低聲下氣地說了那麽多,你可曾看進眼睛裏去了?」


    「你可拉倒吧。」她眼裏露出了嫌惡,「愛怎麽說是你的事情,愛怎麽決定是我的自由,就這樣,聽你的,就此別過,永不相見。」


    韓今緊緊皺住眉心,「你真的要這樣?」


    「我哪樣?話都是你說的,無理取鬧的人,終身不再考慮,行啊,這句話有魄力,就聽你的,我以後不會在犯蠢了,絕對絕對,不敢再來找你。」


    「我那麽說,不過是要讓你知道,你之前說的話到底有多麽傷人,就算我們之間有矛盾,有爭吵,有懷疑,有誤會,你也不應該隨隨便便提分手,至少你要把話說清楚,也給我個機會解釋,而不是像昨天一樣,一錘敲定就自己決然的分手,你說那樣的話,對人不尊重,也太兒戲。」


    「對!我就是兒戲,我就是不尊重你,你厲害,你說的話我全聽進去了,我以後不敢惹你了,你愛怎麽著怎麽著,自便。」她現在說的話也開始沒有理智的,隻想傷害他,傷害他。


    韓今瞪著她,眼睛裏有冰冷的火焰,「應七夕,我隻是想給你做個示範而已,我是想好好跟你談的,可是我不想每次都用低聲下氣的姿態去求你,我覺得感情應該是互相的,你得知道自己對我做了什麽,你才能深刻的明白『分手』這兩個字不是可以隨便提的。」


    「你這麽較真還談什麽感情呢?你跟自己談吧,我求你了,放開我的手吧,我已經不想跟你說話了,大家都別說了,就此放過,ok?」


    「你對感情就這樣兒戲是嗎?」


    「是!我不想找個因為我說幾句氣話就跟我較真到底的男人,我隻想找一個,愛我疼我哄我讓著我的男人,就是容司慕,懂了嗎?」她故意說話來氣他,就想看他氣死的樣子,是啊,他氣死了最好。


    韓今閉了閉眼,因為憤怒,氣息略顯得有些不穩,他盯著七夕,像是還想說點什麽,可最後他什麽都沒有說,像是覺得失望,覺得可笑,緩緩鬆開了她的手臂,往後退了一步。


    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七夕也在氣頭上,不想聽太多,沒有做任何的停留,轉身離去。


    看著她飛快跑遠的身子,他心底裏忽然空落落的,本來是想以她對待他的方式來告誡和警醒她不要如此兒戲的對待感情,可知弄巧成拙,他好像,真正的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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