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我也不知道……”巫啟榮搖了搖頭,道:“我同金陵鳳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卻也是雇傭關係,她有些真心話,是不會跟我說的,可是據我所知,那是這孩子三四歲的時候,金陵鳳突然找我,然後滿臉全是仇恨的說,她要殺了這個孩子……”


    “當時我有些不能理解,因為金陵鳳處心積慮,就是想要有個孩子的,並且她養了他三四年,應當也是有感情的,但是我多問下去,金陵鳳就徹底崩潰了,甚至歇斯底裏,嘴裏一直喊著,我要他死,我要他生不如死。”


    “後來,她為了折磨這個孩子,故意假裝車禍,偷偷的將這個孩子運了出去,她還買了一個孩子,並且謊稱車禍導致孩子撞的破了相,需要送往國外治療,利用這個空檔,再偷梁換柱將買來的孩子帶回,剩下的所有記憶,包括是相貌,統統都用車禍解釋和掩蓋了。”


    三四歲的孩子,可是會長大的,相貌自然也會有所變化,所以一切都能解釋的通順。


    隻是金陵鳳處心積慮的做這一切,究竟是因為什麽……


    卻是如同巫啟榮所說,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最起碼,那是金陵鳳不願意說的。


    “若是按照你的說法,你同金陵鳳就是雇傭關係了?”


    巫啟榮是個聰明人,這種時候懂得把自己摘幹淨,所以率先就說出是雇傭關係了。


    “是的,但是我們還有一層特殊的關係,金陵鳳在香島開了一家會所,明麵上是普通的娛樂部,可是實則卻同巫家有生意往來,這也是為了互相照顧,雙方得利的事。”


    俗話說得好,因利而聚,就會因利而散,這早已是定數了。


    就連夫妻之間,若是利益熏心,都會有不穩定的元素,更何況是這種關係呢。


    巫啟榮看的越透徹,越能表現出他是一個聰明人,而且是那種極其有智慧的,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


    “當初,你把這個孩子賣到哪裏去了?”


    或許是為了求證吧,沈影再次提出詢問。


    “金陵鳳說要這個孩子不得好死,所以就讓我將其送到了乞丐幫的手裏……”


    提起這件事情,他還是感覺到良心不安的,那畢竟也是一條人命呀,可是卻因為他……


    雖說幹他們這一行的,早已習慣了冷漠,可是卻也無法徹底做到冷血,尤其是麵對老弱婦孺,他們還是會有一絲憐憫的。


    殺手的憐憫嗎?


    或許是注意到巫啟榮的情緒,沈影冷漠的笑了一聲,做都已經做了,最終的結果已經決定,可是他卻做出這副樣子。


    好像是於心不忍,又好像是懺悔自己。


    可是當初他也有說不的權力!


    沈影最討厭這樣的人,永遠都是事後懺悔,這算什麽?無非就是做賊心虛的虛情假意。難道還能有其它的作用嗎?


    結局已經注定了!才感覺到良心痛了。簡直可笑。


    “我是巫家培養的,自幼就接受著這樣的教育,可是我卻不怪家族,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就是我的命數,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覺得我還有用,就留我一命,不然,你們就處死我吧,這是我最後的祈求了。”


    巫啟榮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難逃一劫了。


    所以主動拋出自己的利處,希望可以換得對手的憐憫,他能夠做的就隻有這些了。


    看到如此的狀況,沈影還真的對巫家有些好奇了,究竟是什麽樣的家族,居然能夠培養出這樣的人呢。


    全然已經到了駭人的地步了!


    生死兩個字都能看得開,這是多少人皆都做不到的事。


    可是他卻做到了!直接將其統統拋開,換取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巫家就是因殺而生,古時候他們就是殺手流派,隱藏、潛伏、偽裝,這些都是他們最擅長的事情了。”白墨言平靜的說道:“當然了,他們最擅長的!那就是欺騙,不過,我聽說巫家從來不會用列祖列宗發誓的,因為他們堅信,祖宗一直守護著他們的家族。”


    這句話無疑是告訴沈影,如果選擇用巫啟榮,就要讓他立下誓言,這份誓言還要十分狠辣,保證他此生不會違背的。


    巫啟榮聽聞此言,露出些許苦笑,卻也不等沈影說話,便道:“我巫啟榮用列祖列宗名義起誓,絕對不會做出欺瞞你們之事,若是你們有所需要,我必當全力以赴,如有稍微的違背,必下阿鼻地獄。”


    這個誓言未免有些狠辣了,卻也足以讓他們相信了。


    其實,信與不信,皆都不重要,因為無論是施家,還是所謂的巫家,都如同螞蟻一般,如果他們想要,輕而易舉就能直接將其殺死,某種層麵上來說,這就是實力的可怕了。


    “不錯嘛,巫叔叔真聰明!”暗小澈笑了一聲,他回身扯了扯沈影的衣袖,道:“既然這個叔叔這麽配合,我們就留他一命吧,有他幫忙,我們做事能順暢很多呢。”


    他的語氣有些小孩子氣,可是說出來的事情,卻是絲毫孩子的成分都沒有了。


    沈影垂了垂眸,倒也沒有拒絕,道:“小澈認為好就好!”


    畢竟這個人,是暗小澈遇難的罪魁禍首之一,暗小澈能夠選擇放過他,就是難比登天的事情了。


    沒有想到這個孩子在暗馳的教導下,絲毫沒有長彎,而是異常的茁壯。


    “你……”巫啟榮想過很多種結果,卻沒有想到這一種。


    明明是自己害他吃了很多苦,他沒有理由放過自己的……


    想罷,巫啟榮內心自責更深了,萬般的愧疚感直接湧動而出,險些將他逼瘋了,果然人是不能作惡的,否則內心的滋味都是不好受的,簡直太煎熬了……


    然而,暗小澈那裏有那麽好心,他的小心眼裏,隻是知道,留著他可以最快解決問題,弄清事情的真相罷了。


    隻要有了巫啟榮的幫助,他一定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打入施家內部,並且摸透他們的心思,正是因為如此,暗小澈才會選擇如此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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